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3章路上捡的真的
战斗只在短短一分钟内就完全平息，秩序领域内的能量快速恢复了稳定，连着周围的源初之地都一同稳定得完全没有声响，刚刚的激战似乎只是一场幻觉。
他看着已经全部平息下来的诸多节点，一边扫视着源初之地一边清点战况，安排其他人封锁周边地域以免让人钻了空子，随后，将诸多复杂的心绪丢进了视线里一同投向了中心战场的方向，对着那边的地方长叹了一声。
看不见中心战场的情况，灵魂传讯也够不着了，他们只能从愈演愈烈的源初风暴里猜测战况如何，然后一边夭寿一边叹气。
辉刚把节点和虚空前线的整体情况整理好，还没想好下一步该干嘛的时候，燧风就带着一票人乌泱泱挤到了他的节点里，让他一怔：“你们不窝在节点里防御，跑我这里来做啥？”
“没，节点的防御都已经安排好了，后续状况，伙计们也能处理得过来，不需要我们忙活。”燧风摆着手快步走上前，“这不正打算拉你过去支援么。”
“支援？”辉一怔，看他们全副武装的模样，立刻明白过来，随后摇摇头晃着手摁住了他们，“别闹，老老实实待在自己节点里注意防御就好，以免过会儿那帮孙子去而复返偷家。”
“现阶段可赌不起啊，赌不起……你敢赌我们不会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一票人么？虽然再往后，靠近秩序‘虚空’中心的地方还有文姐姐她们留下的防御，但是，文姐姐之前也说，面对安魂墙，防御也只能进行微弱程度的拖延，不可能真的挡住，要是回防的路上遇到点什么，可就遭殃了。”
“确实赌不起。”小雷子连连点头，“不过倒也不用太担心，我们分配好了力量，此次前去支援的只有我们这一小群人而已，就是精兵出行。我们暂时离开，对虚空防线的战斗力影响不算特别大，只要早点解决中心战场的问题早点回来防守就没问题。”
辉想了想觉得也是，不过：“那边已经被完全封锁起来了哦，想去支援估计也……要不先派个人过去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呃……”燧风他们仿佛后知后觉似的，这会儿才赶紧转头看向中心战场的方向，瞄了一会儿然后都苦笑起来：被安魂墙包裹得严严实实，还套了一层伪·混沌囚牢，就算想过去估计也……没辙。
“看你们这样子，看来是无计可施？”辉瞧见一群人忽然就垂头丧气，也是明白过来，“那就赶紧回去自家节点待着吧，中心战场那边，交给枫和文姐姐她们就行了。相信他们。”
“倒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就是……”小律挠着头发小声咕哝，“担心啊。”
辉长叹了一声，他何尝不担心呢，但是现阶段，他们还得看大门充当防御，再者，他们想要破掉安魂墙和混沌囚牢的封锁也没那么容易，让他们一群人拎着能量塔里的概念级力量去拆前者，拆得来，里面可能都已经打完了。
“而且，枫要放大烟花了。”辉干咳两声，神情严肃，“万了个一我们刚打进去，就看到小·虚空动荡的光芒轰然绽放……那啥，你们来得及反应么？反应不及的话，可是要被送回灵魂圣殿里打牌的。”
大伙儿仔细想了想，前后衡量了一下情况……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看大门好了。
燧风哭笑不得摇摇头：“算了算了，那我们回去看守节点吧，还是老老实实加强对源初的封锁——拖着大军去支援倒是没有进不去的顾虑，但是怕就怕我们刚回过头，对面就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抄家……他们的支援速度比我们快多了。”
是啊，对面的行动速度确实很快：撤军、隐匿、封锁中心战场，一系列事情完成的时间相差不到十五秒，整体下来一分钟就结束了。
虽然他们一致认为，这是对面被撵着打，跑路跑习惯了所以能跑这么快。
大伙儿聚在这里商量分析了一会，也就三两分钟的事情，完事后一个个都沮丧开始叹息，纷纷拉开传送门回到了自己镇守的节点：没辙，老实防守吧。
把骂骂咧咧的燧风他们送走之后，辉再次望向中心战场，看着那处被灰暗云雾与安魂墙封锁，又被源初的风暴裹成一个茧的，层层叠叠的战场，满心忧虑叹息了一声，低着头自言自语：“枫啊……你们可别玩脱了啊。”
此刻的中心战场可是把战斗力排在最前头的一批人给关起来了，如果整个战场连着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灰飞烟灭的话……那对秩序来说可是毁灭性的打击。当然，如果冥界之主和安魂墙一同灰飞烟灭的话，那就没那么严重了，反正都能复活。
中心战场，源初风暴的汇聚地。
此方战场里泼洒的能量已经达到了一个极端厚重的程度，光是放进虚空里，虚空与虚无就会不堪重负直接崩塌，也只有完全混乱又身为最底层的源初能承受如此重负。
起源能量，一百九十六种起源能量所化的浩瀚之光坠落在秩序领域的各个位置，每一道光芒，都是风暴的汇聚与爆发点，它们正源源不断聚起能量，又把毁灭破坏性极强的风暴以自身为中心爆发性释放出去，冲刷过整个战场，将起源能量的海浪覆盖在这片源初之地里。
与起源的海啸对抗的，是由眼前那片灰暗的群星释放出来的，混沌能量反应极端剧烈的另一股浪潮。在这片群星的正中心，他看到了十几颗格外庞大的灰暗巨星，它们异常暴躁，表面的火海每一次翻涌都会释放出带有强·概念级力量的混沌冲击，十几颗大星无空隙不间断爆发着冲击，抵御着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毁灭浪潮，双方在此硬碰硬形成了两片泾渭分明的领域，就像起源与混沌恒久对峙的场景。
“这就是全部的混沌能量了吧，十几种……十七种之多。”云诺星提着起源之杖·墟冥剑走上前，目光一直落在冥界之主身上，看到他身上除了染着混沌能量，还亮起了别的能量光泽，不由得微眯起双眼，“那是，神灭之力？”
带着微弱“秩序”气息的神灭之力，偏向于“秩序”的神灭之力，还有一点点似曾相似的气息……错不了，是在大白家里感应过的那股神灭之力。
“十七种混沌能量的源头，蕴含着混沌概念体的碎片，量级还挺多。”姝寒缓步走到他身旁，与他并肩看着前方的场面，“难怪他能如此快速提取混沌能量，合着，是有‘根源’存在——我们一直以来的战斗，其实约等于直面十七个只会丢混沌士兵的混沌概念体。”
简洁易懂的说明，让云诺星瞬间恍然：丫们增兵速度快到离谱的根源找到了。
“十七种根源啊，聚在一起的效果……”姝寒计算了一会，果断放弃了算下去的打算，“总之是一个很恐怖的效果，再加上被扭曲的安魂墙，如果他们倾尽所有力量不断往外丢混沌衍生物和混沌士兵，把一整个世界光团内部塞得满满当当绝对没问题——那是一个挂着一大串零的数字，踏平现在的秩序虚空只是时间问题。”
“照这么说，他们到现在也没能达到倾尽全力的程度。”云诺星反应过来，冥界之主他们对混沌能量的掌握也是在不断熟练不断加强，并非一开始就能完全熟练运用，而他们，与全力全开的程度明显还有一段距离，“不过这也是相当要命的条件了。”
他看了眼被无尽的混沌衍生物还有大批量冥界战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场景，长出一口气：“还是和辉他们吱一声，以免数量忽然又……嗯？”
“灵魂传讯被屏蔽了。”姝寒对略感错愕的云弟弟耸耸肩，“中心战场被安魂墙和混沌囚牢完全封锁，我们虽然能硬闯进来，但想把消息传出去估计就……嘿嘿。”
云诺星木然看着她：“要换个不知情的人来，估计会以为你们冲进来是来殉情……啊不，是来殉葬的。”
姝寒白了他一眼，伸手捏着他的脸蛋：“瞎说什么呢，比这情况更严峻的场面我都经历过，不过是区区十七个混沌概念体量级的混沌士兵而已，没什么！”
看着眼前神采飞扬，脸上写满自信的女孩，云诺星轻出了一口气，决定把一部分事情真相告诉她：“小·虚空动荡造物已经顺着源初的浪潮完全集中在附近了哦。”
刚还笑得格外靓丽动人格外漂亮的文姐姐，当即俏脸一僵，笑容完全凝固，明眸里的光芒慢慢消退，隐约好像还冒出了许些惊悚。
云诺星手中捏着一团能量，一边盘一边淡定说道：“这场战争的强制中止的时机……没错，即是此时此刻——无论他们倾尽一切力量会打出什么战果，这场大烟花的燃放都已经是无法逆转的事实。”
“万兆量级的大烟花，这样的大风大浪你见识过吗，我的文姐姐。”云诺星忍不住对着她笑了起来。
文姐姐：“……对不起我错了，你要放烟花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好做点准备。”
她赶在云弟弟说出更多要命的话之前转移了话题：“不过，你一直保持着‘灵魂爆发·极限状态’，就站在这里没问题么？有倒计时的哦。”
“没什么问题，我现在也没闲着，现在正在尝试拆除对面厚重的强·概念级力量的防御。”云诺星点点头，用大拇指指向秩序领域，“根源释放绽放的能量浪潮冲刷过全场形成的‘纯能量领域’便是我最自然的‘攻击’，接下来要做的，不过是循环打出‘罪语’和‘起源·混沌’，尝试把对面给拆了而已：目标是冥界之主、虚空偏移信标、安魂墙·核心，十个小时的限制时间里，能把碍事的因素给拆干净，那就动手拆，拆不掉，我也会在时限到来前，放一发特大号烟花。”
“以上，就是本次战斗的情况。流程我都告诉你了哦，可别到最后关头说一句没做好防御。虽然能量识别能挡部分小·虚空动荡的冲击，但……咳咳，对吧。”
姝寒：“……”你“咳咳”个鬼啦，直接说“要命”不就行了吗。
“好啦，我听明白了，不会有问题的。”她一甩手立刻就丢下了所有忧愁，对他笑了起来，忽然牵着他，最大程度调动着起源能量，拉着他朝混沌的领域冲了过去，“走吧！姐姐我带你大闹一场！”
洛缨看到他俩忽然就朝对面家大本营冲锋，也急急忙忙干掉周围的敌人，将起源能量与概念级力量爆发到极限跟了上去：“诶诶！你们冲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
司雨看着那三道流星冲向了敌阵，将厚重的混沌能量铸成的领域钻出一个大窟窿，忍不住慨叹了一声：“真好啊，我也想跟着过去——拎着这一片杖轰了三千年，累啦，不好玩啦，想做点有意思的事情，想要跑过去活动活动。”
站在旁边的霜霜听得身体一歪，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小雨：这丫头站久了站不住了，冲锋陷阵的心正蠢蠢欲动。这时候就需要适当地敲打一下，于是她立刻抬起手往小雨脑袋上敲了一下，提醒道：“收心，现在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有个万一，小星星还需要我们全力支援呢。”
“嘿嘿……我知道，就是有点儿小想法而已，没打算乱来。”
中心战场只有十来人镇守，所要面对的压力却不亚于整个虚空前线面对的压力，分摊在每个人身上的压力也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如此情况下，他们没有犯错和手忙脚乱的机会，需要稳中带激进，激进中带点莽，莽中还得带稳……说是这样说，实际上以他现在的状态清一次场就能让中心战场的压力降低一大截——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重整旗鼓继续冲击，说刚刚那一串话只是想表示：眼前的敌人真他娘的多，就算全力全开杀过去也得打好一段时间。
霜霜她们联手带着起源堡垒镇场，秦哥、燕哥、川云他们还有双子姐姐她们也都撑着起源领域不断反攻，应付整个局面没什么问题，那么，最重要的问题就剩下把眼前那两坨玩意儿给拆了。
他们仨并肩来到冥界之主面前数十丈远的位置，目光交接，双方的能量在这里不断接触，碰撞，发出炸裂的声音，让此处的气氛变得相当凝重。
冥界之主徐徐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三人，低声笑了起来，他将目光从观察者身上移开，落在穿着风衣，看上去英姿飒爽的文姐姐身上，徐徐开口：“好久不见了，文姐姐。”
这称呼倒是让云诺星有点小意外，让他好奇瞄了瞄这俩人——说起来，这是这俩人这三千年来第一次打招呼，之前一直没有听他们之间有过交流，他还以为他俩也不熟。唔，现在仔细想想的话，从时间上进行计算，一代们应该都是认识冥界之主的：十几二十几纪元之时，冥界还没搞事情呢，应该是有接触过。
姝寒对这招呼只是嗤笑了一声，满不在乎回应：“我可没你这种脑子长草的便宜弟弟。”
冥界之主耸了耸肩，语气忽然变了：“当年的事，抱歉。”
姝寒与洛缨都怔了一下，云诺星看着他依旧保持着诡异笑容的表情，表情里只掺杂着一丢丢的忧郁，好像明白了什么：“只是出于某种需要才说这话的吧？亦或是说，只是遵循自己的某种判断标准所以说出了这话？”
冥界之主盯着他迸发着斑斓之光的双眸，笑了起来，笑得让他想抽丫一嘴巴：“你说得没错，只不过是出于自我的判断，所以说出了这话而已。毕竟，事已至此，我们谁都无法回头了不是么？昔日所做之事，不会因为区区一两句话就消除，我也没想过消除什么……”
“误会？不存在的，只不过是我们所选不同罢了。当年所做之事，该如何便是如何，那是我犯下的错，不需要开脱，也没那必要，现在的我，在你们眼里，恐怕也是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对吧？”
云诺星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看着他：“你所选的路，你们的夙愿，你们渴求的战争……如今的局面，如你所愿，如你所想，这没什么；但是，唯一不该的，便是把你的路挤到我们头上来——从那一刻起，那就是我们的事情了，你想继续自己的路，可以。”
“轰！”
凝聚的世间之罪轰然从身上爆发，将黏在周身的混沌能量统统都一扫而空，洛缨被这突如其来的世间之罪的爆发吓得浑身一激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挣扎衡量半晌后，决定握紧暗灁之诗继续摆着冷酷的表情，装作无事发生。
云诺星猛地抬起起源之杖·墟冥剑指着冥界之主，声音幽冷若源初回响的余音：“从我们身上踏过去，一切，便能如你所愿……退路，救赎，祈愿……不存在，一切都不存在……唯有代价！——付出你所有的筹码与代价！来，杀了我！为了你的夙愿！”
“说得好。”姝寒浅笑着鼓掌，已经汇聚到极限的起源能量，在她的控制下快速发生转变，“创造”的领域也在她的精细控制下开始出现某种变化，让此方深陷混沌影响的领域都跟着动摇起来。她抬头看着冥界之主，笑靥如花：“我想，我们之间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吧？”
“确实如此。”冥界之主轻点头，混沌能量凝聚的巨大的爪子朝着旁边轻挥，取出了一柄厚重的，通体漆黑仿佛用冰冷的岩石所铸的大剑，“如你所说，从来都不存在救赎与退路，从我们踏上这一步开始，就再也没法回头了，现在要做的，不过是继续前进而已。”
云诺星盯着那柄漆黑的大剑，心中忽然传来几分微妙的感应，让他微微眯起眼睛：“那把剑是……”
“‘斫玉’。”姝寒见到那柄大剑的时候就皱起了柳眉，声音都冷了几分，“倒是没想到，它居然落在了你手里。”
冥界之主提着它耸耸肩：“路上捡的——你信吗？”
看到姝寒这表情，云诺星想了想，又偏过头去看了看洛缨，瞧见她也美眸泛冷光，一脸冰冻的模样，心里倒是有了点猜测：这名为“斫玉”的大剑，大概也是十二神剑里的一把。只是他……呃，认不出来，不知道是哪一个——话说十二神剑他本身就没认全啊，他所知所接触的，也只有一半左右。
“这可不能当做没看见了。”洛缨声音冰冷走上前，手中的暗灁之诗迸发着滔天的能量，与她的起源能量相融，似乎产生了某种变化，就像他全力使用墟冥一样。
她拍了拍小云云的肩膀，冷淡说道：“这方混沌的领域交给你，砸了它——我去把他脑袋卸下来。”
他还没回应，姝寒就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点头：“就这么办，我俩去把信标拆了。”
看她们二人这凝重的表情，云诺星也没多说什么，稍稍降低了极限状态爆发的程度，延长了“灵魂爆发”的持续时间。他看着洛缨，应道：“那成，我看准时机接应你，在那之前，我专注拆领域。”
“嗯。”洛缨轻颔首应了一声，身形在下一秒便化作一道光影冲上前，暗灁之诗与概念级力量相融，带着贯穿混沌的全力砸向了冥界之主。
面对洛缨全力爆发的力量，冥界之主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收敛了所有笑意，控制着环绕在四周的混沌能量凝聚在手中的大剑上，后者表面立刻亮起一道道能量纹路，在一阵光芒涌动之后，厚重的剑身突然收缩，整体变成了一柄两米长的长刀，随后被他握着，用尽全力与暗灁之诗砸在一起。
两柄神剑交锋爆发的力量将周围的混沌能量都震散了，场地都变得干净了许些，起源能量与混沌能量的纯粹碰撞将无数怪异的气息抛洒了出去，让这方混沌的领域都开始动摇。
“‘斫玉’……”云诺星呢喃了一声那柄神剑的名字，晃着目光跟上了洛缨与冥界之主交战的踪影，注意力大多数都集中在冥界之主手上那柄长刀上，它的体型在缩小后，释放出来的力量似乎变得更厚重了一些，而且，隐约带着几分……有点像是凌鸿和墟冥的……那种……唔，就是，“切断”的那种感觉，好像能把元界当成豆腐那样给切了。
“‘斫玉·断流’，其中一个形态而已，虽然它与墟冥一样具备‘切断’的力量，但与墟冥那种纯粹到极点的完全破坏力不一样，‘斫玉·断流’的‘切断’只是针对能量，能直接影响体内能量的流动，是‘切断’的那种影响——阻碍能量流转，切断能量供应。”
他听着姝寒的解释哦了一声，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得微微出神。姝寒现在微微张开双臂，淡金色的“创造”能量疯狂涌动，“创造”神纹在她身旁快速浮现，随后变成淡金色的火焰燃烧，化作灰烬或融入她的体内或扩散到四周；落在四周的淡金色火焰与灰烬，在源初里打开了一个个巨大的传送门，门内的能量扭曲、涌动之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中钻出来。而这样的传送门，覆盖了四面八方，出现了数十万个。
伴随着涌动的能量从传送门里钻出来的，是一个个能量造物，他所见过的，包括起源堡垒在内的能量造物，以及一大堆没见过的造物统统都从传送门里钻出来，只不过，从中出现的造物全部都是淡金色能量铸成的模样，就像是照着原本的造物用自己的能量捏出来的仿制品，但是，这些仿制品……只从他感应的情况来看，威力要么与正品相媲美，要么比正品还要不讲理，而且全都带上了概念级力量。
数十万淡金色的造物连绵成片朝着四周扩散开，从出现开始便立刻喷发出密集的能量冲击，一个人便将火力提高到了极限，并将能量屏障、各类能量领域统统都砸在他们身上，让他们仨的力量都随之提升。
姝寒似乎也没有打扰洛缨与冥界之主的打算，她的所有攻击都朝着这片混沌的领域，以及领域里存在的所有带混沌气息的造物释放。
“万象形态？”云诺星好奇问了一声。
“嗯，不过，以梦境身来施展‘万象形态’，也就到这种程度了。”姝寒看着自己施展开的造物阵列，叹了一声，那表情可以说是非常不满，“全盛状态可比这种情况要厉害多了，不过你短时间内应该看不到那种情况。”
“‘万象形态’下，我能随时凝聚出被我解析被我所知的所有造物，并无视构造将其等级提到与我同一层级的程度，以我自身的力量进行调整、改造，甚至可以让不具备概念级力量的造物释放出概念级力量。”她轻声进行说明，“总之就是，认识、解析完毕的造物越多，效果越大。当凝聚的造物种类多到一定程度，我能营造出一片被无数种力量覆盖的火力网，保证敌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了什么攻击之下。”
云诺星应了一声，注意力落在了四周：在姝寒展开“万象形态”后，这一方混沌的领域内也忽然传来混沌能量剧烈活动的动静，周围的“空间”崩塌，炸开，无以计数的混沌衍生物凭空诞生，化作浪潮朝着他们铺天盖地奔袭而来，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模样远胜之前所见，而且体内的混沌能量一出来就是完全沸腾的状态：这是把自己当成了一次性当量，冲上来只为糊他们一脸能量爆发。
他提起起源之杖·墟冥剑，正准备接客，被姝寒控制的造物阵列立刻转移了火力，连成一片的能量洪流如金色海浪般往前喷涌而出，一个照面就把这些杂兵给清理干净了，连着它们死亡后炸开的能量爆发都给推平，整个空间一下就又只剩下起源能量与混沌能量交锋的场景。
“看来没我什么事。”云诺星嘟囔了一声，总感觉自己这“灵魂爆发”开得有那么点儿……多余——洛缨抢了他冲锋的活计，看那状若疯癫的打法，明摆着是要泄恨；姝寒拎着数十万造物无限制爆发攻击，也把他清场的活给抢了。
那他就只能……
他深吸一口气，世间之罪涌动汇聚，徐徐抬起手，用尽全力猛地砸在眼前的源初上。
“轰嘭！”
“罪语·破阵”绽放的数重能量之环带着破坏与毁灭的浪潮冲刷向四面八方，带着概念级力量的冲击，立刻让这一方混沌的领域开始动摇，崩开一道道巨大的，用能量铸成的大裂缝。
他看着急剧震动，晃了好几下却又很快稳定下来，随后开始快速恢复的这方领域，不由得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奇怪，效果似乎不算特别明显。”
感应中，它应该没有混沌领域那么难缠……吧？大概？
“混沌概念体的碎片与根源铸成的纯能量领域，想要直接击破的话，你得让那十七个根源一并瘫痪才行，它们正无时无刻释放出浓度极高的混沌能量，对这方纯能量领域进行修复。”姝寒淡定解释，“当然，更方便的做法是：把它们一个接一个给拆了，届时，这片由混沌能量铸成的纯能量领域会弱化很多——可能不需要拆干净，只拆十二三个，你就能用‘罪语·破阵’把它给拆了。”
“一个个拆了……”云诺星沉吟了片刻，回过头看向被起源能量占据的另一边，再看了看混沌能量沸腾的前方，思索了片刻，开始用尽全力调动源初的力量，“说得好，我选择一次性把它们给炸个精光。”
打到现在这种程度，冥界之主应该也是底牌尽出了吧，那他……应该可以无所顾虑引导一场，源初的风暴了。就当，是这场大烟花的开胃前菜。
幻世彼岸
他看着已经全部平息下来的诸多节点，一边扫视着源初之地一边清点战况，安排其他人封锁周边地域以免让人钻了空子，随后，将诸多复杂的心绪丢进了视线里一同投向了中心战场的方向，对着那边的地方长叹了一声。
看不见中心战场的情况，灵魂传讯也够不着了，他们只能从愈演愈烈的源初风暴里猜测战况如何，然后一边夭寿一边叹气。
辉刚把节点和虚空前线的整体情况整理好，还没想好下一步该干嘛的时候，燧风就带着一票人乌泱泱挤到了他的节点里，让他一怔：“你们不窝在节点里防御，跑我这里来做啥？”
“没，节点的防御都已经安排好了，后续状况，伙计们也能处理得过来，不需要我们忙活。”燧风摆着手快步走上前，“这不正打算拉你过去支援么。”
“支援？”辉一怔，看他们全副武装的模样，立刻明白过来，随后摇摇头晃着手摁住了他们，“别闹，老老实实待在自己节点里注意防御就好，以免过会儿那帮孙子去而复返偷家。”
“现阶段可赌不起啊，赌不起……你敢赌我们不会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一票人么？虽然再往后，靠近秩序‘虚空’中心的地方还有文姐姐她们留下的防御，但是，文姐姐之前也说，面对安魂墙，防御也只能进行微弱程度的拖延，不可能真的挡住，要是回防的路上遇到点什么，可就遭殃了。”
“确实赌不起。”小雷子连连点头，“不过倒也不用太担心，我们分配好了力量，此次前去支援的只有我们这一小群人而已，就是精兵出行。我们暂时离开，对虚空防线的战斗力影响不算特别大，只要早点解决中心战场的问题早点回来防守就没问题。”
辉想了想觉得也是，不过：“那边已经被完全封锁起来了哦，想去支援估计也……要不先派个人过去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呃……”燧风他们仿佛后知后觉似的，这会儿才赶紧转头看向中心战场的方向，瞄了一会儿然后都苦笑起来：被安魂墙包裹得严严实实，还套了一层伪·混沌囚牢，就算想过去估计也……没辙。
“看你们这样子，看来是无计可施？”辉瞧见一群人忽然就垂头丧气，也是明白过来，“那就赶紧回去自家节点待着吧，中心战场那边，交给枫和文姐姐她们就行了。相信他们。”
“倒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就是……”小律挠着头发小声咕哝，“担心啊。”
辉长叹了一声，他何尝不担心呢，但是现阶段，他们还得看大门充当防御，再者，他们想要破掉安魂墙和混沌囚牢的封锁也没那么容易，让他们一群人拎着能量塔里的概念级力量去拆前者，拆得来，里面可能都已经打完了。
“而且，枫要放大烟花了。”辉干咳两声，神情严肃，“万了个一我们刚打进去，就看到小·虚空动荡的光芒轰然绽放……那啥，你们来得及反应么？反应不及的话，可是要被送回灵魂圣殿里打牌的。”
大伙儿仔细想了想，前后衡量了一下情况……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看大门好了。
燧风哭笑不得摇摇头：“算了算了，那我们回去看守节点吧，还是老老实实加强对源初的封锁——拖着大军去支援倒是没有进不去的顾虑，但是怕就怕我们刚回过头，对面就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抄家……他们的支援速度比我们快多了。”
是啊，对面的行动速度确实很快：撤军、隐匿、封锁中心战场，一系列事情完成的时间相差不到十五秒，整体下来一分钟就结束了。
虽然他们一致认为，这是对面被撵着打，跑路跑习惯了所以能跑这么快。
大伙儿聚在这里商量分析了一会，也就三两分钟的事情，完事后一个个都沮丧开始叹息，纷纷拉开传送门回到了自己镇守的节点：没辙，老实防守吧。
把骂骂咧咧的燧风他们送走之后，辉再次望向中心战场，看着那处被灰暗云雾与安魂墙封锁，又被源初的风暴裹成一个茧的，层层叠叠的战场，满心忧虑叹息了一声，低着头自言自语：“枫啊……你们可别玩脱了啊。”
此刻的中心战场可是把战斗力排在最前头的一批人给关起来了，如果整个战场连着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灰飞烟灭的话……那对秩序来说可是毁灭性的打击。当然，如果冥界之主和安魂墙一同灰飞烟灭的话，那就没那么严重了，反正都能复活。
中心战场，源初风暴的汇聚地。
此方战场里泼洒的能量已经达到了一个极端厚重的程度，光是放进虚空里，虚空与虚无就会不堪重负直接崩塌，也只有完全混乱又身为最底层的源初能承受如此重负。
起源能量，一百九十六种起源能量所化的浩瀚之光坠落在秩序领域的各个位置，每一道光芒，都是风暴的汇聚与爆发点，它们正源源不断聚起能量，又把毁灭破坏性极强的风暴以自身为中心爆发性释放出去，冲刷过整个战场，将起源能量的海浪覆盖在这片源初之地里。
与起源的海啸对抗的，是由眼前那片灰暗的群星释放出来的，混沌能量反应极端剧烈的另一股浪潮。在这片群星的正中心，他看到了十几颗格外庞大的灰暗巨星，它们异常暴躁，表面的火海每一次翻涌都会释放出带有强·概念级力量的混沌冲击，十几颗大星无空隙不间断爆发着冲击，抵御着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毁灭浪潮，双方在此硬碰硬形成了两片泾渭分明的领域，就像起源与混沌恒久对峙的场景。
“这就是全部的混沌能量了吧，十几种……十七种之多。”云诺星提着起源之杖·墟冥剑走上前，目光一直落在冥界之主身上，看到他身上除了染着混沌能量，还亮起了别的能量光泽，不由得微眯起双眼，“那是，神灭之力？”
带着微弱“秩序”气息的神灭之力，偏向于“秩序”的神灭之力，还有一点点似曾相似的气息……错不了，是在大白家里感应过的那股神灭之力。
“十七种混沌能量的源头，蕴含着混沌概念体的碎片，量级还挺多。”姝寒缓步走到他身旁，与他并肩看着前方的场面，“难怪他能如此快速提取混沌能量，合着，是有‘根源’存在——我们一直以来的战斗，其实约等于直面十七个只会丢混沌士兵的混沌概念体。”
简洁易懂的说明，让云诺星瞬间恍然：丫们增兵速度快到离谱的根源找到了。
“十七种根源啊，聚在一起的效果……”姝寒计算了一会，果断放弃了算下去的打算，“总之是一个很恐怖的效果，再加上被扭曲的安魂墙，如果他们倾尽所有力量不断往外丢混沌衍生物和混沌士兵，把一整个世界光团内部塞得满满当当绝对没问题——那是一个挂着一大串零的数字，踏平现在的秩序虚空只是时间问题。”
“照这么说，他们到现在也没能达到倾尽全力的程度。”云诺星反应过来，冥界之主他们对混沌能量的掌握也是在不断熟练不断加强，并非一开始就能完全熟练运用，而他们，与全力全开的程度明显还有一段距离，“不过这也是相当要命的条件了。”
他看了眼被无尽的混沌衍生物还有大批量冥界战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场景，长出一口气：“还是和辉他们吱一声，以免数量忽然又……嗯？”
“灵魂传讯被屏蔽了。”姝寒对略感错愕的云弟弟耸耸肩，“中心战场被安魂墙和混沌囚牢完全封锁，我们虽然能硬闯进来，但想把消息传出去估计就……嘿嘿。”
云诺星木然看着她：“要换个不知情的人来，估计会以为你们冲进来是来殉情……啊不，是来殉葬的。”
姝寒白了他一眼，伸手捏着他的脸蛋：“瞎说什么呢，比这情况更严峻的场面我都经历过，不过是区区十七个混沌概念体量级的混沌士兵而已，没什么！”
看着眼前神采飞扬，脸上写满自信的女孩，云诺星轻出了一口气，决定把一部分事情真相告诉她：“小·虚空动荡造物已经顺着源初的浪潮完全集中在附近了哦。”
刚还笑得格外靓丽动人格外漂亮的文姐姐，当即俏脸一僵，笑容完全凝固，明眸里的光芒慢慢消退，隐约好像还冒出了许些惊悚。
云诺星手中捏着一团能量，一边盘一边淡定说道：“这场战争的强制中止的时机……没错，即是此时此刻——无论他们倾尽一切力量会打出什么战果，这场大烟花的燃放都已经是无法逆转的事实。”
“万兆量级的大烟花，这样的大风大浪你见识过吗，我的文姐姐。”云诺星忍不住对着她笑了起来。
文姐姐：“……对不起我错了，你要放烟花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好做点准备。”
她赶在云弟弟说出更多要命的话之前转移了话题：“不过，你一直保持着‘灵魂爆发·极限状态’，就站在这里没问题么？有倒计时的哦。”
“没什么问题，我现在也没闲着，现在正在尝试拆除对面厚重的强·概念级力量的防御。”云诺星点点头，用大拇指指向秩序领域，“根源释放绽放的能量浪潮冲刷过全场形成的‘纯能量领域’便是我最自然的‘攻击’，接下来要做的，不过是循环打出‘罪语’和‘起源·混沌’，尝试把对面给拆了而已：目标是冥界之主、虚空偏移信标、安魂墙·核心，十个小时的限制时间里，能把碍事的因素给拆干净，那就动手拆，拆不掉，我也会在时限到来前，放一发特大号烟花。”
“以上，就是本次战斗的情况。流程我都告诉你了哦，可别到最后关头说一句没做好防御。虽然能量识别能挡部分小·虚空动荡的冲击，但……咳咳，对吧。”
姝寒：“……”你“咳咳”个鬼啦，直接说“要命”不就行了吗。
“好啦，我听明白了，不会有问题的。”她一甩手立刻就丢下了所有忧愁，对他笑了起来，忽然牵着他，最大程度调动着起源能量，拉着他朝混沌的领域冲了过去，“走吧！姐姐我带你大闹一场！”
洛缨看到他俩忽然就朝对面家大本营冲锋，也急急忙忙干掉周围的敌人，将起源能量与概念级力量爆发到极限跟了上去：“诶诶！你们冲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
司雨看着那三道流星冲向了敌阵，将厚重的混沌能量铸成的领域钻出一个大窟窿，忍不住慨叹了一声：“真好啊，我也想跟着过去——拎着这一片杖轰了三千年，累啦，不好玩啦，想做点有意思的事情，想要跑过去活动活动。”
站在旁边的霜霜听得身体一歪，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小雨：这丫头站久了站不住了，冲锋陷阵的心正蠢蠢欲动。这时候就需要适当地敲打一下，于是她立刻抬起手往小雨脑袋上敲了一下，提醒道：“收心，现在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有个万一，小星星还需要我们全力支援呢。”
“嘿嘿……我知道，就是有点儿小想法而已，没打算乱来。”
中心战场只有十来人镇守，所要面对的压力却不亚于整个虚空前线面对的压力，分摊在每个人身上的压力也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如此情况下，他们没有犯错和手忙脚乱的机会，需要稳中带激进，激进中带点莽，莽中还得带稳……说是这样说，实际上以他现在的状态清一次场就能让中心战场的压力降低一大截——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重整旗鼓继续冲击，说刚刚那一串话只是想表示：眼前的敌人真他娘的多，就算全力全开杀过去也得打好一段时间。
霜霜她们联手带着起源堡垒镇场，秦哥、燕哥、川云他们还有双子姐姐她们也都撑着起源领域不断反攻，应付整个局面没什么问题，那么，最重要的问题就剩下把眼前那两坨玩意儿给拆了。
他们仨并肩来到冥界之主面前数十丈远的位置，目光交接，双方的能量在这里不断接触，碰撞，发出炸裂的声音，让此处的气氛变得相当凝重。
冥界之主徐徐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三人，低声笑了起来，他将目光从观察者身上移开，落在穿着风衣，看上去英姿飒爽的文姐姐身上，徐徐开口：“好久不见了，文姐姐。”
这称呼倒是让云诺星有点小意外，让他好奇瞄了瞄这俩人——说起来，这是这俩人这三千年来第一次打招呼，之前一直没有听他们之间有过交流，他还以为他俩也不熟。唔，现在仔细想想的话，从时间上进行计算，一代们应该都是认识冥界之主的：十几二十几纪元之时，冥界还没搞事情呢，应该是有接触过。
姝寒对这招呼只是嗤笑了一声，满不在乎回应：“我可没你这种脑子长草的便宜弟弟。”
冥界之主耸了耸肩，语气忽然变了：“当年的事，抱歉。”
姝寒与洛缨都怔了一下，云诺星看着他依旧保持着诡异笑容的表情，表情里只掺杂着一丢丢的忧郁，好像明白了什么：“只是出于某种需要才说这话的吧？亦或是说，只是遵循自己的某种判断标准所以说出了这话？”
冥界之主盯着他迸发着斑斓之光的双眸，笑了起来，笑得让他想抽丫一嘴巴：“你说得没错，只不过是出于自我的判断，所以说出了这话而已。毕竟，事已至此，我们谁都无法回头了不是么？昔日所做之事，不会因为区区一两句话就消除，我也没想过消除什么……”
“误会？不存在的，只不过是我们所选不同罢了。当年所做之事，该如何便是如何，那是我犯下的错，不需要开脱，也没那必要，现在的我，在你们眼里，恐怕也是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对吧？”
云诺星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看着他：“你所选的路，你们的夙愿，你们渴求的战争……如今的局面，如你所愿，如你所想，这没什么；但是，唯一不该的，便是把你的路挤到我们头上来——从那一刻起，那就是我们的事情了，你想继续自己的路，可以。”
“轰！”
凝聚的世间之罪轰然从身上爆发，将黏在周身的混沌能量统统都一扫而空，洛缨被这突如其来的世间之罪的爆发吓得浑身一激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挣扎衡量半晌后，决定握紧暗灁之诗继续摆着冷酷的表情，装作无事发生。
云诺星猛地抬起起源之杖·墟冥剑指着冥界之主，声音幽冷若源初回响的余音：“从我们身上踏过去，一切，便能如你所愿……退路，救赎，祈愿……不存在，一切都不存在……唯有代价！——付出你所有的筹码与代价！来，杀了我！为了你的夙愿！”
“说得好。”姝寒浅笑着鼓掌，已经汇聚到极限的起源能量，在她的控制下快速发生转变，“创造”的领域也在她的精细控制下开始出现某种变化，让此方深陷混沌影响的领域都跟着动摇起来。她抬头看着冥界之主，笑靥如花：“我想，我们之间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吧？”
“确实如此。”冥界之主轻点头，混沌能量凝聚的巨大的爪子朝着旁边轻挥，取出了一柄厚重的，通体漆黑仿佛用冰冷的岩石所铸的大剑，“如你所说，从来都不存在救赎与退路，从我们踏上这一步开始，就再也没法回头了，现在要做的，不过是继续前进而已。”
云诺星盯着那柄漆黑的大剑，心中忽然传来几分微妙的感应，让他微微眯起眼睛：“那把剑是……”
“‘斫玉’。”姝寒见到那柄大剑的时候就皱起了柳眉，声音都冷了几分，“倒是没想到，它居然落在了你手里。”
冥界之主提着它耸耸肩：“路上捡的——你信吗？”
看到姝寒这表情，云诺星想了想，又偏过头去看了看洛缨，瞧见她也美眸泛冷光，一脸冰冻的模样，心里倒是有了点猜测：这名为“斫玉”的大剑，大概也是十二神剑里的一把。只是他……呃，认不出来，不知道是哪一个——话说十二神剑他本身就没认全啊，他所知所接触的，也只有一半左右。
“这可不能当做没看见了。”洛缨声音冰冷走上前，手中的暗灁之诗迸发着滔天的能量，与她的起源能量相融，似乎产生了某种变化，就像他全力使用墟冥一样。
她拍了拍小云云的肩膀，冷淡说道：“这方混沌的领域交给你，砸了它——我去把他脑袋卸下来。”
他还没回应，姝寒就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点头：“就这么办，我俩去把信标拆了。”
看她们二人这凝重的表情，云诺星也没多说什么，稍稍降低了极限状态爆发的程度，延长了“灵魂爆发”的持续时间。他看着洛缨，应道：“那成，我看准时机接应你，在那之前，我专注拆领域。”
“嗯。”洛缨轻颔首应了一声，身形在下一秒便化作一道光影冲上前，暗灁之诗与概念级力量相融，带着贯穿混沌的全力砸向了冥界之主。
面对洛缨全力爆发的力量，冥界之主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收敛了所有笑意，控制着环绕在四周的混沌能量凝聚在手中的大剑上，后者表面立刻亮起一道道能量纹路，在一阵光芒涌动之后，厚重的剑身突然收缩，整体变成了一柄两米长的长刀，随后被他握着，用尽全力与暗灁之诗砸在一起。
两柄神剑交锋爆发的力量将周围的混沌能量都震散了，场地都变得干净了许些，起源能量与混沌能量的纯粹碰撞将无数怪异的气息抛洒了出去，让这方混沌的领域都开始动摇。
“‘斫玉’……”云诺星呢喃了一声那柄神剑的名字，晃着目光跟上了洛缨与冥界之主交战的踪影，注意力大多数都集中在冥界之主手上那柄长刀上，它的体型在缩小后，释放出来的力量似乎变得更厚重了一些，而且，隐约带着几分……有点像是凌鸿和墟冥的……那种……唔，就是，“切断”的那种感觉，好像能把元界当成豆腐那样给切了。
“‘斫玉·断流’，其中一个形态而已，虽然它与墟冥一样具备‘切断’的力量，但与墟冥那种纯粹到极点的完全破坏力不一样，‘斫玉·断流’的‘切断’只是针对能量，能直接影响体内能量的流动，是‘切断’的那种影响——阻碍能量流转，切断能量供应。”
他听着姝寒的解释哦了一声，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得微微出神。姝寒现在微微张开双臂，淡金色的“创造”能量疯狂涌动，“创造”神纹在她身旁快速浮现，随后变成淡金色的火焰燃烧，化作灰烬或融入她的体内或扩散到四周；落在四周的淡金色火焰与灰烬，在源初里打开了一个个巨大的传送门，门内的能量扭曲、涌动之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中钻出来。而这样的传送门，覆盖了四面八方，出现了数十万个。
伴随着涌动的能量从传送门里钻出来的，是一个个能量造物，他所见过的，包括起源堡垒在内的能量造物，以及一大堆没见过的造物统统都从传送门里钻出来，只不过，从中出现的造物全部都是淡金色能量铸成的模样，就像是照着原本的造物用自己的能量捏出来的仿制品，但是，这些仿制品……只从他感应的情况来看，威力要么与正品相媲美，要么比正品还要不讲理，而且全都带上了概念级力量。
数十万淡金色的造物连绵成片朝着四周扩散开，从出现开始便立刻喷发出密集的能量冲击，一个人便将火力提高到了极限，并将能量屏障、各类能量领域统统都砸在他们身上，让他们仨的力量都随之提升。
姝寒似乎也没有打扰洛缨与冥界之主的打算，她的所有攻击都朝着这片混沌的领域，以及领域里存在的所有带混沌气息的造物释放。
“万象形态？”云诺星好奇问了一声。
“嗯，不过，以梦境身来施展‘万象形态’，也就到这种程度了。”姝寒看着自己施展开的造物阵列，叹了一声，那表情可以说是非常不满，“全盛状态可比这种情况要厉害多了，不过你短时间内应该看不到那种情况。”
“‘万象形态’下，我能随时凝聚出被我解析被我所知的所有造物，并无视构造将其等级提到与我同一层级的程度，以我自身的力量进行调整、改造，甚至可以让不具备概念级力量的造物释放出概念级力量。”她轻声进行说明，“总之就是，认识、解析完毕的造物越多，效果越大。当凝聚的造物种类多到一定程度，我能营造出一片被无数种力量覆盖的火力网，保证敌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了什么攻击之下。”
云诺星应了一声，注意力落在了四周：在姝寒展开“万象形态”后，这一方混沌的领域内也忽然传来混沌能量剧烈活动的动静，周围的“空间”崩塌，炸开，无以计数的混沌衍生物凭空诞生，化作浪潮朝着他们铺天盖地奔袭而来，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模样远胜之前所见，而且体内的混沌能量一出来就是完全沸腾的状态：这是把自己当成了一次性当量，冲上来只为糊他们一脸能量爆发。
他提起起源之杖·墟冥剑，正准备接客，被姝寒控制的造物阵列立刻转移了火力，连成一片的能量洪流如金色海浪般往前喷涌而出，一个照面就把这些杂兵给清理干净了，连着它们死亡后炸开的能量爆发都给推平，整个空间一下就又只剩下起源能量与混沌能量交锋的场景。
“看来没我什么事。”云诺星嘟囔了一声，总感觉自己这“灵魂爆发”开得有那么点儿……多余——洛缨抢了他冲锋的活计，看那状若疯癫的打法，明摆着是要泄恨；姝寒拎着数十万造物无限制爆发攻击，也把他清场的活给抢了。
那他就只能……
他深吸一口气，世间之罪涌动汇聚，徐徐抬起手，用尽全力猛地砸在眼前的源初上。
“轰嘭！”
“罪语·破阵”绽放的数重能量之环带着破坏与毁灭的浪潮冲刷向四面八方，带着概念级力量的冲击，立刻让这一方混沌的领域开始动摇，崩开一道道巨大的，用能量铸成的大裂缝。
他看着急剧震动，晃了好几下却又很快稳定下来，随后开始快速恢复的这方领域，不由得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奇怪，效果似乎不算特别明显。”
感应中，它应该没有混沌领域那么难缠……吧？大概？
“混沌概念体的碎片与根源铸成的纯能量领域，想要直接击破的话，你得让那十七个根源一并瘫痪才行，它们正无时无刻释放出浓度极高的混沌能量，对这方纯能量领域进行修复。”姝寒淡定解释，“当然，更方便的做法是：把它们一个接一个给拆了，届时，这片由混沌能量铸成的纯能量领域会弱化很多——可能不需要拆干净，只拆十二三个，你就能用‘罪语·破阵’把它给拆了。”
“一个个拆了……”云诺星沉吟了片刻，回过头看向被起源能量占据的另一边，再看了看混沌能量沸腾的前方，思索了片刻，开始用尽全力调动源初的力量，“说得好，我选择一次性把它们给炸个精光。”
打到现在这种程度，冥界之主应该也是底牌尽出了吧，那他……应该可以无所顾虑引导一场，源初的风暴了。就当，是这场大烟花的开胃前菜。
幻世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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