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兰宁

    内宅大管家冯嬷嬷笑着说：“夫人，奴婢倒是觉得六姑娘真是锦心绣口。小小年纪，难为她竟然想的这么周到，方方面面，上上下下都考虑到了，又给了我们这些奴才们方便，又爱惜了东西。最是难得的是, 六姑娘处处为我们考虑，这让我们这些奴才们怎么感谢啊。”

    梁氏笑着说：“你可不要赞她。不说拦着她，还说她好？祖宗的规矩是能改的吗？”

    冯嬷嬷说：“夫人，说句不是我们这当奴才说的话。祖宗的规矩也不是不能改的。别的不说，刚刚定国的时候，祖宗手里的规矩, 每日采买菜蔬只要十两银子，就够全府上下使用的了。可是您现在看看, 这十两银子还能买到多少东西？物价在涨，我们这规矩也要跟着涨。只要大致不离就好了。”

    “老奴就觉得六姑娘这主意可好了，上上下下都照顾到了。还能一年给公中省下不少的银子。老奴粗粗算了一下，怎么着也能省下二百两银子。夫人可不要小看着二百两银子。须知道积少成多，一年二百两，十年就是两千两，铺子也能多买几间，西北的土地也能多买许多。府里岂不是又能增加收入？”

    梁氏点头说：“你这说的倒是正道理。过日子确实要精打细算。那就这么着吧。这一项先这么改一下试试，如果不行大不了再改过来。”

    顿时满屋子的丫鬟嬷嬷们都高兴称颂起来。

    外面的四姑娘卫兰洁听的惊疑不定。这是那个小丫头兰宁能想出来的主意？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不对，她什么时候学会掌家理事了？

    要知道，卫兰宁一直都只是待在内宅里，学一些琴棋书画之类的事情。关键，琴棋书画这些她还没有多少天赋，只能说是会，并不精通。对于管家理事，她更是一窍不通。平日里，连自己房里几个丫头都管束不住，哪里还会管家？

    可是, 你听听刚刚这一番话。她不但能管家，还能改革？这改革还讲得头头是道，连自己都觉得很有道理，挑不出来什么毛病。还获得了上下一片赞誉。不用说，这个新家规颁布之后，肯定所有的奴仆们都高兴起来。

    就拿自己房里几个丫鬟婆子来说。她们大多都没有穿过公中发的衣服。多事穿自己旧衣服，或者是自己赏赐给她们的布料拿来自己做衣服穿。要知道，公中发的衣服多是棉布。可是自己的旧衣服都是上等的好绸缎。自己那些旧衣服，说是旧衣服，大多都是穿过两三次而已。都是九成新的衣服。给了丫鬟们，丫鬟们稍微改一下，就穿的花枝招展，怎么都比公中的强。所以，公中发的衣服都白放着，浪费了。如今，可以换成银钱，她们怎么能不高兴？这样下去，还有谁会心向着自己？岂不是都跑去巴结兰宁了？

    卫兰洁气的咬牙切齿，也不往厅里面走了, 直接一转身往祖母的上房去了。到了蒋氏的房里，发现自己的母亲杨氏正好在面前。她立刻一五一十的把刚刚听到的话说了一遍。说完后气愤道：“祖母, 母亲，如今大房管家，我们做什么都不方便。我想请几个小姐妹来府里，也受到限制。我想多做几件衣服，多打几件首饰也受限制。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听了卫兰洁的话，蒋氏和杨氏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

    杨氏说：“母亲，我们本来以为，大嫂虽然身子好了，到底是多年没有管家，骤然管这么一个大家，一定会错误百出。可是，谁知道，国公爷给她派了不少的人手，都是能干的，把我们的人顶下来不少。内宅里，明涛媳妇隔山差五的回来帮她管着，日常，还有一个兰宁帮她管着。明涛媳妇也就算了，那是整个大夏最能干的，管理这些内宅自然不在话下。气人的是兰宁这个小丫头，怎么短短时间，她就啥都会了？如今上下都服气她管家本领，几个事情做下来，上下得力，人心所向，还有谁听我们的？趁着这个机会，她已经要不架空，要不直接换人，把我们的得力臂膀都换了一遍了。这宅子我们是说不出话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蒋氏阴沉着脸，半天才说：“兰洁你先回去。我跟你母亲商量一下事情。”

    卫兰洁本来不想走，但是看到母亲杨氏给她使得眼色，只能出门了。

    等到屋里人都走了，蒋氏这才说：“看起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你悄悄的把我们蒋家，还有杨家，还有国公府下面的那些掌柜们叫到帽儿胡同我们那个宅子里去，我们商议一下，是时候给她们一个厉害看了。”

    杨氏心里一喜：“是，母亲，我这就去安排。”

    蒋氏点头说：“不要把眼睛只盯着内宅。内宅这些事情能有多少油水？无非是采买上面有一点。一年能得几个大子儿？大头可都在外面的生意上面。看梁氏这个架势，现在她先整顿的是内宅，等到内宅理顺了，她就开始整顿外面了。外面的生意一旦被她换了人手。我们哪里还能有钱？那才是最紧要的。”

    杨氏问：“那我们要怎么整外面的生意？”

    蒋氏说：“本来，我不想走着一步的。这是固泽而渔。外面的那些生意，都是府上一代代传下来的。只能归国公嫡支所有。只有当代国公爷有权利处置。我们这些年，只能拿些利润，利用这些生意偏帮一下我们娘家的生意或者是充实一下我们的嫁妆。要想把这些产业都据为己有，压根就不可能。”

    “所以，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路子可以走。只能最后再做一笔大的。叫掌柜们把生意上都做空。流水都抽干，把好处一次性的都给了我们娘家的生意上。让后让我们手里那些大掌柜们请辞，安排到我们自己嫁妆铺子里。或者是安排到我们娘家生意上继续当掌柜。然后，我们就看看梁氏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