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婚姻里的理解

    始于心动，忠于深爱。

    其实爱一个人是需要理由的，爱品格，爱能力，爱经济或者爱外貌。

    初始心动就像入门时的标识，需要认准到某种标识才会去开启这一段感情。

    感情这事说得太复杂没有人能捋清楚是什么，和一个人长长久久在一起需要太多太多的理由。

    但持之以恒的相爱真的需要甘心情愿，甘心安于这段情感之中，守在这个人的身边。

    只是有时候情感这东西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你能够甘心情愿时，却难保对方有没有别的心思。

    五六十年代的人，结婚两人点点头就过上了一辈子，而现如今，结婚后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方能圆满。

    时代的进展变化太快，社交网络的发达与高速让人变得迷失，有人认识几天就结婚，有人结婚几个月就离婚，大家习惯了缘来缘尽，看淡了人来人往。

    无数次深夜里，在周兴祝应酬到凌晨三四点才回时，陈言的某些念头变得强烈起来，她间歇性对未来的规划有着清晰的认知，她希望在生意工作之余周兴祝能够参与到家庭生活里，不希望继续这样独自在婚姻里承担着单方面角色。

    又一个深夜，她打了好几遍他的电话，始终处于无人接听，连打几次后，电话终于通了。

    "喂？老板娘啊，兴祝他这会儿喝醉了，等会儿我们就把他送回家哈。”

    接电话的人叫马涛，安徽人，在最开始闵行建材市场时和他们隔着一条街的商户，做不锈钢生意，因为他们业务有需要配套用到他的材料，一来二去有了接触，后来一直保持着深度合作和联系，也就发展成好朋友。

    这人很讲义气，在生意和为人处世上没什么诟病，唯独男女作风有点问题，于公他是好的生意合作伙伴，于私，陈言是不怎么喜欢周兴祝和他厮混一起，夜生活过于丰富，这附近地界的会所他是了如指掌。

    陈言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好，那我等他回来。”

    建筑行业和客户应酬避免不了，需要谈合作拿单子，场面上的酒局更容易达成合作，周兴祝的胃病都是喝酒喝出来的，一周最起码五六天有酒局，陈言在他没回来之前习惯泡上一壶花茶，等他到家温度正适宜解酒。

    马涛如约把人送回，周兴祝喝过头，完全不省人事，瘫在沙发上嘴巴还念念有词，马涛身上也是酒味浓厚，他退出门外边走边道，"那嫂子，你们早点休息，我就先走了哈。”

    见他走路摇摆的姿势看也是喝上头了，陈言坚持送他到楼下，不远处停着他的黑色奔驰车，车子还没熄火，只是关了车灯，正巧见小区门卫上前登记车牌，摇下车窗驾驶室隐约能看见坐着一个女人，陈言没看清脸，只觉得轮廓很陌生，她问马涛，"你喝酒了还能开车吗？刚是叫代驾来的？”

    马涛朝她挥挥手，"没事嫂子，我朋友开车的，一起回去，我走了啊。”

    陈言点头道，朝着那车子的方向礼貌笑笑，"好，那你们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行的嫂子，你回吧，周兴祝今天喝得有点多，要辛苦你了。”话毕，马涛便上了那辆奔驰。

    车子油门一加，很快就驶离出她的视线。

    回到家里，原本躺在沙发上的周兴祝这会儿半挂在地上，止不住在干呕着，地上早就一滩的污秽物，陈言很是嫌弃得皱起眉，等收拾好残局后看到周兴祝难受不停呻|吟，她又觉得心疼。

    人瘫着重量太大，她只能换着边给他除掉衣物，又到卫生间拧了热毛巾给他从头到尾擦洗了一下身体，周兴祝迷迷糊糊被她拉起来，坐在沙发时她喊了句，"你起来喝点水吧？”

    他呼噜一句，张着嘴，温水顺着喉咙而下，缓解了胸口火烧火燎的难过。

    喝完半杯的水，他再也喝不下去，摇着头拒绝道，"喝不下了，喝不下了……”

    见他这手势，陈言慢慢放下他，嘴上却忍不住骂着，"现在知道喝不下了，你都快泡在酒精里了。”

    他喘着气似睡过去，陈言拿床抓绒被给他盖好，直到他呼吸变得平稳，她才站起身把衣物拿到洗衣机里清洗。

    回到客厅里看着已入睡的周兴祝，她却没了睡意。

    2006年那时他们刚创业，互联网和个体商户概念刚冒出芽，为能拿下市场里的一间门店，他们四处借了不少钱，其中有他远在四川的几个阿姨，以三分利息借了二十万，借了三五年后这钱变成投资费用，每年给的利息变成了利润分红，这钱想还回去变得复杂，为此他们转让了第一家门店结束生意，并将债务还清。

    2007年时他们再度成立一个加工厂，前店后厂的模式，因为生意刚起步，两人领证后没有办酒席，生孩子的事也是一年推一年，直到2009年工厂业务稳定下来，才生下哥哥周学奇。

    那时吃过的苦头现在回想起来就像一场梦，她记不住多少次因面对客户刁难而流下的眼泪，也回想不起多少次资金面临困难的彻夜难眠，那时背着哥哥忙着煮饭洗衣的感觉，如捆在肩上的千斤重……可那时的崩溃在现在看来是身体的劳累，可对未来对生活，一切美好的念头时时酝酿着。

    眼下她感觉像困在一个怪圈里，她想出去时不能出去，她想留下又不能留下，时常总充斥着无力感和沮丧感。

    "陈言……”

    她坐在沙发上静静回想着过往人生，忽然周兴祝低低喊着她，他的脚被放在她腿上温着，因为喝完酒他的手脚总是很冰凉。

    他动了动脚，感觉出她的存在，便喊道，"陈言，帮我倒杯水。”

    陈言说好，从茶几的花茶杯里又倒点开水，试了温度正好时才将水递给他。

    喝完水，周兴祝起身去了卫生间，再出来也没打算回房间，而是拉着陈言一起躺到沙发上，他喃喃道，"老婆你怎么还不睡觉呢……”

    陈言不想闻到他嘴里的酒味，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低低说道，"睡不着……”

    半晌，周兴祝搂上她的腰，用力抱了下，"真的辛苦老婆了……”话毕，在她脖子里留下一个湿热的吻。

    陈言原本一直堵在胸口的郁结，忽然散了去，当她试图站在对方立场去体谅和理解，发现自己心底反而好受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