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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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萌萌咬牙，问：“宋叔，二十年前，我在萧家老宅的时候，谁溺水了。”

    宋渊一怔，眉头紧锁，顾萌萌看了宋哲一眼，“你们两要不要回避下？”

    宋渊的手微微颤抖，许久点了点头，让宋哲和萧南舟先出去，拿着茶杯的手有些不稳，他索性就不拿了，半靠在沙发上，等顾萌萌说话。“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太深了，还是这件事刺激到我，我每次经过老宅河边的时候，总会看到一个人落水的画面，以前我想不起来，直到最近我才想起来。

    我在萧家的时候，有段时间天天和轻语偷偷摸摸的去找萤火虫，你曾经还逮到过我们一次。你还记得吗？”

    “记得，三更半夜偷跑出去，要不是巡夜的人发现的早，你们早就被打了。”记忆渐渐回笼，宋渊说道。

    “因为不死心，后来有一天我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溜出去，阿南说萤火虫经常出没在水边，我就去了小河边的假山里等，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看到宁凉阿姨出现在河边，和一个人争吵，那时候小不知道，以后有个人从宁凉阿姨身后捂住她的嘴，晕过去，以后被她们丢进小河里。”

    “嘭”一声，宋渊硬生生捏碎了手里的茶杯，碎片扎进手心，顿时鲜血流出。“宋叔。”顾萌萌惊呼，赶紧去拿药箱，帮宋渊清理伤口。

    宋渊却深深陷入沉思，宁凉是他的妻子，宁凉是萧家老宅的女管家，那时候刚从管家学院毕业，进了萧家学习。她跟着自己学习，虽说自己是她半个师傅，这一来二去，自己喜欢上这个性子温和，体贴入微的女人，没多久，老爷子做媒，给他们办了场婚礼。结婚后第三年生了宋哲，因为跟萧南舟差不多大小，就跟着萧南舟。宁凉便到畅园，当时的大少奶奶萧南舟的母亲伊寒那当职。

    本以为日子会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可是，伊寒生了萧轻语后没多久就因为抑郁，开车出了车祸。老爷子震怒彻查此事，这事是他们一手办的。虽然葛淑真有嫌疑，可后来证据不足，就不了了之。

    宁凉出事是顾萌萌离开萧家之前，很突然的一天，她失踪一天，宋渊找遍了整个萧家，问遍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直到三天后，在水潭里发现她的尸体。尸体早就肿胀的不成样子，他们报了警，警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肺里有水，又没有受伤的痕迹，只能断定是失足落水，因为宁凉不会游泳。

    宁凉突然离世，宋渊一夜颓废，甚至一蹶不振，宋哲也一夜之间懂事了。

    任谁也想不到宁凉是被人丢下河里。

    宋渊一改往日随和，目露凶光，一把抓住顾萌萌的手，极度冷静的问：“你是不是看到那个人。”

    顾萌萌犹豫着要不要说，宋渊用力一扯，冷厉的问：“萌萌，你看到了对不对，告诉我，那两个人是谁。”

    宋渊几乎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顾萌萌脑海里快速思考，到底要不要去。看着刚刚包扎好的手心又开始渗血，宋渊咬牙用力，顾萌萌的手臂吃痛，“宋叔，宋叔，你冷静点。我可以告诉你，可我不确定记忆有没有混乱。”眼看宋渊要发怒，顾萌萌赶紧说：“是老夫人。”

    宋渊陡然松开手，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葛淑真，她和宁凉不认识，又没有过节，怎么会杀了她？宁凉一直在畅园，很轻易就可以接触伊寒。如果伊寒的死跟宁凉有关系，而宁凉是受了葛淑真的命令，最后葛淑真翻脸，这才弄死了宁凉。

    宋渊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难不成宁凉是葛淑真的人？

    想知道葛淑真的事，只要问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云初，从头到尾跟在葛淑真身边。因为害死宁凉，所以才都宋哲格外好，哪怕遭他冷眼。

    宁凉曾说过和云初同为管家，经常来往，感情也跟着增进。她怕到死都想不明白吧。

    只见宋渊突然起身，大步离开书房，甚至都没顾及自己受伤的手。顾萌萌一看不对，赶紧叫人，她半蹲着太久，腿麻了。“阿南，阿南，宋哲……”叫了几声，萧南舟匆忙跑进来，连忙扶起顾萌萌，她顾不上揉自己的腿，却叫住宋哲，“宋哲，快去追宋叔，我怕，我怕做错事。”

    “你跟我爸说什么了？”宋哲好奇的问，刚才叫他，他都没搭理自己。

    “你妈的死因。”

    宋哲一愣，呆呆的看着顾萌萌，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知道？”

    “我不确定，你别管这个了，快去追宋叔，我怕他做极端的事。”

    宋哲应了一声，转身去追他爸。顾萌萌才有心思揉自己的双腿。萧南舟倒不在意，只是担心顾萌萌的腿，帮她揉着小腿，“好点了吗？”

    “你就不问我？不问问那天夜里我到底看到谁了？”

    “左右不就那些人，宋叔反应这么强烈，估计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要说在萧家对宋哲好的，无非就那几个人，掰着手指头也能数出来。以你的表现，要我没猜错，应该是老夫人吧。”

    顾萌萌一脸惊讶的表情望着他，伸手摸摸萧南舟的脸，宛然一笑，“老公，我怎么看不够你呢。”

    萧南舟享受着她的夸奖，在外人看来，他冷心冷面，狠厉腹黑，哪怕长得不错，可是双腿不良于行，别人都避之不及，只有顾萌萌靠近，还对他动了心。有她陪着走一辈子，也是一件值得享受的事。

    “可是如果我看的没错，是老夫人做的，那为什么老夫人要这么做？宁凉阿姨跟她没有什么瓜葛吧。”

    萧南舟目光幽远，眼底一闪而过的寒意，握着顾萌萌的手，摩挲着她的手心，痒痒的。“宁凉以前在畅园当职，轻语以前是她带的。到底为什么，那就要问宋叔了。”他心里已经有数，事实如何，需要等宋渊给他答案。

    宋渊急匆匆回萧家老宅，就连往常玩车的宋哲都追不上。宋渊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看到的人都不敢靠近。一个采办的主管叫住他，被他一个“滚”，吓的不知所措。往日一脸笑容的宋渊今日格外严肃，有了主管这个马前卒，他们也不敢去招惹宋渊。

    宋渊一路走去佛堂，推门进去时，那一脑的愤恨渐渐冷静下来。葛淑真见他来，抬头瞥了一眼，“呦，稀客啊，宋大管家来这里，该不会是萧康又有什么吩咐吧。”

    宋渊随意的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等着云初给他上茶，没一会，云初给他泡了一杯他最爱的碧螺春。宋渊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他闻了一下，味道如宁凉给他泡的一样，茶叶嫩绿隐翠，茶香清香幽雅，汤色碧绿清澈，叶底柔匀，饮后回甘。宋渊喝了一口就搁在一边了。

    “你居然知道我喜欢碧螺春，泡法居然跟宁凉一样。”

    无缘无故提起宁凉，云初愣了愣，没想到宋渊会发难，刚想解释什么，被他拦住。“没想到你和她关系这么好，当年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好到这个程度。”

    “我，我和宁凉一见如故，只是没想到宁凉命苦，这么早就走了。”

    “确实命苦，信了不该信的人，可不就是把自己赔进去了吗！”

    云初心底暗急，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今天怎么怪怪的？

    葛淑真怕云初露相，上前将人拉到一边，“说吧，你今天来为了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找夫人你叙叙旧。”

    “我恨你没什么好聊的，你要没事就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没什么事，我也不想过来。宁凉走了也有十几年了，夫人天天对着佛像，该不会怕鬼吧。”

    葛淑真不愿意见宋渊，见到他，就会想起自己手上沾上鲜血，况且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坐在一旁，盯着宋渊。

    “不知道也没关系，夫人知道吗，今天我听到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故事？谁有闲工夫听你说这个。”

    宋渊也不生气，浅浅地笑着，自顾自的说起故事。“这个故事啊，是宁凉死前的那个晚上。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话还真没说错。那天啊，有个女孩，在假山石洞里，看到一场好戏。”

    葛淑真和云初相视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渊拿出眼镜布认真的擦着眼镜，漫不经心的说着：“她告诉我，那天晚上，她看到宁凉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去了河边，你说她一个人大半夜的去河边做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她一个人大半夜去河边做什么，我和她又不熟，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问我，我又要去问谁。你和她不熟，呵呵呵呵……夫人真会开玩笑。”宋渊突然起身，走到葛淑真跟前，微低着身，轻声问：“不如夫人告诉我，你们三更半夜在河边说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