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0章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深渊死雾已经在其他世界里活动的事儿他是知道的，这部分信息最早来源于纳维拉——那憨憨还一股脑扎进了深渊死雾里，虽然是他让纳维拉去找东西，但这家伙脑子好像不大灵光的亚子所以跟跳水一样扎了进去，为此他还在床上躺了好些天——早在他发现的时候，虚空里就已经有数千世界遭重了，但，并不是所有世界里的深渊死雾都张开了獠牙开始大拆特拆。
纳维拉的情报里并没有提到深渊死雾衍生物，他们并没有见到那些丑东西，只知道那些被深渊死雾占据的世界，有一部分毫无预兆说塌就塌，感觉就像是自我瓦解了一样。而这次，琉璃和雪姐是正面看见了深渊死雾衍生物，看到了它们的活动情况，那这情况就不一样了，这意味着……经过漫长时间准备的它们，已经蠢蠢欲动想搞事情了；但是，目前也还没到活动的高峰期，因为它们放跑了琉璃和雪姐，没有一窝蜂涌上去把她们埋了。
现在这一阶段的深渊死雾出现了三种情况：第一种是占据，它们占据了数千个世界，但是暂无进一步活动的迹象；第二种，已经开始用更高层级的规则与概念等力量在缓慢的、按照某个界限范围摧毁一部分世界与其中的生命；第三种，便是刚刚才听到的，忽然丢出一大堆深渊死雾衍生物开始搞事情。
唔，这感觉吧，怎么说呢，冥界的活动情况与黑暗时代的时候相比，好像要更含蓄一些，含蓄到有一种“最高执掌者”换人了的错觉——冥界之主死了？那可真是普天同庆的大事；但是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早些年前他还揍了丫的影子来着，不可能揍错。丫一直让自己的能量影子潜伏在众神界上，除了为了让板儿砖精确砸在这个位置之外，肯定还有点别的意图——当年冥界之主就已经知道封印在众神界的规则概念层里，现在，时隔快八十个纪元他率先起床，让影子在众神界里晃，要说他别无所图，那真是……他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说服自己这样认为。
冥界的行事风格忽然出现变化，自然也有某种原因在里面，但现在他暂时还无从得知——大方向的原因无非就那几个，但是更加具体的细节情况，那才是影响他们双方做法的最重要的因素，在确切知道具体原因之前就贸贸然出招、出牌，不过是给机会让对面趁机乱动罢了。
现在还得沉住气，得憋着——现阶段的秩序，手里拥有的出牌次数屈指可数，一旦搞错了一小步，那可就难以挽回了。
就算他爆发到极限是必死无疑，也得死得有价值才行——源初的最终焰火，与以往不同，这次他不会选择孤零零燃放，真要点燃这场盛大的焰火，也得把秩序虚空半数的混沌力量给拖走！
毕竟现在秩序里的其他世界都……看似只有数千个世界中招了，但那只是被他们找到、看到、观察到的部分，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不在观察范围内的地方，恐怕已经成灾了——深渊死雾与混沌这玩意儿就像蟑螂一样，当你见到的时候就意味着暗地里只会存在更多——以纳维拉找到的那数千世界为基数放大，放大几千几万倍都是正常的事情。
这部分世界的话……嗯，之前已经说过了，他们现在做不了什么，就算有气儿也得憋着，不能冲动，只能等到哪天他们有精力了，可以腾出手、挤出精力了，才能去考虑秩序虚空其他世界的事情。
他把深渊死雾、冥界、混沌等比较详细的事儿告知了能承受住这部分信息重量的琉璃和雪姐，等她们反应了一会，看她们表情闪烁了一阵才徐徐开口：“大体情况就是如此。”
“雪姐要突破的话，在这里就可以突破到天神之境，现在众神界的环境规则由源初规则取代，拥有秩序虚空里独一无二最强大的大环境规则，随时都能继续往前走——你们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吧，后续的那些，可以稍后再考虑。”
“可……”
琉璃下意识仰头想说什么，但被他一手摁在了脑袋上把话给摁了回去：“好了琉璃，这一次不会发生太上古时代那般的事情了，初期阶段的调整对你来说也就三四天的功夫，你出来的时候我还好好的呢。”
云诺星默然把后半段话给吞了回去，这时候就不能把后半段话说出来了，说出来的话，琉璃一定会缠着他闹得不依不饶——笨丫头一个，比溟溟她们笨多了……嗐。
琉璃被按着脑袋好一阵，等月哥哥把手收回去了她才抬起头，看着月哥哥斑斓的双眼，迟疑犹豫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在他的注视中败下阵来：“那……好吧，我先去调整一下状态。”
琉璃转身走了两步，突兀地顿住脚步，回过头死死盯着他：“你真的……不会忽然就不见了吧？”
云诺星咧咧嘴：“你出来的时候我人可能不在这里，但肯定不会说挂就挂的，放心吧。”
听了这声保证，琉璃这才勉勉强强往外走，走两步又回头看他一眼，多看了他几次才彻底转身溜走，在附近随便找了座浮岛落下。
目送琉璃远去后，宁千雪扭过头拉着小星星的胳膊，很紧张看着他：“你是不是有话没说？”
“没说的话那可多了去了，但，有些话也许……唔，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才好。理论而言是要说的，只是，以琉璃那个倔强的性子，说出来就不大好收拾了——笨蛋一个。”云诺星长舒一口气，抬手拍了拍雪姐的肩膀，“以后有闲工夫替我照看一下这群笨蛋。”
“所以，你……又要……”只听这隐晦的话语宁千雪就什么都明白了，看着他的双眼顿时黯淡了下去，忍不住在心底惆怅叹息。
过了好一阵她似乎收敛好了心绪，稍稍冷静了一些：“那你这次，又要‘离开’多久？”
听那带点颤抖的话语，似是，哪怕极为不愿也是接受了这个现实，比起不依不饶去追问此事的结果，她更在乎的是这次注定的离别又要……持续多久……
“暂时不是很清楚。”云诺星摇摇头，对她浅笑起来，“一切还没定下呢，也许事态不会发展到那种程度，只是说最坏的情况下会那什么而已……嗯。”
感觉到气氛一下子变得低沉与萎靡，云诺星苦笑，赶紧晃手拍散这边的气氛：“嗐，说好的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真不说了，真不说了——嗯，你也去处理一下自己的情况吧，不用担心。”
等雪姐也转身离去后，云诺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差不多了，差不多安顿好所有人的情况了……呃，琉璃那情况属实不算是“安顿”了，只不过是拖延……拖延着……就像当年一样啊。当年也许情况更好一些，毕竟是把她关了起来不让她看见，这一次可就……他想起了当年和霜霜说那句话后得来的答案……哈啊，真忧伤。
“虽说习惯了提前道别，但，也得是承受得住才行啊，偏偏……琉璃是最受不了的那一个，反倒是不好和她说……何况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死。”
他自言自语叹了一声，末了转过头看向紫言她们，忍不住道：“话说啊，我当着你们的面死掉的话，会让你们难受吗？那死得干净一点是不是就没那么……”
紫言都快哭出来了，连忙冲上去捂着他嘴巴，用泫然欲泣的表情盯着他，声音都在发颤：“你……你就不能不说……这些……”
“神经病！神经病！你这个大神经病！”溟溟骂骂咧咧扇着一双翅膀使劲拍他，扇起的风把金神殿顶端平台上的桌椅板凳以及纸张、水晶球等都吹乱了，洒了一地都是，“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在我们都默认了这件事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了！别提了行不行？！”
她把紫言扒拉开，深吸一口气仰起头一记头槌重重撞击在他的额头上，勃然大怒冲着他脸上大喊：“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已经接受了！已经可以了吧？！没必要再反反复复说这些话了！——你死在我面前我会绝望到呼吸不了这个答案你满意没有？！”
就像是憋到极点忽然爆发的气势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云诺星听了也怔了半晌，无奈咧咧嘴，心想：果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住把这种事情来回说的，哪怕是一同经历过很多的溟溟也是听不得这些——虽然他在黑暗时代之时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和大伙儿反反复复说着这些要命的话。
几秒后，溟溟的气势一下子恢复了平静，揪着他衣服把脸蛋埋在他胸膛上，闷声闷气道：“……头……头疼。”
大伙儿：“……”让你刚刚提起那么大一口气儿用头槌，把自己撞傻了吧？那个神经病现在就是一个元始境界的臭石头，这么结实的玩意儿都下得去头，也真是……
云诺星按了按她的脑袋，轻叹一声：“让你头槌还那么使劲，我现在又不是‘迷糊不醒’的状态，你用头槌又没有半点用处。”
“好了，我也不是喜欢反反复复去说这些事，只是习惯了提前道别罢了——提前接受现状后，万一那天的情况比较好，就当做是惊喜嘛；万一情况不好，那已经提前说过的话，就是最后的话语，能稍稍减少遗憾。”
“你都跟着我那么多年了，跟着我在轮回里来来去去反反复复的……居然也习惯不了么？”
“习惯不来……不行么？就是习惯不了不可以啊？”溟溟下意识用脑袋在他胸膛上轻撞了两下，随后咧嘴抽冷气，“欸疼……好疼……把自己撞傻了……”
云诺星：“……”
他倒是没想到溟溟会有这样剧烈的反应……嘛，这部分事情已经说完了，近期不会重复再说了，剩下的，就只等慢慢接受了吧——他并不习惯把自己放在过于重要的位置，这大概是源于源初的本性吧，想当个“无人问津”的小透明，当个无足轻重的家伙，他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
不是贬低自己也不是不看重自己，只不过是习惯如此而已——说实在的，当个小透明，大部分时间都会轻松。只可惜啊，有太多的事情与此身有牵扯，所以，这注定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他的习惯还停留在此情况，所以，无论是当年听到辉说“他很重要”，还是现在听到溟溟她们说“非常在乎”，把他在心里的位置挂得挺高……唔……怎么说呢，有点儿小别扭小不适应吧……嘛，倒也还好，不存在接受不了的事。心里暖暖的、甜甜的……随之而来的还有惆怅和郁闷。
为什么每次这些事儿想到后面就惆怅郁闷了起来？
倒计时越来越近的现在……不知怎么就回想起当年那个时候了……当年呀、当年……哎。
后续的时间为了放平心境，他干脆就啥也不想了，优哉游哉……发起了呆——真发呆，现在大伙儿仍在忙着处理自己的事情，溟溟和紫言也属于受惊过度的状态，现在就光黏着他也不说话，变成了三个人在一起发呆。
元羲家那边好像变得更热闹了几分，经过了一整天的装点，那座大城已经变得十分喜庆了，喧闹的声音也先内部一步变得热闹欢庆，像是提前开始了庆祝……呃，就和当年一样，前线在闹腾的时候，小青子那边都还没开始呢……
“嗯？好像有很多从外面过来的人？”他对着前方眺望了一阵，瞧见某处空间搭起了新的传送门不断把人送进来，不由得好奇开口。
“有一部分也是守护势力的人，只不过没有搬家搬到这边来而已；另一部分，就是同样有名气的其他势力了。都是赶着两家喜结连理过来庆祝贺喜的。”金姐姐在一旁回应，“我们提前去那边祝贺过了，完事了就赶着回来处理这边堆积的一大堆事情。”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水殿主俏脸微皱，对着远方的欢庆场面苦笑，“我们在加班，他们在庆祝……啊，好想去逛一逛啊。”
“带上伶儿去逛逛呗。”金姐姐瞥了她一眼，淡定道，“这部分事儿我花点时间就能搞定。”
“伶儿啊……那丫头可能是进入叛逆期了。”
“……多少年了还叛逆期，早就过了这个阶段了吧？”
“不清楚哦，这几天那丫头对我爱答不理的。哦对了，每次要带她上来的时候，她都会在快到的时候逃跑，一边跑一边嚷嚷着‘大恶魔’、‘大坏蛋’什么的。”
大伙儿听到这话都微妙地抬起头看向某人，那个某人也愣愣地转过头看过去，忍不住挠头嘟囔：“呃，原来拆穿她的本质是这么严重的事情吗？”
水殿主温柔笑了笑：“只是在闹别扭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
金姐姐听了感觉不是很对：“你知道她现在躲着小星星还把她往这里带，那这不是……”
水殿主困扰地笑了笑，捂着脸颊略感忧伤：“只是想带她上来，修复一下关系嘛。”
大伙儿：“……”好像知道伶儿这几天对你爱答不理的原因了……
“咻——嘭！”
忽然传来的破空声与烟花绽放的声音听得他们皆是一愣，转过头朝着那远方看去，就看到，元家和羽家两座浮岛上空正噼里啪啦慢速放起了烟花，那绽放的绚烂光影在这大下午的时分并不算清晰，但依稀能辨认出别样的颜色在这蓝天白云的背景下出现，又快速消散，仅残留晚一步的声音在周围空间里不断回荡。
“就开始了吗？”云诺星远望了一会，“不是说今天赶不及得等明天么？”
“好像是提前了哦。”他话音刚落下，小曦就从外头飘了过来，落在他们身旁，跟他们并排坐下，“好像是晓晓她爹提议的，可以从现在就开始。”
“嗯，其实就干脆换了个形式，就……就坐下来吃顿饭走个过场而已——是真的‘走个过’场。”
云诺星呆滞反应了几秒钟，恍然应了一声：这样看来元羲和晓晓是不用被挂在台上被参观了，就是换成了满场走来走去去敬酒而已……啊，对吧，“走”过场，指全程都在走。
小曦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衣服：“诺哥哥，元羲让我们如果闲着可以先过去了，那边给我们准备好了座位。他说现在先过去凑热闹吃吃喝喝的话，晚点等人太多了可以先一步开溜。”
“呃。”云诺星愣了几秒，随后腾的一声站起来，回头朝所有人挥手，“走！统统都别忙了！蹭饭去！吃了饭回来再忙活！”
大伙儿：“……”
时隔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再来到这地方，不看人和场地，只感应那股气氛，确实能感觉到比刚刚热闹了很多。广场上布置的座位已经陆陆续续坐上了人，与城内一样，坐在这里的已经先一步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听小月月和芯儿她们说着这是哪家哪家的人，那是哪家哪家的人，这里的是哪个成名的大人物，那个又是谁谁谁……就忽然忍不住感叹：她们这是补课补多了……都能分辨出以前没怎么收集过的这部分信息了。
他带着一大家子溜到靠近中心的位置很快找到了元羲他们，这小伙子和羽晓都已经换上了盛装，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就是某新郎官现在的眼神是接近涣散的状态，神态僵硬，言语间也都充斥着“随意”，话语都变得单调不会变化，像是成了牵丝傀儡……
“啊，小星星，你们来了。”看到他们一家子出现的时候，这家伙倒是回过神来了，对他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烈笑容，随后半身不遂般硬抬起右手指着前方靠近场中心的位置，“来来……坐那边，那张最大的……”
云诺星把一群人安顿好，还找来两张垫高的椅子把小曦和小白给摁在位置上——这俩现在是这一伙里体型最小的了，坐在正常的位置上只能看到半个脑袋——他去而复返凑到元羲旁边，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你这精神状态看着挺……触目惊心的。”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往元羲脸上扫了扫，这灰白的、无神的、颓废的、忧虑的表情，说这小伙子刚拯救世界回来他都信，“我不就离开了一个小时而已么？怎么好像连魂都被抽走了？”
旁边的晓晓小声对他回答：“好像是被茜姐姐拖下去折腾了好久，最后这一个小时尤为严重——你真没事吧？”
这后一句话是对元羲说的，这家伙听了也是露出了要死要活的表情，看得云诺星满心别扭：“那啥，你要实在是精神状态不好的话……”
他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小的酒桶，打开盖子从旁边拎过一个大号酒杯往里倒酒，倒了一点点就停了，然后从旁边的空桌上拎起酒壶往酒杯里倒满，最后递给了元羲：“来尝尝？”
“呃……”元羲与晓晓对视了一眼，一同嗅了嗅这醇香过于浓烈的酒，只是嗅一口就感觉精神一振，疲惫顿时被消除了一半有多，他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刚往里加了什么？”
“也是酒，不过……”云诺星干咳一声偏过视线，话语微妙，“那酒的历史已经超过八十个纪元了……嗯，起源天神亲手酿的——就加了一滴，没啥影响，但能让你从现在开始活蹦乱跳到宴会结束。”
元羲听着下意识就把酒杯拿远了一点，听小星星说“没啥影响”又犹豫着放在了嘴边，想了一会，还是多问了一句：“那么结束之后呢？”
“……也就倒地昏睡大半天吧？”云诺星吐了吐舌头，双手环抱回忆起来，“起源天神们酿的酒，旨在放倒自己人……当年这些酒把元始巅峰的传承者都放倒了一片，第二天都没醒来……咳咳咳咳。”
元羲、晓晓：“……”总感觉这一杯酒入肚，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好啦，赶紧喝了去接客吧，既然你不用挂在台上我就放心吃吃喝喝就行了……”他挂着笑声回应着，完事了想了想，又倒退走回了这俩新人身旁，看着他们，随意开口，“对了，你们要礼物吗？”
“……小星星啊，这话可不兴直接说出来吧？”元羲止不住苦笑。
“那不一样。”云诺星连连摇头，“别人给的礼物什么样的都有，但只要不是消耗品，多数都是摆着积尘。咱是起源一系的人员，礼物啥的只为‘实用’、‘好用’等而存在——所以你们要礼物吗？”
他一边说一边往俩人身上扫视，扫了一会儿自语道：“好像差对戒指？”
元羲干笑搓了搓手掌：“呃，家里有准备，是打算过会儿再……”
“哦，这样啊。”云诺星应了一声，抬起手凝聚能量，让能量在掌心聚成两个巴掌大小的光团，随后光团收缩，凝聚，逐渐缩小变化成两道圆环状的样子，变成一对斑斓的指环。
“喏，给你们。现在是还没定型的，喜欢什么样，自己看着改就是，不过只有一天时间，一天时间过后，能量就会完全凝固了，到时候就会定型。”他把这俩还没整出形状的东西放在了元羲手上，浅笑了一声，“到元始之境前都有很大的作用哦，至于具体能有哪方面的作用就……自己摸索吧，嘿嘿嘿嘿。”
元羲接过这俩戒指，表情怪异忍不住吐槽：“你看起来……好熟练。”
“呃这个……这个是有一点点小原因的……真不是因为当年捏戒指练手捏多了！”
元羲、晓晓：“……”你已经说出来了！
他们一大家子是坐在靠近中心的位置，不过现在中心处因为人比较少，反而显得此处像是偏远的角落。坐在此处看着广场上热热闹闹的景象，顺带吃吃喝喝，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哎呀，生活呀……”曲映仙拎着杯酒特别兴奋，她遥遥举起酒杯对着不远处还在接客，在每一桌之间走来走去的元羲他们敬酒，随后吨吨吨吨吨一饮而尽，大声感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人生惬意啊！”
“……你这是哪个地方学来的腔调？”云诺星很是别扭看着这姑娘。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曲映仙咧咧嘴，感叹一声后，一边倒酒一边嘟囔，“不过啊，惬意过后就是……嗝……就不得劲了那边……哎呀，也就只有现在才有清闲的时间了。”
“惬意……呢。”金姐姐的座位正好抬起头就能看到那片黑咕隆咚的大窟窿，因为深知那东西的严重性，所以看到它只会感觉到沉重的压力。现在，带着这股压力再看眼前这欢庆热闹的场面，表情顿时就变得别扭：“我只感觉要命……一边看着那个东西一边过节，真是史无前例的体验，都说不上是开心还是惊悚。”
“嘛，还有几天时间，不用那么快就担心。”云诺星耸耸肩，“不怕告诉你们，当年终战前的十个小时，正是大晚上的时候，那会儿我们起源一系的一大家子还在众神界上搞烧烤来着。”
大伙儿听着就感叹了一声：忽然就感觉没那么惊悚了呢。
幻世彼岸
纳维拉的情报里并没有提到深渊死雾衍生物，他们并没有见到那些丑东西，只知道那些被深渊死雾占据的世界，有一部分毫无预兆说塌就塌，感觉就像是自我瓦解了一样。而这次，琉璃和雪姐是正面看见了深渊死雾衍生物，看到了它们的活动情况，那这情况就不一样了，这意味着……经过漫长时间准备的它们，已经蠢蠢欲动想搞事情了；但是，目前也还没到活动的高峰期，因为它们放跑了琉璃和雪姐，没有一窝蜂涌上去把她们埋了。
现在这一阶段的深渊死雾出现了三种情况：第一种是占据，它们占据了数千个世界，但是暂无进一步活动的迹象；第二种，已经开始用更高层级的规则与概念等力量在缓慢的、按照某个界限范围摧毁一部分世界与其中的生命；第三种，便是刚刚才听到的，忽然丢出一大堆深渊死雾衍生物开始搞事情。
唔，这感觉吧，怎么说呢，冥界的活动情况与黑暗时代的时候相比，好像要更含蓄一些，含蓄到有一种“最高执掌者”换人了的错觉——冥界之主死了？那可真是普天同庆的大事；但是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早些年前他还揍了丫的影子来着，不可能揍错。丫一直让自己的能量影子潜伏在众神界上，除了为了让板儿砖精确砸在这个位置之外，肯定还有点别的意图——当年冥界之主就已经知道封印在众神界的规则概念层里，现在，时隔快八十个纪元他率先起床，让影子在众神界里晃，要说他别无所图，那真是……他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说服自己这样认为。
冥界的行事风格忽然出现变化，自然也有某种原因在里面，但现在他暂时还无从得知——大方向的原因无非就那几个，但是更加具体的细节情况，那才是影响他们双方做法的最重要的因素，在确切知道具体原因之前就贸贸然出招、出牌，不过是给机会让对面趁机乱动罢了。
现在还得沉住气，得憋着——现阶段的秩序，手里拥有的出牌次数屈指可数，一旦搞错了一小步，那可就难以挽回了。
就算他爆发到极限是必死无疑，也得死得有价值才行——源初的最终焰火，与以往不同，这次他不会选择孤零零燃放，真要点燃这场盛大的焰火，也得把秩序虚空半数的混沌力量给拖走！
毕竟现在秩序里的其他世界都……看似只有数千个世界中招了，但那只是被他们找到、看到、观察到的部分，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不在观察范围内的地方，恐怕已经成灾了——深渊死雾与混沌这玩意儿就像蟑螂一样，当你见到的时候就意味着暗地里只会存在更多——以纳维拉找到的那数千世界为基数放大，放大几千几万倍都是正常的事情。
这部分世界的话……嗯，之前已经说过了，他们现在做不了什么，就算有气儿也得憋着，不能冲动，只能等到哪天他们有精力了，可以腾出手、挤出精力了，才能去考虑秩序虚空其他世界的事情。
他把深渊死雾、冥界、混沌等比较详细的事儿告知了能承受住这部分信息重量的琉璃和雪姐，等她们反应了一会，看她们表情闪烁了一阵才徐徐开口：“大体情况就是如此。”
“雪姐要突破的话，在这里就可以突破到天神之境，现在众神界的环境规则由源初规则取代，拥有秩序虚空里独一无二最强大的大环境规则，随时都能继续往前走——你们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吧，后续的那些，可以稍后再考虑。”
“可……”
琉璃下意识仰头想说什么，但被他一手摁在了脑袋上把话给摁了回去：“好了琉璃，这一次不会发生太上古时代那般的事情了，初期阶段的调整对你来说也就三四天的功夫，你出来的时候我还好好的呢。”
云诺星默然把后半段话给吞了回去，这时候就不能把后半段话说出来了，说出来的话，琉璃一定会缠着他闹得不依不饶——笨丫头一个，比溟溟她们笨多了……嗐。
琉璃被按着脑袋好一阵，等月哥哥把手收回去了她才抬起头，看着月哥哥斑斓的双眼，迟疑犹豫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在他的注视中败下阵来：“那……好吧，我先去调整一下状态。”
琉璃转身走了两步，突兀地顿住脚步，回过头死死盯着他：“你真的……不会忽然就不见了吧？”
云诺星咧咧嘴：“你出来的时候我人可能不在这里，但肯定不会说挂就挂的，放心吧。”
听了这声保证，琉璃这才勉勉强强往外走，走两步又回头看他一眼，多看了他几次才彻底转身溜走，在附近随便找了座浮岛落下。
目送琉璃远去后，宁千雪扭过头拉着小星星的胳膊，很紧张看着他：“你是不是有话没说？”
“没说的话那可多了去了，但，有些话也许……唔，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才好。理论而言是要说的，只是，以琉璃那个倔强的性子，说出来就不大好收拾了——笨蛋一个。”云诺星长舒一口气，抬手拍了拍雪姐的肩膀，“以后有闲工夫替我照看一下这群笨蛋。”
“所以，你……又要……”只听这隐晦的话语宁千雪就什么都明白了，看着他的双眼顿时黯淡了下去，忍不住在心底惆怅叹息。
过了好一阵她似乎收敛好了心绪，稍稍冷静了一些：“那你这次，又要‘离开’多久？”
听那带点颤抖的话语，似是，哪怕极为不愿也是接受了这个现实，比起不依不饶去追问此事的结果，她更在乎的是这次注定的离别又要……持续多久……
“暂时不是很清楚。”云诺星摇摇头，对她浅笑起来，“一切还没定下呢，也许事态不会发展到那种程度，只是说最坏的情况下会那什么而已……嗯。”
感觉到气氛一下子变得低沉与萎靡，云诺星苦笑，赶紧晃手拍散这边的气氛：“嗐，说好的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真不说了，真不说了——嗯，你也去处理一下自己的情况吧，不用担心。”
等雪姐也转身离去后，云诺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差不多了，差不多安顿好所有人的情况了……呃，琉璃那情况属实不算是“安顿”了，只不过是拖延……拖延着……就像当年一样啊。当年也许情况更好一些，毕竟是把她关了起来不让她看见，这一次可就……他想起了当年和霜霜说那句话后得来的答案……哈啊，真忧伤。
“虽说习惯了提前道别，但，也得是承受得住才行啊，偏偏……琉璃是最受不了的那一个，反倒是不好和她说……何况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死。”
他自言自语叹了一声，末了转过头看向紫言她们，忍不住道：“话说啊，我当着你们的面死掉的话，会让你们难受吗？那死得干净一点是不是就没那么……”
紫言都快哭出来了，连忙冲上去捂着他嘴巴，用泫然欲泣的表情盯着他，声音都在发颤：“你……你就不能不说……这些……”
“神经病！神经病！你这个大神经病！”溟溟骂骂咧咧扇着一双翅膀使劲拍他，扇起的风把金神殿顶端平台上的桌椅板凳以及纸张、水晶球等都吹乱了，洒了一地都是，“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在我们都默认了这件事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了！别提了行不行？！”
她把紫言扒拉开，深吸一口气仰起头一记头槌重重撞击在他的额头上，勃然大怒冲着他脸上大喊：“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已经接受了！已经可以了吧？！没必要再反反复复说这些话了！——你死在我面前我会绝望到呼吸不了这个答案你满意没有？！”
就像是憋到极点忽然爆发的气势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云诺星听了也怔了半晌，无奈咧咧嘴，心想：果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住把这种事情来回说的，哪怕是一同经历过很多的溟溟也是听不得这些——虽然他在黑暗时代之时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和大伙儿反反复复说着这些要命的话。
几秒后，溟溟的气势一下子恢复了平静，揪着他衣服把脸蛋埋在他胸膛上，闷声闷气道：“……头……头疼。”
大伙儿：“……”让你刚刚提起那么大一口气儿用头槌，把自己撞傻了吧？那个神经病现在就是一个元始境界的臭石头，这么结实的玩意儿都下得去头，也真是……
云诺星按了按她的脑袋，轻叹一声：“让你头槌还那么使劲，我现在又不是‘迷糊不醒’的状态，你用头槌又没有半点用处。”
“好了，我也不是喜欢反反复复去说这些事，只是习惯了提前道别罢了——提前接受现状后，万一那天的情况比较好，就当做是惊喜嘛；万一情况不好，那已经提前说过的话，就是最后的话语，能稍稍减少遗憾。”
“你都跟着我那么多年了，跟着我在轮回里来来去去反反复复的……居然也习惯不了么？”
“习惯不来……不行么？就是习惯不了不可以啊？”溟溟下意识用脑袋在他胸膛上轻撞了两下，随后咧嘴抽冷气，“欸疼……好疼……把自己撞傻了……”
云诺星：“……”
他倒是没想到溟溟会有这样剧烈的反应……嘛，这部分事情已经说完了，近期不会重复再说了，剩下的，就只等慢慢接受了吧——他并不习惯把自己放在过于重要的位置，这大概是源于源初的本性吧，想当个“无人问津”的小透明，当个无足轻重的家伙，他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
不是贬低自己也不是不看重自己，只不过是习惯如此而已——说实在的，当个小透明，大部分时间都会轻松。只可惜啊，有太多的事情与此身有牵扯，所以，这注定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他的习惯还停留在此情况，所以，无论是当年听到辉说“他很重要”，还是现在听到溟溟她们说“非常在乎”，把他在心里的位置挂得挺高……唔……怎么说呢，有点儿小别扭小不适应吧……嘛，倒也还好，不存在接受不了的事。心里暖暖的、甜甜的……随之而来的还有惆怅和郁闷。
为什么每次这些事儿想到后面就惆怅郁闷了起来？
倒计时越来越近的现在……不知怎么就回想起当年那个时候了……当年呀、当年……哎。
后续的时间为了放平心境，他干脆就啥也不想了，优哉游哉……发起了呆——真发呆，现在大伙儿仍在忙着处理自己的事情，溟溟和紫言也属于受惊过度的状态，现在就光黏着他也不说话，变成了三个人在一起发呆。
元羲家那边好像变得更热闹了几分，经过了一整天的装点，那座大城已经变得十分喜庆了，喧闹的声音也先内部一步变得热闹欢庆，像是提前开始了庆祝……呃，就和当年一样，前线在闹腾的时候，小青子那边都还没开始呢……
“嗯？好像有很多从外面过来的人？”他对着前方眺望了一阵，瞧见某处空间搭起了新的传送门不断把人送进来，不由得好奇开口。
“有一部分也是守护势力的人，只不过没有搬家搬到这边来而已；另一部分，就是同样有名气的其他势力了。都是赶着两家喜结连理过来庆祝贺喜的。”金姐姐在一旁回应，“我们提前去那边祝贺过了，完事了就赶着回来处理这边堆积的一大堆事情。”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水殿主俏脸微皱，对着远方的欢庆场面苦笑，“我们在加班，他们在庆祝……啊，好想去逛一逛啊。”
“带上伶儿去逛逛呗。”金姐姐瞥了她一眼，淡定道，“这部分事儿我花点时间就能搞定。”
“伶儿啊……那丫头可能是进入叛逆期了。”
“……多少年了还叛逆期，早就过了这个阶段了吧？”
“不清楚哦，这几天那丫头对我爱答不理的。哦对了，每次要带她上来的时候，她都会在快到的时候逃跑，一边跑一边嚷嚷着‘大恶魔’、‘大坏蛋’什么的。”
大伙儿听到这话都微妙地抬起头看向某人，那个某人也愣愣地转过头看过去，忍不住挠头嘟囔：“呃，原来拆穿她的本质是这么严重的事情吗？”
水殿主温柔笑了笑：“只是在闹别扭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
金姐姐听了感觉不是很对：“你知道她现在躲着小星星还把她往这里带，那这不是……”
水殿主困扰地笑了笑，捂着脸颊略感忧伤：“只是想带她上来，修复一下关系嘛。”
大伙儿：“……”好像知道伶儿这几天对你爱答不理的原因了……
“咻——嘭！”
忽然传来的破空声与烟花绽放的声音听得他们皆是一愣，转过头朝着那远方看去，就看到，元家和羽家两座浮岛上空正噼里啪啦慢速放起了烟花，那绽放的绚烂光影在这大下午的时分并不算清晰，但依稀能辨认出别样的颜色在这蓝天白云的背景下出现，又快速消散，仅残留晚一步的声音在周围空间里不断回荡。
“就开始了吗？”云诺星远望了一会，“不是说今天赶不及得等明天么？”
“好像是提前了哦。”他话音刚落下，小曦就从外头飘了过来，落在他们身旁，跟他们并排坐下，“好像是晓晓她爹提议的，可以从现在就开始。”
“嗯，其实就干脆换了个形式，就……就坐下来吃顿饭走个过场而已——是真的‘走个过’场。”
云诺星呆滞反应了几秒钟，恍然应了一声：这样看来元羲和晓晓是不用被挂在台上被参观了，就是换成了满场走来走去去敬酒而已……啊，对吧，“走”过场，指全程都在走。
小曦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衣服：“诺哥哥，元羲让我们如果闲着可以先过去了，那边给我们准备好了座位。他说现在先过去凑热闹吃吃喝喝的话，晚点等人太多了可以先一步开溜。”
“呃。”云诺星愣了几秒，随后腾的一声站起来，回头朝所有人挥手，“走！统统都别忙了！蹭饭去！吃了饭回来再忙活！”
大伙儿：“……”
时隔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再来到这地方，不看人和场地，只感应那股气氛，确实能感觉到比刚刚热闹了很多。广场上布置的座位已经陆陆续续坐上了人，与城内一样，坐在这里的已经先一步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听小月月和芯儿她们说着这是哪家哪家的人，那是哪家哪家的人，这里的是哪个成名的大人物，那个又是谁谁谁……就忽然忍不住感叹：她们这是补课补多了……都能分辨出以前没怎么收集过的这部分信息了。
他带着一大家子溜到靠近中心的位置很快找到了元羲他们，这小伙子和羽晓都已经换上了盛装，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就是某新郎官现在的眼神是接近涣散的状态，神态僵硬，言语间也都充斥着“随意”，话语都变得单调不会变化，像是成了牵丝傀儡……
“啊，小星星，你们来了。”看到他们一家子出现的时候，这家伙倒是回过神来了，对他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烈笑容，随后半身不遂般硬抬起右手指着前方靠近场中心的位置，“来来……坐那边，那张最大的……”
云诺星把一群人安顿好，还找来两张垫高的椅子把小曦和小白给摁在位置上——这俩现在是这一伙里体型最小的了，坐在正常的位置上只能看到半个脑袋——他去而复返凑到元羲旁边，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你这精神状态看着挺……触目惊心的。”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往元羲脸上扫了扫，这灰白的、无神的、颓废的、忧虑的表情，说这小伙子刚拯救世界回来他都信，“我不就离开了一个小时而已么？怎么好像连魂都被抽走了？”
旁边的晓晓小声对他回答：“好像是被茜姐姐拖下去折腾了好久，最后这一个小时尤为严重——你真没事吧？”
这后一句话是对元羲说的，这家伙听了也是露出了要死要活的表情，看得云诺星满心别扭：“那啥，你要实在是精神状态不好的话……”
他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小的酒桶，打开盖子从旁边拎过一个大号酒杯往里倒酒，倒了一点点就停了，然后从旁边的空桌上拎起酒壶往酒杯里倒满，最后递给了元羲：“来尝尝？”
“呃……”元羲与晓晓对视了一眼，一同嗅了嗅这醇香过于浓烈的酒，只是嗅一口就感觉精神一振，疲惫顿时被消除了一半有多，他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刚往里加了什么？”
“也是酒，不过……”云诺星干咳一声偏过视线，话语微妙，“那酒的历史已经超过八十个纪元了……嗯，起源天神亲手酿的——就加了一滴，没啥影响，但能让你从现在开始活蹦乱跳到宴会结束。”
元羲听着下意识就把酒杯拿远了一点，听小星星说“没啥影响”又犹豫着放在了嘴边，想了一会，还是多问了一句：“那么结束之后呢？”
“……也就倒地昏睡大半天吧？”云诺星吐了吐舌头，双手环抱回忆起来，“起源天神们酿的酒，旨在放倒自己人……当年这些酒把元始巅峰的传承者都放倒了一片，第二天都没醒来……咳咳咳咳。”
元羲、晓晓：“……”总感觉这一杯酒入肚，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好啦，赶紧喝了去接客吧，既然你不用挂在台上我就放心吃吃喝喝就行了……”他挂着笑声回应着，完事了想了想，又倒退走回了这俩新人身旁，看着他们，随意开口，“对了，你们要礼物吗？”
“……小星星啊，这话可不兴直接说出来吧？”元羲止不住苦笑。
“那不一样。”云诺星连连摇头，“别人给的礼物什么样的都有，但只要不是消耗品，多数都是摆着积尘。咱是起源一系的人员，礼物啥的只为‘实用’、‘好用’等而存在——所以你们要礼物吗？”
他一边说一边往俩人身上扫视，扫了一会儿自语道：“好像差对戒指？”
元羲干笑搓了搓手掌：“呃，家里有准备，是打算过会儿再……”
“哦，这样啊。”云诺星应了一声，抬起手凝聚能量，让能量在掌心聚成两个巴掌大小的光团，随后光团收缩，凝聚，逐渐缩小变化成两道圆环状的样子，变成一对斑斓的指环。
“喏，给你们。现在是还没定型的，喜欢什么样，自己看着改就是，不过只有一天时间，一天时间过后，能量就会完全凝固了，到时候就会定型。”他把这俩还没整出形状的东西放在了元羲手上，浅笑了一声，“到元始之境前都有很大的作用哦，至于具体能有哪方面的作用就……自己摸索吧，嘿嘿嘿嘿。”
元羲接过这俩戒指，表情怪异忍不住吐槽：“你看起来……好熟练。”
“呃这个……这个是有一点点小原因的……真不是因为当年捏戒指练手捏多了！”
元羲、晓晓：“……”你已经说出来了！
他们一大家子是坐在靠近中心的位置，不过现在中心处因为人比较少，反而显得此处像是偏远的角落。坐在此处看着广场上热热闹闹的景象，顺带吃吃喝喝，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哎呀，生活呀……”曲映仙拎着杯酒特别兴奋，她遥遥举起酒杯对着不远处还在接客，在每一桌之间走来走去的元羲他们敬酒，随后吨吨吨吨吨一饮而尽，大声感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人生惬意啊！”
“……你这是哪个地方学来的腔调？”云诺星很是别扭看着这姑娘。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曲映仙咧咧嘴，感叹一声后，一边倒酒一边嘟囔，“不过啊，惬意过后就是……嗝……就不得劲了那边……哎呀，也就只有现在才有清闲的时间了。”
“惬意……呢。”金姐姐的座位正好抬起头就能看到那片黑咕隆咚的大窟窿，因为深知那东西的严重性，所以看到它只会感觉到沉重的压力。现在，带着这股压力再看眼前这欢庆热闹的场面，表情顿时就变得别扭：“我只感觉要命……一边看着那个东西一边过节，真是史无前例的体验，都说不上是开心还是惊悚。”
“嘛，还有几天时间，不用那么快就担心。”云诺星耸耸肩，“不怕告诉你们，当年终战前的十个小时，正是大晚上的时候，那会儿我们起源一系的一大家子还在众神界上搞烧烤来着。”
大伙儿听着就感叹了一声：忽然就感觉没那么惊悚了呢。
幻世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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