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8章 煎熬的历程

    老实说，在看到那人接触混沌能量并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之前，他觉得这应该是一个醉心于与造物有关方面研究的人，在习惯了活在避难所里的每一天之后，脑海里除了造物就是造物，可以说是消遣，可以说是自己给自己的任务，兴致所在，时间再长再枯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除此之外的活动就只有往回跑回到副核心空间里给自己“疗伤”、恢复一下精神，是个妥妥的造物研究者，而且有点痴，一痴就痴了好些天的时间。

    现在，在看到他为了知道什么不惜以身犯险触碰混沌能量的时候，这人的形象在他心里就不可控地朝着另一个极端飙了过去，那真是……除了神经病以外就想不到别的形容了。看到他在留言里表示被混沌侵蚀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更是……哭笑不得，除了这个就没别的心绪：明知道混沌侵蚀的效果还主动上前自找侵蚀，只为在这个灾难爆发的世界里探寻一个真相什么的……嘿，有点意思，是个真汉子，虽然多少感觉有点神经——留言的字迹、描述的习惯与活动习惯等，让他判断这应该是个男性，判断错了就再说吧。

    灾难与避难所，一成不变的遗迹、残骸，冰冷、死寂的世界，这是一个孤独的话题，就算知道地面的灾难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也只能被迫将自己“囚禁”于此，无法逃离这名为“安全”的牢笼。也许最初之时还能忍受如此程度的环境，加之那位留言伙计有着自己想做和要做的事情，这会成为他的精神支柱，只是不知道，他的心灵与精神的支柱能支撑他走过多少个年头——漫长、死寂又冰冷的岁月，孑然一身独自承受煎熬，前路漫漫不见火光，是一段苦闷的人生历程。

    除了高位生命等习惯了面对无尽时间的不朽者之外，普通的生命在面对无尽的孤独与看不见尽头的历程时，心灵也会承受着日渐加剧的煎熬。在将一切都交予“习惯”掌控之前，心灵承受的磨难会让一个人渐渐麻木，有些人麻木着麻木着，也许就一直都这样了。不过，这位敢于让混沌侵蚀自己的神经病……呃，换个形容词……算了，神经病就神经病，这位勇敢的神经病，既然熬过了混沌侵蚀，应该也能熬过这段漫长的时光。他觉得他有这样的潜质。

    不过这不是丫把留言写得满地都是的理由啊！门口墙壁这一段的留言没了之后，附近也没有了！用能量铭刻留言是能长久保存不错，不过，那些留言一般情况下都是隐形的，不用能量扫过可是毛都看不见的！他难道得一边布灵布灵发光释放着能量，一边把整个区域给扫描一遍吗？

    啊是的他没辙！所以他现在就在布灵布灵闪光一路找留言！毕竟副核心散发能量的频率太长了！

    辉看着某人浑身散发着斑斓之光，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自走型人形发光源……”

    云诺星：“……”

    幸好的是，那家伙写留言好像还算是有一点顺序的，还没到墙壁一句地下一句的程度，他这一部分留言是从副核心空间开始，往活动大厅方向按顺序排列过去，而且全都写在了墙壁上，被他用能量映照的通道一眼望去便是一片闪耀的光芒——现在他们在寻找什么？有关这个世界的历史他们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这位奇怪的留言者就算能再摸索出来点什么，估计也搞不定他现在要面对的情况……唔，他现在也没有什么能做的，暂时先看看吧，他也有点好奇，这位留言者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长时间受带有弱·起源能量的能量冲刷影响，他的构造确实会发生一些变化，“好像变年轻”、“延年益寿”等感觉在那人身上其实并不是错觉。毕竟是起源能量嘛，怎么着都会亲和秩序生命的，上祝福算是被动情况；但是如果反过来是混沌能量的话……呃，那他已经变成混沌衍生物了。

    那家伙在摆脱混沌侵蚀之后，中间正常活动了一些时间，说了一些遗迹与地面的事情，暂时未提到更多与混沌有关的事情，不过倒能看出来，他经历了混沌侵蚀过后，人好像稍微消沉了一些，应当是精神与灵魂尚未完全恢复。他应该继续留在副核心里恢复……唔，也不知道那时候的他能不能意识到这些。

    “避难所第四百三十七天。哦，神奇，这是我来到

    避难所的第一个年头，目前身体状态还算良好，造物的研究也没有落下，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前进，除了这里依旧只有我一人之外。本想小小庆祝一下自己熬过了一年，再往遗迹里走两步当远足，但是当我看到身上的疤痕时，忽然又没有了兴趣，便更改了计划。今天，也是靠着核心大厅研究造物的一天，总有点提不起劲，我虽然感觉身体已经好了，但总会下意识来到核心大厅，只有靠近它才会感觉沉重的身体会微微放松一些，心情也能跟着变愉悦一些。也许，是混沌侵蚀给我留下了什么难以处理的后遗症吧。”

    “避难所第一年零三天。过去三天一直都郁郁寡欢，心情拖着心态坠入了谷底，想要振作起精神而在两个大厅内疯跑和做着额外运动，但是，除了事后瘫在地上喘息之外，并没有更多的收获，等回过神，依旧是什么都不想做，怎么都提不起劲。没意思。”

    “一年，五天。满地打滚，

    没意思。把撞到的造物丢到了一旁砸开了花，到时候又得重新拼凑起来，更没意思。”

    “一、六天。没意思。”

    “避难所第一年零五十天。我感觉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神清气爽，整个人都舒坦了许多。今天心血来潮去了一趟地面，地上静悄悄的，除了那些黑色的不明柱子一直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外，并不存在其他东西。我往很遥远处眺望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些浮岛上尚有人烟，坐落在遗迹大地上的大地似乎也没有被那场灾难完全摧毁，似乎也存在生命的气息。生命的星火还没有熄灭，这很好。”

    “它们就像一场潮水，来势汹汹淹没了这片大地三百多天，退潮后连一丝‘水渍’都没有剩下，只不过，好像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我只是在地上逗留了一段时间就感觉到几次能量翻涌的动静，虽然不大，但足够摧毁一些东西，不过，我并没有找到能量爆发的地方，也许距离我很远。我将用于观测能量活动的一些造物搁在了四面八方的地面上，用于记录地上的能量活动，希望能判断出什么时候适宜出门——终于可以出来走走了，我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回程的路上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遗迹里多了几段陌生的路，回到门口的时候检查了自己所处位置，不出所料看到避难所位置发生了变化：它朝着遗迹深处下沉了一些，但我似乎并未感觉到遗迹的活动。也许，是在我郁郁寡欢的那几天里活动过，只不过以当时的我的精神状态来看，根本无心去注意任何事情，也许就这样错过了。”

    “避难所第一年零七十天。地面的灾难，那一次大规模的能量冲击已经结束了，但是余波好像仍然不断爆发着，根据我所观测的情况来看，每一次余波释放能量爆发所需要的时间都会比上一次要长一些，也许是它们需要积攒一阵子能量才能释放出来，而经过第一次大规模能量释放过后，后续那种灰色与黑色能量的浓度就在慢慢降低，积攒速度也会随之减慢，所以余波爆发的时间会逐渐拉长。如此来说，我应该是可以找到机会在地上行走一段时日。不过需要带好物资，谨防迷路，如果可以的话，带几个人回避难所应该也可以……不，想法有点太天真，此时此刻的情况将人带回避难所……我不确定小城里的能量能坚持多久，贸然把人带回去，若是提前耗尽了能量也不妥，再者，住在遗迹里，不一定所有人都能坚持下去，那冰冷枯寂的地方，只有孤独与苦闷。我虽然已经习惯，但无法保证其他人也能习惯。”

    “避难所第一年零一百天，地上。在地上逗留了三天时间，尝试走出去比较远，尝试找到其他幸存者，但是他们好像正在移动，想要找到他们可能需要看运气，就连原本悬停在这片天空上的浮岛都已经全部离开，银灰色的天空十分干净，看不到任何斑点。那一片像是病变的竹子般怪异的东西，无论看几次都仍然觉得很碍眼，但是至少现在，再用眼睛去看它们的时候，不会再发生奇奇怪怪疑似幻听的事情。天上的两颗太阳看上去也病恹恹的，但很庆幸还能再一次看到它们的存在，我以为那场灾难一定会把它们也给打落下来，甚至还设想过天地间若是不见一丝光芒会是什么情况。”

    “避难所第一年零一百五十六天，地上。好像走了很远的一段距离，地上留着我自己一看就能识别出来的造物所以不再担心迷路。因为没有好的条件，并没有坐下来记载每天的事情，只能粗略一口气说完：我见识过两次余波引起的能量爆发，动静像是火山喷发一样，一团灰色与黑色的火焰带着灰与烟尘轰隆一声窜上天空，像是种了一朵蘑菇，气浪炸开让空间都一阵颤动，不过因为不是真的火山喷发，只是能量爆发的场面，所以等膨胀的能量恢复平静之后，天地间又重新恢复成一片干净，没有任何残留物，甚至，它可能会把一些东西给带走。由于能量爆发的地方离我比较远，我用于监测能量活动的造物也没有感觉到四周有任何异常的能量聚集点，于是便安心地继续往前走，如果真的那么不好运撞上了能量爆发，希望我背包里贴身携带的，装着核心大厅能量的造物能救我一命。”

    “一个人的旅途，在遗迹的大地上游走，见不到任何新鲜事物，我没有飞上天飞来飞去，天上的空气还很厚重和压抑，让我感觉不是那么舒服，之前见到有一座浮岛从我头上飘过，一边飘一边快速下落，大概是想降落在地面上，上面的人，应该也是感觉到了天上的空气不对，觉得落下来会好受些吧。我则因为见到一座会动的浮岛很开心，想要追上去，但是它飞得非常快，隐约好像见到了尾巴有好几个以第三型的造物为核心延伸出来的能量造物，它们唯一的优点就是：速度快；能量释放的速度也很快，所以通常都用这类造物来推动一些东西。以我自己的力量指定是追不上的，无奈只好吊在后面慢慢追，以期能见到它们落在遗迹大地上，然后走过去找人说上两句话。只可惜，走了三天三夜还是没见到那座浮岛。”

    “避难所第一年零一百九十六天，地上。在地上晃了好一段时间，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间记录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是因为我已经回到了避难所里，可算是有时间休息一下，排解这近一

    百天地上行走攒下来的疲惫，再把之前在地面上所见的重要记录给重新记下来。”

    “我终究还是见到了人，活生生的另一个人，由于很久没有进行过除自言自语外的对话，忍不住就拉着他聊了很久：他与我一样也是独自一人在大地上游荡，他也很意外会在荒野上忽然见到一个人，因为这时候其他人大多都抱团聚集在一起，想尽办法熬过灾后的重建时期，而他是与亲人走散了，前不久在传讯用的造物里听到了亲人的消息，因此离开了安稳的聚集地踏上荒野，想要奔赴过漫长的距离去见自己家人。如此，我也不好提出避难所的事，只是把手上还算富裕的物资给了他大半，包括我研究好的第七型造物·通用造物，那些应该能助他一臂之力。我本人倒是不太需要那些物资，只要带有核心大厅能量的造物还在，就能再熬一段时间。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刚好发现它能量已经消耗过半，无奈只能踏上了归程。”

    “避难所第一年零两百一十天。在避难所里休整了一阵子，顺便继续对造物进行研究，上次的地上旅途因为核心大厅能量消耗完毕才早早宣布结束，想在下次出发前让储能用的能量造物扩大一下容量，带上更多的能量，能让我做更多的事情。只是，光凭双脚走或是飞起来，探索的范围还是太小了，不改变出行方式也是恒定只能探索一个圈的范围，不能期望一定会有人踏入我所在的圆圈里，要主动去寻找其他人才行，所以，改变出行方式很重要。”

    “避难所第一年零两百四十四天，地下。我没忘了最初的想法：要找到可以称之为真相的事物。既然灾难的源头就在遗迹的底下，那只要一直往深处寻找就一定能触及到什么。”

    “成功抵达了从未去到过的位置，但是被成群结队的遗迹黑兽挡了回来。它们好像变得更暴躁了一些，它们可能是受到灾难影响才变得更加暴躁，游荡范围也大了很多。说起来，遗迹里有遗迹的守卫者，遗迹还有遗迹黑兽，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命名，才让人误以为它们都是来自于遗迹，而实际上，遗迹黑兽与遗迹无关，只不过它们是徘徊在遗迹里，它们其实是与‘祂们’有关才对，如此，也

    能解释遗迹的守卫为何会处理遗迹黑兽了，第一次感觉那些守卫者没有那么可怕和吓人——希望我在被它们揍的时候还能想起自己曾经说过这句话。”

    “遗迹的守卫者遇到我们或遗迹黑兽都会攻击，这么说，源于遗迹的它是已经失控了吧，似乎也能解释，遗迹的造物为何能让我们随便捣鼓，因为已经没有任何禁制可言——如此奇迹的造物，到底是由什么人创造出来的呢？唔，这种触及源头的事情，想要追寻应该很难，总之也尝试一下吧。”

    “避难所第一年零两百四十五天。这一天的留言，是在出发前留下的：是的，我做好了万全准备要去地上一段时间，我摸到了部分小城空间的本质，找到了能增加能量储备的方法，甚至还找到了让造物将其密封保存好的方法——核心大厅的能量十分奇特，即便是用与它一样的遗迹造物尝试储存它也十分不容易：只是简单地将其装进去保存不了多久，它们会慢慢蒸发干净。我费了不少心思才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虽不说达到了完美程度，但凑合凑合应该可以——以后我可以想用这股能量的时候才用这股能量，省着点用应该能坚持很长时间。”

    “希望这次能带回来一些好消息。”

    通道里的留言在这里就断掉了，环视四周不见更多话语留下，让他们都忍不住面面相觑，立刻开始猜测起这位留言者的结局：总不能是往地上走了一圈就刚好被灾难的余波给……根据他们前面猜测的“灾难余波随机触发”的情况来看，似乎不无可能。

    先等等，暂时还不到直接宣判这位伙计的结局的时候，通往核心之间的路上还有几个岔路，那应该是其他空间，或许那边留有什么东西也说不定。

    不过，他们很快就失望了，一条条岔路的尽头都是大门紧闭的状态，大门上还有留言，但是，那是“很久之前”的留言了。

    “避难所第二十二天。这些门看上去与避难所的大门一样，但是打开方式与大门不同，后者只需要用能量就能开启，但是这些小通道的门，无论我怎么尝试都没法将其打开：注入能量能感觉到它有微弱的动静，但是咔咔响，好像卡住了。”

    “避难所第一百二十二天。今天心血来潮忽然又想开一次门，但是结果没有任何变化，一样是卡着的状态，越是卡着，就……越让人好奇，特别想打开。决定了，我迟早有一天会把这些门给开开的。”

    辉用手试了试，确认这些门还保持着卡死的状态，于是回头朝着枫一甩下巴：“枫！拆！”

    “不用拆，后面的空间我已经看过了。”云诺星摇头，屈指敲了敲前方的门，“是一些用以保存特殊东西的空间，不过里面是空的，进去了也没什么好看的。顺带一提，门是关着不是卡着了，因为里面的空间没有使用，所以门是锁死的状态。”

    “嗷……这样啊，那不管它了。”辉哦了一声，挠着头往回走，刚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看向跟着往外走的枫，

    “所以特殊东西是什么东西？”

    云诺星被这忽然扭头看得一怔，听完这问题也回头再看了一下，随后耸耸肩：“存放能量结晶等东西的空间——好了，没什么好惦记的，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走吧。”

    其他几条通道尽头的门也是一样都是关着的状态，门上也都留着同在二十二天与一百二十二天的日期留言，还有跟跑到其他地方打卡签到一样在上面写着的“打不开”的结果，最后一次进行尝试的留言，是三百四十天留下的，结果也一样。这也很正常，这些空间就是如他刚刚所说，是用来保存特殊物品、重要物品的空间——能量结晶、起源造物之类的——开门关门估计不归副核心管，得归主核心管，而主核心那边，就算没有崩、就算是半报废的状态，应该也会留有部分对起源能量的感应，用其他方法接触它与它管理的东西，恐怕都只能摸个寂寞。

    从活动大厅通往副核心空间上的所有留言就是这些了。所有留言……云诺星微微一怔：“啊，我们进门的时候好像是看到了一条没有写日期的留言对吧？”

    “无日期，幻想已经走到尽头，要在这里挡住祂们。”司雨微微仰头一边回想一边复述，说着说着自己就哦了一声，“可能是很

    后面留下来的留言，这么一说，他应该是回来了对吧？”

    云诺星耸耸肩：“我只是这样一猜，虽然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这样。”现在知道了“祂们”指的是什么……只是，他想要挡住“祂们”？这，听起来有点……除非他把整个遗迹给拽起来然后拖着它们砸在混沌概念体脑袋上，不然这可真的很有难度……

    副核心空间、通道、活动大厅，他们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摸了一遍，他把自己当灯一样点着走来走去，持续不断用一点点的能量冲刷过这几个地方，以期能找到更多的留言，不过均没有结果，他们也只好跑到了建筑群那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

    建筑群所在，如留言所说，也如他此前说过，其实就是造物里的一座城市，虽然留言者称其为小城，但是其规模其实并不算小，比这座起源造物本身看着的大小还要大一些，是用空间拓展给塞进来的。他们刚走进去除了看到了那座变得乱糟糟的小城外，最先注意到面前有很多个顶着一个三角形的两米高的柱子，柱子顶上还挂着一条能量所铸的飘带，看起来不像是指路用的东西，它们沿着道路一排过去进行安置，倒像是路标。

    “如无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他……”辉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碰那根柱子，很不小心地把人家嘎巴一声给掰了下来，看得大伙儿心头都一抽一跳：这家伙一上手就破坏文物。

    辉连忙接住柱子，干笑着把它杵在了原来的位置上，把它断裂口用能量拼上，然后干咳一声：“大概就是他留下来的路标，嗯！也就是说，跟着路标走应该就会去到他的临时据点里。”

    大伙儿乱糟糟应了一声，乌泱泱地跟着路标往前走，绕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到了他的记载中说的小城里的临时据点：一间十米见方的三层小店，刚好杵在这条街道的街尾，旁边是一个比它更大一点的店，原本是用来做什么的就不知道了，反正现在它从里面到外面都堆满了回收到的遗迹残骸，仔细看看，好像还有很多造物的半成品。

    临时据点里也没有任何生活用品，他们猜测应该是最后时期把它们都给搬回活动大厅去了，留在这里的只有与造物相关之物，可能还是废弃的半成品。他们在这里也找到了留言，与他们所想的一样但是又有点出入：没多少留言，记载的全都是与造物有关的事，还算是详细地记载了留言者在选择第一型到第七型造物时的纠结与困难，还详细地列举了每一种造物的各方面长处与短板。最后他所选择的第七型造物，是所有造物里最耐用、更改最方便、可塑性排第二的。估计是冲着最耐用与最方便这两个特性去选择的吧，这应该也是面对灾难爆发后的世界的最好选择了。

    “大厅那边全写了生活与心态相关的留言，而这边则只记载与造物有关的留言。你看，就算是三百多天后已经把造物都搬回核心大厅那边捣鼓了，他也是跑回来这边继续书写有关造物的事情。感觉有点儿小强迫症。”辉挠着头看那些被能量映照出来的文字，“他借用核心的能量把能量文字都写到这边来了，那……怕是其他地方也会有哦。”

    云诺星眯了一下眼睛，转头朝着门口的地方走去：“走，我想到一个地方。”

    “哪儿？”

    “大门口，那排看起来不协调的矮长椅。当然，只是我觉得。”

    大伙儿一路胡思乱想小跑来到大门口，云诺星挥手丢下一片能量照亮通道，然后所有人都怔住了：大门口的通道上真的有能量文字，而且还……不少！其中有部分留言的位置，看着像是他坐在那张矮长椅上面对着墙壁留下的。

    “还真被你说中了。”辉戳了戳枫，走到最近的地方，找到最短的一条留言，看了一下就愣住了：

    “避难所第二十二年零三百一十天。我回来了，从突然爆发的灾难余波中侥幸滚回来了。迷糊中，似乎又

    听到了那道空洞冷漠的嗤笑声，还是一如既往令人厌恶、厌烦。”

    正文与下方的空旷处有一大片像是用五指在墙壁上乱抓乱画留下的痕迹，几乎盖住了留言的内容。

    这伙计回到地面生活了二十年左右，被卷入了一次灾难余波爆发后再次回到了避难所。只是这一次看上去，理智减少了很多。

    （本章完）

    幻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