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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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南舟面色冷了几分，出车祸了，居然还冒雨跑回来，就为了给自己准备晚餐，他都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高兴。看着可怜巴巴瞧着自己的顾萌萌，长叹一声，“下回别这样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我的事放着自然有人做的。”

    “那怎么可以，本来我就来照顾你的。”

    “你……”萧南舟也不想和她争论，“饿吗，你睡了大半天了，让人熬点粥，你要不要喝点？”萧南舟起身，却被顾萌萌拉住，“嗯？”

    顾萌萌只是用迷蒙的眼瞅着他，委屈的不成样子，让人误以为做了什么错事一样。“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打电话叫奇然来。”说着摸摸她额头。

    顾萌萌只是用力拉着萧南舟的手，不让他走，摇摇头，用沙哑的声音说：“不要，不要走，在这里陪我。”

    萧南舟身影微颤，片刻就镇定自若，无奈地叹口气，目光不似往日的清冷，带着几分疼惜和温暖。

    伸手摸摸她微烫的额头，安抚道：“再怎么样，也要吃点东西先，我去拿，你等等。”

    顾萌萌这才松开手，目送萧南舟离开，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犹如失去方向的孩子一样无助，伤感。

    顾萌萌精神不好，眼皮耷拉着，好像转眼就能睡着了。一会儿，萧南舟端着热腾腾的清粥进来，顾萌萌吃力的坐着，看着他手忙脚乱照顾自己，也没有注意他是站着的。

    顾萌萌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萧南舟也不勉强，收了东西，给顾萌萌的额头贴片降温贴，“点滴还有一瓶，得一个多小时才好。”此时老宅打来电话。

    “你怎么照顾人的，居然让人生病了？”电话那头话里中气十足。

    “爷爷！”萧南舟扶额，这宋哲嘴真快，让他回家接个人，居然还让老爷子知道了。

    萧老爷子见人没回应，又喊了几声，“萧南舟，你个臭小子，我给你找个漂亮媳妇，是让你宠着的，你就是这么疼人的？怎么照顾人的，这才多久，两个月不到就让人生病了……”

    “爷爷。”萧南舟瞄了床上的顾萌萌一样，“萌萌生病，乔姐休假回家了，您再不派个人过来，您的宝贝孙媳就得饿肚子。”萧南舟知道老爷子很在意顾萌萌，便投其所好。

    “知道，知道了，我这就叫人去。给我好好照顾萌萌，听到没有，她要有事，回头我找你算账。”

    “知道了。”萧南舟顾不上多想老爷子对顾萌萌的态度，挂了电话，看着昏昏欲睡的顾萌萌，不禁紧了紧眉头，手依旧被顾萌萌紧紧抓着，生怕他走了一样。

    房间里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过了好一会，萧南舟以为顾萌萌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说：“我妈离开的那天，我也病了，他们瞒着我。”

    顾萌萌转头，面容带着惨淡的笑容，缓缓的开口，“她走时，我也没能见她最后一面，等我看到的只有那个冰冷的墓碑。之后我避开和她有关的一切，在我记忆里的她永远是漂亮、优雅、亲近，为了我努力生活……”

    顾萌萌的眼角滚下热泪，微凉的手指擦过她的眼角，“不要想太多，我想顾姨在天之灵，也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顾萌萌不再多说什么，那段记忆有多不堪，有多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大概是生病的缘故，人也变得多思，开始胡思乱想，最后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四周漆黑一片，顾萌萌朝一个光点慢慢靠近。只听叫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萌萌，你给我醒醒，曼青不行了，你快醒醒啊。”安妮坐在病床边，握着床上昏迷的顾萌萌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呼唤。

    “萌萌，你醒醒，别为了那个臭男人糟、蹋自己身体啊，萌萌。”顾萌萌的闺蜜童朵朵，站在床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时医生走过来，再次检查顾萌萌的身体，“密切观察，如果今明两天能退烧，也就度过危险期了。”

    “医生，那隔壁床……”

    医生摇摇头，“已经极限了，手术后癌细胞再次扩散，耽搁太久，她的身体状况不乐观，我们也不能再次动手术。”医生又望了一眼病床上的顾萌萌，哀叹道：“病人已经进去昏迷，接下来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病痛也会越来越严重，有些事你们还是早点有心理准备。”

    “怎么会这样。”安妮腿软，若不是童朵朵眼疾手快扶住，只怕就要重重摔在地上了。

    医生摇摇头，带着护士离开了。安妮默默的躲到一旁哭泣，童朵朵突然冲到顾萌萌床边，抓着她的双肩摇晃，几近失控，“顾萌萌，你醒醒啊，干妈不行了，你醒醒吧，我求你了，你快醒醒啊。”一边说，还一边扇她耳光，一旁的安妮被她着突然的行为给吓着了，等回神的时候……

    在隔壁听到动静的苏佾，急忙跑过来，一把推开童朵朵，“你做什么啊。”

    “你拦着我干什么，干妈都要死了，她居然还为了一个渣男昏迷不醒，我就要叫醒她，我要打醒她，你放开我，放开……”

    “都是你的错，顾萌萌。”

    “是你，是你害死了你妈妈，是你，你个扫把星。”

    “为了一个男人病死，你真没用。还来干什么，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个不孝女，害人精！”

    “怎么还有脸出席？”撕心裂肺的指责……

    顾萌萌突然惊醒，浑身都是汗，看了看熟悉的房间，这才想起原来是场梦，她有多久没有做这个梦了？当初她昏睡醒来以后，便整日整日被梦魇缠着，直到她离开出去散心。可是依旧是一身伤回来，但好多事她记不清，医生说她精神创伤后遗症，也许某一天突然记起来，也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她有多希望自己能一辈子都不要记起来，哪怕是逃避。那记忆里留下的只有美好，而不是挥之不去的痛苦与折磨。

    转头时却发现萧南舟一直守在床边，躺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见他眉头紧锁，眼眶下泛着青晕，她心里泛起心疼，少有人这样对自己。

    顾萌萌下床，那脚好像踩在棉花上无力，差点又要磕在膝盖上，坐在床边，揉着两条腿，缓了几分钟，随手拿了毯子，轻手轻脚走到沙发边，替他盖上。等她完成了，背后又冒了许多汗，人分外虚弱。

    顾萌萌苦笑，真是应了弱不禁风这个词了。她靠在沙发边，望着熟睡的萧南舟，论样貌，萧南舟怕在长宁市是所有人眼中的高富帅，样貌俊朗，带着几分高贵儒雅，那是天生的优越，往日虽然看似慵懒，一切又信手拈来，看似温和亲近，却又拒人千里，让人不敢接近。只可惜，一双腿……

    倘若不是双腿不能行走，只怕不知道有多少名媛美女趋之若鹜，她不禁好奇萧南舟的以前，腿伤之前，是不是身边美女如云，桃花不断。

    不禁用手描摹着他的五官，轻柔不敢触碰，仿佛在欣赏一副艺术品，“阿南，我是不是很没用，你说我要没进萧家会怎么样？……谢谢你，谢谢你陪我。”

    困意袭来，顾萌萌挪回床上，躺下没多久便睡了。

    听到耳边平缓的呼吸声，萧南舟睁开漆黑明亮的双眼，嘴角划开一个弧度，翻个身继续睡。

    一早，萧家派来的人便来了，做了早餐，还做了药膳，还留下来照顾顾萌萌，说是老爷子的意思。

    顾萌萌闻到香气醒来，昏睡了一天，也饿了一天。草草刷牙洗脸，换了一身干净的的衣服就出来了，看着一桌的早餐嘴馋。

    丁兰端着一锅热汤出来，“少奶奶，你起来了。”

    顾萌萌挑眉，呆呆的看着她，“你是……”对少奶奶这个称呼，她有点惊讶，也猜到这是老宅派来的人。

    一位看着快四十岁的中年妇女，穿着工作服，围着围裙，她眼角有些浅浅的鱼尾纹，一头短发，单眼皮，微微眯着眼，直直的打量她，也许是目光太过直白，让人有些不舒服。

    “我叫丁兰，是老宅的厨娘，老爷子让我来给你做药膳。”话语里没有多少恭敬，倒也客客气气。

    顾萌萌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客气，她自然也不会为难别人。接过她打的热汤，吹散热气，尝了一口，“好喝，谢谢你啊丁姨。”

    丁兰受宠若惊，直直的看着顾萌萌，“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才嫁过来，还没去老宅，不太清楚你们……”

    “没有没有，少奶奶喝汤吧，你生病，不能吃太油腻的，所以给你熬了清汤。”

    “好喝，阿南走了吗？”一早起来，房间没有见到他，要不是留在沙发上的毯子，她都以为昨晚自己做梦了。

    “一早宋哲就接大少爷出去了，火急火燎的，不过大少爷嘱咐我要盯着少奶奶吃药。”

    顾萌萌轻哦一声，心里头突然有些失落，说不清是因为萧南舟一早离开还是别的。她扯扯嘴角，继续喝汤，空腹一天，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