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2章从传说到现实

    蹲在“大裂缝”边缘折腾着两个造物的林戚，也是在这时忽然感觉到有某种异样的气息而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视线投向了与他们相距有一段距离的那片林间，那片无风的树林，忽然传来了骚动，树叶哗哗的声音在四周不停响起。

    脱离光芒的那片黑暗里潜伏着某种不安分的因素，原本相当平静的元素能量正在以一种极度不正常的幅度波动着，扭曲能量也逐渐变得躁动不安，这种动静……

    “这是‘扭曲大潮’发生时的情况啊。”白泓好像也感应到了不对妥的地方，丢掉了还在检查、调整中的两个通行用造物，和林戚一块看向林间，“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忽然就来了个大麻烦。不过，这股气息和寻常的‘扭曲大潮’截然不同，我好像能感觉到，天地间沉降的元素能量都被这股扭曲能量给牵引了过去，难道是受了此方地域存在的‘异变’的影响么？”

    “我还以为这种‘异变’只存在于扭曲魔物身上，唔，现在看来‘异变’可能是对整个地域的环境都造成了某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林戚一边活动一边让自己的影子变得活跃：“若是如此，为何没有从此处地域的其他人身上看到有什么变化？”

    “此地的‘异变’与元素能量有关，说准确点，与大地元素有关。”白泓一边掏出造物坐下来组装，一边回应，“普通人一天到晚都在用最粗糙的方法配合元素能量净化每天接触到的扭曲能量，此举对元素大师来说没有影响，但普通人，会因此降低对元素能量的敏感程度，这时候，元素能量出现变化所带来的影响，就很难体现在他们身上——适应了，是第一个原因；还有另一种原因就是，这种大范围的‘异变’，在‘变化幅度’上不算特别巨大，没那么容易对已经适应的人造成影响。”

    “但，这种程度的变化足以影响到脑袋里堆满黏土的扭曲魔物，所以全都表现在了扭曲魔物身上。”

    “来，给你这个。”

    林戚听到这声音下意识回过头，他刚刚一直听着白泓在那叮叮当当捣鼓着什么不过没去理会，反正八队的家伙当场搓造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他转过头便瞧见，白泓手里端着一个和常用的臂铠模样差不多的东西，不过更加巨大。

    “用自己的能量把它激活后，可以以瀚海珠、地应石等的能量为中心，大范围牵引能量然后转化为攻击释放出去，而且，利用率远比正常使用能量的利用率高得多，差不多能做到完全释放能量的地步。”

    林戚满脸凝重看着手中的东西：“我以前可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是试用的新产品，你悠着点别弄炸了。”白泓继续捏着那俩通行用造物捣鼓，“对了，到时候记得把使用感汇报一下——按理来说只需要七个这玩意儿就能应付一次六级以下的‘扭曲大潮’，但毕竟只是理论值。”

    “你们就没拿去试验过么？”林戚的表情十分古怪。

    “哦，这个东西临出门的时候才刚造出来，你手里那个是独一份。”

    林戚：“……”总觉得这玩意儿指定得出点事，不是很想用。

    转过方向感应着林间愈发躁动与扭曲的那股能量，他想了想，也只能把这玩意儿给按放在了地上用能量激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试验新产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嗯。被自家造物炸一下死不得，但，成群结队的扭曲魔物扑上来那可是必死无疑。

    把手里这个新鲜玩意儿安置在地上用能量激活后，它一下子放大了许多，变成了一个差不多三十米宽，二十米长的巨大臂铠，它的最前端空间上浮现出四五十个半径半米的能量圈儿，根据之前见过的家里的造物的情况来判断，最前面的那些圈儿应该是用于释放攻击的口子。

    云诺星在这里应该能认出来，这玩意儿和风之弩车长得差不多。

    “这玩意儿……”林戚上上下下绕着它转了一圈，表情变得有点凝重，“跟以前的造物不是同一个层级的东西，能量反应大得吓人——你们从哪整出来的？”

    “其实，不管是现在常用的能量武器，还是你眼前看到的这个东西，都是通过还原一些‘超古老’的造物所制造出来的仿制品。”白泓随意解释起来，“那些‘超古老’的东西，应该是很多个时期以前，曾存在的另一类强大的生命所制造出来的战争用兵器。”

    “很多个时期……莫非，”殇听着这话好像想到了什么，“那些生命，就是所谓的‘神明’？我一直都以为，那只是……”

    “只是在相对的意义上可以这么说而已。”白泓发出了古怪的笑声，“那可不是普通人幻想出来然后赋予意义的‘神明’，而是真真切切存在于很久很久以前的另一类强大的生命，是完全超出我们理解的生命。不管是祂们本身，还是祂们的创造物，都是我们难以理解的存在，即便只能解析、研究一部分遗留的痕迹，也足够让我们整体前进一大步！”

    瞧见白泓越说越激动，还有几分狂热，殇的表情逐渐变得古怪。

    “现如今荒海所用的造物，绝大部分都是通过还原当年那些存在物所得出来的结果。”白泓笑了一阵恢复了正常，“可以说，祂们曾经存在的证据，就在你我的手上。”

    林戚默然看着面前的东西，过了会儿转过头看向了愈发躁动不安的林间，忍不住低声呢喃：“神明的兵器吗，听上去挺唬人的。”

    只是另一类无法理解的强大生命而已么……唔，这样说的话，好像能更好理解一些。

    “不用太在意这场突发的‘扭曲大潮’，不过是由环境因素忽然变化引起的‘当前范围内’的事件而已，躲开就行了。”白泓拽着两根长杖在那使劲捣鼓，“等我把‘远行’或是‘穿梭’给解决了，我们马上就离开，在那之前挡住它们就行。”

    “我觉得以我们这一小部分人应付‘扭曲大潮’也挺勉强……”殇小声发出轻叹。

    谈话间，荒海的战士已经在此处完成了布置，在各个地方的半空挂起了用于照明的造物，像是用探照灯把整个战场都用光给点亮了似的，然后还把揣在兜里的车车全给放了出来，以那个巨大的臂铠为中心朝着左右两侧排列，一横排过去对准了森林，车顶上那一大块能量结晶没一会儿就迸发出了非常暴躁的光芒，蓄势待发。

    站在稍稍往前一些的千玄一直盯着前方的树林，眯着眼睛死死盯着，过了大概一分半，他看到林中忽然出现了一团光点，便在这一瞬猛地抬起手。

    “咔！”

    随着他一抬手，所有人都捏紧了手中的兵器，能量涌动的动静放大了数倍。与此同时，一阵地动山摇，像是有无数重物在林间狂奔的动静忽然就在他们周围的空间里回响起来，声似巨浪与潮水，像是有千军万马在林间奔腾、横冲直撞。

    那五个外出巡逻的伙计跟跨栏似的从林间飞扑出来，一出来就看到自家人拎着重火力全都对准了他们，而且正处在随时都会攻击的状态，看得他们当场尬住，汗流满面。

    “愣着干什么？跑起来啊！”千玄看到那五个小伙子愣在半路顿时急得蹦了起来，赶紧冲过去拽着他们后撤，然后挥手对蓄势待发的众人大喊，“开火！随意攻击！”

    随着千玄一声令下，早已经攒够了能量的荒海一行人，全都把能量攻击一口气倾泻了出去，每一道半径有一米到数米大小的能量洪流快速穿过阵前的空间，推平了眼前的所见物，铺天盖地砸在了更深处的黑暗林间，引起了一连串剧烈的能量爆发。那神似风之弩车的造物，其面前四五十个能量圆环在汇聚能量时就让周围的空间如扩散的涟漪般震荡起来，它所发出的那一连串能量洪流，动静过于巨大、过于明亮，把自家人都给吓了一大跳。

    能量爆发的动静隔着数秒后传回了他们的阵地前，远端那绚烂绽放的光芒已经先一步让画面进入了他们的眼中，只是一眼看去，众人就忍不住抽了口冷气，千玄也哆嗦着吹了声口哨，表情有些呆滞。

    “娘咧，那是啥玩意儿哦？”

    第一轮砸下去的能量爆发，能量释放还在持续释放破坏力，那一颗颗巨大的能量球所绽放的光芒照亮了四周，在那片区域的四周，树木已经被清空，场地变得分外开阔，盛放的光芒也将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暴露在他们的视线里，让他们看到了量级巨大的扭曲魔物——一部分正常的扭曲魔物，一部分是受了“异变”影响的扭曲魔物，而且后者的数量明显更多一些。

    以这粗略所见的规模来看，这场突发的“扭曲大潮”，应该只有四级的程度。但，量级似乎不是这次“扭曲大潮”的重点，重点是……他在这群扭曲魔物的中间见到的那几个怪异的、巨大的个体。

    那些个不知名的扭曲魔物，它们的脑袋像个巨大的兜帽，兜帽内部往外延伸出成百上千条触须，每一条触须都非常长，扩散开像是一把巨大的伞。它的触须差不多有千米长，这也是它的身高，再加上它浑身长满骨甲、骨刺的模样……总之看一眼就感觉十分狰狞。被这玩意儿扇一巴掌，身上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就……就是那个玩意儿！”那个戴着臂环的战士指着那不断挥舞着触手的东西，龇牙咧嘴，“小心点！它们会隐形！咱们刚刚就是被它给偷袭了，一巴掌差点把我肺都给拍出来……嘶！”

    “那啥玩意儿哦，我怎么从没有见过这种奇形怪状的东西？”千玄咽了口唾沫，在看到它长着骨甲的触须能弹飞能量洪流的时候就更加惊愕了，“而且总感觉这玩意儿怪结实的，不来点更高级的装备估计都打不动这家伙。”

    “林戚！把你控制的那个玩意，对，就你那个东西，让它集火一轮那个奇怪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

    林戚眯着眼睛看向那那五个挥着一群触手的怪东西，眼睛连续眨了几下尝试通过它们的影子窥探它们的结构，不过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成功，他发现，只要视线落在它们身上，就好像眼睛前糊了一层水雾一样，不管看什么东西都是糊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阻挡他的窥探。

    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种奇怪的反应，让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说不上来的感觉，不过现在也不是深究的时候，窥探不行，那就直接动手试探就行了。他立刻就挥手调整那四十几个光环，让它们对准那五个东西倾泻出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这个新鲜产物应该是他们目前所接触过的火力最强大的造物，比他所知道的家里的造物都要强得多，但，让人遗憾的是，即便是这种程度的攻击好像也没法对它们造成什么伤害——那一片能量洪流跨过遥远的距离接近那五个“长着触须的兜帽”后，全都撞在了它们的触须上，接二连三绽放的能量爆发看上去威力庞大，但却没能对它们造成一丝一毫的实质伤害。

    “连擦伤都没有吗？”千玄看它们从能量爆发的光球里闲庭信步走出，连一丝伤害都没有，脸庞顿时皱得写满了痛苦，“林戚，那东西还能加大威力吗？”

    “这是新产品啊新产品！”林戚赶紧扯着嗓子嚷嚷着回应，“我才刚上手摸了十分钟，还没摸清楚不知道啊！”

    “不过，它们移动速度缓慢，就目前所见，好像也没有远距离攻击的方式，我觉得你们可以先不管那五个大块头，专心把冲上来的扭曲魔物干掉就行了，反正我们的目的是拖延时间，等门打开，不用和它们死磕到底。”

    在他们试探那五个大水母的时候，第一批扭曲魔物已经冲过了能量封锁线，踏上了这片用无数光芒照亮的战场，然后立刻被正前方呼啸而来的一道道能量洪流给砸了个劈头盖脸，刚冒头就嗝屁了一大群，只有零零星星的一部分扭曲魔物侥幸躲开了那片能量洪流，还在这片区域内继续冲锋，而它们发起的无畏冲锋也就多持续了半分钟就结束了，被镇守在阵地前的战士给劈成了两半。

    殇估算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再过不久，近身交战的频率可能就会提高，她便拿出了白泓给的装备，刚拿出来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那是一个六个圈儿绑在一块，似是一套的东西，它们看着跟月环差不多，不同之处只在配色和外形的细节上——它们由外圈到内部是从黑色慢慢过渡、渐变成银白色的模样；有两个圈儿是完整的圆环，圆环的左侧更厚，右侧更薄。

    “白泓，这个东西……是‘月环’？”她忍不住拎着这家伙对白泓问道。

    “那个是给你的试用品，因为临时把你们调进这次的行动里，又因为记得你是用这玩意儿的，就把这个也给带上了。”白泓继续捣鼓那两根长杖，顺带给殇解释起来，“初版的‘月环’，算是比较简单好用的高级装备，在‘用法则之力更新装备’的提案里，它也是排在较前的武器。那时候是想着，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调整好这类高级装备，但……没想到真正执行起来的时候还真有困难，从两个月前折腾到现在，也只完成了一部分。”

    “新版的‘月环’和老版的一样，数量也是九个为一套的，至于为什么没有把一整套的给你，那纯粹是因为，目前处在可以试用阶段的就只有你手里的那几个，剩下的三个都没处理好，还在台子上躺着呢。”

    殇：“……”试用品就算了，还缺了三个可还行。

    她一边熟悉这个“新·月环·试用品”，一边打量那五个活动缓慢的大块头，微微眯起眼睛：“那个东西……我的记忆如果没有出错的话，这群东西好像算是海洋生命。”

    “啊？”林戚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瀚海珠给扔了出去。他转过头看向殇，忍不住反问：“你说的海洋生命……是指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只存在于记录上的那种？”

    “没记错的话就是。”殇认真点点头，“不过，也可能只是长得像而已，毕竟，我不记得它们有外面那一层奇怪的东西。”

    林戚的脸颊抽了一下：他知道这个同伴有点奇怪、有点特殊，但没想到她还拥有这部分记忆。荒海的记录里，与海洋生命有关的记录也特别少，他们也只知道，很久以前，扭曲之海里存在着诸多生命，但到了“最近一段时间”，那些生命已经彻底灭绝了，连一星半点踪迹都没有留下。这事儿，放在另外三方地域内也算是一件传说。

    白泓看着手里这两根长杖默然，面沉如水，时而抬头看看面前的扭曲之海，时而看向远处的对岸，沉默了：自从通行用造物被制造出来后，他们便不再为扭曲之海的封锁与阻隔而担忧，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一直把他们拦在这里，让他们无法跨越扭曲之海——明明荒海就在距离一千八百多丈远的前方，却怎么着都过不去。

    “奇了怪了，我把这玩意儿拆了又装、装了又拆，反反复复检查，也没见哪里有问题啊？”他一脸苦恼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东西，想了一阵，又把它们给装好打开了，然后蹲在“大裂缝”的边缘往远处眺望，望望前方又望望下方，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过一阵子，他又凑到近前死死盯着那两根长杖……

    “嗯？”不知是这次眼睛凑得太近都变成斗鸡眼了，还是说用穷举法总算举了个情况出来……他勉强能看到，本应该从造物上释放、朝着面前空间汇聚过去的能量，不知为何，竟然是……

    他的眼珠子立刻沿着痕迹往下瞄：那些能量竟然是往下方流了过去，流进了扭曲之海里……

    “什么奇奇怪怪的现象？”他咂咂嘴，掏出手环变化出一个臂铠，在臂铠最前端塞了一颗瀚海珠，往下方对准了大概是能量流动的终点位置，眯起了眼睛，“也妹听说过扭曲之海还会偷能量的啊？”

    “轰隆！”

    突兀在后方炸开的能量爆发声把林戚和殇都给吓了一跳，他俩猛地转身看向后方，就看到白泓拎着个臂铠蹲在“大裂缝”旁，能量爆发后的余波正从扭曲之海里不断冒出，很显然是他刚刚开了一炮。

    林戚一头雾水赶紧问道：“喂白泓！你做啥了？”

    “还能做什么，我在排查各方各面的原因啊！”白泓翻了个白眼，正要装上新的瀚海珠再来一发能量洪流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浪花翻涌的声音，表情顿时就变得更凝重了：正下方的扭曲之海，刚刚被能量洪流击中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漩涡，与此同时，一股异样的能量气息正在从下方缓缓传上来，当中所混杂的能量气息，让他光感应到就面色一变。

    他没多犹豫，连忙收起了身旁的所有造物飞速后退，随后提着一口气大喊出声：“艹！注意后方！有个大东西要出来了！”

    “后方？！”殇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二话不说冲到了后面看向眼前的方向，“可后方不就只有扭曲……”

    “哗哗——”

    也就刚说几个字的功夫，巨浪翻涌的声音忽然变得特别响亮，像是有半片海洋都在上下翻飞掀起浪花。徘徊在天地间的翻涌声让场上的所有人都是一惊，他们也在这时候，感应到了一股……非常潮湿的、黏稠的扭曲能量……

    殇捏紧了手里的“月环”，双眼死死盯着正前方的“大裂缝”，她亲眼看着一抹弯曲的黑色像是一条山脉般从“大裂缝”前方拔地而起，那座“山脉”不出意外应该是流体状态，它通体遍布着混乱斑驳的光芒，就像浮在扭曲之海表面上的异样之光一样……

    快速闪烁的记忆，只在瞬间就告知了她所见事物的真相，她也略感惊愕呢喃着说出了答案：“海洋里的生命……”

    “嚯，这可真是从传说到现实了。”白泓看着那“山脉”高高拱起，像是一条立起来的大蛇，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一条蛇？一条仿佛是用海水铸成的大蛇。这种形态的生命，也难怪刚刚什么都察觉不出来，它这是完全与扭曲之海融为一体了。

    早已经灭绝的生命忽然再现什么的……他的眼中忍不住露出了有兴趣的光芒：“传说中的海洋生命，原来是这种模样的吗？有趣，很有趣。原来就是这玩意儿潜伏在下面，吸收了造物的能量啊。”

    他想了一下，忽然朝殇喊道：“你试试看能不能把它逮上来，逮不住的话再切了也不迟！”

    “哦我可去你的吧！你们这群没分寸的家伙！”殇那边还没回话呢，林戚就先激动地把字从嗓子眼里抠出来拍在了白泓脸上，“眼下前后夹击的状态你就别加什么额外任务了啊！”

    白泓怔了一下，挠着下巴想了想：“唔……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他抬头看向那条还在舒展身躯、活动缓慢的“大蛇”，从下往上打量，看到它的脑袋上像是覆盖了一层在“异变”扭曲魔物身上见到的骨甲，心里顿时有了个主意：“殇！这样，你负责把它打死！我给它打碎收集素材！”

    殇：“……啊？”

    林戚：“你他妈的……”

    …………

    当云诺星他们仨……他们四个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此处最精彩也最混乱的一幕。下方的整个战场也只有一两千丈大小，前有毫无征兆爆发的“扭曲大潮”，后有拦住去路的那条海中大蛇……啧啧，地狱绘图。

    那一团苍白的光芒，就是一个带不来多少安全感的安全区，只要扭曲魔物大规模冲进里面，那也就意味着，溃败与死亡即将到来。而就他们来看，这情况其实不会特别远：只要那五个“大水母”走进那片范围了，荒海那群人便会迅速溃败。不过那五个“大水母”的移动速度并不快，他们还能再坚持一阵子，至于想要干掉它们……呵呵，那得用出稍稍多一点儿的规则之力——让那个“风之弩车·改”全力全开的话，倒是能把它们串一块做成海蜇皮。

    “我说他们怎么还不走呢，原来是被拦在这里了。”云诺星双手环抱忍不住连连咂嘴。

    这里面让他们最在意的，果然还是那条海中大蛇，他们刚来没一会，四“人”都把目光锁定在了它身上。

    “海洋生命……也是好久没见过了。”潇风按着被暴风吹着乱飘的长发，双眼看着那条海中大蛇，小声道，“那是由扭曲之海本身凝聚成的，最纯净的海洋生命，其本体，其实就是一团水而已。它的脑袋里面有一颗很大颗的珠子，就像扭曲魔物一样……唔不，应该说，其实就是不同种类的扭曲魔物而已，把它的那颗晶核打碎，就能让它瓦解。”

    云诺星听了这话顿时脸颊一抽：最……最什么？最纯净？你管这黑漆乌黑的样子叫“纯净”？

    呃……好吧，她表示的只是那条海大蛇的本质情况而已，但在他听来……这话真是让他耳根子痒。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