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谈判僵局

    午餐过后，穆氏集团大厦一片安宁。

    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的工作，仿佛一台巨大的机器，每个人都是机器上的细小零件，无数零件共同协作，穆氏集团才会平稳前进，碾压其他商业集团。

    穆星辰始终守在电脑前，综合着各方消息，不断发出命令。

    她的商业间谍多达几百个，已经安插在宁城的各条战线，和各个商业大厦之内，甚至包括戴氏集团。

    那些人每分钟都会传过十几条消息，穆星辰迅速的归纳总结，在一个笔记本上勾勒出戴万豪和应公子的会谈进程。

    她甚至判断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戴万豪妥协。应公子落魄之时可以答应，戴万豪的任何苛刻条件。如今双方此消彼长，已经进入了一个平衡阶段，戴万豪不可能为所欲为。

    成天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静下心来，搜索东海王的历史。

    四大天王辉煌的年代，东海王控制东海，多达一百四十多个岛屿，很多条重要航线，都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为了获得安全的通行权，一些商业机构，向东海王交纳保护费，确保自己海上安全。

    有些东南亚的小国也是如此，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缴纳一部分名义上的保护费，与东海王相安无事。

    在这种情况下，东海王实力倍增，打击海盗，让东南海一带，保持相对和平。

    四大天王的经营路线大致相同，只不过东海王更为激进，收取保护费的时候明目张胆，并且逐年递增，让某些商业集团已经忍无可忍。

    任何一个领域，当规则受到挑战，就会爆发大规模的战争，破除旧的制度，迎接新的规范。那些旧日的霸主一定会被掀翻在地，新的霸主横空出世。

    成天甚至怀疑，孙冲的出现就是一个引发战斗的契机，鲛人战神做事实在太疯狂了，根本不顾江湖规矩。

    他站在窗前沉思的时候，想到如果孙冲进一步崛起，将会影响到天骄的安宁，对于这种人，早日干掉才是上策。

    在互联网的资料中，孙冲做过很多令人发指的罪恶案件，早就成为很多国家的网络通缉犯。

    成天打电话给凌天涯，简要通报这边的情况。

    "天骄的兄弟虽然留在沙漠里，其他地方的局势一定要有所了解，千万不能固步自封，以为找到沙漠就有了安身之所，再也不思进取。”

    凌天涯笑着表示："天帅，绝对不会这样，所有兄弟厉兵秣马，没有半点懒惰，他们希望在你的领导下，再次崛起，让全世界都知道天骄的存在。”

    自从关胜和霓虹离去，天骄的士气受到打击，很长一段时间，凌天涯都没有这种轻松的语气。

    成天感叹："军师，沙漠那边的情况，你最了解上一次火魔的人侵犯，是不是全都死在我们手上？”

    凌天涯笑着："这些事情，都成了陈年旧账，火魔的人恶贯满盈，早就该死了，就算我们不动手，别人也不会放过他。我甚至怀疑，东海王那边只不过是借刀杀人，让我们替他消灭火魔。最近鲛人战神孙冲，已经成了东海王的主力，我随时关注这一点。”

    对于军师凌天涯的情报工作，成天一向很放心，不但细致而且准确。

    凌天涯具有很强的逻辑分析能力，能够从各路线人送来的片段情报当中，发现背后所有的关系。

    "军师，我觉得，东海王静极思动，很快就会再次崛起。宁城或许就是他挑起的第一个战场。”

    对于这一点，凌天涯也看得很清楚，凤凰不落无宝之地，如果宁城没有他看中的东西，他也不会从那里开刀。

    "天帅，漩涡之中你一定要明哲保身，千万不要陷得太深。无论戴氏集团和穆氏集团怎样争斗，那都是商业利益，跟我们的佣兵世界完全不同，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两个人在电话里同时哈哈大笑。他们都是聪明人，时刻记住互相提醒，让自己保持最后的战斗状态。

    通话结束之前，凌天涯感叹："天帅，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安静的聊天，之前的好多次我们通话，都处在火烧眉毛的关键时段，刚才我一度有个错觉，所有战斗都已经结束，我们已经可以享受平静时光了。其实想想，未来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倍感头疼。”

    "军师，如果你都感到头疼，其他人就更不要提了。你是天骄的定海神针，有了你，兄弟们才能有信心。”

    凌天涯笑着，谦虚的推辞，"天帅，天骄只有一颗定海神针，那就是你。盼着你早日复仇成功，凯旋归来，兄弟们团聚，再创辉煌。”

    关于孙冲，凌天涯早就关注，并且向他身边派驻了十几名线人，已经有消息传递过去。

    凌天涯一直都觉得，杀人不解决问题，要想震慑佣兵世界，最重要的就是杀人诛心，让所有人知道，天骄岿然不动，永远都是佣兵之王。

    在这个秘密电话之后，成天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任何时候，凌天涯都是他的左膀右臂，能够为他提供最大的情报支持。

    黄昏已经降临，穆氏集团大部分人陆续下班，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成天和穆星辰。

    两个人并没有合在一起，而是各自待在办公室。

    成天凝视着宁城的暮色，他怀疑霓虹灯下，某些地方隐藏着看不见的罪恶，东海王的人，受到挫折，不会善罢甘休。作为诱饵，唐倩和孩子，时刻处在动荡之中，永远不得安宁。

    恍惚之中，成天想到杜甫的诗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天骄成功之时，他曾经许下豪言壮语，要让江湖永远和平，不再有佣兵之战，所有势力相安无事，也不在于杀戮为主要目标。

    凌天涯曾经说过，成天的野心太大，已经超出了佣兵的世界，他希望改造这个江湖，让佣兵走上正轨，有善恶正义之分。

    此刻，面对着茫茫暮色，成天感叹，"军师说的太对了，要想改变佣兵世界，等于是逆转地球，几乎不可能。”

    外面，穆星辰轻轻敲门，"我在下面的餐厅订了位置，我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聊。”

    两个人乘坐电梯，到了五楼餐厅，选择靠窗的座位，点了美式牛排。

    "应公子和戴万豪的谈判陷入僵局，这一次应公子来势汹汹，水电站的所有收益，不扣除成本，就要进行五五分成。相当于投资方的钱，进入之后，完全变成资本运营，应公子没有半点资金上的负担，只是享受经营分成。”

    "这种合作模式，任何人都不会答应，毕竟注入的那部分投资，要有利息上的巨大损失。应公子这样的条件，摆明了是不想合作。”

    穆星辰点头，"所以我才觉得，中间一定有什么蹊跷，如果他联系穆氏集团，我们也要防范这一点。”

    成天想到，西南小国里面的复杂形势，就明白，问题不是出在商业利益，而是应公子要用这个项目作为诱饵，让国内的两大集团蠢蠢欲动，他才能借力打力，消灭敌对势力。

    面对这些人，成天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应付过去。

    "同样条件，跟我们合作也不可能。”穆星辰笑着说。

    在商场，一个项目没有利润，或者是没有明显的利润，那就不可持续，必须放弃。

    穆星辰轻轻的扶住额头，眉头皱起来。

    "怎么了？”

    成天关切的问。

    "事情太多，难以支撑，感觉自己的脑力就快要耗尽了。”

    成天立刻招呼服务生，为穆星辰点了一份冰激凌。

    脑力耗尽，当然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这样的冷饮，能够让人迅速冷静下来，暂时把那些复杂的问题抛开。

    冰激凌端上来，穆星辰感叹，"成天，我身边就缺一个你这样的人，知道我的冷暖和需要。”

    成天笑了笑，"任何人都有脑力耗尽的时候，你要多加小心。”

    穆星辰眼中满是感激，笑容变得温柔甜美，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霸道女总裁，而是变成了娇小可人的青春女友。

    "成天，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变了太多，那时候我以为，你是个唯唯诺诺的小人物，现在却是挥洒自如的穆氏集团二把手。”

    这样的话题，他们之间已经重复了很多次，成天从来都是笑着倾听，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成天，或许所有人都看错了你，你是埋在土里的明珠，一旦出土，光照四方。”

    今晚的穆星辰，虽然脸上带着工作的疲惫，心情却在慢慢恢复。

    正是成天的陪伴和开导，她才能从繁重的商业计算中挣脱出来，保持年轻人本色，不被这些压力压的崩溃。

    两个人慢慢进餐，边吃边聊。

    一直到了深夜十一点，穆星辰收到消息，应公子和戴万豪的二人谈判还在继续，两个人吵得很厉害，谁都说服不了谁。

    "看起来，明天的谈判还要继续，不知道要持续几天。”

    成天低声提醒："关注西南小国的形势，那两大家族，应该已经蠢蠢欲动。”

    穆星辰笑着点头："他们介入的唯一方法，就是直接找到戴万豪，要求合作。”

    成天摇头："他们不但想找戴万豪，还会找你，你是穆氏集团的当家人，如今的宁城，你和戴万豪几乎成了对台戏。另外两大家族开出的条件，应该比较具有诱惑力吧。”

    "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让应公子跟其他商业势力闹僵，然后自己跳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穆星辰的分析非常正确，成天也看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