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时机已到

    战神李玄霸看时机已到，再一次毅然决然的面对冲来的"呼雷豹”，张嘴露出满口尖利的咬牙，左手暗含着一颗利爪，将七星式托举到"呼雷豹”颈部，所谓"出手如墙”，只此一击，"呼雷豹”便无法前冲。与此同时身体侧转，右手自然向上抬起后下按，又称"下常先按劲，敌虽强悍莫等”，这个按力的落点就是"呼雷豹”宽阔的脊背。一整套动作浑圆柔和，其势如流水，不沾一丝火气。

    扁平如剑的剑势切对手腰肋。

    白袍人见来剑疾如闪电，手中铁枪已不及招架，急忙在马上一仰，仰面躺倒在马背上。李靖那冷冰冰的尖刀在他鼻尖上数寸处险些划过，惊恐得他后背上渗出一股细密的冷汗。

    这时二马已然有两镫相擦交错而过，便在灰袍人心有余悸地从马上直起身子的一瞬间，李靖的最后一记杀手锏响起。但见他在瞬间并没有回身，全凭耳力锁定对手方位，"鸿蒙剑倒了，神出鬼没竟从腋下反刺灰袍人后心！

    灰袍人心中立生感应，后颈汗毛根根挺立，暗叫"坏了！”拼命地扭着身子往下仰，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右肩胛处的肌肉被利剑切成三四寸长的口子，血喷了出来。自己知道今天很难讨好，索性再也不回马，径直往长安方向去了。

    杨广等人见灰袍人与李靖对峙，只一合便伤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到战神李玄霸催马作势想要杀过来，心胆相照的一声叫喊做鸟兽散去，瞬间逃得干干净净。

    猜猜是灰袍身份的李渊和李秀怜父女见李靖貌似轻而易举的获胜，也都呆住了。

    敌人已退，李渊下马走到兄弟马前，由衷地抱拳谢恩道："两位壮士的救命恩人，李渊感激不尽。说罢一躬到地，请恩公上了我的马。

    看到马前这个建立了天朝历史上最强大的朝代向自己行礼，却又在史书上最被贬低的"唐高祖”，李靖感慨万千。身为夹在天朝历史上两大显赫帝王之间的统治者，李渊的处境颇为尴尬：他身前是号称"千年第一昏君”的隋炀帝，身后则是数不胜数被后世史家所追捧的唐太宗。前和后的巨大对比，几乎把他自己的光芒完全淹没。但事实上，初唐时期的一系列政治措施，如租庸调法的初步确立和完善，武德律的制定，纳谏，延揽人才，重视教育，发展生产，等等，都是从李渊的"武德之治”开始的。据说，正是有了父亲所奠定的坚实基础，才有了儿子光照千年的辉煌统治。还有共同合作过的，而且这几年他让战神李玄霸命贾闰甫收集情报时也把重点放在了李渊身上，在和房彦藻商讨后，综合判断此人确是一个既有抱负又精明干练的一代英杰。与此同时，李靖跳下马来，先将面具取下，然后抱拳还礼，道："不敢，原来是李大人，卑职李靖与兄弟齐州刺史衙门捕盗战神李玄霸，见过李大人！

    李渊愣了一下，随即诧异地问："那位恩公敢是齐州的秦叔宝吗？”

    战神李玄霸含笑道："正是，却不想李大人也听过区区贱名，秦某也是汗颜。

    "平生未见孟尝颜，便称英雄亦枉然”，李渊吃惊地说："齐州‘小孟尝’大名传遍四海，李渊自有其人。”再说，我那几个不成材的儿女，可是恩公你在长安‘海聚’的位子上的常客，”把李秀宁叫到一边，和战神李玄霸兄弟见礼。

    戎装的李秀宁来到李靖和战神李玄霸兄弟面前盈盈下拜："秀李拜谢李将军和秦恩公的救命恩典？”一双眼妙目暗暗打量着李靖脱下面具后露出的一张棱角分明的淡金色帅气脸，*脸颊无端地飞起两片红云。

    李靖忙抬手虚扶道："不许这样大的礼数，小姐请起。”

    有几个人在寒暄，但没想到李建成从后面跑过来，慌忙朝李渊喊道："爹爹，刚刚娘她突然腹痛不止，那随行的婆子说……怕是要生了。”

    此何妨？闻言，李渊立时慌了手脚。这里是通衢大道，四下无家，又值严冬，寒风凛冽，怎么能生产呢？

    "李大人休得慌。李靖安慰道，"这次李某兄弟在山上隐约看见了西北方的一座庙宇，大人何不就把夫人调到那里待产呢？”

    是的，我差点忘了前面就是承福寺。”李秀宁喜道，"爹爹，我们赶快到那儿去，让娘放心生孩子。

    李渊犹豫不决道："惟恐夫人生下的血*气会*成佛净地，招致祖宗的罪孽，反为不美。”自隋朝建立以来，杨坚以自己生于冯翊般若尼寺，由无名老尼抚养，故而力图改变周武帝灭佛政策，全力兴复佛教。不但下旨几次修复被毁的寺院，让人出家，还让各家各户出钱造经像，京师及并州、相州、洛州等地，都由官家缮写经文，分别藏于寺院和秘阁中，如此天下风流，笃信佛教者甚多，李渊本人也不免受其影响。

    李秀宁急道："爹爹，人命关天，何妨暂且从命，佛门提倡的是与世无争，想必这位祖宗也不会有错！”

    李靖也道："小姐所言甚是，事关重大，大人不可迟疑。”

    李渊想到这一点，便叫家人护送夫人乘软舆往西北方去，又招呼李靖兄弟同行。李靖心中自有一番算计，便顺水而行，让战神李玄霸叫来候在临潼山的樊虎，押着三辆囚车跟上。

    承福寺在长安附近颇有名气，香火极盛，都是因为它的住持五空大师是一个奇人。这个老和尚文武兼备，既有琴棋诗书画，又有精湛的剑术，兼之禅机妙不可言，令人钦佩，所以被称为"三绝圣僧”。五空为人豁达，听李渊使人告知来意，亲自将众人等接进寺里，并吩咐小沙弥火速收拾跨院，把李夫人安置好。本人则在禅堂备好素膳，款待李渊父子、李靖、战神李玄霸、樊虎几人。

    在向老和尚诚挚致谢之后，李渊又问李靖兄弟："叔宝，刚听逍遥说过在李靖兄弟的坚持下，李渊已经改了名字，你那‘海聚’的生意现在如火如荼，叫日进斗金也不过分。但你为什么把大生意放在一边不管，投入公门执此贱役？”

    战神李玄霸拿来解释的那套自传外传的官方说法是："大人有些不知，齐州的捕盗都头原来就是我这个建威兄弟，只因今年在潞州*行的‘流风盗’流窜至齐州地，并连续干了几件大事。建威因此多次遭到刺史刘大人的斥责，建威无计可施，叔宝只好把自己的名号借给叔宝用了好几天。现在‘流风盗’已经尽案了，待此案了结后，我自然还会当回商人。”

    "原来如此…"

    二人交谈期间，李靖特别注意观察陪侍在李渊身前的李世民。这个男孩现在才十六七岁，虽然没有后世史书上所描绘的"*凤之姿，天日之相”那样夸张，但他在谈吐间所表现出来的雍容自信，精明干练，已经相当不凡，相对于在李渊另一边侍奉过的李建成，更胜于

    筹款。

    正说着，忽有一个小丫鬟走进禅堂来，满脸惊恐地叫道："老爷，夫人生了！

    李渊霍得站起来，惊讶地说道："生来？男人和女人？”

    小丫鬟*腿一软跪倒在地，颤声道："原来是黄发金睛妖怪！

    李渊勃然大怒，一脚将小丫鬟踹倒，拔腿便向跨院奔去。

    此时窦氏生孩子的院子已经乱成一团，丫鬟婆娘一个个都躲到墙边，瑟瑟发抖。屋内，窦氏正躺在*上放声大哭，李秀宁则手足无措地抱起襁褓，陪着母亲哭泣。见李渊进来，窦氏挣扎着站起来，哭诉道："妾身*秽佛门净土，招致佛祖的罪孽，生出妖孽，妾身无可辩驳，但求夫君赐妾一死，以赎罪愆！”

    李渊神情呆滞地转过头去，望着李秀宁抱着的婴儿，却见这个孩子形容怪异，生出一头黄毛，尖嘴缩腮，一双瞳孔竟然是妖异的金黄色。如果仅仅是这样，这个小家伙就很不诚实地从他的襁褓中挣脱出来，像风车一样挥动着他的胳膊，而那只枯萎如柴的胳膊却像没有关节一样诡异地向任何方向弯曲。

    这么妖物，岂能留你！李渊呆了半晌，猛的将呀一咬，暴喝一声，佩剑拔刀而去。

    李秀宁惊呆了："爹爹不可！”他下意识地转过身来，护着婴儿。但是李渊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毫不留情地把长剑砍了下去，其势竟欲将女儿一同斩杀。

    「当！紫红色的细刺刃飞了过来，轻巧地挑开了李渊长剑，却是李靖及时赶到，拔出了"屠神锋”，解救了李秀宁和那孩子。在他看来，这是不是因为他自己的不确定因素引起的连锁反应，是不是因为这个不确定因素在他眼前的不确定因素，是不是因为这个不确定因素在他眼前的不确定因素，是不是及时出手，是不是他自己的算计已尽。走到李秀宁面前拦住李渊，李靖道："大人何必如此，且说虎毒不食子！

    李渊不便与刚刚救了自己全家性命的恩人动手，无奈垂剑，恨声道："如此妖物，徒为家主召祸，留之何益！

    "刚出生的婴孩，怎见得是妖物，且容得逍遥一观”，李靖淡然一笑，从李秀宁手中接过婴孩，打开襁褓细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很悲痛，不愧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变态的人物，虽然长相怪异，看上去像小妖精，但这种非人的天分却令人嫉妒——这是李靖前世在家中秘藏的武学典籍中见到的极少见的"反宫骨剑”，又称"无双剑”。所谓反宫，就是指他肩肘关节处的骨臼生长异常，无正反之分。生来就有这种"反宫之骨”，相当于在出生时就练习上乘的瑜珈术，将来再学习武艺，就会事半功倍。并且生出"反宫骨”的人挥动武器，能从各常人难以想象的角度攻击，令人防不胜防。而"无双刃剑”就是指他手臂上的关节处又比常人多了一根韧带，所以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会比常人多一倍，即使后天修得更好，也有数倍的可能性。此外，这个小子还生来就是一副骈胁，两排肋骨之间没有缝隙连成一片，却像天然生了一副甲胄来保护内脏，是练外门硬功的极好人选。

    因为心里另有打算，李靖却没有向李渊详细解释，当然也不能让他再有杀子的念头，于是委婉地劝告道："古时奇人必生异貌，那西楚霸王项羽，目生重瞳，雕爪蛇颈，板肋虬筋，但时人却不以妖物为目。他大人抢得了这麟儿，恐怕这吉兆也没有尝过。”

    这时老和尚五空也来了，闻李靖之言双手合十道："南无阿弥陀佛，李施主此言大善。佛祖说："我普渡众生，又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岂会因妇人分娩的一点血污便降罪？什麽妖物之说，纯粹是胡说八道，李大人却是有相的

    看到五空也来阻拦，李渊终于息事宁人，只是望着那孩子的眼睛里，却仍带着几分憎恨。

    可是窦氏却没有这样想，见说自己所生的不是妖物，立时转悲为喜，连忙叫女儿从仍抱着李靖的孩子那里接过来百般怜爱。众人这才醒得情急之下，几个大汉竟都冲进了窦氏产子的禅房，急急忙忙退了出去。就在那里，李秀宁已经招呼着仍然畏缩躲在院子里的丫鬟婆娘们进来照顾夫人和小公子。

    好几个人回到前厅禅堂，李靖见李渊脸上依然带着耿耿之色，道："李大人，据逍遥所见，您这三公子却生性习武，若大人不弃，逍遥便想收其为徒，传授其一生所学。

    尽管李渊不喜刚得的古怪儿子，但李靖的武艺是他亲眼所见所知，而且能够进一步拉近双方的距离，他自以为不愧，便叫建、世二子代兄弟们向李靖拜师敬酒。

    受了二人之礼，李靖又对李渊道："这孩子生在空门玄净之地，也算一件奇事，逍遥便赐他一个名字，叫‘玄霸’怎么样？

    李渊连忙举杯致意，感谢逍遥赐名。

    李靖含着笑喝完了素酒，心中窃喜道："吾计已成*

    第18章结亲

    五空老和尚见窦氏刚刚生下，路途不顺，便主动让李渊一行在寺里多住几天。李渊心中虽觉不妥，奈何妻子因生孩子时的一番折腾而大伤元气，实在无法上路，只好答应。于是急命家丁取去银钱，取了一大批沉檀速降诸香，亲自到寺中各殿叩拜焚烧，解除圣光*秽，求佛祖原谅。与此同时，他又竭力挽留李靖兄弟稍加讨好，每日设宴招待，以求心存感激。

    这天，五空邀请李渊和李靖兄弟到禅房品茶。来到门口，战神李玄霸却看见了长老禅的房门外有一幅字帖：

    碧波荡漾，江水如此清澈。

    金灯代月，十方世界，虚明何等。

    好样的，好样的！”战神李玄霸称赞道，"李大人怎么想的？”

    词气高朗，笔法雄壮，实在难得。李渊也回了一句称赞，又看了联末题字旁一小行"汾河柴绍熏沐手拜书”，便问五空五空，"这柴绍是谁？”

    五空双掌合十答道："好叫神人施主得之，这个柴公子表字嗣昌，却是一个老衲劣徒。其本意是北周骠骑大将军柴烈之孙，本朝太子右将军，钜鹿郡太守柴慎之子。因为老衲和柴慎大人有旧情，所以这柴公子奉父命拜老衲为师，学习了一些文武。虽然老衲迟钝，误人子弟，但幸得公子聪颖过人，三年间也有一些成就，倒使这一位施主见笑了。"口中谦虚，声色却终显出几分自得，显然甚为这弟子骄傲。

    与李靖兄弟齐道长老和睦相处，三人一同进了禅房。

    落座奉茶后，五空却起身与李靖合十致意，道："说起来老衲倒记得李施主除了武艺与仁义之名，诗文书法也是人人传颂，尤其你一手别开天地，一手自成一家的‘秦体’草书，更是天下称绝。这番幸遇，却是不可不留墨宝，老衲厚颜无耻！”说着便吩咐侍者小沙弥到案前准备笔墨砚。

    「三绝圣僧当面，李靖岂敢献丑！」李靖急忙站起来推拒。

    旁边又来了李渊，笑道："逍遥切莫自谦，我也是久闻大名的你，今日正好有缘见见。”说罢不由一笑，将李靖推到书案旁。

    李靖手足无措，只得苦笑着提起笔来，略一踌躇，运笔如飞在纸上题了四句，却是禅宗六祖慧能大师那句脍炙人口的诗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无台。原来没有任何东西，哪里惹得尘土呢为了迎合这首诗的意境，他特意舍弃了自己擅长的、为世人所知的"秦体”不用，而用了"后世”一代高僧弘一法师李叔同的书法，虽然不能臻达弘一大师"朴实圆满，浑然天成”的无上妙境，但也只能勉强得出四、五分神韵。

    ”李渊惊异不已，口中虽有疑虑，心中却已定下了决心："这莫非逍遥你新造的字？李靖自己也是文武双全，李靖所写的字清清楚楚，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式字，而新式字又有几分生涩，这说明他还处于琢磨完善的阶段，未尝全功。这一点确定下来，李渊心中对李靖的评价就再一次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