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2章就……都很迷糊
最放不下的，便是消逝的过去所留下的不甘与遗憾，那些，几乎都是无法弥补的事情。对跨过无尽时间留存于世的他们而言，此刻现界的一切，无论投入多少心血与情感，都有几分割裂与陌生——这道伤疤，需要用漫长的时间才能稍稍抹平，在那之前，无论过去多久，只要提到过往的那部分事情，心里的沉重便会油然而生，就跟针扎一般刺痛，是煎熬，是痛苦，亦是一道无声的鞭挞。
他是逝去的那个时代所留下的遗恨，是旧日的亡灵与怨灵，与其他留存于世的人相比，他心里被激化迸发出来的怨憎，要比他们多得多。其他人在面对这一部分事情的时候，比起憎恨等，更多的是感到了遗憾与无奈；而他，则是一股脑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怨憎上，以至于他现在差不多要变成一个特大号的怨灵。就算找百八十亿人给他超度估计都超度不来，就算真的超度成功了，估计也是被叨叨叨到烦死的……他在瞎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感觉到众神界本身所带有的那部分微弱的情感后，思绪下意识就飘远了。
他没想到，那个小迷糊蛋也会因为那个时代的逝去而感到遗憾与失落——也许是因为它受了他和辉的影……不，大部分是受他影响吧，受他心里与灵魂里满溢而出，而且溢出不知道多少的无数情绪的影响，导致它也跟着带上了这部分情绪。
这部分沉淀的遗憾、不甘与怨念，早在最终之战打响后就已经冒出来了，也许就在那时，他就把这部分心绪传达给了小小意识，它也顺手就将这部分情绪给完全记录了下来，然后……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情况。
呼……真是个小迷糊蛋，不要什么东西都往规则概念层里记录啊，糊涂蛋。
你看看现在，这下可好了吧，你个还没化形的小小意识，还没从一个“球”变成其他的样子，就先懂得了那些麻麻烦烦的玩意儿……真是……他这以后得怎么处理才……罢了，等找到它看到具体情况再说吧。
由众神界释放出来的沉淀的思绪中，除了他所说的那部分，还有一部分占据份量挺大的思念：属于它自己的思念，属于大家的思念——估计是一直睡在他灵魂里的缘故，跟着他一同观察所有情况，把大伙儿的那些心绪都跟着记录在内了吧。
行吧，这样一来，众神界上就有四个伤心的人了……呃，但是认真点说，这四个，没有一个是人……
“对规则概念层的引导已经完成。”他徐徐收起激活的能量形态，收起外放的能量，等收敛好所有能量，观察到周围一切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修复，将在半个小时内完成，在那之前，创世壁垒继续维持最高级防御状态，继续警戒深渊死雾，谨防不速之客。”
“了解。”镜像意识应了一声就往规则概念层深处钻了进去。
他低下头抬起手，看着双手上蔓延得越来越厉害的裂缝，苦恼蹙起了眉头，赶紧用能量拂过进行修复，折腾了好一阵子清除了大半的裂缝，但是左手小臂上那一大片裂缝确实修不好了，顿时感到很嫌弃咂了咂嘴。
“又裂开了……我真裂开。”他烦恼地长叹起来，转动左手翻来覆去查看那一大片裂缝，看了一阵，再啧了一声后，无奈取出了绷带在左臂上一圈圈缠着，然后把手给缩进了衣袖里。
他拍了拍衣袖下的手臂，表情十分古怪，因为他知道，这其实是藏不住的，毕竟今晚会被霜霜给扒干净，到时候肯定会看到……唔，万一这半天时间过去就恢复了呢？所以还是先藏好吧。
扩散至整个众神界的金光仍然在快速活动中，能量异象、能量节点等已经度过了不断调整、改变的阶段，现在开始将保持在平衡的状态对众神界进行下一步以及下下下下一步的改变。至于这些后续的步骤，并不需要他寸步不离照看，规则概念层会自行与那部分能量配合，进行自我调整、改变，也就是说，需要他动手忙活的阶段已经过去了，后续只需要等时间过去就行。
也是当变化进入此平衡的阶段后，众神界上飘着的思潮立刻就减弱了不少，此刻众神界上绝大部分的生命应该都忙着去处理自身的变化了——源初规则已经降临，就像当初所有人在面对源初规则降临时的动静一样，此世众神界的所有生命也都跟着受了影响，统统都需要一些时间冷静冷静，静下心来处理自己的各种情况，这时候他们可没多余的闲工夫乱想什么。
转身回到神殿顶的时候，刚刚还聚在这里的一大群人都散开了，只剩下小部分人还坐在这里，其他人，估计是找地方调整自己的状态去了。
他扭头扫视了一圈，希叆与希芸俩丫头坐在沙发上靠在一块，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能靠“灵魂还处在非常活跃的状态”这点知道她们是在处理什么事；凤儿、小青和小白的表情有点呆滞，从灵魂活动的动静来看，感觉除了受源初规则影响，还因众神界修复而出现了其他的变化，灵魂有一种“正在蜕变”的动静；溟溟抱着“自己”发起了呆，睁开的双眼空洞失去高光一幅想着什么事儿出神的样子，而且身上的光芒似乎越来越亮了；玉儿和小月月她们倒是正儿八经的状态，毕竟是一伙人里少有的正常人嘛，不会有太多奇怪的动静；紫言反倒是全场唯一一个清醒的，她一边小心打量其他人的情况，一边小心盘着自己的五行之灵，看到他走过来后，立刻暂停了自己的动作。
“嗯？怎么感觉你没受影响？”他不解走到这丫头面前，上下打量她的情况。
“雨姐姐记载的有关五行之体的信息里告诉了我不少控制的方法，虽然现在经历着某种变化，但也能控制得住，只需要慢慢适应就行了。”紫言浅笑着对他吐了吐舌头，随后蹙了蹙眉，“虽然总感觉雨姐姐记录的信息里有点……奇怪的含义，里面反复提到了‘空出时间’类似的话，就感觉好像是……唔，好像她打算挤出这部分时间用来做什么。”
云诺星呃了一阵，忍不住干笑：比如挤出时间在他身上挂一天……
“霜霜姐姐她们让我和你说，‘重新感到源初规则，好像有别的动静，回观察者空间看看情况’，让你不用担心。”
“别的动静？”云诺星蹙眉略感莫名，“可我之前重新触碰源初规则的时候，好像也没别的动静啊……嘶，我是不是又亏了？——她们有没有额外说什么？”
“没有哦，她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匆忙的感觉，倒是处在深思的状态，应该……应该不是很严重的事情吧。”紫言摇摇头回应着，忽然目光一颤，站起来快速伸出手抓住小星星的左手，不由分说拉起他的衣袖，看着他手臂上缠着一圈发着金红色光芒的绷带，目光立刻就呆滞了，“你的手……”
“呃……”云诺星这次是真呃了，没想到还没到大晚上呢就先被这丫头给看出来了。他干笑了一声，微微用力挣了两下，发现挣脱不了，就任由她拉着了：“小事而已，不用紧张，是预料中的情况。”
“你每次都这样说。”紫言叹了一声，用手轻抚他贴着一块绷带的俏脸，“霜霜姐姐说过了，你以前也是，总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而且每次都说着‘小事’、‘没什么’、‘不打紧’，然后一转头自己就变成一团光消散了，到头来，还是要我们心疼。”
云诺星一头大汗：“……呃这个我……我这个……”
他赶紧拽开话题：“……说……说起来，你怎么看到我情况不对劲的？我应该表现得很正常才是。”
紫言用过于淡定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小声道：“你走到我面前的这一段路，下意识让右侧身体微微往前，把左手往后藏——很微弱的小动作，就算注意到了，一般也不会有人认为有什么问题，但，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某种原因才有这样的小动作。”
“毕竟是和平时不一样的走路姿势，对我来说一下子就能注意到。”
云诺星：“……”这丫头是真·肚子里的蛔虫，到底是怎样的细致观察程度才能察觉到他下意识让左手往后藏的小动作？
“真没事，不用担心。”他又干笑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其实就是之前和你们说过的情况，现在因为过量的能量从我身上流过，以至于稍微有点损坏……嗯，稍微，并不严重。”
“放心吧，在处理好众神界的事情之前，我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他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差不多要出事了，会提前和你们吱一声，嗯嗯嗯。”
紫言满脸呆滞，片刻后回过神来，忍不住捏他鼻子：“你就不能说点正常的话？”
云诺星认真想了一会，果断摇头：“因为后续所有事儿都是不正常的，所以不能！”
紫言：“……”
“好啦，真的没什么事，去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吧。源初规则刚落下来，就算小雨教了你什么特别的控制方法，也需要沉下心来慢慢处理的。”他咧嘴笑了一下，把这丫头摁在了沙发上，揉了揉她的脑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个时间就不要想太多别的情况，仔细去感受现在的状况就好啦。”
这丫头用复杂的眼光看了他一会，叹了一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安静感受自己的情况。
安顿好紫言，他在这里转了两圈检查每个人的情况，确认大家状态都正常，便放心来到了边缘。小紫魂从刚刚开始就坐在边缘发呆，脑袋上还顶着小幻那坨胖球，他看着这坨白花花的球，忽然就想起，这一世搁在灵魂空间里的地儿还放着两颗没孵化的蛋来着，以他现在的能力，给它们“催熟”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就是……没想好这蛋到底要不要孵出来。
这一世的以前，总幻想着有朝一日骑在一条巨龙背上遨游天空……好的，这类似幻想与梦想类的事儿，已经随着他的苏醒被干掉了……虽然之前也被冰儿背着飞过就是了，按理来说算是实现了但……他怎么又走神了。
小紫魂坐在边缘往远方逐渐恢复的太原域与极原域眺望，紫金色的双眼倒映着前方闪烁的亿万光辉，小腿在半空轻轻前后摇晃，是微微出神的状态。
他蹲下把小幻从小紫魂脑袋上摘下来，放在手上捏了一会，看它变成各种滑稽的样子，有点忍俊不禁。把小幻盘了一阵之后，他把这坨球搁在自己脑袋上，然后摁住小丫头的脑袋——他知道这丫头没像其他人一样进入特殊状态，只是在发呆而已：“在想什么呢？”
小紫魂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活泼神态，对他的靠近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动静，回过神后只是慢慢晃了晃脑袋：“在想一些重要的事情。”
这话语，这沉思的话语，让他听了都跟着一惊：以小紫魂那心性与心态来说，她的语气就没试过脱离“活泼”的状态，现在忽然变得有点深沉，带点忧虑好像在思考什么一样，不由得让他联想到刚长到十来岁，心思一夜间突然变得非常复杂的小屁孩——虽然就是在奇怪的方向纠结奇奇怪怪的事情。
“哈……”云诺星愣了愣，但也没多想，把小丫头抱起来放在自己怀里，然后在边缘坐下，随口说了一句，“长大的烦恼？”
“唔……嗯！”这丫头苦恼几秒，忽然用力点点头。
云诺星：“……”他就随便一说，结果还真撞上了这个问题？
“长大……长大……”小紫魂搓着双手表情古怪，“大哥哥，长大很重要吗？”
云诺星低头望着她，小丫头也仰起头用双眼与他对视，紫金色的双眼里写着几种复杂的情绪，与现在正在经历变化的众神界一样复杂。他沉默了一阵子，抬头看向前方，揉了揉她的脑袋：“也许吧。”
“长大是为了更好去应对将要到来、将要接触的所有事物，对亿万生命而言都是有必要的经历。有些事儿、有些麻烦事，不是说不长大就不会到来，所以，‘成长’，很有必要——长大并不意味着‘抛弃过去’，不长大也不代表就此止步，所以，你也可以选择‘不长大’。”
“这是两个意思，表现在两个方面。”
小丫头苦恼挠了挠脑袋，低着头摇头晃脑，稚嫩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不明白……但是，好像明白。”
云诺星被这模棱两可的话给整得愣了半天，忍不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所以，怎么忽然苦恼起这件事了？”
“不是忽然。”小紫魂摇摇头，靠在他身上把他当椅子，“一个月前就在想了，想啊想啊，想到现在也没想太明白……”
云诺星木然远望：虽然他觉得这小丫头是想了几十个纪元都没想明白……啊，这小丫头也是个小糊涂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的事情。
圣魂·仙灵紫晶，在众神界众多的规则造物里也是相当特殊的一个造物，直到如今他也没搞清楚这丫头的本源本质——主要是没真正去探究过，哪怕当年她在他灵魂里住了快九个纪元也没真正去看过。那时候的想法一直都是，“知道是小紫魂，知道她状态良好就行了”，所以就……主要是那会儿她就是个球，还没成长，一天二十四小时睡够三十个小时的……呃。
不过嘛，规则造物、造物型生命，各种定义也是……唔，参考小时应该就行了。
“慢慢想就行了。”他拍了拍这丫头的脑袋，“时间还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也不例外，所以，不需要急着马上就得出答……”
“嗯！想明白啦！”
“……案……”
云诺星呆然片刻，看着小紫魂从他怀里飘起来，抱走小幻之后，朝一旁缓缓飘了过去，忍不住咕哝：“你这想明白得也太快……好吧，你打算做什么？”
小丫头转过身看他，一边看一边倒退着往后飘，抱着小幻把眼睛下面的脸都遮挡起来，只用一双眼睛对他示意，眨了两下，随后忽然笑嘻嘻道：“不告诉大哥哥，嘻嘻。”
云诺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冒出了“长大的妹妹不再黏着哥哥”的错觉。
目送小丫头抱着小幻朝楼梯那边飘去，消失在视线中，他挠了挠脸颊没有深究下去——长大的妹妹有自己的心里想法，很正常。
不过说来……总感觉称呼很奇怪啊：小紫魂喊他哥哥，对紫言霜霜她们一律喊姐姐，但是实际上这小丫头和他们算是同一时代的存在；紫言也把霜霜、源空她们称为姐姐；紫言和霜霜她们，又因为和他是这样那样的关系所以喊他昵称……综上所述……
综上所述，他觉得他不能继续往下深究，不然脑子要炸掉，所以果断止步于此，避免了一次剧烈的精神损耗。但尽管止步得快，他还是感觉到一瞬的心力憔悴，就好像那部分精力已经凭空损失了一样……
算了，反正他们这一大家子的……啊，不朽者是吧，不计较那点辈分关系，真要计较起来的话……那他再补一句：因为这一世的关系，他把某金神殿大长老称为金姐姐，但是金姐姐从辈分上要喊他一声老祖宗……啊是吧，这简直见鬼——这一群从上到下横跨几个时代几十个纪元的家伙，就别管什么辈分不辈分的了，深究起来简直要命。
他刚敲着脑袋给大脑舒缓舒缓压力，忽然就感觉眼前空间传来一阵怪异的空间波动，正转过注意力的时候，前方几米处的空间便颤颤巍巍打开了一道裂缝，一道身影从中钻了出来，放声惊呼：“哇，我就一觉过去发生了什么……嗷！”
他连人都没看清楚就先给了来者一个脑瓜崩：“嘘，小点声，别吵到她们。”
被脑瓜崩的家伙捂着脑袋嗷了一声，然后挠着头转过身看向他，对他抬手打了个招呼：“你好啊，有一小段时间不见了，看你变化还挺大的。”
来者是一个一米六几的少年，体型偏瘦小，英俊阳刚的面容有些削瘦，留着一头黑色的短碎发，双眼偏棕色，穿着一件灰色的坎肩，下身一条白色短裤，很是休闲的打扮，而且打扮偏凌乱，感觉像是匆忙往身上套了衣服就冲了出来。
云诺星在记忆里倒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家伙的记忆，只好从灵魂上进行观察，看了一阵之后，他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一道白光人影——白色鬼影——然后也跟着嗷了一声：“是你啊，恢复过来了？忽然就把形体给凝聚回去了。”
“是啊，怎么忽然就恢复过来了呢？”这前·白色鬼影也挠着头满脸好奇。
云诺星：“……”这也是个糊涂的家伙。
他俩走到边缘的位置打开隔音屏障，少年这才慢慢说起刚刚的事情：“我是被一股很强大的气息给震醒的，醒来就发现变成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云诺星木然：“哦，源初规则改变的动静把你给顺带修好了。”
“啥玩意儿？”
云诺星干咳一声，慢慢给这鬼影少年说起这段时间的大堆事情，少年听完了，愣着神长长地应了一声：“……黑暗时代……呃……什么的……这边的什么的……哇，好复杂——你也好复杂啊。”
“不管怎么说，托你的福总算是把这条命给稳住了。”他双手叉腰长舒一口气，“再晚点儿若是深渊死雾砸下来，我指定熬不过去。”
云诺星脸颊抽了两下忍不住干笑：这家伙还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但是在他恢复过来之前，深渊死雾就会“咣啷”一声撞在众神界上了。要说最糟糕的情况……嗯，确实，可能会把这家伙一块带走。
他忽然想到一些往事，对少年说道：“说起来，你和我说的历史，在时间上有偏差来着。”
少年听他慢慢说完黑暗时代的事情，表情立刻就变得古怪和疑惑，捂着脑袋皱起了眉头：“啊？上位面直到最后才陷落了？可我那时候明明……？”
“梦境的回溯只有细节上的差别，这样巨大的事情并不会出现错误，所以只能是……”云诺星看了少年一眼，“假设你的记忆也没有出现偏差、也是真实的话，那……我其实有个微妙的想法，但还需要你的验证。”
“呃？什么想法？怎么验证？”
他摁着少年的肩膀，让他转身看向众神界外：“你看看那是什么？”
视线穿过无尽的金色光海，在远方的星空里捕捉到一个巨大的窟窿和一片浩瀚的黑色云雾。那片闪烁着红色能量雷霆的黑色云雾覆盖了整个视线，看得少年脸色变得格外凝重，下意识捏紧了拳头：“深渊死雾……已经如此接近众神界了。”
云诺星应了一声，身上的气势稍稍变化，灰暗的云雾在身上涌动，随后在右手掌心上汇聚：“你再来看看，这是什么？”
少年转过身，看到他手上翻涌的那团灰暗云雾后，脸色顿时就白了，条件反射让他往后蹦出去几米远，惊声大喊：“喂，这东西可是……！呃，看样子你没受到影响——为什么你能控制深渊死雾？”
云诺星微眯起眼睛看着少年，忍不住道：“你管它也叫深渊死雾？”
“是啊。”少年不解挠挠头，瞧见那团灰暗云雾在云诺星掌心上安静飘着，似乎并不打算作妖，便壮着胆子凑过去仔细打量，“虽然我没见过受控制的深渊死雾……感觉有点意思。”
云诺星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答案，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打算再问一问，于是晃了晃手上的混沌能量，又抬手指向那一坨黑窟窿：“你不觉得它俩长得不像吗？”
“能量外形确实不太一样，不过当年的人都是这样叫的啊？”少年挠挠头，满脸不解，“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云诺星哭笑不得点点头，收起了混沌能量：“好吧好吧，我能确认了，确实能确认了……啊，你所知道的事情，确实……有点儿小问题。”
他叹了一声晃了晃手上残余的混沌能量：“这东西不是深渊死雾，是混沌能量。”随后指向天上那个黑窟窿，“那个才是正儿八经的深渊死雾。”
“而你当年经历的事情……是在‘另一片虚空’里经历的事情。”
少年一脸懵逼，脑子乱得像是被打了一顿似的：“……那什么，不如您从头到尾说一遍？”
幻世彼岸
他是逝去的那个时代所留下的遗恨，是旧日的亡灵与怨灵，与其他留存于世的人相比，他心里被激化迸发出来的怨憎，要比他们多得多。其他人在面对这一部分事情的时候，比起憎恨等，更多的是感到了遗憾与无奈；而他，则是一股脑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怨憎上，以至于他现在差不多要变成一个特大号的怨灵。就算找百八十亿人给他超度估计都超度不来，就算真的超度成功了，估计也是被叨叨叨到烦死的……他在瞎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感觉到众神界本身所带有的那部分微弱的情感后，思绪下意识就飘远了。
他没想到，那个小迷糊蛋也会因为那个时代的逝去而感到遗憾与失落——也许是因为它受了他和辉的影……不，大部分是受他影响吧，受他心里与灵魂里满溢而出，而且溢出不知道多少的无数情绪的影响，导致它也跟着带上了这部分情绪。
这部分沉淀的遗憾、不甘与怨念，早在最终之战打响后就已经冒出来了，也许就在那时，他就把这部分心绪传达给了小小意识，它也顺手就将这部分情绪给完全记录了下来，然后……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情况。
呼……真是个小迷糊蛋，不要什么东西都往规则概念层里记录啊，糊涂蛋。
你看看现在，这下可好了吧，你个还没化形的小小意识，还没从一个“球”变成其他的样子，就先懂得了那些麻麻烦烦的玩意儿……真是……他这以后得怎么处理才……罢了，等找到它看到具体情况再说吧。
由众神界释放出来的沉淀的思绪中，除了他所说的那部分，还有一部分占据份量挺大的思念：属于它自己的思念，属于大家的思念——估计是一直睡在他灵魂里的缘故，跟着他一同观察所有情况，把大伙儿的那些心绪都跟着记录在内了吧。
行吧，这样一来，众神界上就有四个伤心的人了……呃，但是认真点说，这四个，没有一个是人……
“对规则概念层的引导已经完成。”他徐徐收起激活的能量形态，收起外放的能量，等收敛好所有能量，观察到周围一切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修复，将在半个小时内完成，在那之前，创世壁垒继续维持最高级防御状态，继续警戒深渊死雾，谨防不速之客。”
“了解。”镜像意识应了一声就往规则概念层深处钻了进去。
他低下头抬起手，看着双手上蔓延得越来越厉害的裂缝，苦恼蹙起了眉头，赶紧用能量拂过进行修复，折腾了好一阵子清除了大半的裂缝，但是左手小臂上那一大片裂缝确实修不好了，顿时感到很嫌弃咂了咂嘴。
“又裂开了……我真裂开。”他烦恼地长叹起来，转动左手翻来覆去查看那一大片裂缝，看了一阵，再啧了一声后，无奈取出了绷带在左臂上一圈圈缠着，然后把手给缩进了衣袖里。
他拍了拍衣袖下的手臂，表情十分古怪，因为他知道，这其实是藏不住的，毕竟今晚会被霜霜给扒干净，到时候肯定会看到……唔，万一这半天时间过去就恢复了呢？所以还是先藏好吧。
扩散至整个众神界的金光仍然在快速活动中，能量异象、能量节点等已经度过了不断调整、改变的阶段，现在开始将保持在平衡的状态对众神界进行下一步以及下下下下一步的改变。至于这些后续的步骤，并不需要他寸步不离照看，规则概念层会自行与那部分能量配合，进行自我调整、改变，也就是说，需要他动手忙活的阶段已经过去了，后续只需要等时间过去就行。
也是当变化进入此平衡的阶段后，众神界上飘着的思潮立刻就减弱了不少，此刻众神界上绝大部分的生命应该都忙着去处理自身的变化了——源初规则已经降临，就像当初所有人在面对源初规则降临时的动静一样，此世众神界的所有生命也都跟着受了影响，统统都需要一些时间冷静冷静，静下心来处理自己的各种情况，这时候他们可没多余的闲工夫乱想什么。
转身回到神殿顶的时候，刚刚还聚在这里的一大群人都散开了，只剩下小部分人还坐在这里，其他人，估计是找地方调整自己的状态去了。
他扭头扫视了一圈，希叆与希芸俩丫头坐在沙发上靠在一块，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能靠“灵魂还处在非常活跃的状态”这点知道她们是在处理什么事；凤儿、小青和小白的表情有点呆滞，从灵魂活动的动静来看，感觉除了受源初规则影响，还因众神界修复而出现了其他的变化，灵魂有一种“正在蜕变”的动静；溟溟抱着“自己”发起了呆，睁开的双眼空洞失去高光一幅想着什么事儿出神的样子，而且身上的光芒似乎越来越亮了；玉儿和小月月她们倒是正儿八经的状态，毕竟是一伙人里少有的正常人嘛，不会有太多奇怪的动静；紫言反倒是全场唯一一个清醒的，她一边小心打量其他人的情况，一边小心盘着自己的五行之灵，看到他走过来后，立刻暂停了自己的动作。
“嗯？怎么感觉你没受影响？”他不解走到这丫头面前，上下打量她的情况。
“雨姐姐记载的有关五行之体的信息里告诉了我不少控制的方法，虽然现在经历着某种变化，但也能控制得住，只需要慢慢适应就行了。”紫言浅笑着对他吐了吐舌头，随后蹙了蹙眉，“虽然总感觉雨姐姐记录的信息里有点……奇怪的含义，里面反复提到了‘空出时间’类似的话，就感觉好像是……唔，好像她打算挤出这部分时间用来做什么。”
云诺星呃了一阵，忍不住干笑：比如挤出时间在他身上挂一天……
“霜霜姐姐她们让我和你说，‘重新感到源初规则，好像有别的动静，回观察者空间看看情况’，让你不用担心。”
“别的动静？”云诺星蹙眉略感莫名，“可我之前重新触碰源初规则的时候，好像也没别的动静啊……嘶，我是不是又亏了？——她们有没有额外说什么？”
“没有哦，她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匆忙的感觉，倒是处在深思的状态，应该……应该不是很严重的事情吧。”紫言摇摇头回应着，忽然目光一颤，站起来快速伸出手抓住小星星的左手，不由分说拉起他的衣袖，看着他手臂上缠着一圈发着金红色光芒的绷带，目光立刻就呆滞了，“你的手……”
“呃……”云诺星这次是真呃了，没想到还没到大晚上呢就先被这丫头给看出来了。他干笑了一声，微微用力挣了两下，发现挣脱不了，就任由她拉着了：“小事而已，不用紧张，是预料中的情况。”
“你每次都这样说。”紫言叹了一声，用手轻抚他贴着一块绷带的俏脸，“霜霜姐姐说过了，你以前也是，总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而且每次都说着‘小事’、‘没什么’、‘不打紧’，然后一转头自己就变成一团光消散了，到头来，还是要我们心疼。”
云诺星一头大汗：“……呃这个我……我这个……”
他赶紧拽开话题：“……说……说起来，你怎么看到我情况不对劲的？我应该表现得很正常才是。”
紫言用过于淡定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小声道：“你走到我面前的这一段路，下意识让右侧身体微微往前，把左手往后藏——很微弱的小动作，就算注意到了，一般也不会有人认为有什么问题，但，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某种原因才有这样的小动作。”
“毕竟是和平时不一样的走路姿势，对我来说一下子就能注意到。”
云诺星：“……”这丫头是真·肚子里的蛔虫，到底是怎样的细致观察程度才能察觉到他下意识让左手往后藏的小动作？
“真没事，不用担心。”他又干笑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其实就是之前和你们说过的情况，现在因为过量的能量从我身上流过，以至于稍微有点损坏……嗯，稍微，并不严重。”
“放心吧，在处理好众神界的事情之前，我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他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差不多要出事了，会提前和你们吱一声，嗯嗯嗯。”
紫言满脸呆滞，片刻后回过神来，忍不住捏他鼻子：“你就不能说点正常的话？”
云诺星认真想了一会，果断摇头：“因为后续所有事儿都是不正常的，所以不能！”
紫言：“……”
“好啦，真的没什么事，去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吧。源初规则刚落下来，就算小雨教了你什么特别的控制方法，也需要沉下心来慢慢处理的。”他咧嘴笑了一下，把这丫头摁在了沙发上，揉了揉她的脑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个时间就不要想太多别的情况，仔细去感受现在的状况就好啦。”
这丫头用复杂的眼光看了他一会，叹了一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安静感受自己的情况。
安顿好紫言，他在这里转了两圈检查每个人的情况，确认大家状态都正常，便放心来到了边缘。小紫魂从刚刚开始就坐在边缘发呆，脑袋上还顶着小幻那坨胖球，他看着这坨白花花的球，忽然就想起，这一世搁在灵魂空间里的地儿还放着两颗没孵化的蛋来着，以他现在的能力，给它们“催熟”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就是……没想好这蛋到底要不要孵出来。
这一世的以前，总幻想着有朝一日骑在一条巨龙背上遨游天空……好的，这类似幻想与梦想类的事儿，已经随着他的苏醒被干掉了……虽然之前也被冰儿背着飞过就是了，按理来说算是实现了但……他怎么又走神了。
小紫魂坐在边缘往远方逐渐恢复的太原域与极原域眺望，紫金色的双眼倒映着前方闪烁的亿万光辉，小腿在半空轻轻前后摇晃，是微微出神的状态。
他蹲下把小幻从小紫魂脑袋上摘下来，放在手上捏了一会，看它变成各种滑稽的样子，有点忍俊不禁。把小幻盘了一阵之后，他把这坨球搁在自己脑袋上，然后摁住小丫头的脑袋——他知道这丫头没像其他人一样进入特殊状态，只是在发呆而已：“在想什么呢？”
小紫魂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活泼神态，对他的靠近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动静，回过神后只是慢慢晃了晃脑袋：“在想一些重要的事情。”
这话语，这沉思的话语，让他听了都跟着一惊：以小紫魂那心性与心态来说，她的语气就没试过脱离“活泼”的状态，现在忽然变得有点深沉，带点忧虑好像在思考什么一样，不由得让他联想到刚长到十来岁，心思一夜间突然变得非常复杂的小屁孩——虽然就是在奇怪的方向纠结奇奇怪怪的事情。
“哈……”云诺星愣了愣，但也没多想，把小丫头抱起来放在自己怀里，然后在边缘坐下，随口说了一句，“长大的烦恼？”
“唔……嗯！”这丫头苦恼几秒，忽然用力点点头。
云诺星：“……”他就随便一说，结果还真撞上了这个问题？
“长大……长大……”小紫魂搓着双手表情古怪，“大哥哥，长大很重要吗？”
云诺星低头望着她，小丫头也仰起头用双眼与他对视，紫金色的双眼里写着几种复杂的情绪，与现在正在经历变化的众神界一样复杂。他沉默了一阵子，抬头看向前方，揉了揉她的脑袋：“也许吧。”
“长大是为了更好去应对将要到来、将要接触的所有事物，对亿万生命而言都是有必要的经历。有些事儿、有些麻烦事，不是说不长大就不会到来，所以，‘成长’，很有必要——长大并不意味着‘抛弃过去’，不长大也不代表就此止步，所以，你也可以选择‘不长大’。”
“这是两个意思，表现在两个方面。”
小丫头苦恼挠了挠脑袋，低着头摇头晃脑，稚嫩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不明白……但是，好像明白。”
云诺星被这模棱两可的话给整得愣了半天，忍不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所以，怎么忽然苦恼起这件事了？”
“不是忽然。”小紫魂摇摇头，靠在他身上把他当椅子，“一个月前就在想了，想啊想啊，想到现在也没想太明白……”
云诺星木然远望：虽然他觉得这小丫头是想了几十个纪元都没想明白……啊，这小丫头也是个小糊涂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的事情。
圣魂·仙灵紫晶，在众神界众多的规则造物里也是相当特殊的一个造物，直到如今他也没搞清楚这丫头的本源本质——主要是没真正去探究过，哪怕当年她在他灵魂里住了快九个纪元也没真正去看过。那时候的想法一直都是，“知道是小紫魂，知道她状态良好就行了”，所以就……主要是那会儿她就是个球，还没成长，一天二十四小时睡够三十个小时的……呃。
不过嘛，规则造物、造物型生命，各种定义也是……唔，参考小时应该就行了。
“慢慢想就行了。”他拍了拍这丫头的脑袋，“时间还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也不例外，所以，不需要急着马上就得出答……”
“嗯！想明白啦！”
“……案……”
云诺星呆然片刻，看着小紫魂从他怀里飘起来，抱走小幻之后，朝一旁缓缓飘了过去，忍不住咕哝：“你这想明白得也太快……好吧，你打算做什么？”
小丫头转过身看他，一边看一边倒退着往后飘，抱着小幻把眼睛下面的脸都遮挡起来，只用一双眼睛对他示意，眨了两下，随后忽然笑嘻嘻道：“不告诉大哥哥，嘻嘻。”
云诺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冒出了“长大的妹妹不再黏着哥哥”的错觉。
目送小丫头抱着小幻朝楼梯那边飘去，消失在视线中，他挠了挠脸颊没有深究下去——长大的妹妹有自己的心里想法，很正常。
不过说来……总感觉称呼很奇怪啊：小紫魂喊他哥哥，对紫言霜霜她们一律喊姐姐，但是实际上这小丫头和他们算是同一时代的存在；紫言也把霜霜、源空她们称为姐姐；紫言和霜霜她们，又因为和他是这样那样的关系所以喊他昵称……综上所述……
综上所述，他觉得他不能继续往下深究，不然脑子要炸掉，所以果断止步于此，避免了一次剧烈的精神损耗。但尽管止步得快，他还是感觉到一瞬的心力憔悴，就好像那部分精力已经凭空损失了一样……
算了，反正他们这一大家子的……啊，不朽者是吧，不计较那点辈分关系，真要计较起来的话……那他再补一句：因为这一世的关系，他把某金神殿大长老称为金姐姐，但是金姐姐从辈分上要喊他一声老祖宗……啊是吧，这简直见鬼——这一群从上到下横跨几个时代几十个纪元的家伙，就别管什么辈分不辈分的了，深究起来简直要命。
他刚敲着脑袋给大脑舒缓舒缓压力，忽然就感觉眼前空间传来一阵怪异的空间波动，正转过注意力的时候，前方几米处的空间便颤颤巍巍打开了一道裂缝，一道身影从中钻了出来，放声惊呼：“哇，我就一觉过去发生了什么……嗷！”
他连人都没看清楚就先给了来者一个脑瓜崩：“嘘，小点声，别吵到她们。”
被脑瓜崩的家伙捂着脑袋嗷了一声，然后挠着头转过身看向他，对他抬手打了个招呼：“你好啊，有一小段时间不见了，看你变化还挺大的。”
来者是一个一米六几的少年，体型偏瘦小，英俊阳刚的面容有些削瘦，留着一头黑色的短碎发，双眼偏棕色，穿着一件灰色的坎肩，下身一条白色短裤，很是休闲的打扮，而且打扮偏凌乱，感觉像是匆忙往身上套了衣服就冲了出来。
云诺星在记忆里倒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家伙的记忆，只好从灵魂上进行观察，看了一阵之后，他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一道白光人影——白色鬼影——然后也跟着嗷了一声：“是你啊，恢复过来了？忽然就把形体给凝聚回去了。”
“是啊，怎么忽然就恢复过来了呢？”这前·白色鬼影也挠着头满脸好奇。
云诺星：“……”这也是个糊涂的家伙。
他俩走到边缘的位置打开隔音屏障，少年这才慢慢说起刚刚的事情：“我是被一股很强大的气息给震醒的，醒来就发现变成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云诺星木然：“哦，源初规则改变的动静把你给顺带修好了。”
“啥玩意儿？”
云诺星干咳一声，慢慢给这鬼影少年说起这段时间的大堆事情，少年听完了，愣着神长长地应了一声：“……黑暗时代……呃……什么的……这边的什么的……哇，好复杂——你也好复杂啊。”
“不管怎么说，托你的福总算是把这条命给稳住了。”他双手叉腰长舒一口气，“再晚点儿若是深渊死雾砸下来，我指定熬不过去。”
云诺星脸颊抽了两下忍不住干笑：这家伙还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但是在他恢复过来之前，深渊死雾就会“咣啷”一声撞在众神界上了。要说最糟糕的情况……嗯，确实，可能会把这家伙一块带走。
他忽然想到一些往事，对少年说道：“说起来，你和我说的历史，在时间上有偏差来着。”
少年听他慢慢说完黑暗时代的事情，表情立刻就变得古怪和疑惑，捂着脑袋皱起了眉头：“啊？上位面直到最后才陷落了？可我那时候明明……？”
“梦境的回溯只有细节上的差别，这样巨大的事情并不会出现错误，所以只能是……”云诺星看了少年一眼，“假设你的记忆也没有出现偏差、也是真实的话，那……我其实有个微妙的想法，但还需要你的验证。”
“呃？什么想法？怎么验证？”
他摁着少年的肩膀，让他转身看向众神界外：“你看看那是什么？”
视线穿过无尽的金色光海，在远方的星空里捕捉到一个巨大的窟窿和一片浩瀚的黑色云雾。那片闪烁着红色能量雷霆的黑色云雾覆盖了整个视线，看得少年脸色变得格外凝重，下意识捏紧了拳头：“深渊死雾……已经如此接近众神界了。”
云诺星应了一声，身上的气势稍稍变化，灰暗的云雾在身上涌动，随后在右手掌心上汇聚：“你再来看看，这是什么？”
少年转过身，看到他手上翻涌的那团灰暗云雾后，脸色顿时就白了，条件反射让他往后蹦出去几米远，惊声大喊：“喂，这东西可是……！呃，看样子你没受到影响——为什么你能控制深渊死雾？”
云诺星微眯起眼睛看着少年，忍不住道：“你管它也叫深渊死雾？”
“是啊。”少年不解挠挠头，瞧见那团灰暗云雾在云诺星掌心上安静飘着，似乎并不打算作妖，便壮着胆子凑过去仔细打量，“虽然我没见过受控制的深渊死雾……感觉有点意思。”
云诺星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答案，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打算再问一问，于是晃了晃手上的混沌能量，又抬手指向那一坨黑窟窿：“你不觉得它俩长得不像吗？”
“能量外形确实不太一样，不过当年的人都是这样叫的啊？”少年挠挠头，满脸不解，“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云诺星哭笑不得点点头，收起了混沌能量：“好吧好吧，我能确认了，确实能确认了……啊，你所知道的事情，确实……有点儿小问题。”
他叹了一声晃了晃手上残余的混沌能量：“这东西不是深渊死雾，是混沌能量。”随后指向天上那个黑窟窿，“那个才是正儿八经的深渊死雾。”
“而你当年经历的事情……是在‘另一片虚空’里经历的事情。”
少年一脸懵逼，脑子乱得像是被打了一顿似的：“……那什么，不如您从头到尾说一遍？”
幻世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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