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教子无方

    左右两把双锤，红海一把，实打实的一把。只是听"当”的一声巨响，红海只觉耳聋，眼前金星乱飞，*口烦厌几欲喷血，双臂在无法抗拒的巨大反震之力下不由自主地上下张开。红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糟了！”战神李玄霸借着枪杆的反弹力，用灵蛇般的弹射出"惊夜枪”，锋利的枪尖准确地刺入红海咽喉。太极拳技击法的精髓全在"引合发”四字上：先用"听劲”去感觉对方的力量大小和方向，然后"顺势而变”，将来力引化，再借力发力，雷霆一击。这就是我们所说的"蓄劲如张弓，发劲如箭”的意思。战神李玄霸之所以能一击而下，力量只比他稍弱的红海，全是"引化合发”四字的妙用。

    古北口外数里处的山林，王伯当、杜文忠和战神李玄霸的十二飞鹰，手持石块，迅速地带着百余名士兵行动。忽然一个士兵惊愕地叫道："找到了！”王伯当和杜文忠大喜，急忙加快挖掘的步伐。不久，一块块切割整齐，四方八面的巨型青石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王伯当由衷赞叹道："这一年，这位罗允刚先生爷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竟在古北口城关建城前就考虑过这样危险的关隘万一失守如何收复，事先秘密建造了一条直通城楼的藏军*道。好笑那伍亮还自以为得计，却不知道他所为的全在罗老侯爷的算计之中了

    杜文忠已命人找了几根原木当撬杆，大家一起动手撬开几千斤的青石板，一阵令人眩晕的腥风吹过，露出下面一个深达百丈的深洞。

    两臂较力将红海的尸体提起摔向半空后，"夜惊枪”望空一招，战神李玄霸终于忍不住张口吐出了一小口鲜血。那就是追求快速作战所要付出的代价。被称为"借力打力”自是好，但毕竟要看身体的承受能力。红海里一对狼牙钉锤子重达三百多斤，落在哪里呢？若能松开手、脚缠斗，战神李玄霸自是有把握在百合内将其格杀，并保证自己不伤分毫。现在不待良机便强求借力，他的内腑却已受了轻微的伤害。

    杀掉！”战神李玄霸嘱托罗成见了信号灯，一声号令率众掩杀而来。这次带给罗成的，虽然只有五百多人，但却是从幽州数十万常备军中千挑万选出来的一支精锐悍卒，作为罗艺亲兵，其战力不容小觑。每个人看到前方战神李玄霸只一合便将突厥有数的猛将红海挑下马来，无不精神抖擞。得了小侯爷将令，一声呐喊，纵身跃马，五百黑甲黑马的斗士汇成一股势不可当的黑色洪流，冲向被大帅杀死的呆若木鸡的敌人。

    自魏晋至今的隋朝，中原地区的军队主要是"骑甲具装”即人马皆披铠甲的重骑兵。但随着战争实践的发展，特别是与北方游牧民族作战时，甲骑装备的一些重大缺陷逐渐暴露出来，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机动性太差。完整的盔甲，其重量可达百斤，有些特制的重铠重达二百斤。重装铠甲在带来超强防御力的同时，也严重加重了战马的负担，使它难以*久战斗，以致只有高大健壮、身强力壮的马匹可以充当甲骑具装的坐骑，即使这样的高头大马也只能小跑、慢跑，极大地削弱了它的机动能力。孙子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机动性是骑兵作战的基本特征，作为进攻型的兵种，失去了快速机动的能力，就等于改变了该兵种的性质，不利于穿插和迂回，难以体现其优势。大隋的重骑兵装备精良，但动作迟缓，在与突厥的几次战役中，吃尽了突厥轻骑机动的苦头，以致在与突厥作战时，"每遇胡骑奔突，皆以戎车步骑为参将，舆鹿角为方阵，骑在其上”，号称军中主力的重骑兵竟需与步兵配合，方能

    对抗突厥的轻骑兵部队大隋的一些将领在屡战屡败之后，逐渐转变了观念，以机动性思维取代了防御性思维。而且其中常年驻守北疆，与突厥人打过半辈子交道的一代名将罗艺更懂得这一点，并在很久以前就已付诸实践，经过数次训练后，成了轻骑数万人，都是人着甲胄而马不披甲，因为甲胄和战马都选黑色，来去迅捷如风，所以被称为"黑燕骑”。

    这五百骑就是这罗艺派来的"黑燕骑”之一，每个武士都配有马槊、腰刀、弓箭等远距离射杀的武器。士兵们都是从北方地区的汉族人中挑选出来的，他们自小就骑着马生活，骑着马射箭，就像吃着水一样，比游牧民族在草原上的地位也丝毫不逊色。再者我中土远胜外族的自然优势：精制的坚甲利兵，传承久远的战阵搏杀之术，已成体系的行军用兵之道。它的战斗力之强，实已超出了装备简陋，只靠"野路”突厥轻骑的数筹。近几年来，罗艺将黑燕轻骑放入边地与突厥人多次交战，经过了多次的磨难，如今的黑燕轻骑即使在敌我寡的情况下，也不会落败。草原上，"幽州黑燕骑，一汉当六胡”的传说已逐渐流传开来。

    当战马冲向离敌人约三百步的地方时，罗成银枪一挥，就向天扑去，大声下令。

    紧跟其后的五百骑闻令后双手竟抛开马缰，动作迅速，从鞍侧飞鱼袋中取出羽箭认扣搭弦，他们单凭*腿控制着战马，上身*直，手蓄力张弓如抱满月，寒光闪闪的箭簇指向前方的敌人。

    "冲过去！真是个飞奔的家伙前面还在等着和大队会合的战神李玄霸几乎咬掉了自己的*头，他虽然看到了这队黑燕轻骑的精锐。

    "射击！"在罗成的命令下，五百支羽箭飞蝗般地向因骤失主将再遭突袭而来的突厥人扑去。黑燕轻骑经过近六年的训练，已经熟练地掌握了这一奔射绝技，五百支羽箭竟少了一头虚发，对面突厥人立时落下三百余箭。

    马匹飞驰*刺，三百步的距离转瞬即逝，三轮箭雨之后，与罗成等回阵后的战神李玄霸已率先杀向突厥人的阵前，但此时突厥人也在三轮箭雨中减了三成左右。

    "杀死！"战神李玄霸、罗成齐声虎吼，两枪并用，分别将拦住前方的敌人一挑飞到半空。

    杀掉！”史大奈、秦用分别挥舞*棒和降魔杵，将前面敌人的战马击落。

    "杀死！"500黑燕轻骑齐声喝道，将手中的马槊放平，全然不顾心急如焚的突厥人凶狠地劈刺而来的刀矛，凝聚全身的力量，向面前的敌人刺去一记简洁而凌厉的突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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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快退到古北口去伍亮见势不妙，惶然下令，带着蒋英及一众亲兵逃往城关仓皇，将犹在与战神李玄霸等人作战的突厥人抛在身后。

    冲下城去，却见古北口的关门不知何时已关闭，伍亮气急败坏，大声喝道："赵天明，快开门，让本公进来！

    "哈哈哈哈……"只听楼上一阵笑声，"对不起，安国公！我怕你进不去这古北口！”

    伍亮抬头一看，却见城头立着两个人，一个是死后对头罗艺的义子兼爱将杜义杜文忠，另一个是在比武中败北的"小弟”陈平王伯当。

    你……”伍亮目瞪口呆，任他浇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两个家伙怎么能在古北口站在城关上。

    杜文忠面带微笑，挥手掷出二物，落在伍亮马前面："公爷一路远来，杜义不以为礼，将这二物奉上，请公爷验收！”

    伍亮向下看，不由得魂飞魄散，但见地上翻滚的是两个人头，等脸孔向上露出时一眼就认出了那赫然是古北口守将赵天明以及自己派来与突厥和赵天明作战的。

    下个月，靖边侯罗艺令八百里加急送出一纸奏章。该奏章称：朝*派往罗艺麾下担任正副先锋的定国公伍魁、安国公伍亮二人教子无方，伍魁独子伍安福平日在街上行善，多有不法行为。某天，伍安福仗势欺压商家，为罗艺属下旗官战神李玄霸阻拦，二人一言不合以至动手，伍安福因不慎失手自伤性命。事后，伍氏兄弟非但不思自己的养育之恩，反趁3月11日校庆之际撩拨战神李玄霸比武，企图通奸。岂料害人不成反反复复，伍魁被吓死在战马蹄下。那个伍亮变本加厉，竟丧心病狂地引突厥兵来助己报仇，并合谋旧部赵天明向突厥人出卖边关重地古北口。幸有旗官战神李玄霸及时察觉伍亮的阴谋，禀明罗艺后率五百精兵一路追击。日间，阵斩突厥大将红海，以少胜多，全歼突厥三千精骑，又施巧计复夺古北口，擒杀叛逆伍亮和赵天明。最终，罗艺言道因事关重大，本人不敢专横，故奏请将他处死。

    奏至日出，杨坚在朝堂上当众宣读奏章，使朝堂哗然。

    由杨素、宇文述率领的一批朝臣义愤填膺，奏称罗艺本为前齐旧臣，一向桀骜不逊，自恃强悍，独霸天下，与朝廷分庭抗礼。伍氏兄弟之死，显然是罗艺因不满朝廷的掣肘而排挤异己的阴谋。所以，朝*应派大臣严加查禁，若能借此机会抓住罗艺的把柄，那正是朝*完全控制幽州的良机。而至于那战神李玄霸，区区一小旗，竟敢擅杀朝*大员，自须严词勒令罗艺将其处死。

    高颎、贺若弼、苏威等大臣却以为不管前因后果，伍亮倒卖国府，引外敌*侵，永远都是不可磨灭的事实。如果因为这件事责难罗艺，恐怕反是给了他面子。现在国家太平，武备已见松懈，而罗艺那几十万边兵却被北方胡族磨成了百战精锐，一旦被逼得太过，逼虎跳墙，朝*纵有胜算却也要把这几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国力消耗殆尽。所以这件事虽然不能就此放过，但也只能徐徐图之。

    双方各执己见。杨坚一时难以下定决心，只好宣布退位。

    紫色的宫中，烛影沉沉。几个侍女听了皇帝的话，就远远地躲到了殿外。宽敞的宫室里只剩下杨坚一个人，很是寂寞，有点孤单的味道。看着放在*案上的奏章，他颇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现在他也年过花甲了，长着漂亮的胡须，昔日魁伟的容颜现在已经变成了*钟。几年前，他就开始感到自己不仅精神力量逐渐衰弱，连气魄胆力也远远不能与当年拓疆立国时的破难，一无所惧。就像现在，虽然坐拥天下的力量，但是面对着一个割据幽州的罗艺，他却有一种畏缩不前的踌躇之感。

    「初生牛犊不畏虎，长出犄角反怕狼」，这句俗语却是当真的。哎呀，朕真是老了！”杨坚再三斟酌，还是难以断定，不由叹息一声。

    哈哈！大王为什麽会有这样的感想呢？」老人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一位眉清目秀，精力充沛的朝服老者竟在没有内侍通传的情况下自行进了殿。

    「你这个老家伙，自己的侄儿都被人杀了，还让别人闹翻了天，你这个只顾冷眼旁观，不说一句话的人，着实可恶！」杨坚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只是有些无奈地苦笑道。然后顺手又把这件事上奏章递了过去，"整个事情的前后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况，相信您已经有了更详细的消息，现在总可以说说给朕听了吧？”

    而来的正是伍氏兄弟的叔父、当朝宰相伍建章，因为开国救国卓著功勋，封忠孝双王。伍建章和杨坚相识很早，两人既是忠臣，又是挚友，私下里总是言笑无忌。于是拿起奏章，但看也没有看，随手又扔在*案之上："昨晚老臣派到幽州去为两个不成器的外甥当管家的伍喜，已经在罗艺先到京师之前，把奏章送到了京师。

    怎么啦？杨坚急切地问。

    伍建章又苦笑着摇头："罗艺这个奏章其实是没有半句谎话的。

    "那伍魁、伍亮对朕一向忠心耿耿，怎么会做这样的蠢事呢？"杨坚变了脸色。

    伍建章双目微现冷笑，沉声说道："陛下说得好，老臣这两个忠心的侄儿，自是不假的，但实为愚蠢之极，所以才会算计得家破人亡，身败名裂！”

    杨坚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你说……”

    伍建章叹道："伍魁、伍亮落败，可谓天衣无缝，但这也正是这一局最大的破绽。殿下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发生的巧合太多，几番交锋，便如有心人所设计的那样？”

    "那罗艺怎敢这样欺人！杨坚拍案而起，"朕问待他不薄，不但赐他以高官显爵，更许他以约法三章，允诺他永镇幽州，割据自立。而今他竟以如此阴毒诡计排除异己，却将朝*威严置于何处？然后朕就即刻下旨，大兴王师之风

    大王少安，勿躁！伍建章摆手制止了怒火中烧的杨坚，"此时此刻却是不能兴兵，高颎、贺若弼说得对，以朝*现在的实力，平灭罗艺当可以，但必须倾国之力不可。方今日下刚承平十余年，人心惶惶，若贸然兴兵，必使民心不安。而且战后必使国力大损，那东突厥可汗启民和高丽王高元都是狼崽子，虽然表面上臣服于我朝，实则时时刻刻觊觎我大隋的锦绣河山，只当我们稍一暴露弱点，便会扑上去撕咬。要想彻底解决外患，国内实就不能再动干戈了。”

    杨坚虽也同意伍建章的话，但总觉得很不甘心，他说："这事就是这样吗？”

    伍建章斩钉截铁地说："现在我们固不能挖出它的根本，但可以先挖出它的羽翼。殿下有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中的重要作用？”

    "战神李玄霸？"

    "就是。"伍建章道，"那罗艺的计谋虽有阴狠之处，但若没有战神李玄霸这等高手实施，也难成功。伍安福这卑鄙无耻的小子不敢开口，但伍魁的一身艺艺却是由老臣一手调教出来的，放眼天下也是第一等的人物，能败他杀他的人也许不少，但能把他玩得这样玩，打得他不留痕迹，可知战神李玄霸的武艺胜过他的几倍。再由他后阵挑突厥猛将红海，五百破三千大败突厥，日夜不移影复夺古北口，可见此人为难得良将。罗艺得其相助，实如猛虎添翼.”

    杨坚做了个手势，指掌一挥，向下一劈。

    ”"这么有才能，杀死不可惜吗？更不用说大隋威武军将李靖的义弟，李将军上书，将义弟调回齐州”伍建章摇头，"伍喜曾说过战神李玄霸与战神李玄霸搅在一起，是因为伍安福那不成器的小子。战神李玄霸本是生意人，那名副其实的‘海聚’便是他义兄李靖一手创立的。伍安福因*垂涎那"四海聚”幽州分庭的暴利，竟勾结当地黑道势力"黑虎帮”，欲吞并。

    妙计！杨坚眼前一亮，拍手道。一想，又有些犹豫，"可是伍氏兄弟毕竟是你的族人，这…”

    伍建章慨然道："这件事就是伍魁他们理屈了，而且还为国取贤，只要战神李玄霸他知大体，肯弃暗投明，效忠朝*，老臣又怎会轻易揭穿这私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