第2619章我们……见过吗

    说来，他进入这个世界已经多久了？不算在外头的星空里的时间，只算梦境和现在的时间，算下来也有差不多三个月了，只是，这“三个月”都是假的，进程走到最后会毫不犹豫摁下“归零”的按钮，对虚空而言、对时间海而言，就当无事发生。

    嘛，那只是对虚空的时间而言，但是从自我的角度上来说，这段时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在真实意义上他就是多了一部分经历、一部分记忆，所以，不可能真的将此事当做无事发生。

    这部分留下来的记忆也是很有他自己的特色，观察者的特色：看遍世间万象，像个过场人物一样走了一圈，啥事儿都没发生，是一个不纯的路人——这世间里，与他有关的记忆非常少，他也没在这里留下什么痕迹……唔，隐藏的痕迹暂时都不算，那部分东西，在他还没激活之前都不算真的留下了。

    以前虽然说过“被遗忘”是常事儿，但，上一秒还在笑谈，下一秒记忆就被销毁了什么的……呃，这样的事儿还是他娘的第一次遇到。

    与他百感交集的心绪有个鲜明对比的是，小·星尘还趴在他脑袋上掰着他的头发玩得不亦乐乎，他那一簇头发已经被她编成了各种形状，然后又给解开、又继续编织。他寻思他的头发应该不算是毛线团，这小小姑娘也不是属猫的，怎么就……他现在都不敢拿镜子，生怕看到头顶上是一片地狱绘图，呃，不过潇风她们刚刚看了都没笑出来，那应该没什么。

    胡思乱想在这里等待了约有十分钟，他听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回过头便见到瑶瑶她们正慢慢走过来，神态看上去精神了许多，眼睛里也重新有了亮光，看样子是恢复了许些。

    “莉丝……”

    漓急匆匆小跑过来，一溜烟滑到了莉丝身旁跪了下去，伸出双手将后者抱起来，看着她，脸上浮现出几分痛苦与无奈。

    莹走到漓旁边蹲下，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让她歇会吧，她们都被扭曲能量控制无数年了，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控制。”

    云诺星听到这话呆了一阵，忍不住朝她们靠近了一些，干咳一声：“我说……她没死呢。”

    莹、漓：“诶？”

    “你们不是朦朦胧胧看到了刚刚的战斗么，咋的会认为她们就死了啊。”云诺星翻了个白眼。

    “我们……主要就看到你一手指戳进了她们的脑子里。”莹用带点尴尬的声音回应，“以为被你破坏了脑部和精神，然后……”

    云诺星的脸颊抽了两下，捂着半张脸长长地苦笑起来：“那只是净化的步骤而已——让净化的力量直接作用于她们的精神与灵魂，能最大程度降低她们受到的额外伤害，就是，苏醒所需要的时间会稍微长一些。”

    “净化？”漓抬起头，用满脸的不信与怀疑瞪着他，“被扭曲能量深度侵蚀，已经影响到了精神与灵魂，怎么可能可以净化……”

    云诺星抬手晃了晃：“你不用信我，你过五分钟就知道了。”他转过目光扫了一圈尸横遍野的地面，“除开那几个二代的暗影使徒，其他人都能保证百分百净化完毕，他们现在正在转变与恢复，还得五分钟才能醒来。”

    “这样，那我们便静等五分钟。”莹反手捂住还想说什么的漓。她聚精会神盯着面前的人，突然说道：“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云诺星的表情僵了一瞬，又快速恢复正常，自然回应，“我名为云诺星，是一个知道一些事情的旅者，闲着没事做逛来逛去，偶然间在路上遇上了一些人和事，就顺手把这些事情给‘延续’了下去。”

    他说完这话叹了一声，看到瑶瑶她们还在聚精会神看着自己，不由得挠头：“还要说啊？那，兴趣爱好是放大烟花和更大号的烟花……嗯？不是这方面的事情么？”

    看到瑶瑶她们干笑，他赶紧打断了自己的介绍，反问道：“还是说，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倒也不是……”瑶瑶朝着他走近了一些，上下打量他的面容，脸上忽然露出了思索与回忆的神情，“就是感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云诺星的表情再次一僵，又继续保持镇定：“这点我不清楚——你这份感觉从何而来？”

    “就……自然而然存在的那种感觉。”瑶瑶伸出手指卷着自己落在身前的长发，眨巴着眼睛盯着面前的人，不断打量，“有种……梦醒时的……迷糊的，不切实际的感觉，好像我和你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但仔细回想的话……又好像缺了什么。”

    云诺星默然：也许这部分感觉是源于潇风吧，留下的只是某种“感觉”而不是具体详细的“记忆”。然后，他和潇风也就认识了几天而已，这短短几天的经历，对她那五六十万年的生命历程而言只是短暂的一瞬，对应到瑶瑶那部分更加漫长的生命历程里就更加微不足道了。

    “说起来，我也有这种感觉。”岚岚在一旁跟着说道，她也凑上去仔细打量云诺星，“似曾相识，见过，却找不到源头的那种奇妙感觉。”

    嗯，岚岚这姑娘果然变了，不仅长大了，也变得可以说话了，嗓音嘛，也是和小磐一样。

    云诺星丢掉了脑海里那堆胡思乱想，直接对瑶瑶提问：“你知道潇风吗？就是，大概是你自己留下的，用于执行某种任务的……影子，可能是影子。”

    “影……子？潇风？”瑶瑶愣了一下，歪着头看向云诺星，“你说的是……什么？”

    云诺星愕然：这……不……不知道？潇风不是她们留下来的东西吗？

    不是她们……不是她们的话……那答案恐怕只剩下一个了：那个四小只是星尘留下来的某种布置。

    既然这样的话，那刚刚……他直接问道：“你刚刚不是看到我们几个人在这里打架么？”

    “我刚刚，就只看到你一个人啊？”瑶瑶的表情变得更奇怪了一些，看到云诺星的表情比她还疑惑，她干脆把话说得更清楚、更完整，“我刚刚看到你一个人拎着四团能量光在战斗，没见到有别人。”

    这句话就像是印证了心里的猜想一样，让云诺星愕然的程度降低了许多：情况和他所猜测的“影子”其实差不远，比较值得一提的主要内容就是，其本体并不知道也无法认知这个“影子”的存在。这样做能极大程度保持二者的相对独立性，不让“影子”影响到本体——此前他有提到过猜想，说，“潇风与规则概念层没有联系，是怕她被侵蚀后反过去影响到了规则概念层”，这个理由放在这里一样适用。

    他摆摆手打断了瑶瑶的思索：“嗯，不用想了，我知道答案了。”

    既然是这般情况，那，当年应该是瑶瑶她们先一步变成封印的节点镇守在此，而后，过了一段不知道具体多久的时间，星尘来到这里，把她们的“影子”抽出来丢到了这个世界的四大地域内。这里有个容易误导的地方，那就是影子出现的时间，影子出现在这个世界里的时间，不一定就是星尘动手的时间——弄个延时设置什么的可太方便了，不费什么功夫。而且，从“潇风她们四小只出现的时间并不一样”这点也能看出来，这之中应该是有个“延时”的情况。

    “趁现在来说说别的情况吧。”他干咳一声转移了话题，等瑶瑶她们都看过来，他才继续说道，“你们知道现如今这个世界的状况吗？”

    “虽然沉睡在这里，但，大致的情况还是知道的。”瑶瑶轻点点头，“知道这世间的变化，知道现在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不过都是比较模糊的信息。然后，并不知道现在的时间过去了多久。”

    “嗯……嗯……这样……”云诺星点点头，从吊坠里掏出桌椅，熟练地坐下来泡茶，然后朝她们示意，“坐下来慢慢说。”

    “那么，该从何说起呢……我想想啊。”他抿了一口茶，深思，“要往前面说的话，我所知道的事情大概只到……”他顿了一下，稍加思考，决定按照原本的情况说，“只到你们退守风之领域的时候，更后面的事情，那是一点都不清楚。”

    “风之领域……啊，那真是相当遥远以前的事情了。”瑶瑶刚坐下来，听到这个名字也忍不住发出了感慨声。

    “但是后面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莹在他旁边坐下，看了看杯子里的东西，好奇抿了一口才接上自己的话语，“就是无休止的战斗罢了，你所说的风之领域在那二十万年的战斗中，变成了现在你所知道的千风群岛，这段漫长的时间过来，扭曲能量也逐渐变得沉重，一点点占据了天空和海洋。”

    “再往后的十五万年其实算是我们反攻的时间，不过，这点也只是体现在表面上。”瑶瑶接上话，“十五万年间，战场重新从千风群岛扩大到三方领域内，看似是我们反攻了，实际上，沉淀在这世界里的扭曲能量却日益强大，就好像，它们换了一种对付我们的方法，不再局限于在表面上与我们战斗，而是将战斗的目标转为‘这个世界’，通过影响这个世界，然后影响我们。”

    “在那个时间点的末尾，扭曲能量已经庞大到让这个世界都难以承受，天空只剩下污浊的黑暗，大海也变得混乱不堪，在那时，我们判断到让情况继续恶化下去可能就没完没了了，于是，我们四人做出抉择，以我们为封印的核心，以四大领域的领域力量为辅，压制、封存占据这个世界的扭曲能量。”

    “从那开始，我们就不知道更后面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你们的时间只到‘灾祸的三十五万年’就暂时停止了，这是一个时间点。”云诺星哦了一声：这个三十五万年的节点，应该就是他前面说的“灾祸二阶段”的后期或是末尾，即是，扭曲能量已经把这个世界给抹匀了的时期。她们四个所化的封印强行遏制了扭曲能量的扩张势头，让整个局势不再恶化，但要想好转也没有那么容易。

    “那个阶段之后……”他抬眼看向都在整理心绪的四个姑娘，“星尘……你们姐姐呢？还有小幽和流光他俩，那个时候他们怎么样了？”

    “那之后……不是很清楚，毕竟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对外界的感应就特别模糊了，只能偶尔接触到一些事情，没那么容易能窥见全貌。”瑶瑶轻叹了一声，“倒是在……时隔好像有一段时间后，忽然感觉到了姐姐的气息，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三十五万年”这个节点过后，瑶瑶等四小只暂停活动，星尘或是再加上流光他们还额外活动了一段时间，至于那段时间的持续时间、那段时间里她们在做什么，只能找她确认才知道——“灾祸的三阶段·适应”的开端应该是从它族的生命出现之时开始算的，与“灾祸的二阶段·恶化”结束之时相差了多少时间，不得而知。

    “现在到我们问你了吧？”漓看他止住了话语，立刻站了起来，双手按着桌子，身体前倾好像想用气势压着他，“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事情？现在这个阶段的世界里可不存在那么久以前的记载。”

    “这个啊。”云诺星不急不忙，他早就想好了糊弄的理由，“这个你得问你们姐姐。”

    “你和姐姐有联系？”漓当场呆了，双眼发懵。

    “嗯……有些联系，你们找到她了，她会把一切事儿都告诉你们的，嗯。”云诺星连连点头：这可不是扯淡也不是骗人，顶多就是糊弄而已……保不准在见到星尘她们之后还得再解释一次，所以现在就先不说了。

    “嗯哼……”瑶瑶忽然眯着眼睛看着他，眉眼如画笑得格外开心漂亮，就是这漂亮中还带有一丝的若有所思，翡翠宝石般的眼里还飘着一分“看穿”般的感觉——这姑娘这小眼神看过来，他就知道她可能是认出了些什么，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没有戳穿。

    “咳咳。”他干咳了一声，赶紧拽着话题跑路，“那么现在就剩下现阶段最重要的问题了。”

    他抬手指着前方那面墙壁，在那四块三棱锥瓦解后，它们的顶点所指的中间，那块十米的方形区域便出现了变化，现在变成了像是液体在不断流动的模样，像是一挂五颜六色的瀑布，正在不断冲刷过那片区域。

    “你们现在知道扭曲深渊内的情况吗？”

    “扭曲深渊？啊，是那个‘混乱的个体’自己取的名字。”漓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翻了个白眼，忍不住甩手长叹，“确实是叫这个名字，不过是它自己说的……就里面那个东西。它在好些年前一直没完没了叨叨叨，影响了外部的生命，受其影响最大的就是水之领域……荒海的子民。”

    “那段时期，还有人将其奉为什么……什么‘新神’什么的，说的话和思维也逐渐变得不正常，都是受了它的影响——叨逼叨太过频繁、太吵了，吵得我都睡不好。”

    云诺星：“……”新……殇之前提到的“新神的使者”什么的，原来是被扭曲能量的核心·聚合体给叨叨出来的吗？！也太离谱了吧！

    “关于它，我们其实也有个很奇怪的问题：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里面的，非常莫名其妙。”漓皱紧了眉头，“它一开始肯定不在里面，但要说是怎么出现的……我也只能说，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就在里面了。”

    “一般情况下，是自然和巧合相结合诞生的。”云诺星淡定带过了这个话题，“还有就是，你们当初在执行封印的时候就将特别大量的扭曲能量给一起‘带走了’，将它们隔离在另一个地方，给四大领域一个喘息的时间。但你们应该没有想到，这个隔离、压制的封印并不完善，没能彻底隔绝它们与外部的联系，反而……我用自己的话来说吧。”

    “你们只是把相当一部分的扭曲能量给挪到了另一个全新的空间里，并给它加上了一大堆挡板企图隔绝新的空间与外界的联系，但没想到，挡板本身也会被扭曲能量侵蚀，经过漫长时间的挣扎后，它逐渐与外界取得了联系。也就是说，它此时此刻仍然能影响到外界，只是没那么方便、没那么随心所欲了而已。”

    瑶瑶沉思了片刻：“如果是这样，那外界的环境应该会恶化到非常糟糕的程度才对？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情况比我们当年进行封印的时候还要好一些。”

    云诺星托着腮帮子叹息一声，摊开另一只手小声嘀咕：“本应该恶化的环境却没有出现继续恶化的情况，那些年本应该出现的扭曲能量却没有出现，那指定是因为它们藏起来了，正憋着劲儿准备搞坏事呢。表面看不到那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它们可以出现在别的地方，就比如……”他的视线瞄向了那面墙，那个方形区域，“比如扭曲深渊内的情况。除此之外，深埋在大地下的扭曲能量其实已经快到一触即发的临界状态了，再拖一些时间，说不定就会‘嘭’的一声。”

    “现在看上去好像还很安静，还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但，那多半是因为它还在扭曲深渊里憋着劲儿，又或者是……”他想了一下，“除了你们还存在另一种遏制与压制的力量，它的存在，进一步限制了扭曲能量的活动，让它没那快爆炸。”

    瑶瑶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姐姐。”

    “嗯。我在这世界上没有找到她的踪迹，也没有找到流光和小幽的踪迹，保不准他们和你们一样，现在都在哪个地方挂着，正在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云诺星点头。

    “那么，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里面那个‘混乱个体’给清理了。”莹带着沉重的思绪转头看向那个方形区域。

    云诺星稍加思索，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瑶瑶：“嗯？什么歪打正着？”

    “我是指那个扭曲能量的核心。”云诺星抬抬下巴对着墙壁示意了一下，“原本，如果只是纯粹的扭曲能量的话，要将其净化干净，或是说，要对它造成可观的巨大伤害，你们得来一场特别大范围的净化，要能一口气消灭它七八成的那种程度的净化才行。而现在，它自己给自己凝聚出了一个核心，这会让它变得像是一个生命，会学习、会变得狡诈、说不定也会战术等，它之前对着荒海的人叨叨叨其实就是一种最明显的改变，算是比较可怕与棘手的改变。

    “相对应的，在它有了核心之后，核心会尽最大可能收束绝大部分的力量，它也会对所有扭曲能量产生近乎绝对的掌控力，这也就意味着，把核心给击溃了，就能一口气崩掉它七八成甚至全部的力量，从结果上来说，已经相当于一次成功的大范围净化了。”

    “即是说，扭曲能量变得更危险了，但，相对应的，只要把它给消灭了，就能一口气清除绝大部分的扭曲能量。”莹一边说一边点头，“祸福相依吧，不全是坏事。”

    “当务之急是恢复好，然后……”

    他们的交谈被忽然响起的别的声音给拽走了注意力，都转过了视线。在地上躺尸的一群人，现在正慢慢醒转，迷糊着、摇晃着想从地上爬起身。

    漓和莹最先有反应，她俩一块从桌前蹦起来，能量都活跃着准备动手了，但，在感应到莉丝她们身上的扭曲能量反应已经完全消失之后，又迟疑了一下，对视了一会，犹豫着拿不定主意，只好把视线投向云诺星。

    “看我做什么，去看看你们家的副官啊。”一下子被四小只的视线聚焦，云诺星连连摆手，“没事的，他们已经恢复正常了。就是，他们刚醒来可能还有点模糊，应该更需要时间整理自己的状况。”

    漓皱着眉，半信半疑走过去把还迷糊着的莉丝给扶着坐起来：“莉丝？”

    莉丝晕乎着睁开视线，数个模糊的重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她完全看不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只是感觉到面前有东西。当她感觉自己被扶起来，耳边还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后，她立刻反应了过来：“是……漓大人吗？我现在还看不清楚……我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记忆……上一刻的记忆好混乱……她记得自己在战斗，在和……不知道什么东西战斗……有很多杂乱无章的记忆在脑海里乱窜，她看着记忆里的画面，认出了那是自己的视线所看到的画面，但，不知道是不是能将其当成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总感觉，像是一部分莫名的、外来的记忆，不属于自己。

    称呼出来的一瞬，漓当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神态里多了几分怀念和放松：“发生了……很多事情，先不急，等你恢复平静了，我们再慢慢说——我们都缺席很久很久了，现在，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

    “嗯……好，我明白了，等我恢复过来再说吧……”

    把莉丝她们搀扶着放在更适合躺着的地方，一个个确认过去，确认他们六人都没了扭曲能量反应，漓她们这才真的放松下来：没想到竟然真的可以净化、逆转他们的情况。

    漓蹙着柳眉看向云诺星：“可是……为什么？按理来说应该是……”

    “没那么多为什么，这对我而言就是个小事而已，在我可以处理的范围内，不是需要用为什么去解释的事情。”云诺星随意回应了一句，他现在正在检查那九个暗影使徒的情况：如他所料，扭曲能量的反应全都消失了，它们现在的状态看上去似乎很良好，但也只是表面所见的情况而已，不能保证它们核心也是正常的。

    暗影使徒是以扭曲能量、灵魂·意识碎片为核心铸成的意识聚合体——一代的话，就要多加一个“失控的暗元素能量”的条件——现在，它们中的一个条件被摧毁、净化了，到底还能不能按照原本的情况维持下去……不太好说。

    “它们的情况怎么样？”瑶瑶好奇走到他旁边，弯着腰看了看他，又看向那些暗影使徒。

    “只从表面上看是良好的，核心……暂时不知道。”云诺星摇摇头，他没用规则之力等深入探查，现在也只能得出一个“再看看呗”的结果，“它们所需要的时间可能更久，暂时先放在这里等等吧。”

    “说起来，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漓快速蹦到了瑶瑶姐旁边，和她一块看着这九个躺得很整齐的家伙，“我感觉它们的气息不像是正常人——很久之前就知道它们的存在了，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暗影使徒啊，我以前不是说过……”云诺星刚把这话丢出去，脸颊就僵住了，“哦，实际上不算是说了……那我再说一次。”

    他干咳一声，站起来用严肃的神态对着这四个姑娘：“它们是你们曾经的子民……的残渣混合构成的一种意识聚合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每一个，都是用你们数以百万计的子民混合而成的……也可以算作是你们的子民，只不过，它们会一直处在一种非常混乱的状态。”

    与梦里的情况一样的是，她们听了这话都非常震惊，甚至有吓了一跳的感觉；与梦里不一样的是，她们只用了一会儿就接受了这个情况，然后脸上都挂着复杂的表情。

    “这样啊……”瑶瑶发出一声慨叹，面露不忍，“它们也和我们一样，被迫在这世间里沉默了那么长的时间吗……”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