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0章滑溜的东西

    绚烂的光辉撕开了深海的黑暗帷幕，同时也将某种事情推上了台，双方不管有没有准备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强行被推到台前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片剧场上让安排好的事情一一上演。

    通过那一场绚烂烟花爆发的光辉，她们可以很清晰地看见那群海产的活动，也首次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云所提到的那个“大本营”，看到了一层厚重的云雾覆盖在前方的深海里，那边所沉淀的力量，已经厚重到能改变大海的能量流动——撼动了漓的地位的存在，与她争抢水之化身的地位……她似乎能理解云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呜呼，好暴躁的能量反应！”小幽捂着自己的白色长发往远处眺望，同时捏紧了双手上拎着的黑色匕首，偏过头看向她，“姐，我们什么时候冲出去？”

    “稍安勿躁。”一旁的流光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现在的能量活动还十分剧烈，余波与后续的能量冲击还在不断绽放，贸贸然冲出去，你会和那群被撕开的海产一样，被卷进海底埋起来。”

    星尘低头看向快速下降，与海床大地逐渐相连的阵地，转过头看向岚岚与漓，观察了一会儿她们的情况便回过头望向前方，微眯着金色的双眸，将深海里的所有事情都尽收眼底。

    “来了。”片刻后她低喝一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阵列展开，全体进入随意攻击状态，对准最前方冲得最快的……”

    她的话语刚说到一半，视线中那颗极其绚烂的“太阳”忽然减弱了许些光芒，露出了其四色的模样，紧接着，整颗庞大的能量球忽然剧烈收缩至一粒米的大小，随着“啵儿”一声轻响，再一次绽放出一股剧烈的能量冲击，先海产们一步撞击在这层气泡上，让它剧烈哆嗦了一下，那些刚发起冲锋的海产们，统统都在眼前被震成了一片云烟，混在海底溅起的泥沙里，找不到踪迹。

    流光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对惊愕的小幽耸耸肩：“你看，刚刚如果先一步出门，现在我们已经沉在海床下吃一嘴沙了。”

    小幽：“……夭了个寿的，我可没想到还有一轮二段爆发。”

    最后一道能量冲击和能量之环引起的动静逐渐平息，也宣告云诺星打头阵的那一发烟花已经结束了。烟花盛绽后，弥漫在海底的光芒却并没有就此消散，它在众人的视线中徐徐扩大，逐渐将整个阵地、将相当大范围的海底都笼罩在内，就像真的有一轮太阳在海底释放着光辉，不过抬起头往上方看去，只能看到一圈凝实的极光帷幕在海中摇曳，这驱散海底黑暗的光芒，便是由它们散发出来的。

    “光？”提着长剑准备出击的瑶瑶，看到这场景忽然顿住了，迟疑了一下——不明的异常现象，需要警惕。

    在这道光洒下来的时候，她们骤然感觉，笼罩在脑袋上的阴云与阴霾好像都消散了，来自被污染的水元素能量的压迫感无形中退散了大半，跟拨云见日差不多。下一秒，她们所有人都感觉到，自身的能量强度忽然暴涨了一轮，似乎是这道光引起的变化。

    “啊、啊、啊，听得到吧？”阿云的声音忽然在脑海里回响起来让她微微一怔，下意识用手捂着脑袋，朝着四周摇晃的视线刚好也看到其他人有一样的动作，顿时就明白这是他在朝她们喊话，并非幻觉。

    “战场已经准备好了，就算想冲出来也没有问题！来吧，让我们伴着光辉大闹一场吧！”

    “我先动手了！——我提醒你们了啊，别说我一个都不留给你们。”

    “轰嘭！”

    众人：“……”远方忽然炸响的能量轰鸣，与最后一句话的话音是一同响起，听得他们一头大汗……这真是一个很粗暴的强攻选手……就这两句话的功夫，他已经给对面开第二锅了……

    星尘趔趄了一下，俏脸微微一抽，赶紧说道：“总……总之……随意攻击！”

    虽……虽然有点儿小小意外出现，但她们已经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就放心下来，然后快速展开阵列。四大领域的战士们也统统都将阵线朝着前方推进，惊人的能量反应快速塞满了整个气泡。

    一座座风之弩车在风之领域战士们的控制下汇聚着庞大的风元素能量，暴风轰鸣的声响就像某种蕴含大噪音的东西正从远处快速接近，声音逐渐变大，音调上升。片刻的延迟后，它们忽然就发出一声声咆哮，朝着正前方的敌军阵列迸发出一大群风能量球，在海底下引发第三次剧烈的能量轰鸣。

    “领域已经稳定好了！”准备了许久后，漓飞速拔出长杖指向前方，“敞开了打！”

    不过她说完这句话才觉得这话是多余的，其他人早已经嗷嗷大喊着朝前方冲锋了，她看了一阵一瞬间就变得混乱起来的现场，顿时感到有些无语。她正要跟着一块出去的时候，这才看到，岚岚还留在原地，这时候抬起了那个狼牙棒挡住她的去路，让她一怔。

    岚岚眨了眨眼对她摇摇头，随后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地面，用力点头。

    “啊？”漓怔了一下，还没等她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岚岚就拎着狼牙棒转身投入了战场中，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懵逼：这……刚刚那一系列的动作是什么意思？让她不要出去么？

    稍稍想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她立刻回过神来，克制住了冲出去大闹一场的冲动，随后略感烦躁搓着自己的长发，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可恶，居然要我看家……可恶、可恶、可恶，那个该死的‘什么东西’，让我逮着，我非得把你【哔——】、【哔——】了。”

    最初之光笼罩着这方战场，驱散了所有靠近此方领域的被污染的水元素能量，铸造出一片有利于她们的战斗场地，让她们的攻击在这方被净化的战场里也能发挥出超过百分之百的力量。

    嘛，他没有逞强，释放最初之光并不会有负担，之所以把光打下来，主要还是想把战场交给她们——参与程度，很重要。

    两个大本营之间的距离其实相当接近，边缘与边缘之间只相距一千多里，算是近战范围。如果要算上大本营里面的空间的话……他想想，白玉宫殿到那艘沉船处的直线距离，应该在十三万里上下——以这颗小球球的大小来看，这都算是换了一片海域了：从一处海域打到另一处海域。

    这段距离之间的海床也还算平整，地势等有正常的起伏，稍远一点的地方出现了高山和海沟，但这些都没什么影响，只要正面接触的地方没有障碍就行了，何况，地形带来的影响，影响的都是那群海产而不是她们，毕竟她们这边，是负责被冲锋的那一方。

    在他发出第一轮攻击后，双方的战斗如约爆发，他站在一旁的高山上朝着远方的区域无止境倾泻箭雨，顺带观望这场战斗……嗯，完全就是两方临时阵地在脸贴脸对轰的场面：

    右手边是被四元素能量包围的天然阵地，呼啸的暴风、翻涌的海水、不断震荡的大地冲击、汹涌的火浪，会将一切闯入最初之光领域里的敌人撕成碎片，四元素混合的能量冲击正用洗地的气势一遍遍冲刷过海床；

    另一边则是无以计数的海产，无以计数的珊瑚群堆砌在一起铸成一片磅礴的“岩石山脉”横亘在前方，数不尽的……虫子，一个个都化身成喷子，铆足了劲儿对那片气泡一口口哕出去，黄绿色的“浓痰”大小不一，小的有十丈庞大，大一点的有一百多丈长宽高，它们像是一群群陨石雨似的穿过厚重的海水，又穿过四元素能量的阻挠，最后狠狠地撞在气泡上，给后者染上红橙黄绿蓝靛紫的花纹，跟尼玛染着千百种剧毒似的。

    这片珊瑚群他其实已经见过、注意过，但要说正面去看它的作用，这还是第一次……那片陨石雨跨过重重障碍，穿过能量交锋、爆发的区域后，只剩下百分之一不到的数量，但即便只是这部分数量，也有成千上万的量级，依旧能保持每秒几千次的频率重击那个大气泡，在那片澄澈干净的气泡上留下红红绿绿怪恶心的花纹。

    漓那个小姑娘看到自己的气泡被染成五颜六色，气得肺都要炸了——俗话说这屏障就跟自己的脸一样，这好几十万的虫子拼了命对她的“脸”吐口水……她现在之所以还没抡着长杖冲出去揍海产，只是因为她现在必须要待在后方，要换了他，他已经一发“起源·混沌”荡平丫们了，让它们在那里吐口水，妈的，精神污染。

    前方那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海产群啊……那真是，量级多就算了，还挤成一堆像是一坨肉山在海底“啪嗒啪嗒”地挪动，一边挪动一边往外掉落各种体型的海产……惹，恶心。量级又多，扎堆凑一块又恶心，看得他分外手痒，真的忍不住想一发“源初崩坏”把眼前的空间连着大海一块净化干净——漓转移过来的领域保留着还算大的范围，还被一片带有杀伤力的漩涡水墙覆盖着，但即便如此，它也已经被无数的海产一拥而上团成了一颗臃肿的球体，无以计数的海产不带脑子撞进漩涡水墙里被卷成碎肉，哪怕目睹自的同族被卷成粉尘分散在海里也不会停下脚步，是完全纯粹的自杀式袭击。不过，要靠量级撞停那片漩涡水墙也是不现实的事儿，大海可是漓的领域，除非那个上位个体进行更进一步的干扰、干涉，不然没办法阻止漓使用大海的力量。

    现阶段的战斗集中在三个区域里，从靠近他们大本营的地方开始说：

    第一处就是大本营的前方，那里是诸多战士们火力全开的地点，无数的能量攻击在海底炸开一片片能量帷幕和一颗颗能量球，阻挡敌人冲击这片安全领域，斩杀敌人的速度极快，不过，也很难让视线中的敌人的密度降下去。

    第二处位于气泡外的区域，仍在最初之光笼罩的范围里，那里是星尘她们四姐妹和俩小伙子开无双的战斗区域。那六个家伙在外横冲直撞，其战斗力、破坏力，都有点夸张——对他们相应的境界来说有点夸张——杀伤力那是一个比一个高，现在的场地上，星尘和莹专注于清扫君王级的海产，顺手干掉周围所有靠的比较近的敌人。这俩的攻击都偏向于大开大合横扫千军，一人就能在大军里杀个七进七出，元素武装的负担被抵消后的莹也是冲锋得格外猛烈，但是基本抢不过她姐……呃咳咳……对群方面则是由瑶瑶和漓负责，只不过一个是主动出击，一个是被动挨打，那洒落在场地上的无数暴风、无数浅青色的巨大能量球，正用极快的速度清扫战场，只从单纯的杀敌数来说，瑶瑶的杀敌数说不定比放水中的他还要高。至于岚岚……呃，那小姑娘抡着狼牙棒舞动得跟个大风车似的，每一次挥舞都会额外释放出像是剑芒一样的能量冲击以及冲击波，攻击范围在百米到百里之间不断变化……救命，这场面的冲击力好大，看一眼就觉得吓人。剩下的那俩小伙子……没见着他们人影，就不专心去寻找了。

    她们战斗的场景看上去很有冲击力，但，并不能坚持特别久——她们目前仍然受制于自身的生命形态，没办法像是能量生命体那样，只要能量与灵魂一直处于正常的活跃状态，就能战斗到天荒地老去，顶多就是有点磨人心态——哪怕有最初之光傍身给她们提供用不完的能量，哪怕能缓慢治愈她们的受到的伤害，消除她们的疲劳，但也抵不上她们的疲劳诞生的速度，长时间持续性释放、爆发力量进行接近极限状态的战斗，终究会有疲倦的时候，她们的状态一定会随着时间推移而下降。

    哦对了，这部分情况在气泡领域内其实就已经有发生，不过，她们在搭配队伍的时候似乎就考虑了这点问题——水和风的战士除了能给其他人治疗外，似乎还能让他们快速恢复体力。冲锋爆发太猛的家伙，在力竭后会被水和风的战士抬下去，被一团风一团水裹着“咕噜咕咚”了半分钟后，就立刻变得龙精虎猛，好像刚刚的力竭事儿就没发生过，喘口气儿就能继续冲锋上阵。算上此情况再看人员配置，一看就知道是冲着打持久战来准备的。

    至于战损方面，五十万大军因为前卫充足，人均持有岚岚的防御加持，再加上有风与水在后方支撑，不断给伤员恢复，所以暂时没有出现减员的情况——打起来可以说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不小心破防的战士，会被一股风快速卷着拉回阵地里恢复，尽量不让减员的情况出现。但就和刚刚说的情况一样，他们也会有疲惫的时候，过一阵子等到一部分人的疲惫积累到极限之时，情况就会一点点变得糟糕，那时，如果处理不好各项突发情况，便会开始犯错，每一个小错误都会被积累起来，慢慢筑起一柄由“错误”铸成的小刀，会在关键时刻给他们一刀，然后，战况急转直下，到那时，战损等硬性损失将是无法避免的情况。

    嘛，他在看场呢，肯定不会让他们进入硬性战损阶段的，这点他能控制好——控场控了多少年了是吧，别说控场了，一巴掌摁平对面也不过小事一桩，没什么。

    哦对了，话归原题，第三处的战场，嗯，自然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他在比较深入前方的位置弯弓搭箭，一会儿对准敌方阵营，一会儿对准中间战场与气泡之间的位置，弯弓搭箭丢出成群结队的箭雨帷幕，用仅次于瑶瑶的速度匀速的、不紧不慢地清扫战场。

    因为过于深入，他也被海产们重点集火关照了，就比如刚刚提到的那群透明的，浑身上下似乎就只有骨头的箭头鱼一样，它们……它们已经在他身后死出一座小山的数量了，等它们再死一部分，他就把它们炼制成能量结晶，用它们放下一轮烟花。

    话又说回来了，这会儿的战斗真的焦灼得……对面的数量也太多了，统领级的海产跟大白菜一样堆得视线里到处都是，君王级也跟小兵差不多，一个接一个在视线里横冲直撞，好像派兵出阵不要钱似的——哦，对它们来说确实不要钱，都是廉价的炮灰。

    印象里他和深渊死雾衍生物们对轰的时候好像也没这般感觉哈？大概是因为身处于深海，又被一群滑溜、黏稠的家伙围着的缘故，他感觉气氛都怪黏稠的，浑身都黏糊糊的，不大舒服。

    下意识弯弓搭箭对准前方的战场，正要丢一片箭雨出去的时候，星尘忽然伴着一串金光冲进了他瞄准范围里大开杀戒，让他手指一僵，不过他没有迟疑，立刻让攻击方向横移到另一边，对刚刚才狂轰滥炸了一轮的地儿丢下又一轮狂轰滥炸。

    “这小姑娘冲锋的范围也忒大了一些。”他忍不住咂咂嘴，郁闷地在弓弦上弹了两下：这姑娘已经是第七次逼停他的攻击了，他真是生怕哪一次一个没留意丢了一发箭雨在她们脚下……也幸好他攻击的时候在计数，都是算着来打的，往她们那边打过去的攻击基本都只有小范围的能量爆发——她们可没有能量识别，得悠着点。

    对着她们那个方向释放的攻击，都是支援攻击，他的能量爆发、主要杀伤力量基本都倾泻在更深处敌方大本营的战场那边。

    “轰嘭！咚！咚！咚！咚！”

    蕴着庞大破坏能量的箭雨接二连三坠落在大地上，一轮饱和能量轰炸在海底炸得跟开花了似的，几百个巨型能量球释放出吸力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进去尽数融化，等到能量消散后，他看着那一片完好无损的蚌皱起了眉，放下了手中的弓：“又没有打中。”

    因为某方面相似的经历，他对这种战斗有几分心理阴影——敌人一边挨打一边补充力量继续挨打，叠更厚的甲，挨最毒的打——自上次知道那群蚌是敌方的“兵营”后，他这次一出场就直奔主题：对着丫们狂轰滥炸，总之先炸掉对方的后勤，断了它们的补给再说。

    但是……刚刚那一轮箭雨已经是他第八次的集火攻击，八次攻击每一次都没打中，死的都是一群无辜路过的小炮灰——每一次攻击所释放的能量爆发，按理来说都能准确把它们给吞噬进去融化掉才是，但，真实情况是，他一发箭雨·能量爆发砸下去，丫们统统都出现在了攻击范围之外。

    感觉就像是……它们知道他要对付它们，因而早就准备好了回避方案，甚至都能猜到他什么时候会打它们，只等他一发箭雨轰过去，它们就麻溜地后撤。

    “真滑溜，不愧是海产……”他咂咂嘴，继续弯弓搭箭对准其他地方轰炸。

    他现在所释放的力量其实只是常规·标准·普通攻击，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拼了命使劲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再拼了命要跑确实能跑掉——一发“穿·云飞”它们肯定跑不掉，但是眼下还不是时候，他怕自己一发“穿·云飞”飞出去造成十个零或者十一个零的战果后就把对面给吓跑了。从这一群东西跑路如此迅速的动作来看就能猜到，丫们其实滑溜得很，一个不注意就滑着跑没影了。

    “嘿，我不信了我，让我再试你一回。”

    他挥手展开能量法阵，轻颤的弓弦与法阵一同朝前方倾泻出数以万计的箭雨，在前方的战场上引发一连串的能量爆发，趁着能量爆发持续摧毁敌军、闪瞎所有人眼睛的时候，他继续对前方弯弓搭箭……在箭出的一瞬猛地转向朝着那一大群蚌倾泻出数百万计的箭雨！

    “轰！”

    盛绽的焰火在海底下引发从开战到现在最剧烈的一次能量爆发，几乎将整片深海战场都照亮了——试探的同时直接进行毁灭性打击，他为此直接提升了百倍的攻击数量。

    等到焰火熄灭，他扭过头往能量爆发的中心看去，仍然看到了那一群蚌在不急不慢往外吐泡泡，脸颊顿时抽了一下：它们这次后撤的距离更远了——很显然，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他”，并且给他贴了一百万层“极度危险”的标签，就盯死了他，警惕他的攻击，一旦他有半点动作它们就快速反应。最离谱的是，它们居然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和速度！他的攻击又不是飘着慢慢晃过去的，箭出也就一两秒，能量爆发就绽放了，就这样它们还能一个不落全都躲开，有点意思。

    一爪子把透明的箭头鱼给撕成两截堆在身后，他看了一眼周围死伤一片的海产，它们破碎的尸体都快堆成一座山把他埋在里头了。

    “行吧。”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把周围的尸体堆清理干净，“慢慢磨就是了，还怕你不成？”

    就算丫们能恢复也没什么问题，只要让它们战损速度大于再造速度就行了，他有自信让那六百多组蚌生到吐血为止。

    目前来说战斗的情况还算好，对面完全是凭借着对她们来说异常恐怖的数量优势把控着战场，这是缺少顶尖战力的它们唯一的战斗方法：消耗，耗到她们体力下降、注意力分散，开始积累错误，继而减员、战场控制力下降……等她们出现这一系列连锁反应之后，它们就能用近乎无尽的数量推平她们的阵地了。

    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它们想要做到这种程度，还要持续消耗一段时间才行。不过他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的。

    “那个大水母一直飘在头顶上，看着好像也没啥动静。”他一边狂轰滥炸一边打量对面的情况，视线扫来扫去，“沉船也安静地保持着‘沉船’的状态，暂时没有活动……还需要时间吗？”

    扫视战场的目光有几分狗狗祟祟，甚至借助忽然切换的攻击方向来掩护自己打量战场的目光。既然对面玩命盯着他的动作，那他就反过来演一手，装作自己在乱打，实则是在观察战场的情况，寻找对面的重要目标。不过很可惜的是，他暂时没发现对面那个作为指挥官的上位个体在哪——对同族的指挥并不需要露面，只需要用意志等来控制就行了，也就是说，它大可猥琐地缩在大后方。

    唯一可疑的果然还是那艘沉船——沉船上传来的能量反应飘忽得有点奇怪，忽而高忽而低，深藏在里面的生命反应也是如此，气息十分混乱，没个准的，让他没办法确认里面那个奇怪的生命是个什么东西。

    很奇怪，能让他在常规状态下一时间看不出所以然的玩意儿，这种情况可不多见。按照现在的情况来分析，它很可能是与这个世界有关的某种特殊存在，比如瑶瑶她们，他不专注点看瑶瑶她们的情况，也确实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再加上它还玩命掩饰自己的存在，除非他“用点劲儿”撕开它遮蔽自己的力量，不然没办法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个啥。

    “它本身就是与这个世界有关联性的生命吗？又或者说，它正在让自己与这个世界产生更加深刻的联系。”他说着眯起了眼睛：联想到那个上位海产正在与漓抢夺“水之化身”这一象征性的地位……嗯，基本可以确定了，沉船深处所孕育的，就是那个上位海产。

    “一发‘穿·云飞’干掉它？以规则锁定的力量，攻击即出即是命中，绝对无法躲开……”他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既然是对面的大将，那就留给星尘她们吧，应该能对付得过来。就和刚刚所说一样，对付不过来他就接手。

    “轰嘭！！”

    深海中忽然绽放出一股强烈的青色光芒，让他偏过了目光，在接近气泡的战场处，一团浅青色能量光团正在急剧膨胀，不断朝着四面八方释放惊人的冲击波，混乱的暴风以它为中心降临，在四面八方盘旋，它们所释放的吸力将周围的海水、海产统统都拖拽进了暴风与能量团的中心，将方圆千万里都转为一片毁灭地带。

    那道能量光团与风暴，在吞噬能量膨胀到最大程度之后，忽然分散开，朝着前方缓慢移动，肆意宣泄着破坏力摧毁一切东西，在海床上留下巨大的毁灭路径，带着吞噬、毁灭万物的气势铲平了前方所有存在物。所有的海产，只要靠近到一定距离，连君王级都逃不过它们的牵引。

    这应该是瑶瑶全力释放的攻击，与他预期中的情况差不多，是略有点离谱的程度——在这股风暴停下来之前，海产大军应该没办法再靠近气泡，稍稍回去看看情况吧。

    “难顶哦，万亿量级的海产，果然要命，杀多少都不见减少的。”

    “咱们全军力量全开，一直处在爆发状态拼命打，压力还是一点点上升中……照这种情况继续打下去，根本就是换了个地方原地防守而已。”

    “将军的屏障，受损速度差不多与恢复速度持平了，再这样下去，恐怕……”

    他刚回来就听到了炎和那位暴风之青年的叹息声，他俩和那俩御姐凑一块，趁着现在能歇息的时候，赶紧商讨情况。

    他转过视线看向星尘她们，经历了数个小时的战斗，她看上去倒还好，脸不红气不喘，但其他人，气息已经有些紊乱，正忙着拍胸口喘气儿，刚刚全力释放出那道风暴的瑶瑶，现在正抱着膝盖坐在一个大贝壳上歇息，身上的光芒都黯淡了许些，即便有最初之光相辅，也没那么快能恢复过来——主要是他也没全力绽放最初之光，各方面的辅助效果肯定会降低，毕竟全力绽放那道光就会影响到灵魂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判断……唔，他们差不多也到极限了吧，再往后，战斗的难度就会骤然提升，紧接着就是各种不良的连锁反应。

    “既然如此，那差不多也该‘加速’了吧。”他盘着手里的能量结晶，在心里低语。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