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8章盛夏的天空说变就变

    人生的旅途……如果条件允许，也许大部分人都喜欢走走停停吧，沿途看看风景，看看别人待腻了的地方，感受每个城市每个地域的气氛、气息，等感受够了就会启程去往下一个地方。如果在某一时刻恰到好处集齐了所有条件，说不定就会在某个地方长久停下脚步，对普通人而言，也许就会在此走完下半段的生命历程；但，对不朽者来说，无尽的时间终会催促他们前往下一个地方，哪怕已经找到自己的归属地，待久了也会想去其他地方溜达的。

    也许他走走停停太久，也许他曾停留过太多地方感受过太多，即便世间亿万事物的意味与味道都有不同，但他……大概是看过太多已经感到麻木了吧，估计，再长久停留也难有什么感悟、感受咯，往后所见的亿万事物，于他而言，也不过是稍有不同的“镜像”罢了。

    唔……奇怪的感觉，不应该如此，他觉得是因为缺失了什么所以才有这种感觉。也许是因为执念吧，他如今所做的事，不过也只是延续数十个纪元前的未完之事罢了，持续着、继续着、不停前进、不停地往前走，直到抵达尽头之前都不会停下。路上也许会驻足停留，偶尔也会回首，但都不会特别久——这就是他现在的感觉，似乎以往也是如此的想法，只是现在，总觉得少了几分味道，少了几分应有的味道。

    缺失的……也许，是因为缺少陪伴的人吧……哈啊，居然连他都说出这种话了么？他居然也有一出这样的话吗？他也会觉得，这世间的事少了陪伴就缺失了一些味道么？真的假的？他该不会是被什么奇怪的思绪给“污染”了吧？

    嗐，搞不清楚，也许此时此刻的他就是如此认为的也说不定。路上不停歇行走的旅途倒是没感觉到有太多的变化，倒不如说，多一个人在身旁，也许就多一分驻足于此的理由吧——话说以前思考人生开始感慨的时候脑子都比较空白，顶多就是放放烟花、想想要死要活的事儿，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念起那几个丫头了？难道，被霜霜和紫言给推了之后，心态发生的变化终于是清楚浮现……嘶！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他要变得奇怪了淦！

    杂念退散！他娘起源的光辉啊！拥抱源初的真理！秩序的……咳咳咳，瞎激动个什么劲儿，真是，睡个觉都不安生。

    话说睡觉的时候为什么要想那么多事？……啊，他忘了他不睡觉来着——现在可不能睡过去，天知道这眼睛一闭，第二天再睁开眼睛会身处何地，指不定就被装进棺材里夯实了，然后一群人吹着喇叭唢呐把他给摁进地里……

    他这会儿啊，灵魂这么虚弱，睡着了，有八成概率灵魂和意识会一块飞回源初的小窝里睡大觉，整个人就变得无声无息，然后，这副留在现界空间里的身躯又没有呼吸没有温度，被人看了，一准会觉得他已经凉球，然后就埋了……噫。

    “嗡嗡嗡嗡——”

    “啪——！咣啷！”

    一巴掌碾死在他脑袋上转悠的玩意儿，再用微型的能量爆发把丫给毁尸灭迹，他轻拂双手拍了个净化，把面前崩掉的空间给抚平，随后木然地睁开眼睛。浅青色与银白色的月光一同从脑袋旁半米处的窗户那里洒落，在地上洒下“风的痕迹”，那飘摇的、淡淡的、如泡泡的影子便是风的舞姿。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卷在他身上，像是盖着一层暖呼呼的棉被，十分舒适。

    他打着哈欠坐起来，看着六个面都是金属质感的房间时，莫名有一种“铁门、铁窗、铁板板”的感觉——那啥，韩统领他们住的地方有那么点儿冷清……嗯，冷清，看起来就像是临时搭建的小房子……呃，确实是临时搭建的：为了方便修理被整坏的现场，他们在南边大道旁的平整位置上搭建了一排铁板板小房子，还刻意挑了个比较好的朝向。

    呃，这种情况下，他觉得自己跑到天台上，把头发散开叠一块当枕头，把云翼舒张开档被子，就在地板上躺下也可以……感觉会比躺在铁板板里舒服一些——这算是自带床上用品吗？——不过睡着时和睡醒时的地点可能不一样，天知道自己会不会歪到哪里去。

    就比如结束了浅眠的翌日清晨，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头在地上，脚在床上，清晨的太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让他醒得很刺眼……嗯，他也不知道一晚上过去发生了什么，大概是梦游了，也可能是因为睡过去前给自己下了“不得滚回源初”的暗示，所以睡着睡着灵魂“哆嗦”了一下，然后身体跟着一蹦跶，人就掉地上了。

    随意洗漱了一下，整理好衣服，穿上风衣他就推门而出。清早的阳光从天际上垂落，将这片被他烧得光秃秃的荒原照得格外明亮，明亮而显眼，到处都是大坑小坑，还有一大堆延伸出去极远的裂缝，看着也有几分触目惊心。韩统领他们已经起来忙着了，一群守卫军这会儿正握着元素武装，调动元素之力在修复这片坑坑洼洼的荒原，他在人群中还见到了另一群没见过的人——啊，他是说，手持不一样的元素武装的人。

    那几个人身穿淡黄色休闲服装，身后清一色斜背着一把……看上去有点奇怪的……棍子？——一根大概有两米长度的棍子，整体分为两个部分：上下两端的橙黄色部分，占据了全长的八成，像是两块结实的圆柱形能量结晶，实心的；另一部分则是中间部分，比前者要细许多，只有一握宽，它像是一个连接上下两块能量结晶的黑色把手。

    正看着的时候，刚好有一人把背上挂着的这根……棒子给取了下来，手掌正好握在那黑色的部分，像是耍棒子一样挥舞了一会，随后横在身前，双手握着黑色的把手开始释放元素能量，上下两端的橙黄色能量结晶，其表面立刻浮现出诸多能量符文，长度也开始延伸，等元素能量汇聚释放到一定程度后，那人双手用力将这橙黄色的棒子给刺入了大地中——那动作就像是把木桩给狠狠地打进了地里似的。

    “嗡。”

    在他的动作刚完成的时候，他的四周地面上忽然亮起一圈橙黄色的能量帷幕，立刻就用还算快的速度扩张出去，将半径一千米的地面都笼罩在那圈能量帷幕里。范围内的大地开始轻轻颤动，大地元素能量逐渐汇聚在能量帷幕的范围内，最后都落入了范围里的大地伤痕中，快速将其填满，涌动的能量之光把那些刺眼的伤疤都覆盖住了。等到光芒散去，这一圈地儿里的大地便恢复了原状，不再坑坑洼洼，也没有了蔓延出去的裂缝。

    结束这个步骤后，那人把橙黄色的棒子给拔起来，缩小，背回背上，然后颇感不耐嘟囔了一声：“到底是谁下手这么狠？居然开了那么大的坑，甚至连将军铺的路都给拆了一部分！你们知道这一片范围里的坑坑洼洼要多少能量才能修复完吗？”

    “呃这个……”韩统领一头大汗忍不住干笑，“平日里不是一下子就能弄完的吗？”

    “平日里的情况能和现在的情况相提并论吗？”身穿淡黄色休闲服的青年翻了个大白眼，伸手指着地面，骂骂咧咧，“这些坑都延伸到地下一万多米的位置了！万米深的坑也就算了，这坑里还残留着极具破坏力的能量！不优先让那部分能量无害化，这地儿连修都修不了！而让那部分能量无害化可得费不少功夫！——来来来，你把打洞的人给我喊出来，我指定要给他一锤子。”

    “我们就出去一趟，怎么就整出来这么大的……坑，还是一堆！——昨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韩统领满头大汗挠着脸颊：“昨儿吧，风神之都差点被拆了……”

    他把事儿说了一遍后，黄色衣服的青年立刻收敛了所有的郁闷与不满，然后一脸冷静与肃穆对韩统领行了一礼：“是我冲动了，我道歉，我不应该瞎嚷嚷。”

    “嗐，不就是修个地儿么，这事儿就让我们来吧——鱼仔，你把将军的路给修好就行了，我们其他人负责修复荒原那部分。”

    云诺星：“……”这小伙子态度变化真快！

    在他慢吞吞靠近得差不多的时候，韩统领也感觉到了什么而转过头，朝他挥手打了个招呼：“早啊，看样子休息得不错？”

    睡醒的时候保持着半身落地的姿势，到底算是休息得不错还是很不好呢……咳咳别纠结这个。云诺星咧咧嘴看了眼仍在忙活的守卫军们，走近了才对韩统领说道：“要帮忙么？处理起来似乎挺麻烦？”

    “没事儿，善后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韩统领摆着手咧嘴，随后扬了扬下巴指向刚刚那个不耐烦的青年，“喏，那是我们守卫军队伍里专门负责修路、修地的人，他们用大地元素一下子就能把地面给铺回去——他们今早才刚回来，因为来回跑长途跋涉，又经历过战斗，所以刚刚说话有点不耐烦。”

    云诺星干笑：这是刚干完活准备休息的时候忽然被拽去加班了，这个……能理解能理解……能耐着性子继续帮忙善后，大抵是责任感拉满了。

    “他们之前不在风神之都里么？”

    “嗯，组织了一轮人手去荒野深处清剿积攒的魔物和失控的元素生命。”韩统领点点头叹了一声，“也是因为另一半的守卫军不在，昨天应付那场战斗才显得格外仓促和棘手——谁能想到失控的元素之灵会在那个时候闹事啊，而且还出来了君王级的元素之灵。”

    “托此事的福，我们今后的城防力量又得经历一轮调整了，以免又遇上同样的事情。”

    “对了，如果一会儿你就要出发的话，记得小心‘荒野’，我听他们说，现在的荒野变得不太安分、躁动，现在行走在荒野上并不安全。”

    “感谢提醒。放心吧，我不会出啥事儿。”云诺星耸耸肩，反手指了指身后还没被填平的大地，“你瞅瞅这地面……啊是吧。”

    韩统领哭笑不得点了点头：他是瞎操哪门子心，居然去担心一个能把君王级元素风灵给炸没的家伙。

    云诺星瞄了几眼身穿淡黄色休闲服、白色长裤的那几人，再看了看他们手上的大棒子，忍不住在心里念叨：“大地领域的人，是这样的风格啊。”

    想到刚刚那青年的话，他便戳了戳韩统领：“那小伙子刚刚提到的将军，莫非是……”

    “哦，你说‘岩将军’？怎么了吗？”

    云诺星挠挠头：“呃，我以为会叫‘大地将军’什么的……”

    “听说很久以前是这个名字来着。”韩统领点点头，一本正经说道，“不过，咱家风将军提了一句‘听着拗口’就给换了，现在的‘岩’之一字来自于‘磐岩峰’的‘岩’——这件事同样发生在很久以前。”

    云诺星：“……哦。”这个……有点微妙的既视感，就好像他家的“土神殿”被改名为“大地神殿”一样……呵呵……呵呵……

    唔，如此说来，大地领域的那位“岩将军”，应该就是大地·化身吧？照这个情况来说，火之领域与水之领域肯定也存在一位化身，跑不了的——既然他现在打算去一趟火之领域，那么……可以的话，去看看那位火之化身？远远望一眼就行。

    不过，火之化身啊，火之化身……火啊火……他都已经想好那位火之化身是啥样了：一个螺旋状的巨大火元素生命，高十来米，满嘴吐着火星子，手中抄着一把怼满狼牙的橙色大锤子，基本台词是“让火焰净化……”，咳咳，扯远了。

    正儿八经想一下，既然风之化身已经化形，火之化身应该也不会相差太远——除非这个世界的规则概念层差别对待——唔，既然如此，那火之化身的人形应该是……估计是一个两米五高的大汉，手中抄着怼满狼牙的橙色大锤子，大嗓门粗嗓子，双眼蹦火焰，嘴里冒烟喷岩浆，时不时唠叨一句“感受烈焰……”，唔……没什么违和感。

    打了一声招呼，顺带还蹭了一顿早饭，最后被热情的众守卫军塞了一袋沉甸甸的包子、葱油饼、油条，他这才顺利脱身，在众人的挥手告别中往火之领域的方向溜达过去。

    等到云诺星消失在视线中，韩统领这才吐出一口气，正要招呼大伙儿加把劲的时候，手下一个小伙子忽然道：“长官，她这是要走过去吗？”

    韩统领：“……旅者，旅者是吧，走两步有啥问题么，反正路上也有别的城市可以落脚……别管，咱干活去。”

    众人挠着头一头雾水：可是这地方距离火之领域的边缘都得有好几万里之遥诶……旅者，真是相当厉害的人，难怪能一人敲爆君王级的元素风灵，我辈凡人理解不能。

    抡着棍子的那个青年看着云诺星的背影消失，这才用棍子戳了戳韩统领：“她就是守护了风神之都的那个人？”

    “呃，你察觉到了？”韩统领干笑挠头，见到自己承认之后，这青年的表情出现奇怪的变化，忍不住道，“怎么了？一脸严肃的。”

    “唔……气息……”青年表情奇怪，用棍子挠了挠后背，“感觉到有相当微妙的气息……她身上好像有风将军的气息？”

    “昨晚她和风将军见面聊了一会儿。”

    “哦，原来如此——不不不，不是这样……是很明确的，缠在身上的元素气息，不是说见面碰到残留下来的，是存在部分直接联系的气息。”

    “这个就……呃，就不清楚了。”

    风之领域的大地上没有多少高山、山脉，多是草原、丘陵、平原、荒野——荒野也并非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就是植被比较稀疏。在天地间飘荡的风，带有灵性的风，会将生息吹向整个世界，不会让任何一个地方变成完全死寂的荒地。

    离开风神之都往西而去，他把引风果又重新取出来挂在腰间，一路上连走带跑摇曳着悦耳却又不完全重复的风铃声，听着也没那么枯燥。这条淡黄色的大道主动绕开了地势起伏较大的地方路途显得比较平坦，不过偶尔也会从山与山脉的边缘蹭过去，那时候的地面才会象征性抬起一丢丢的坡度。

    荒野上的气息有几分乱糟糟的——能量流动混乱、能量分布混乱——刚刚听韩统领说，现在的荒野不太安全，应该便是与这部分奇怪的能量活动有关。混乱的能量地带并非只存在于一两处地方，他一路走出去几个小时，就记录了数百个能量活动异常的区域，有好几个区域已经可以标记成“高危区域”了：对这个世界的生命而言。

    只看这些地方的混乱状态就知道，荒野深处应该正发生着什么不妙的事情，而且还经常能感觉到剧烈战斗的动静。从能量气息上进行判断：一方是元素生命；另一方能判断出不是人族，那应该就是荒野上徘徊的魔物了。丫们掐架的动静也不小，隔着一座山都能感觉到山那边正在“轰隆咣啷嘭”，估计是大规模掐架。参与掐架的元素生命，有正常的也有失控的，是按区域进行划分——看样子，不管是正常还是失控的元素生命都会吸引到魔物。不过目前还没见到正常的元素生命与失控的元素生命互掐的情况，是因为二者还没碰上么？还是说……唔。

    路上他也见到了魔物，它们没有想象中那么魔性，粗略一说，就是野兽身上生长出了用元素能量结晶铸成的增生物，然后体型、外貌等出现了各种变化。除了外表变化，内部的构造等也经历着改变，变得能储存、接触元素能量，这应该是变化最剧烈的部分，已经变得与普通的野兽完全不一样了——普通的野兽可没有控制元素能量的方法，也没法抡起百丈大小的元素能量团去放烟花——说是变了个物种也不为过。

    绝大部分的魔物其实并不能很好地控制元素能量，进入体内的元素能量基本是处于失控暴走的状态——它们倒像是成了元素能量的载体——这种能量失控的状态也影响到了魔物，让它们一直处于微弱的狂乱状态，差不多到了见人就咬的程度。

    “嘛，元素能量的活跃程度比一般能量、一般属性能量的活跃程度要高不少，灵智灵性不足，缺少控制方法，适应性不足的野兽，确实没办法承载、控制元素能量。”他咬着包子自言自语，在小本本上写下观察这世界的生命所得的信息。

    “接触过元素能量的魔物，若是能繁衍传承，过个百八十代就能慢慢适应元素能量了吧——由‘能量’引起的进化呢——前提是它们得不作死才行，要是在人族和元素生命面前乱蹦乱跳，没一会儿就被干掉了。”

    “这个世界的人族生命似乎也是如此，外形上差不多固定了，但进化的进程其实还没停下。现阶段，进化的进程大多体现在内部的‘构造’、‘规则’等方面，越往前，个体越容易承载、控制元素能量，照这样下去，迟早会走到人均都贴近能量生命体的程度——不愧是人均能量大师的世界，离了个大谱。”

    唔，说起来，轮回境的生命已经见了不少，但仍然没有见到一个能量生命体——有关生命形式、生命形态等与构造有关的认知，他们也许还不清楚吧，还不会主动改变，所有人都保持着物质生命体的形态。

    就和去风神之都路上的情况一样，一条大道通往火之领域的路上，鲜有人迹，路上有岔路通往其他城市，他思索了好一阵也决定过去一趟，把路上观察到的荒野的情况告诉了当地的守卫军，然后不做停留便继续上路。

    大概是渐渐接近火之领域的缘故，在天地间徘徊的清凉的风渐渐染上了许些燥热，他能清晰感觉到空气中的火元素能量正在逐渐增多，视线中，除了浅青色的能量粒子，还多了很多红色的能量粒子，那应该就是火元素能量的粒子——之前便说过，天地间其实游离着诸多元素能量，但，唯有元素能量浓度较高之处，才会出现“能量粒子”这种景象。按理来说视线中应该也能看到大地元素的能量粒子，至于为什么见不到……大概是因为它们比较“稳重”吧：它们一直沉淀在地下，靠在用大地元素铸成的大道旁，并没有在半空飘来飘去，所以并不显眼。

    半空中的风元素能量与火元素能量正互相追逐，俩一块往他脸上撞的时候，他能感觉到一阵暖风扑在脸上——他现在，已经被两种能量粒子给淹没了……嗯，浑身上下都是。有一部分胆大的风元素粒子，从他离开风神之都的时候就一直黏在他身上，就算路过诸多能量混乱的地带它们也没跑开。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昼夜时长分别是……啊，忘了看，这个到时候再说，想来应该也不是特别长，不至于变成一天四五十个小时的样子。忽然提起时间是因为，他在路上走了好几个小时了，而头顶上的太阳却只是稍稍挪了一下，距离攀到头顶上还有好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他走快了，还是这颗球球自己转慢了。

    走到接近两个领域的交界线位置，他在最近的一座城里暂时歇息，顺带把路上有关荒原的情报告知了这里的守卫军，没想到这里的人竟是先一步知道了他的到来。

    “往里的好几座城的统领都说，有一个人一直往火之领域的方向前进，路过的时候还带来了附近荒野的各种信息、情报。”眼前的统领笑着对他说道。

    云诺星：“……呃。”

    “那几座城的伙计让见到你的人给你吱一声，‘你带来的情报很有用’。后面还有一堆话，都是道谢的，因为大伙儿七嘴八舌说得乱糟糟的，我就统一说一句就好。”统领小伙子说着，对他用力行了一礼，“感谢您的相助，风之领域的人民会永远记住您的贡献。”

    云诺星咧嘴挠了挠头：“就是顺手而已，顺手。”

    统领小伙子笑了笑也没在此话题上纠缠：“你现在去往火之领域的话，唔，也许时间不算特别好。近几年，每到这个时候，火之领域接近边界线的那片区域就会无缘无故发大水，因为火之领域的地势比风之领域稍微高一些，那边的水，漫出来的部分会涌到这里。”

    “发大水？”云诺星一愣。

    “是啊，离谱吧。火之领域的气温常年偏高，雨水较少，虽然有比较大的河，但是没有湖泊，我们都不知道那水是从哪里来的。”统领小伙子挠着头满脸懵逼，“大伙儿都以为是海水倒灌了，但是这个地方……离海远着呢。”

    这么说来，这座城市的能量屏障早早开着，好像是为了抵御什么，城外还有人在朝着火之领域的方向布置着一些造物，风元素能量澎湃……呃，难道就是为了防水么？

    “嗐，不过以您的力量，也许只是一场小水花而已，不用过多担心。”统领小伙子又笑了起来，再行了一礼，“愿天地间的风庇佑您的旅途——我就不打扰您了。”

    在这里歇了一个小时随便逛了一会儿之后，他就继续上路了，没几分钟就跨过了两大领域的交界线。也是跨过这个范围后，空间里的火元素能量骤然间变得浓郁了不少——整体量级提升了百分之十二左右——算是一路下来最剧烈的一次变化。

    前方的大地也逐渐多了许多矮山、小山脉，地势的起伏变化开始变得频繁，好像迈过了平原，踏入了丘陵山地为主的地域里。

    火之领域的整体温度确实要高一些，踏入这里，像是从秋末初冬一步走回了盛夏时分，烈阳高照，但，却不显得燥热——与盛夏毒辣的太阳相比，这里的气温与阳光都是显得暖洋洋的，带有活力的感觉。继续往前走，空气稍显干燥，荒野上的绿色从密集的分布一点点变得稀疏，偶见的树木，叶片稀疏垂落着，不似风之领域，树叶密集而饱满。

    除了一些地形与自然的变化之外，并没有过于剧烈的变动，与他所想的赤地千里、黄沙漫天、满世界流淌着滚烫的岩浆河、滔天的黑烟与灰烬遮天蔽日等等的场景截然不同……当然也可能是他瞎想想得太离谱了。

    盛夏的气息裹着暖和舒适的风一直拍打在身上，有点热，不显得闷。天空忽然出现了几分昏黄的色调，原以为是看到了地域的某种特色变化，但抬头看去才发现，那是乌云与阳光相配合散发出的似是黄昏的光芒，暗黄色泽的天光垂落在空间里“凝结”成光幕，斜斜地将天空切成一块块，又以太阳为中心画下一层叠一层的圈儿，像是一个巨大的日晕——不像是寻常天空能见的景象呢，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在他为此异样景象驻足的时候，天地间毫无预兆刮起了一阵炽热的大风，天上的暗黄色光幕一个接一个隐没，日晕也被掩盖下去不见踪迹，转眼间，阴云密布、阴风怒号，天地昏暗不见日月，没半分钟，倾盆大雨便劈头盖脸砸落下来，将他淋了个透心凉。

    这天真如盛夏一般，翻脸就翻脸。

    他倒不讨厌下雨，偶尔也喜欢淋着雨慢慢走，不管是大雨还是小雨都行。但是，在大雨中漫步，不撑伞的话，则需要频频擦眼睛以免看不清楚路，有时候大风裹着豆大的雨点拍在脸上也会有几分冰凉的疼痛，这两点倒是让他稍感无奈。

    “咚！”

    后脑勺上传来的忽然震动让他一愣，一低头就看到一块白色的不规则椭球掉在脚边，让他愕然：这……冰雹都来了。

    他刚捂着后脑勺，没两秒钟，一颗颗直径三四厘米的冰球和更大一些的不规则冰块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四周的大地上接连响起，混合在大雨的世界里感觉格外有节奏感，但却是兜头盖脸把他给砸得有点懵逼。他想了几秒，还是用能量聚成一把大伞挡住大雨和冰雹，免得有人以为他想不开。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