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12月15日, 飞跃未来1号无人机正式开售。

    这原本是众人翘首以盼的日子。

    慕司琛、慕父、飞跃未来公司所有人、无数黄牛、来自世界各地的已经在网上预约了的三十万顾客，还有更多的在攒钱、在等第一批测评的顾客……这么多人，原本都在期盼飞跃未来1号无人机开售的日子。

    但是现在, 黄牛们全都改卖云鸽-珠峰1号；

    预约了飞跃未来1号的顾客们, 全都不要买了；

    在攒钱在观望的顾客们无比庆幸自己下手慢了一步；

    只有慕司琛、慕父和飞跃未来公司的上上下下，内心苦涩地等待着斩刀落到脖子上的那一刻。

    12月15日1点，开售一小时后, 预约的三十万顾客中, 只有几百人付款！

    12月16日0点，开售一整天后, 预约的三十万顾客中, 只有三千人付款！

    12月22日0点，开售整整一星期后, 预约的三十万顾客中, 付款人数尚不足一万！

    三十万预约的顾客中，最终只有3%的顾客购买了飞跃未来1号无人机，高达97%的顾客放弃了购买！

    然而在云鸽-珠峰1号在青少年机器人大赛上露面之前, 慕家已经砸了上亿元, 拼命增加生产线、所有生产线日夜不停地生产，积攒了超过一百万架飞跃未来1号无人机！

    谁能想到, 超过一百万架无人机, 最终只卖出了不到一万架。

    余下九十九万架无人机都押在仓库里, 无人问津。

    押在仓库里的不是货, 全都是钱啊！

    飞跃未来公司里人心浮动, 从管理层到基层员工全都无心工作, 所有人都在投简历找工作, 公然在公司里接听猎头打来的电话——

    所有人心中都清楚, 飞跃未来公司要破产了！

    再不赶紧找工作就要失业了！

    毕竟连公司的创始人都好久没有露面了，公司里乱作一团也没人来管。

    .

    慕司琛经历了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

    一夜之间，他从云巅跌到谷底。

    慕司琛的名字和飞跃未来无人机的名字，从人人都在惊叹赞美，变得再无一人关心。

    仿佛一夜之间"慕司琛”与"飞跃未来”这几个字全都隐形了。

    慕司琛一开始还担心网上有人骂他，但是后来，他情愿有人骂他。

    有人骂就说明还有人关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周之前还嗷嗷喊着要买飞跃未来无人机的顾客们，像集体失忆了一样，再也想不起飞跃未来和慕司琛的名字。

    一周之前还以他为骄傲的慕父，如今面对他只有滔天怒火。

    一周之前还用崇拜的声音对他说话的林清漪，如今在国外鲜少与他联系，慕司琛每次找林清漪时，她都推脱自己在忙。

    慕司琛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云鸽-珠峰1号公布定价！

    如果云鸽-珠峰1号的定价远远高于飞跃未来1号，那么飞跃未来就还有希望！

    然而，慕司琛最后的希望也很快被打破了。

    云鸽-珠峰1号公布价格，每架9888元！

    飞跃未来1号每架12888元！

    云鸽-珠峰1号在性能全方位碾压飞跃未来1号的情况下，价格竟然还更便宜一大截！

    看到价格的那一瞬，慕司琛就像是一个漏了气的气球，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慕司琛在心中计算飞跃未来1号的成本……如果将飞跃未来1号的价格也降到9888元，就赔本了！

    云鸽-珠峰1号是怎么做到价格这么低的？

    难道云鸽-珠峰1号的性能全方位优于飞跃未来1号的情况下，研发成本竟然还比飞跃未来1号更低？

    只能是这样了……云鸽-珠峰1号在研发过程中没有经历一次次的试错、一次次的烧钱，直接就找到了那个天才的方案，因此研发成本大大降低！

    对了！还有宣传成本！

    飞跃未来1号在宣传上大笔大笔的烧钱！网络广告、电视广告、地铁站灯牌广告……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全都是钱！

    而云鸽-珠峰1号，从头到尾没有在宣传上花一分钱！

    飞跃未来1号花了上亿元宣传，让全世界的顾客们都知道有这样一台厉害的无人机。

    而云鸽-珠峰1号一分钱都没有花，全世界正在密切关注无人机迫切想买无人机的顾客们就都知道云鸽-珠峰1号更厉害！

    云鸽-珠峰1号直接踩着飞跃未来1号上位！

    飞跃未来1号上亿的宣传费用，竟然全都为云鸽-珠峰1号做了嫁衣裳！

    "云鸽……云歌……”慕司琛咬牙切齿地吐出发音相同的两个词汇。

    慕司琛在脑中拼命思索搞垮云鸽-珠峰1号的方法，只有搞垮云鸽-珠峰1号，飞跃未来1号才有希望卖出去！

    或者也可以改变一个思路，他不必搞垮云鸽无人机，他直接把云鸽无人机的公司买下来！

    这样一来，飞跃未来1号赔钱，云鸽-珠峰1号赚钱，赚的钱一定比赔的钱多！

    .

    云歌在剧情书中看到慕司琛想要搞垮或者买下云鸽后，立刻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然而，云歌尚未等到慕司琛的行动，剧情书中又有了新的变化！

    【飞跃未来公司里，创始人秦荆突然掏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猛地朝着慕少刺去！

    秦荆的动作太快！慕少没有一点点防备！

    八个黑衣保镖冲过来的时候，秦荆的水果刀已经刺进了慕少的小腹！

    鲜红的血液染透了慕少的白衬衫！】

    云歌看到这段剧情，兴奋到呼吸急促、瞳孔变大。

    她连忙深呼吸几次，迫不及待地向下读。

    云歌非常失望的，但也在预料之中的，发现慕司琛没死。

    秦荆的那一刀捅进慕司琛的小腹，只造成了皮肉伤，没有伤及任何内脏。

    不过这一刀，也够慕司琛受的了。

    慕司琛躺在床上，稍微一动就钻心得疼。即使一动不动，包扎好的伤口也会动不动就渗血。

    从小娇生惯养万千宠爱的慕少，哪里吃过这种苦？

    什么飞跃未来1号、什么云鸽-珠峰1号，早就不在慕司琛眼里了。一两个亿赔了就赔了，慕家的股票损失亿万是很多，但是反正股票跌了还会涨回去……

    慕司琛现在什么都顾不上，脑子里只有疼疼疼疼！

    还有泛着冷光的水果刀刺进自己小腹的那一幕，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慕司琛的梦里。

    竟敢用刀子捅他的秦荆，当场就被卸了两条胳膊。慕司琛身边的黑衣保镖一个个都下了狠手，除了脱臼之外，还把秦荆弄得骨折了好几处。

    浑身是伤动弹不得的秦荆，就这样直接进了看守所。

    至于导致秦荆浑身是伤的保镖们，自然都是"正当防卫”。

    慕司琛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秦荆怎么敢用刀子捅他？

    慕司琛现在想起自己被捅这件事，脸上的表情依旧像当时小腹剧痛，低头看到刀子时那样不可置信。

    云歌在剧情书里看到改变后的新情节，十分理解秦荆。都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秦荆会捅慕司琛一点都不奇怪。

    飞跃未来科创公司最初由秦荆等三人一手创立，三位创始人没人手中有40%、30%、30%的股份。

    后来慕司琛投资几千万，掌握了飞跃未来超过90%的股份，三位创始人手中的股份都只剩下了个位数。

    秦荆愿意让自己的股份从30%变成3%，不就是为了让现在的3%股份能为自己赚到比原先的30%股份更多的钱吗？

    更多的钱、更大的名气、更广阔的前景……

    这些就是三位创始人想要的东西。

    而在飞跃未来1号无人机发布宣传片火爆全世界后，这些真的触手可得。

    或许在秦荆心中，这些都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没想到云鸽一出现，煮熟的鸭子竟然又飞了。

    飞跃未来公司不但没有像他预想中的那样大赚特赚，反而积压了无数卖不出去的无人机，资金链立刻断裂，破产倒闭了。

    慕家不缺钱，但是飞跃未来公司面临的问题，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

    在云鸽全方位地碾压飞跃未来1号无人机的情况下，飞跃未来公司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秦荆无比后悔，当初就不该接受慕司琛的投资！不该卖掉公司的股份！

    他当初以为慕司琛会把公司带到天堂，没想到竟然带进了地域！

    明明在慕司琛投资前，飞跃未来科创公司已经稳定了，三位创始人每年的收入比较可观。

    没想到慕司琛投资后，他们多年的心血竟然毁于一旦！

    慕司琛生在首富之家，投资的一家公司倒闭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飞跃未来确实三位创始人的所有！

    公司倒闭后，秦荆原本准备结婚的未婚妻飞快地和他提了分手，一无所有的秦荆连着几天喝到不省人事，然后在七分醉三分醒下，一时冲动捅了慕司琛几刀！

    慕司琛受伤后，慕父之前对儿子的怒火也瞬间消散地无影无踪！

    与慕司琛被捅刀相比，慕家股值损失亿万顿时变得不重要了。

    慕父的怒火全都转移到持刀伤人的秦荆身上。

    慕司琛也是如此，受伤前他还在为抢走飞跃未来1号的一切的云鸽无人机而怒火中烧，但是他现在早就将这一切都抛到脑后，心中仇恨的对象只剩下刺伤他的秦荆。

    出乎云歌意料的是，慕司琛和慕家都并未对秦荆动用私刑。

    秦荆进入看守所后，慕家并没有出手，在前方等着他的只有法律公证的制裁。

    云歌思考片刻，猜测道大概是因为秦荆没有触及到主线剧情，而主线剧情自然是慕司琛和林清漪的爱情线。

    上辈子她是深爱慕司琛嫉恨林清漪的恶毒女配，祁旸是永远在林清漪身后默默守护的祁旸哥哥，她和祁旸的死，都能够大大地推动慕司琛和林清漪两人之间的感情进展。

    而秦荆这个与男女主角感情线无关的路人甲，就算真的被慕家私刑处死了，也不会对剧情产生任何影响，因此慕家只是将秦荆送进了监狱。

    这大概就是当路人甲的好处吧。

    一时间，云歌心中竟然升起一丝艳羡。

    云歌想起自己重生后也没与慕司琛产生任何情感纠葛，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从恶毒女配待遇变成路人甲待遇？

    如果她也像秦荆一样……云歌忍不住沉溺于这样的想象。虽然理智告诉她，即使慕家不用私刑，她只受到法律的制裁，这辈子她也不能再踏过法律的红线一步。

    只是伤人的话，慕司琛身上的伤总会养好，云歌根本犯不着为了捅慕司琛一刀的快感让自己去坐牢。

    而杀人……她当然想杀了慕司琛，但是杀人偿命。

    云歌不会为了慕司琛这样一条烂命，赔上自己宝贵的性命。

    因此最终，云歌只是在脑海中一遍又一般地阅读剧情书中慕司琛被捅的片段。

    尽管云歌读了第一遍后就能背诵了，但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看。

    恰巧现在处于云歌难得有空闲的时候，ioi夺冠了、机器人大赛获奖了、云鸽-珠峰1号刚一上市就销遍全球。

    销售的各项事宜有专业的团队管着，并不需要云歌自己多操心。

    于是难得闲暇的云歌，在自己家里添了一个陈列柜，在柜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新买的……水果刀。

    剧情书中只有文字没有画面，云歌在现实中也没办法弄清楚刺伤慕司琛的水果刀究竟是什么样子。

    于是她一时没忍住，就顺着自己的心意买会来各种款式的水果刀，一把一把拿出来，想象每一把刀插入慕司琛小腹……不，插入慕司琛心脏的景象。

    雪亮的刀刃映照出云歌的脸，她看到自己的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真的很像反派。

    云歌决定，不能放任自己继续沉溺下去了。

    她得做点什么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云鸽-珠峰1号销售异常火爆。虽然一开始的投入没有像飞跃未来1号那么多，从开售到现在都在限购中，但是开售后金钱源源不断回笼，再度用于生产。

    生产和销售环节，就这样飞快地循环了起来。

    不需要巨额的初始投入，云鸽-珠峰1号照样销遍全世界。

    而且始终在排队限售的模式，反而歪打正着地起到了饥饿营销的作用。

    顾客们对云鸽-珠峰1号更加渴望。

    不论要等待多久都必须要买到手！

    黄牛群中可以近期拿到无人机的排队序列号，已经要加价两千多了！

    即使这样，依旧供不应求。云鸽-珠峰1号的价格低到让所有人惊喜，所有人都觉得加价两千多后依旧非常便宜。

    就算加两千块钱，还是比飞跃未来1号便宜啊！

    更何况云鸽-珠峰1号的性能完全碾压飞跃未来1号，二者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在限量销售的情况下，拿到无人机的顾客们全都非常激动，各种拍视频发布在朋友圈、微博以及各个贴吧论坛里。

    暂时没有买到的顾客们非常关注这些照片和视频，导致云鸽-珠峰1号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

    秦荆已经进监狱了，飞跃未来公司的另外两名创始人看到云鸽开售后的盛况，心中格外不是滋味。

    如果他们当初也不要一下子投入那么多资金呢？像云鸽这样一边卖一边生产，不是也很好？

    如果那样的话，当初根本不需要把那么多股份卖给慕司琛……

    唉，不过想这些也没用。

    他们的无人机和云歌的无人机差着十万八千里。

    只要有云鸽，他们的无人机就绝无可能卖出去。

    飞跃未来公司的两名创始人都向云歌的科技公司投过简历，可惜全都被拒绝了。

    两人都以为是自己的技术水平云歌看不上，殊不知真正的原因是云歌不会收下曾经为慕司琛当过小弟的人。

    即使两位小弟现在反水了。

    云鸽赚到的利润中，自然少不了云歌的那部分分红。从开售开售，分红就源源不断地流入云歌的私人账户。

    一百万、两百万……

    一千万、两千万……

    云歌想要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花钱。

    衣服鞋包买了不少，美妆倒是买的不多，毕竟云歌现在几乎没有化妆的场合……只是这样零零碎碎的花钱，依旧无法让云歌畅快。

    于是云歌又看起了房子。

    前两次买房时就合作过的中介，带着云歌看了好几套房子。

    云歌看中了两套，一套是闹中取静的小别墅，一共三层，每层面积不算大，但是别墅前面的庭院特别大，云歌一眼就看中了打理得十分精心，满是繁花的院子。

    还有一套是江边的江景房，28层的黄金层，视野无敌好，俯瞰滔滔江水——云歌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往外看，双腿一下子就软了。

    上辈子跳江的后遗症一直在，她恐高、恐水。

    然而按照云歌的性格，她越怕什么，越要克服什么。

    不就是害怕吗？她不信自己日日看、夜夜看，还能一直害怕！

    如果连这点害怕都克服不了，她日后还怎么有勇气用合法的手段弄死慕司琛和慕家？

    中介一眼就看出来云歌最喜欢的是哪两套，等待着云歌做最后的决定，"姐，你选哪套啊？”

    云歌随意摆手，"不用选。”

    "这两套我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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