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3章神秘的碎块

    莫名其妙被能量爆发糊了一脸的事儿的衍生事件算是结束了，这件事、这场烟花炸得痛快，也像是一个契机，不经意间就牵扯出了更多另外的事情，然后，就像层叠的烟雾一样，企图用这部分事情挡住这一系列事件的源头——大部分人在经历了后续的事情后，就像转移了注意力而且没转回去一样，容易把初始的事件给忘掉，比如，不再去探究开光典礼为何会炸了什么的。

    至于这部分事情……他现在确实也没有什么头绪，只知道在开光典礼举办前的那段时间内，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四座塔那边搞事情，最后才引起了这件事儿……

    “对了，我给你看个东西。”

    潇风的声音从旁边飘过来，让他回过神，把眼前的人的伤给治好之后，便站起……他才刚把腰抬起来就被少女一把拽住，被她拖向了一旁的无人偏僻处，走到离人群有好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让他有点懵逼：“呃，这是要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少女的脸上带有几分疑惑不解，朝他伸出右手，摊开了掌心，手心里忽然出现了一块金色的、正三棱锥模样的东西，外表看起来有能量光泽，像是一颗能量结晶。

    云诺星对着那颗疑似能量结晶的东西打量了一会，随后把视线投向少女，等她点头回应后，他便将那个正三棱锥拿到手里仔细分析：从构造上判断一下，这确实是一块能量结晶，内部的能量活动分成两个部分，有一部分是完整的，有一部分正处在断裂的状态。即是说，这颗能量结晶，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但同时，它也是一个碎块，应该是从某个更大块的个体上掰下来的，完整的碎块。

    “……嗯？”他忽然怔了一下。

    “怎么了？是有什么异常之处吗？”潇风看到他表情出现变化，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这点……该说是异常吗？”云诺星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听到了声音——又是声音，来到风城之后他就听到了好几次奇奇怪怪的、断断续续的、没有指向性的声音。手握着这块金色的能量结晶碎块之后，他又一次听到了一道不明不白的声音，仔细分析一下，这道声音……唔，一样也是断断续续的，并不是某种成型的话语，只是一些无意义的呢喃音节，比之梦呓更加模糊一些，没办法从中分辨出什么有用信息。

    “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晃了晃手中的碎块，他把东西还给了少女，好奇问道，“是从扭曲魔物身上掏出来的？”

    “这……不是。”少女脸上的疑惑更重了几分，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兜里的，我可以肯定之前没有见过也没有碰过它……唔，刚刚战斗结束，正跑过来找你的时候，感觉到兜里有东西正在摇晃碰到了自己，这才发现它在身上。”

    “哈？”

    “真是这样……”少女哭笑不得点点头。

    云诺星呆然挠了挠头，这种有东西自己找上门来的事儿，那还真不多见……唔，其实这种事儿还挺有指向性的，拥有相同性质的玩意儿会互相靠近，就比如：某个笨蛋寂灭元素精，受到相同的、高层级的能量的牵引，还处在迷糊的状态时就本能地要挂在他身上；又比如，他时不时就要撞到一团墨水脸上……啊呸！

    “你有撞到人吗？虽然我觉得不大可能，唔……会不会是有人趁乱塞在你口袋里的？”

    少女继续摇头：“我还不至于碰到人也反应不过来，普通人也没办法悄无声息靠近我。不过，如果硬要说能靠近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把东西塞在我口袋里的人……”

    她眨了眨翡翠色的漂亮双眼，朝着他浅浅一笑，神态里传达的意思非常明显。云诺星看到这笑容顿时就尬住了，哭笑不得：“呃这个……反正不是我，我没有，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

    总之这样一来，差不多能确认是它自己找上门来的了，也差不多能确认是“相同性质互相吸引”的情况：“要不，你再研究研究？看看它对你有没有影响，或是你对它会不会存在什么影响。它找上门来，应该是和你有什么联系，不一定是表面上很清晰的联系，有可能是那种，模模糊糊的、不好分辨的、难以明说的联系——你尝试把它捏在手心里，尝试……呃，就是，试着呼唤、试着和它交流、对话什么的。”

    潇风听完哦了一声，将其握在手心里，闭上眼睛，像是在祈福、祈愿一般沉默了一会，然后忽然轻声道：“能……听到吗？”

    云诺星：“……你在心里说就好，不是让你真的说出来……”

    瞧见少女吐舌头有点尴尬，他又提醒了一句：“是那种……意念上的感觉，‘某种感觉’……假设你十分想和它接触、想和它产生什么联系——你知道它是为你而来，它已经找上门来了，你现在就尝试着把‘门’打开回应它……总之，使劲回想！用最大力气去想这码事！使点劲儿！就……意念！”

    少女满脸严肃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将它捏紧了，然后拼着劲儿去传达自己的意思，尝试给予它某种回应……不多时，手里的金色能量结晶好像也轻轻地哆嗦了一下，似乎真的在尝试回应她，不过也就刚刚哆嗦了一下而已，没有更多的反应。

    “轻轻动弹了一下，后面就没有动静了。”过了几分钟，她歪着头看他，好奇说道。

    云诺星的脸颊抽了几下：这姑娘刚刚那使劲使到脸和眉头都在用力的样子欸……动弹了一下怕是被她给捏得哆嗦……

    少女再尝试了一阵，确认确实没有反应后，便停下了徒劳的动作，耸耸肩对他示意。云诺星稍加思索，也无奈摇摇头：“那就先收起来吧，也许是接触的方式不对……唔，比如时机不对什么的。总之先放着吧——如果你觉得不安全，我帮你保管也行，它不是冲着我来的，应该不会影响到我。”

    潇风想了一会，摇摇头：“嗯，不用，我来保管就好，总不能因为我影响到你。”

    云诺星正想说这玩意儿折腾不到自己……也是这时候，天边忽然传来一道规模不大不小的能量爆发，骤然升起的能量光团先一步把天空照亮了，让坐在战场上歇息的其他人都稍稍一愣，下意识就弹了起来，转过头看去的时候，除了那一团光亮外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

    众人稍微想了一下：既然那股能量爆发不是因为扭曲魔物来袭，那……那就不去理会了吧，刚干完仗这会儿只想瘫在地上当一条咸鱼，别的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知道那里为什么忽然就炸了。

    潇风看了一下那团在风城外绽放的能量之光，认出了那里面属于老城主的能量气息，稍微想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那就是你刚刚说的，另一部分事情？”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趁火打劫的家伙这会儿应该被吊起来了——被吊在半空狂抽。”云诺星耸耸肩：跳反跳得太早了，以为这是天降良机、十拿九稳，没想到这件事儿轻而易举就被解决了，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那一道闪耀天际的能量爆发持续了半分钟就消散了，天空重新恢复到昏暗的状态，刚因为忽然出现大动静而提起点精神的众人，现在又重新瘫在了地上。看样子，今天有不少人需要在补觉与休整中度过了，与此同时，有一批人可能得加加班，要加急处理后续事情——趁着“白天”污染生命相对平静的时候，赶紧处理一下屏障的事儿，不然今晚还得继续提心吊胆。

    至于这场战斗……唔，从总体上来看，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大赚了一笔正开心着：幸存者与立下战功者，已经想好今晚该怎么庆祝了；阵亡在战场上的人……这点不归他们管，所以不清楚，但，说句正常却又寒心的话就是，这个糟糕的世界每天都有不少人死亡，能在死后得到正常的安置，也许就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唔，甚至，阵亡者中，有相当部分人连原本的形状都看不出来了。所以，如果在死亡的时候仍能保持着原本的形状，估计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习惯了。

    那后续要做啥来着？继续调查这件事么？又或者……不是听说干掉多少污染生命就有奖励吗？找那位老城主领奖去？

    嘛，这些事情可以留到第二，他看到潇风这姑娘已经开始打哈欠了，刚刚在战斗的时候应该消耗了不少精力。她这时候正拽着他的胳膊，微微靠着自己，脑袋一下接一下晃悠，就像是在钓鱼。他的情况还好，只是小小地活动了一下而已，没怎么消耗精力，而且，他从战斗的收尾阶段开始就在划水了，从那时候起就已经算是在恢复精力，一直算到现在也是休息了好一会儿，所以并不觉得困。不过看到这姑娘的样子，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走吧，天都亮了，打完仗也该老老实实歇会儿。眼下这个时候，风城的旅馆估计也还没恢复营业，咱就找个空地搭个帐篷凑合一下吧。”

    他打了个哈欠，拽着少女的手臂正要往前走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肩膀和身体一沉，少女柔软的身躯完全靠在了他身上，让他一怔。他扭过头看向这姑娘的脸蛋……得，已经睡瓷实了，这都还没找到地方呢……

    眼下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都是等待收拾的乱糟糟状态……他稍稍回想了一阵，想起风城有几片光划分没动工的待开发区域，那里就有大片还算平坦的荒地，可见范围里只有一些枯死的树杈子以及部分杂草：是个不错的地儿。

    打定主意后，他立刻就把潇风抱了起来，带着她来到了一片荒地上，随手往前方丢出一片法阵、两个帐篷，把床铺被褥什么的都铺了一套，最后给她拍了个净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至于她身穿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装扮什么的，不需要理会，反正昨天从那座宫殿里把她带回来的时候，他也是拍了个净化就把她丢在床上了。

    看了一圈觉得没问题后，他转过身便要离开这座帐篷，结果刚挪了半步就顿住了：这姑娘刚刚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揪着他的衣服，生怕他被莫名其妙的人拐跑了，结果现在睡着了也还揪着他的衣服没撒手，让他很有些无奈。

    他转过身看着她，看着看着，还没想好后续情况，脑子就先抽了一下。他看着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漂亮少女，被宽大的衣服与薄被包裹也不能完全遮掩下去的傲人身材，再看她捏紧了自己的衣服似是不肯放自己走的样子，他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格外精彩，发飘的脑子里顿时就蹦出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玩意儿，让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在这“夜黑风高”、万籁俱寂的时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的思绪飘着飘着就出神了，不由自主脱掉了自己的风衣，慢慢地俯下身靠近了少女，伸手捋了一下她散落得凌乱的浅青色长发，然后……

    把风衣往她身上一盖，麻溜地转身就走。

    再然后，他在另一个帐篷里躺好之后，混乱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霜霜、紫言她们的音容笑貌，正感到怀念的时候，忽然就被自己的思绪给吓了一跳，冒了一身冷汗——果然，从那天被推了开始，思绪就变得会飘着走了，这简直……

    算了不管了，万般杂念尽归源初，以他娘起源与秩序的名义，早点休息吧。

    …………

    冰冷，无风的空间……黑暗中，掺杂着一股能让灵魂都冻结的寒气……寒气？亦或是液体？液体……水……海……扭曲之海……黑色的海洋。

    她好像沉入了一片黑暗的，似是被黑色的液体包裹着的空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着加速下沉，逐渐深入此方空间，直到视线与感应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啊，勉强还能看到自身被微弱的光芒包裹着，也能看到自己往上飘的头发……这些，是视线中仅剩的唯一存在事物。

    尝试凝聚起风的力量……被拒绝了。这片黑色冰冷的“海”似乎拥有隔绝元素的力量……唔，似乎不止如此，她连其他方面的力量也完全无法使用出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无法动弹。

    这是什么情况？

    她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扭曲魔物敲了一记闷棍……嗯，还有点疼痛。她的感官分辨不出现在正处在什么状态，不知道自己是睡迷糊了，还是被拽进了一片奇怪的空间里……在不小心睡去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记得自己靠在了他身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脑海里忽然回响着一道奇怪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对长期受到莫名其妙的声音困扰的她来说，忽然在脑海里响起的声音简直就是一道阴影。不过，这次的声音似乎与它不一样……幸好，她还以为它死灰复燃了。

    你在说什么？

    她尝试开口，但话语无法传递出去，无法开口——怪异的声音，听不清它在说什么，脑海里回响的回音也渐渐远去，直到再无法分辨。

    挣扎了一会依旧无果后，她心里诞生出一分不安，想从这种奇怪的状态中挣脱出去，然而，不管怎么使用自己的力量也无济于事——她像是变成了一个自己的旁观者，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不断下坠，无法进行干涉。

    “…………”

    似乎过了有一段时间，又像是只过了几秒钟，那道听不清的话语再一次突然回响，让她的心脏跟着哆嗦了一下：被吓的。

    一点金色的光芒就在此刻出现在视线中，她忽然感觉到，自己正从“旁观者”变回自己，身上的束缚等全都消散，让她可以转过头看向那一道金光。金色的光芒源自她的手掌，只是看了一眼她就明白过来，缓缓张开了握紧的手指，将被她握在手心里的东西放出来：是刚刚见到的，那颗忽然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结晶块。

    视线在看到它的瞬间，她的心里忽然多了另一个非常坚定的想法：那道莫名的声音是从这颗结晶块里传出来的。不过……它到底在说什么呢？这道声音，是在向她呼唤？还是说……只是无意识重复的话语呢？

    没等她想明白这个问题，那颗结晶块便飘了起来，朝着黑色的空间上方飘了出去，在她的注视下加速深入了黑暗中，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当那一道光芒消失之后，这片空间又恢复成了冰冷枯寂的黑暗，就连自己身上的光芒也慢慢消散——她知道，她差不多要从这里脱离出去了。

    “……有……谁……”

    在她觉得这种状态即将结束的时候，忽然再一次听到了它发出的声音，特别微弱，但这次竟然是捕捉到了清晰可辨的话……虽然也只有断续的两个字，没能听到更多的信息。

    还没等她想明白这两个断续的字想传递的意思时，她便苏醒了过来，眼睛也徐徐睁开，一片宽敞的蓝色天花板出现在视线中，看其模样，应该是用贵重的布料制成的天花板。随着她的苏醒，她感觉到，这片空间里的光芒也随之提升了一些，用柔和恰好的光照亮四周的事物，不至于让她感到昏暗，也不会让她觉得刺眼。

    在陌生的环境里苏醒让她的紧张与警惕性一瞬间拉满，正要蹦起身拿出武器的时候，视线忽然瞥见披在身上被她紧握着的黑色衣服，看上去有点熟悉……啊，是他的衣服。那这样说来，这片漂亮的、华丽的小房间，应该就是他布置的，想到这里她也就放松了下来。

    “奇怪的梦，奇怪的某种状态。”

    回想着刚刚的事情，她的心里多了几分迷糊与疑惑，左思右想好一会儿也想不到有用的信息，她干脆就把这事儿丢到了脑海深处，不再徒劳浪费心力。

    发了一会儿呆让自己回过神，她这才慢慢地翻身下床，小心翼翼收拾好床铺，小心翼翼整理好衣服，然后再蹑手蹑脚往外走去，生怕碰坏了这里的每一件漂亮东西。

    她拎着那件黑色的衣服刚从房间里走出去的时候，立刻就闻到了一股非常香甜的味儿，还没等她捕捉到气味的来源，云诺星的浅笑声便率先响了起来：“早呀，要吃点东西吗？现在该算是中午了。”

    和昨天一样的话语和神态，他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搭了一张精致的桌子，看到她出来，还多拿出一把椅子，然后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残渣，摆上新的、精致的盘子和精致的、没见过的食物，还给她倒了一杯茶，用笑脸朝她示意：“我刚好在吃，饿了的话就来点吧？”

    接下来就是常规的风卷残云的时间，云诺星看着这姑娘顾不上说话，忙着把东西往嘴里塞，看得满脸笑意：这场面看几次都觉得很乐呵，像看着一只已经两三秒没吃而狼吞虎咽的小猫猫……咳咳。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潇风擦了擦嘴，吃完了才想起来要把衣服还给他，有点不好意思讪笑了一声。

    “我啊……”云诺星一边披上风衣，一边缓慢思考，想了一阵之后，下意识往这姑娘脸上扫了一眼，决定沿用之前的说法，“其实吧，我跨过扭曲之海来到这里，也有一些目的，只是，现在暂时没有方向。”

    “目的？”潇风一听这很有点正式的话语和说法，立刻认真起来，“要做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唔，这事儿吧，就算要帮忙也不知道该从何帮起，我自己也没有头绪。”云诺星揪着鬓发干笑，“我来千风群岛是过来找人的，但，因为一些比较特殊的原因，我不知道他们的情况，甚至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我认识的模样。”

    “……啊？”少女听了这话忽然就呆滞了，反应了好几秒才回过神，小心问道，“是很重要的人吗？”

    “重要吗？还是说，不重要呢？”云诺星在桌上支起双手，十指交叉抵在脸上，表情有点微妙有点小复杂，“这个答案可能有点复杂，他们的存在……唔，该说，‘他们仍然活着’算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我对于他们而言，应该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顶多算是刚混了个脸熟的程度，然后，这中间发生了某些我解释不清楚的特殊变化，受此变化影响，现在的他们也许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哪根葱。我倒是没有受影响，还知道他们。”

    “然后就是，因为某方面我自己都说不好的原因，我得去找他们，确认他们的情况。”他说着稍微想了想，忽然转过头看向少女，戏谑道，“大概，就和你怕我一转头就被奇怪的人拐跑了一样。”

    少女讪笑了一声，捂着脸颊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除此之外，找他们也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嗯，你就当我是一个锤子，要去敲醒几个素未谋面的家伙，把他们拽起来，让他们解决自己的人生大事。”云诺星点着头，叹了一声，“我在千风群岛转了几天，没什么收获，跟没头苍蝇差不多。”

    “如果直让直觉来说话的话，我觉得现在也许要去北面，要去……‘岩脊’那边——找不到方向的时候，我就会跟着直觉行动，挺好使的。”

    “这是一件麻烦的、可能白费劲儿的、浪费时间的事情。”他看向思索中的少女，“如果你有什么要事的话，还是去处理自己的事儿比较好，不需要顾及我。”

    “我？要事么？”潇风断掉了沉思，呆了一会，忍不住抬起头看向黑暗的天空，“我的话，现在其实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要事——此前一直影响着我的那道声音忽然消失沉寂了，它强制赋予我的目标与行动也随之消散，按理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但，我反而有一种失去了目标的感觉，好像没什么要做的事情了。”

    数万年的时间……风城现在也已经托付给老城主了，有他照料，不需要自己担心；困扰她的东西已经消失，她已经自由了，不再需要追寻某种缥缈的目标而行动。这样算下来，这般漫长的时间沉淀下来后，她发现“自己”好像没剩下什么东西，就连要做的事情也不多一件。

    “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呗，或者随便找点喜欢的事儿去做。”看这姑娘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云诺星轻咳一声，吸溜着喝了一口茶，慢慢进行引导，“去做点儿以前想做但是一直被压制着没法开始的事情。比如随便去哪里走走、四处逛逛，听到什么好玩的事儿了，就过去凑凑热闹……嗯，不过得注意别把自己给凑成热闹了。”

    少女忍不住苦笑：“眼下这世界……好像……没有值得刻意前往的地方……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云诺星挠了挠头：“也是。”

    “不过，未来总会好起来的。”他笑了一下，在心里补充：也就十来天的时间吧，如果这段时间过去仍然没有任何进展的话，那就犯不着理会什么“循序渐进”和“安稳”的了，等到了那个时候，就该“不择手段”强行处理这堆烂摊子了。

    时间的屏障，它的倒计时影响着整个世界的走向，顺带……其实也是他的耐心的倒计时——耐着性子办不来，那就该进入乱来的阶段了！这没有问题！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