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9章啊真的有鬼

    黑色的气团，唔，就像是一团被稍加稀释过的黑色的胶水，胶水又变成了黏稠的气团散布在此方空间里，像是一坨“不明的障碍物”，用身体碰一下会反馈上来一种黏糊糊的感觉——总觉得解除能量屏障，它能一股脑糊在自己脸上，感觉只要对着前方的空气抓一把，就会像是一手掏进了胶水桶里，下一秒就……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越是深入磐岩山中心，越能感觉到此处沉淀的污染能量已经量大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相对这个世界而言的夸张程度——空间里的污染能量时而呈现出气态，时而变得像是一种黏稠的液体：能量处在非常活跃的压缩状态时才会出现这种状态上的变化。唔，说得仔细一点，磐岩山里的能量，似乎一直处在“不断压缩又不断稀释”的状态，就感觉……对，就像刚刚说的那样，左脑打右脑，不知道在干啥。

    如果说有人在控制磐岩山的能量，那出现这种现象他没什么意见——左圆右方；左手聚能量右手崩攻击：对他们而言是常规操作——但，这磐岩山可是一个“二十二星的见鬼级景区”啊，丫就算成了精也没法子把那些能量捯饬来捯饬去的吧？

    唔，有以上的条件之后，他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地儿绝对哪哪不大正常，应该是有点什么“小东西”存在，这个“小东西”的存在能完美满足刚刚说的这事儿的条件——虽然不知道它在捣鼓什么，但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嗐，奇怪的地方，也难怪商正不断说不能深入中心，这种程度的能量异象，足够挡住六成的普通人，剩下那四成的人还得准备齐全才能踏入此方区域，这事儿就算是潇风也不例外，就算她本身的实力在此世界里算是天花板，也得做好准备才行：她扛不住环境里无孔不入的“恶意”、杂念，没有后手准备迟早也会受影响——偏科的影响啊偏科。是不是该教一教这姑娘要怎么应急应付精神与灵魂层面的事儿？

    他正思索着一些“简单方便快捷”的方法时，忽然感觉到潇风拉了拉他的手臂，一转头就见到这姑娘指向了下方，他也跟着往前方看去，随后就听到她开口道：“那里好像有个东西。”

    他往下方瞄了一下，点点头：“下去看看。”

    四周的环境糊上了一块又一块的黑雾，看上去怪窒息的。他俩就近落在了下方，带着几分警惕看看周围，随后又远望其他地方，这周围是一片比较平坦的地面，刚好就在旁边一座山的山脚下。这附近的植被变少了许多：灌木等其他植株变得稀疏，样子也变得怪模怪样的，还有点扭曲的感觉；树木有一半是树杈子另一半也像是进入了深冬时的模样，树枝上就挂着几片可怜的黑色树叶。它们的样子搁在黑暗里，像是一群张牙舞爪的影子。

    视线再往稍远点的地方看看，周围有很多刚刚见到的那种纯黑色的“石柱”，它们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像是一片石林环绕在四周，仅是站在这里，就让他们心生出崇山峻岭、千岩万壑的感觉。

    他们刚刚注意到异常的地方，是他们左前方的位置，那里有一条十分宽敞的上山路——长着灌木等植被的小斜坡，一条小土路，没有任何人工修建的痕迹——就在那条上山路，靠近山壁的地方有一团黑色的东西，走近点便能看清楚它的真面目：那是一个用一层层圆饼叠起来的塔状物，面对着他们的底端（大概），其直径得有十米左右。

    走到侧面能更好地观察那个圆饼叠成的塔状物，它的块头还挺大的，有差不多六米的高度，一共有八层从下往上不断缩小的层面，整体应该是白色与橙黄色分布的模样，不过，它已经被污染能量给染成了一种白不白黑不黑的灰不溜秋的模样，像是积尘堆放了好些年的杂物，尘埃都黏在表面上了。

    它的整体已经损坏了三分之一有多，通体可见清楚的凹痕、裂缝，歪歪扭扭的。看它现在的位置，它坐落在一个不深不浅的坑里，周围的地面布满了碎石以及裂缝，这些痕迹应该能表明，它是从上面砸下来的。

    他如此想着，慢慢抬起头看上上方，看了几眼然后就哦了一声：山壁上还有一大堆蹭着的粉碎痕迹，就像被刮了一层皮似的——这个物体用不快的速度从山上掉落下来，蹭着山体山壁一路往下“滑”，直直地铲了下来砸在了山脚底下，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那片滑铲下来的痕迹保留完好，没有长什么灌木、植物，很好分辨。

    他稍稍上手试了一下，对比起普通人来说，这玩意儿还挺重的，也难怪它是蹭着山体“滑”下来，而不是在山壁上磕一下就砸飞出去。

    “这是人造物。”潇风对着这个塔状物转了一圈，语气略感愕然说了一声，随后也像云一样抬起头往上方的黑暗看去，沿着那条坠落的痕迹一点点抬起头、仰起头，直到视线投向被扭曲的黑暗所淹没的地方，再也看不见后方的景象，“这地方，竟然还有人住么？”

    云诺星瞄了她一眼，想了想，慢慢说道：“就算有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看这个东西，它的内部有残存的能量，本体浸泡在如此高浓度的扭曲能量里，受侵蚀的速度却非常缓慢，想来，它被侵蚀成现在的模样应该用了非常漫长的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是遗迹？”潇风哦了一声听明白了，点了点头。

    云诺星多看了她一会，微蹙眉没有多说什么：既然这里出现人造物了，而且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人造物，那，这个地方是磐岩峰的可能性就更高了一些。不过这个情况可没法告诉她，到时候解释他为什么知道这事儿会更麻烦。

    他转过头看向那条斜长的上山路，指着那边说道：“我们走上去看看吧，它是从山上滚下来的东西，那山顶上说不定还有什么东西残留下来。”

    “呃……”少女揪着衣领，有点紧张干笑了一声，“我感觉前面的气氛……不是很美妙——咳咳，没什么，我做好准备了，继续走？”

    云诺星瞄了她一眼，看了看她拽着自己手臂的手，木然：做好准备就是指把他给抓紧了，保留着净化的效果么？

    初始的上山路，就是一段普通的，用黄泥、石头、灌木等进行装点的，非人工修建的山路，是山体本身的模样铸成的道路；等他们往上走一段路后，不出所料看到了人工铸造的痕迹，而这也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前方的山路突然变得整齐，出现了一条很长的阶梯，不过，是断裂的阶梯、一条用能量结晶铸造的，被砸得坑坑洼洼的，与泥土的路交替出现的阶梯——就是之前在梦境里见到的，铺路用的那种结晶，它们仍然与大地元素能量有联系，但联系已经变得相当微弱了，以至于它们的整体光泽都变得黯淡了很多——阶梯的断裂处是一片黑色的土地，表面铺着一层松软的泥土、砂砾还有碎石，用能量将它们吹开，能看到下面是一个被它们给填满的大坑。

    这条道路上有一大堆这样的大坑，也不知道这里经历了什么，是被什么东西给砸了，还是说，遭到了攻击？

    阶梯道路的两旁长满了灌木等植物，它们被风吹拂过而摇曳的时候就会释放出一股浓郁的污染能量——它们所能承载的污染能量已经到了极限，约等于成了一个污染能量的载体，现在只要轻轻触碰一下它们，就会让它们哆嗦一下释放出污染能量。不过，除却这部分环境里存在的能量之外，似乎还有点……其他的东西混合在里面。

    “云，你看这边。”少女发出的声音让他转过头朝前方看去，她这时候正站在路旁的灌木丛面前，手指着里面招呼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像是发现了他刚好看到的东西。

    他径直走过去，伸手将她面前的灌木扫开，后者见了十分紧张，赶紧凝聚起风元素能量，将嵌着地应石的元素武装朝着他推过去了一些：“你小心些。”

    “没事没事，只是一团能量而已。”

    云诺星随意应了一声，拨开面前的灌木，视线中立刻便出现了一团模样非常不正常，还在一蛄蛹一蛄蛹活动着的污染能量——这团污染能量像是被包裹在一团透明的、白色的气泡内，整体有约莫直径一尺的大小，是一团不规则的球型，活动的时候，时而变成一个海胆，时而变成一个椭球。

    他打量了一会儿，伸手轻轻地对着它戳了一下。

    “叮——！”

    手指刚感觉自己触碰到某种冰冷伴着寒气的东西，随后立刻就感觉到，污染能量忽然变得活跃，那股掺杂在内的另一种东西也跟着变得非常躁动，没一会儿，它们就忽然……散开了。

    呃对，那么大的躁动的、蛄蛹的动静，还以为它要炸了，没想到只是消散了而已，当它们完全散去后，原地出现了一颗黑色的……结晶么？表面上看，质感倒像是某类水晶，是一块不算特别规则的菱体，它有半截埋在土里，搁在空气中的半截有一米多高。

    “这个东西是……”少女看到忽然出现了新东西，好奇凑了过来，小心翼翼伸手碰了一下，感受到指间传来的能量气息，表情忽然微微一变，“这是地应石？但是气息上来说又像是晶核……”

    “这颗地应石就和你凭空捏出来的风源石一样。”云诺星点点头，拍了拍这颗高一米的结晶，“它原本确实是蕴含着庞大大地元素能量的地应石，不过，它被弃置在这里太久了，内部原本存在的能量早已经消耗殆尽，变成了一个空壳，又浸泡在如此高浓度的扭曲能量内，自然而然就被取缔了——它现在是一颗灌满了扭曲能量的地应石，不再是以前的模样了。”

    正打算瞧瞧其他地方的时候，面前这颗扭曲·地应石忽然亮起了一阵白色的光芒，各种本能与认知里的反应让他脸颊一抽，下意识拉着潇风后跳了一大段距离。与此同时，那颗扭曲·地应石里忽然迸发出一圈清晰可见的白色能量涟漪，速度不快，每秒十米左右，一直扩散到很远，直到某个界限忽然加速，然后唰一声冲进了黑暗里，最后消失不见。

    那道白色的涟漪从他们身上划过去的时候，感觉就是有一道白色的闪光一晃而过，他俩刚落地眯了一下眼睛，白光就消散了，此时再睁开眼，忽然瞧见前方的场景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像是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眼前还是刚刚那条上山的斜坡，不过情况全变了：坑坑洼洼的地方被补全了，重新变成了完整的楼梯；路两旁有植被覆盖的地方出现了很多大小不一的能量结晶，细长的模样，扎堆存在，看着跟竹林似的；荒地上出现了一些刚刚没有见过的植物，有一部分是挂在山壁上往外伸出去。

    这些新出现的东西有一个统一的特性：它们全都呈现出苍白与淡蓝色混合的模样，有奇怪的质感，全都是半透明的，像是一道影子。

    影子……忽然出现的东西……再看眼前这条斜坡，这些新出现的东西好像是把缺失之物给重新补了回去……呃，不止，他看到有一些其他东西也一并出现了。

    他俩四处张望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在前方的山路上有一道苍白与淡蓝色混合的人影，半透明的，飘忽着，身形好像一片云一样轻盈，风从它身上吹过的时候就会让它的身影出现微弱的变形，风一停又会马上恢复正常。

    “噫——！噫——！”

    潇风看到那东西的时候，立刻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捂着自己的嘴巴发出惊悚而压抑的叫声，还使劲拽了拽云的手臂，白着一张脸蛋瞪直了双眼。

    “好好好，我看到了，冷静点，那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看这姑娘被吓得差点飞起来的模样，云诺星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拉着她大胆往前走，“表面意义上的‘鬼’而已，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不明事物，也没什么好怕的。这玩意儿也就忽然出现的时候能把人吓一跳……唔，如果丫长得格外磕碜，丑得惨不忍睹的话，那会吓两跳。缓一缓冷静下来就好。”

    “以他娘起源的名义，就让我来告诉你一个真理吧：一切恐惧皆因火力不足啊！——当你知道你一巴掌就能把它灰给扬得一干二净的时候，你就一点都不会怕了。哦对了，顺带一提，这玩意儿比你所想要脆弱得多，跟纸一样脆弱，你真的可以一巴掌就把它灰给扬了，所以，不用怕，反倒是你要小心一些，它看上去好像是有存在的必要性，你别过于激动把它给整没了，那就没地儿去触发剧情……咳咳，总之就那个意思。”

    潇风：“……呃……”突然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那道忽然出现把这姑娘吓了一跳的鬼影，是一个身披重甲的战士，它的双眼只剩下两颗与身体的苍白·淡蓝色泽完全相融的球体，没有了瞳孔等物，面容看上去也没有什么惨白或别的特征，反正整体就只有苍白与淡蓝色混合的那种半透明的模样——这东西，看着像是鬼魂，但其实不是那种实际意义上的鬼，它只是由能量凝聚而成的。

    磐岩山的能量里混合着如此高浓度的怨恨，还有其他庞杂的、不散的杂念，这些玩意儿与污染能量这种“负面能量”混合在一起会发生的事儿……就如眼前所见咯——就像此前在暗之领域里所见的暗影使徒一样，眼前之物与前者差不多一样；不过，前者需要用更加庞大的能量、杂念和意志的力量才能凝聚起来，是一个混合了无数东西变成的怪异之物，而眼前这种“小鬼魂”，则是用个体本身不散的意志、杂念等汇聚而成。

    呃，用个比较常用的说法来说就是，“因为残留的执念过于强大，死后仍徘徊在世上不散”什么的。

    既然这路上忽然出现了“修复”的痕迹，还出现了这种“小鬼魂”，那……也许不只是这里，山上面可能也有不少这种东西——刚刚那道忽然散开的能量涟漪，应该是吵醒了沉睡在此处的什么东西。

    这样说的话，那这座山上，会是……会是磐岩峰吗？

    算了，不忙着乱想，现在先看看这个半路冒出来的鬼魂君有什么要说的话吧。

    “对了对了，提前告诉你，与这种残留不散的‘东西’交流的时候，尽可能不要提到与时间有关的话语，不要说什么‘多久以前’、‘什么时候’之类的话……哦对了，尽可能不要主动问它们生前发生了什么事，只要看它要做什么、要说什么，然后顺着情况予以回应、进行问答就行了。”他拉着潇风走向那身披重甲的鬼魂君，小声给她讲解，“我先教教你，一会儿可能派得上用场。”

    “用场？”少女不解看着他。

    “山上可能有很多这些东西也说不定。”

    少女：“……”果然还是有点儿小害怕。

    云诺星咧咧嘴，走到与那鬼魂守卫相距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时扯着嗓子喊道：“哟朋友！你在那里做什么呢？”

    那个鬼魂守卫忽然哆嗦了一下，像是两颗球一样的眼睛顿时亮起了光芒——就是那部分区域稍微增加了亮度而已——它（他）抬起头看向缓步沿着山道走上来的俩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是一个青年小伙子·鬼，因为戴着头盔只能看到部分面貌，嘛，看到这小伙子·鬼身穿的重甲以及身后背着的大锤子时，他就已经知道了这小伙子·鬼的身份了。

    “你们是……？”小伙子·鬼隔着头盔挠头发出了铿锵作响的声音，他打量了一会儿走到面前来的俩人，看到潇风身上的浅青色风旋时，好像忽然回过神来了，长长地哦了一声，眼中的迷糊劲一下子就消退了，立刻抬手在胸口上捶了两下行礼，“抱歉有点走神了，二位想必是从其他地域前来磐岩峰的对吧？这里就是通往磐岩峰的山道，我是山道的看门人，这一个月由我看守山道，平日里负责检查、维护此处的情况，也给来到磐岩峰的人带路，毕竟，后面的山路比较长也比较复杂，走错路的话，一定会去到别的地方。”

    “二位现在是要去磐岩峰吗？还是要去其他地方看看风景？”

    “有劳你带我们去磐岩峰吧。”云诺星笑着回了一礼，“愿天地间的风庇佑你。”

    小伙子鬼听到这话开心地笑了起来，率先转身沿着山道用不紧不慢的速度在前方带路，顺带还开口闲聊：“二位是从风之领域前来的啊，看你们没有携带飞梭，莫非是徒步而来？还是随风飘来的？我听说那边的年轻人现在喜欢把自己往风里一扔，随缘往哪飘都行。”

    “我们是一路慢慢晃过来的。”云诺星跟着慢慢回应，“坐着飞梭是走得快，但一路飙车飞过去容易把路上的风景全给忽略了；至于随风飘嘛，这个就太随意了一些，咱们来大地领域旅行，总得去些一定要去的地方，对吧？”

    “诶诶，对了，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磐岩峰附近，或者稍远一点也行，我们可能会在这里逗留一些时间。”

    “这附近吗，当然有了。你们来到磐岩峰的路上，应该有见到那片‘生命源地’吧？就是那片占地面积非常广、非常夸张，延绵出去上万里远的林地，那可是将军刻意安排的路线，从南方来到磐岩峰，那里是必经之路。不过，如果只是路过，只能将它全貌的十分之一收入眼中，如果你们感兴趣，可以在那附近转转，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休养生息的地方，我们平日里闲着也会在‘生命源地’里逛逛吹吹风呢。”小伙子鬼转身指着山下稍远一点的地方，笑了起来，“其实现在，有不少人正忙着把那里探索完。”

    路过的“生命源地”……延绵出去上万里远……啊，这小伙子说的是那片枯树林吗？就是那片，让他看见了幻景的枯树林，从路上一直延伸到磐岩山里的那片。

    云诺星稍作回想，快速回应：“哦？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说法在里面？”

    “这个啊，听说将军在‘生命源地’里藏了很多‘徽记’，找到‘徽记’的人可以去‘晴云峰’找她，据说会发生一些好事儿呢，不过，曾经去过‘晴云峰’的那仨人也没有说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都守口如瓶的。这大概也是将军的意思，惊喜嘛，揭开了就没那股味儿了。而且对于我们来说，找到‘徽记’就能去‘晴云峰’面见将军一次，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晴云峰……”云诺星若有所思提了一句。

    “瞧我，忘和你们说说磐岩峰上的情况。”小伙子鬼啊了一声，往自己的头盔上“哐”地拍了一下，“磐岩峰上一共有十三座山峰，它们就像大树上分开的枝杈一样，在中间朝着十三个地方分开。除开将军居住的‘晴云峰’以外，其他十二座山峰并没有任何限制，你们想往哪走都可以，上面的风景，因角度不同，各有各的特色。”

    “集市就聚在中心的地方，你怎么走都会路过的，这也方便了十二峰的人；至于住宿的话，我推荐你们去‘琳琅峰’，那边是看日出最好的地方，不过若是喜欢睡懒觉的话，那就建议你们去对侧的‘景阳峰’。”

    “呃，‘景阳峰’晒不到太阳么？”云诺星好奇问了一句。

    “地势和位置经过特别调整，‘琳琅峰’一直到中午都会被太阳光直射，冬天的阳光甚至更好一些；‘景阳峰’嘛，就是中午到日落的时候才会被太阳光眷顾，所以适合睡懒觉的人——以上说法都是对应那两处住宿的地方，其他建筑的情况就要稍稍正常一些，没有直射半天那么刻意。”

    这小伙子还是个健谈的鬼，一路上说了不少有关磐岩峰的事儿，让他一边笑一边回应一边思索着这些话——这上面果然是磐岩峰没错，这小伙子鬼说的……应该是曾经的磐岩峰的事儿，即便只从他的只言片语里也能稍稍“窥见”当年磐岩峰的瑰丽之处，那里，大概就与风神之都一样，本身就是一个风景名胜之地。

    呃，身处在梦境的时候没有去到，现在估计也没那个机会看到了。

    潇风一直很安静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听着云与那鬼魂交谈，不过听了一会也蹙起了眉头：她分辨不出来了，分辨不出云的话里，哪部分是装作知道的试探，哪部分是真的知道……总感觉，云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登山的路途上，他们其实还见到了更多的鬼魂，但，它们都只是木讷的、呆呆地站在原地毫无动静，这个小伙子鬼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的鬼魂，他们就算大声交谈也没有影响到它们，就像身处在两种互不干扰的情境里。

    “到磐岩峰了哦，可不要被眼前的景色吓到！”小伙子鬼忽然走快了两步，率先爬到破碎阶梯的顶端，随后猛地转过身朝他们张开双臂挥了一下，然后双手叉腰，满脸自豪，“怎么样？漂亮吧？”

    “呼……确实漂亮，配得上这一路的长途跋涉。”

    云诺星浅笑着应了一句，微微仰起头看向前方，将整个画面一口气收入眼底：

    残垣断壁，满目疮痍。梦的残骸，是一片只剩下死寂的废墟。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