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5章 有些人,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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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钊既然一去不归,等于,自己基于个人立场主动交涉,希望私下见沈卓一面的诉求,彻底没戏了。

    现阶段,再去派人接触,应该没什么必要了?

    一别多年。

    也不知道,曾经意气风发,壮志凌云的北天王沈卓,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后不后悔,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其实,陈四痒的年龄,比沈卓稍大,入伍也较长。

    只是在沙场这块地方,向来只讲本事,不讲阅历,更不看重你在军营,具体待了多久的时间。

    你有能力往上爬,哪怕十几岁参军,也不影响自己平步青云!!!

    沈卓虽然来的晚,但并不妨碍他崛起的速度,陈四痒,大概是亲眼看着沈卓起势的见证人之一。

    这辈子。

    原以为自己,会一直呆在北系,直到打不动了选择退役,或者战事彻底告终,天下安宁那天。

    哪里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驱逐出去?而且是以那样的方式,离开自己梦最开始的地方?

    何等狼狈不堪?

    何等举足无措?

    又是何等的心不甘情不愿?

    向来性格强势,也颇有自尊心的陈四痒,当年因为误判军情,被头顶上司公开廷杖五十次,浑身血肉模糊,都没求过情,求过饶!

    偏偏只有那一次。

    唯独只有那一次。

    最刻骨铭心的一次,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陈四痒放下内心的骄傲,尊严,骨气,就为了让沈卓,能够收回命令,留他继续待在北系军。

    哪怕革除一切职权,从头做起,仅仅是做个边境小兵,他也无怨无悔。

    只为,继续留在大雪域!

    那天的陈四痒,冒着雨,冒着风雪,跪在沈卓跟前,一求再求,言语悲切身子骨冻的瑟瑟发抖。

    长那么大,他没跪过别人,也没求过别人。

    唯独那一次,他陈四痒舍弃尊严,骨气,就为了能够继续留在北系军,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

    甚至表示,自己甘愿革除一些职权,从头当个小小的边境兵。

    于他而言,北系是他梦最初开始的地方,有过无数记忆有过热切期盼,也有过难以割舍的诸多情感……

    最终,沈卓还是不为所动,全程神色漠然。

    那是陈四痒第一次,看到沈卓以那种眼神看待自己,刻骨铭心,这些年,一合上眼,就会浮现那样的画面!!!

    沈卓的冷漠,无情,甚至冷血。

    陈四痒一直记得!

    同样记得,他离开的那天,沈卓毫不客气的说道,他陈四痒即使愿意回过头来,当个边境小兵,也不配留在北系!

    北系,不需要他陈四痒这样的人!

    这些话,于一个自幼骨子骄傲,正值青壮年且大有可为的陈四痒而言,是何等巨大的打击?

    陈四痒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北系,离开那个一待就是数年的军营!!!

    事后。

    他转投南系,再一次踏上自己的军旅之途,他不甘心,军人生涯就这么狼狈的落幕,也不甘心于,在沈卓眼里,注定了烂泥扶不上墙!

    自此,陈四痒再也没见过沈卓。

    但,那一年之后的沈卓,依旧以气吞万里如虎之势,迅速崛起,直至霸业登顶,成为当世最耀眼的那颗将星。

    于陈四痒而言,沈卓爬的越高,他复仇,扬眉吐气的机会就会越渺茫,他应该恨,应该埋怨,更应该咒怨。

    可是非常奇怪,这么多年过去,真要谈及,自己究竟多沈卓,有多深的成见?

    似乎,一丁点都没有!

    陈四痒扪心自问,他基于这个人的情感,哪怕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依旧,恨不起来!!!

    "金家那边,饭宴已经备好,我们该过去了。”

    正当陈四痒,独自一人,怔怔发呆的时候,一位年轻男子,先是敲门,然后走了进来。

    年轻男子长相出众,二十出头,身材魁梧壮硕竟没有半点臃肿,给人很干练,精神的感觉。

    这是他的副将,陈霄!

    原则上,陈霄并非自己的嫡系心腹,是临时经由楚天南的安排,进入自己的编制,共赴邓州!

    楚天南。

    乃现如今的南系之主,于三年前接管南系,上一任南系的总将,因为年事渐高,加上身子骨太差,已经彻底退隐了。

    严格老说,老一辈的南系之主,是陈四痒当之无愧的恩师兼老师。

    当年,自己被逐出北系走投无路之际,是这位老师不计前嫌,接纳了自己,并待在身边培养!

    如今,楚天南虽然当家做主,成为南系新的主宰。

    但,无论是陈四痒,还是其他同僚,都清楚,陈四痒究竟是谁的人!

    只是碍于上任南系之主还在人世,并未受到排挤。

    楚天南貌似还挺欣赏陈四痒?

    虽是旧党,但大家在一个炉子里生火做饭,不至于翻脸成仇人。

    楚天南能成为新一任的南系之主,自身当然有出众的本领,于军中威望也很高,心机有,但没狭隘到,一定要血洗旧党!

    陈霄是楚天南一手带起来的心腹,这次临时借调,事情结束,还是会再次回到楚天南的身边!

    这个年轻人,用陈四痒的判断,心思缜密,城府很深,适合陪着陈四痒,一起来赴这趟邓州之行!

    "你貌似有心事?”陈霄瞧见陈四痒神态不对劲,好奇询问。

    陈四痒将信件,递给陈霄,"王钊被砍了。”

    陈霄蹙眉,大致看了两眼文件上的内容,毕竟不多,一眼就结束。

    "出师不利啊。”许久,陈霄感慨,倒也没再这件事上,继续深究。

    王钊具体做了什么,从而被沈卓砍了脑袋,真不是什么值得上心的事情,死就死了,一个传话员罢了。

    他比较好奇的是,另外一个,困扰在心里很久很久的问题,"陈将,在你眼里,沈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毕竟,陈四痒过去那场不光彩的事迹,于南系,基本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楚天南知情,陈霄同样心知肚明,只是碍于陈四痒的面子,不怎么提及罢了。

    不过,陈四痒是唯一,见过沈卓,也在他身边做过事的人,哪怕是现如今的南系之主楚天南,也从未与沈卓,有过正面交流。

    这份特殊的身份,让陈四痒在南系的处境,有点微妙!!!

    陈四痒面对陈霄的好奇询问,始终沉默不语。

    于公于私,这都是个值得,受人尊敬的存在。

    不过,陈四痒一贯不喜欢,在外人跟前,提及沈卓,更不屑于,向外人表露,自己之于沈卓的评价。

    "去吃饭吧。”陈四痒将文件,扔在桌案上,起身离开。

    陈霄双手负后,点点脑袋。

    怀中金家,这段时间的状态,并不好,一整个家族异常沉闷。

    毕竟,自家最惊艳才绝的后起之秀金展,未来金家的掌门人,死在了邓州,死在了沈卓之手!!!

    若非陈四痒,陈霄这等主宰权势的存在,携带大军临时停靠怀中市,金家贵为本土一霸,不得不出面招待。

    现在哪里有心思开宴,办丧事还差不多,毕竟,算算日子,金展的头七还没过!!!

    不过,有一说一,以金家一贯喜好结交大人物,也善于做墙头草的家风,这次南系来了这么显赫的将领,金家岂有不巴结之理?

    金展的死,固然让他们金家伤心欲绝,可若这之后,金家因祸得福,只能说,是金展在天有灵,护佑着金家!!!

    怀中市的现有面积,并不大,仅有邓州的二分之一。

    而,金家位于怀中最寸土寸金的位置。

    因为早年发迹的方式不同,今年今日的金家,依旧有股暴发户的样子,家族里的高层,多多少少喜好铺张浪费,惯于高调。

    于这一点,金家老爷子,做的最极致。

    占地数千平的别墅大院,几乎将这个所处的黄金地段,悉数围成了自留地,周边绿树成阴,稍有车辆经过。

    闹中取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金家做到这一步,除了在怀中市雄厚的资金能力,背后的人脉,关系网,同样不容小觑。

    因为今天特意交代了,要招待重要客人,故此,金老爷子一道命令,让门口八开向的公路,成为了禁区。

    除,自家车辆,外来车辆一律不准进入。

    所有外来车辆,统统绕行,不得入内!

    故此,陈四痒的吉普车,方能畅行无阻的抵达金家,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十分钟就结束了!

    "挺豪横的。”陈四痒下车之后,看了眼金家庞大的府邸,以及乳白色,一看就是高等材料的外墙,忍不住簇起了眉头。

    入门位置,更是毕恭毕敬的站着两排佣人,多达几十人之众,这排场……

    一股铜臭味!!!

    类似陈四痒这种刚正,自律的正统军人,其实最不喜欢,和这种满是铜臭味的家族打交道。

    陈霄笑了笑,点评道,"人各有志。”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有人爱财,有人垂涎女色,有人贪慕权势,各有各的追求,没必要纠结这些!

    "进去吧。”陈四痒摇摇头,率先进入金家府邸,陈霄依旧不紧不慢,跟随在陈四痒身后。

    这位严格来说,是楚天南心腹的年轻男儿,于为人处世方面,至少拎的清。

    虽然陈四痒级别高于陈霄,但陈霄是楚天南一手带起,并且是嫡系心腹,光这层身份,可以忽视级别上的差异。

    然而,陈霄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相反,很懂得在什么样的位置,做什么样的事情!

    与王钊相比,这位陈姓副将,才是真正会做人的那一批,方方面面处理的,可谓滴水不漏!

    也不枉费,楚天南赞扬其为,八面玲珑,并深得楚天南欣赏以及喜爱!!!

    此时,金叶身穿湛黄色马甲,拄着一根拐杖,正笑脸盈盈的等待着,陈四痒,陈霄一行人登临府邸。

    这位老爷子,正是金展的亲生爷爷,亦是金家目前为止的,最具权势,说一不二的现任族长。

    多年养尊处优,也没能让金叶,在身体方面有过超出常人的部分,依旧干瘦,身材并且矮小。

    这番形象,给陈四痒第一眼的印象,有点类似于金钱鼠,鼠头鼠相,一双眼睛,透着市侩,圆滑的味道。

    "欢迎欢迎。”金叶瞧见陈四痒现身,连忙拱起双手欢迎,嘴里还嚷嚷着,有朋自远方来,顿感金家蓬荜生辉。

    陈四痒淡淡一笑,既没有回报以太多的热情,倒也没冷落金叶。

    金叶一大把岁数的人了,早就活成了人精,陈四痒今天能参与这场宴席,已经算的上给足金家面子。

    至于其他,可求可不求。

    陈四痒的表情,平淡归平淡了点,在金老爷子眼里,并不失礼仪。

    "请。”金叶大手一挥,让出道路,示意陈四痒先行。

    陈四痒默不作声,走在前面,这一步迈进金家府邸,方才发现别有洞天。

    外部装潢相较于内部,简直小巫见大巫,各种玉石堆砌的假山,小桥,以及潺潺流动的溪水。

    院子中心,还立了两棵参天大树。

    有钱人的极尽奢侈,陈四痒还是第一次碰到,不免多看了两眼。

    金叶连忙自嘲道,"老夫比较喜欢这些,类似于陈将这种为国为民的存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金老自谦了。”陈霄开口提醒。

    金叶继续领路,"请。”

    金家通过几十年的发展,从老爷子只身一人,到现如今的人丁兴旺,族中光是高层这一批核心成员,至少二十位。

    此刻,均是受到了金叶的指令,返回金家招待客人。

    足见,老爷子对这次陈四痒陈将领光临府邸一事,是何等的重视,所有家族成员倾巢而动!!!

    "青天大老爷,您可要替我家展儿,讨还一份公道,那个贼子,不杀,不足以泄民愤!!!”

    这边观赏完,吃吃饭,聊聊天,差不多行程就结束了。

    岂料,半路杀出一个陈咬金,一位打扮雍容华贵的妇人,突然哭哭啼啼,跑到了陈四痒跟前泪眼婆娑。

    陈四痒诧异,停住步伐。

    金叶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连忙呵斥走妇人,然后小声的在陈四痒跟前,耳语了两句。

    陈四痒之于有些事情,其实有所耳闻,但了解不深。

    这位妇人,其实是金展的生母。

    她突兀的站出来,在陈四痒跟前一番哭哭啼啼,无外乎自己的儿子,在邓州,被沈卓给砍了,这……

    这得多霉的运气?

    听闻到邓州还没一天,刚站稳脚跟,就撞上了沈卓本尊,然后不出预料,就将命留在了邓州。

    按照金家的一贯脾气,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气势汹汹报仇雪恨去了,但这个人,是北天王沈卓!

    单凭金家自身的微薄力量,别说复仇,哪怕见着沈卓本尊,都是一件难比登天的大事!

    而,陈四痒这次名义上也是公认的,出来对付沈卓的!

    金家个人能力不足以支撑他们去复仇,但陈四痒可以,故此,金展的母亲,跳出来喊冤来着。

    行为有点唐突,可仔细想想,为人母,为枉死的儿子喊冤,任何方式,都不为过!

    陈四痒为人大肚,不计较金母的冒犯,金叶可不敢这么掉以轻心,当着陈四痒的面,严厉呵斥了金母一番,连忙带着陈四痒进入餐厅。

    金母哭哭啼啼的声音,渐渐远去。

    金家这次为了招待好陈四痒,可是下了血本,各种名贵食材,光是上等好酒,都备了数款。

    陈四痒的性格,相对于木讷,但也不能全说是木讷,遇到意气相投的人,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相反,遇到让自己严重不适的人,他的话,注定越来越少。

    譬如金叶。

    这个在世俗打拼多年,通过诸多不光彩的手段,从而积攒了今天这等海量身家的老骨头,他就非常不喜欢。

    今天这场家宴,充其量只是走一个过场。

    陈四痒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运营人脉关系方面,何况,区区一个金家,他还真有资格不放在眼里。

    金叶数次有意寻找话题,试图拉近自身和陈四痒的关系,但,均被陈四痒不痛不痒,甚至有点敷衍的态度,挤兑了回去。

    金老爷子并非什么不识趣的人,招呼了两声,便让下人赶紧去备菜。

    陈霄与陈四痒共事这么久,知道陈四痒的性格,也知道这个人的秉性,此刻,陈四痒有明显不开心的情绪。

    而,这场金氏家宴,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主动答应下来,说来说去,陈霄还连带着一点责任!

    "来,这一杯,我敬你们。”

    "陈将|军气宇轩昂,五官庭庭,光是这股为军多年的盖世气势,便足以让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实不相瞒,老夫久闻陈将|军大名,只是一直没机会见着。”

    "今日一见,果真人中龙凤,难怪私下传言,沈卓即便到了你跟前,也占不到一点优势,只怪时不我待,让沈卓小儿占尽天时地利,成为浪得虚名的所谓北天王!”

    酒过三巡,金叶还是想找机会,巴结陈四痒。

    毕竟,陈四痒的身份摆在那儿,抓准机会**一番,让对方之于自己加深印象,以后指不定能捞到多少好处。

    说到底,这还是个讲人情的社会!!!

    关系,往往比个人实力,更重要!

    只不过,金老爷子这番溜须拍马的话,非但没有让陈四痒喜笑颜开,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陈四痒明显有点疑惑?

    金老爷子愣了愣,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许久,金老爷子主动开口。

    陈四痒好奇,于是反问,"你这些话的意思,是觉得沈卓不如我?还是……”

    "沈卓小儿,一看就是竖子,浪得虚名之辈,岂能与陈将|军相比拟?”金老爷子哈哈大笑,心中得意,这马屁怕是正中陈四痒下怀,好事!!!

    岂料,陈四痒又问,"何以为证?”

    言外之意,金老爷子究竟是基于什么样的判断,才会得出这等的结论?

    陈四痒在南系多年,怎么没听着,有人说,沈卓一是竖子,远不如其他同僚,譬如他陈四痒?

    "为证?”金老爷子有点迷糊,这话什么意思?

    "你见过沈卓没?”陈四痒道。

    金老爷子摇摇头,他自然没见过,本质上,除开北系的亲兵,见到沈卓真容的人,少之又少。

    而这个年轻将领,一贯不屑于抛头露面,故此,外界从未见过沈卓的原有相貌。

    啪!

    陈四痒猛地将酒杯扣在桌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老子在他身边待了多年,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你见都没见过他一面,就敢大放厥词,枉做判断?沈卓是竖子?”

    金老爷子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这番话,竟然惹来陈四痒,劈头盖脸一阵呵斥。

    气氛莫名僵硬下去!

    谁也没想到,陈四痒会做此举动,陈霄正在低头喝酒,这一开腔,原本和气满满的饭局,突然遇冷!!!

    金老爷子举着酒杯,愣在原地,尴尬不已。

    一众用来陪衬的家族高层,有一个算一个,均是大气不敢出。

    在他们的印象里,老爷子还真没,被人在公开场合,劈头盖脸呵斥过,哪怕一次!!!

    许久,还是陈霄催促陈四痒,语气不紧不慢,"吃菜,不然凉了,难得有这么好的伙食。”

    这句提醒,看似无关紧要,却及时的解除了这场尴尬。

    陈四痒冷哼一声,重新拿起筷子,金老爷子连忙点头哈腰,继续招待。

    只是,宴席当场,突然折腾出这样的事情。

    于大家的热情,是个不折不扣的打击,金老爷子后面,连开口说话,都有慎之又慎,仔细斟酌一番!

    中途,陈霄默默看了陈四痒两眼,一闪而逝,迅速转移过去。

    临别之前,楚天南明确提醒,让他多多提防陈四痒,这个人……,城府多变,果真一语成箴!!!

    他在考虑要不要修书一封,火速通知楚天南,陈四痒靠不住,需要楚天南本尊亲自过来一趟!

    这次截杀沈卓的千载难逢好机会,不能因为一个人,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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