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圩九章：造酒池炮烙关龙逄（东皇篇）

    

    第圩九章（东皇篇）造酒池炮烙关龙逄

    【01】话说夏后氏履癸（桀）二十一载，夏元妲末嬉寿诞，诸大臣妻女往倾宫瑶台贺寿，末嬉男装与会。赵梁（姒梁）儿媳施妫为有施氏大臣之女，早已许配情郎，伐有施氏时为赵氏强娶。其谓末嬉曰：“臣闻言元妲有三大爱好，一为戴官帽扮做男子，显英姿飒爽，如今时今日一般；二为听裂丝帛之音，大王宠幸，亦有裂帛女官随侍；三为于酒池划舟唱晚。如今倾宫瑶台之下做长夜宫，何不于旁扩建酒池，以作划舟之用。”末嬉大喜，使小王子獯鬻（xunyu）往求夏后氏履癸（夏桀王）得允。

    【02】九月，大役民夫，九苑氏姺高嵩监工，因倾宫旁开挖酒池，征收酒米。末嬉请各国巫师布阵法，规划开池二十里，四围堆土，池围倾宫而不坏长夜地宫，因砖石砌池周围。池上植树木，宫室间错。池之四围复作圆池，俱各广周三里，通之以沟池。中间作墩，墩中作井通泉。渡泉酿酒，注之于池。酒深及人颈，谓之酒池。墩外作山，以糟置其上，谓之糟邱，高可望十里。置小艇数十于池，于亭榭中，皆设鼓乐。从游者，少男千六百人，少女千八百人，各样打扮，以人代马，纷纷嚷嚷，办治肴馔的，哄哄嘈嘈，摇舟泛酒，咿咿哑哑。各衣彩衣，周游于池中间。夏则为广棚蔽日。冬则周围设火炕大炉，柴堆烧炙融热。春秋无雨，则去栅。末嬉掌小舟，载夏后氏履癸（夏桀王），游酒池，汲酒而饮。舟绕糟堤而游池上，池内皆鼓吹奏乐。

    【03】饮酣，命内臣数人擂鼓，其余少男少女尽命脱衣，伏于池周围，双手插池中，口吸酒。于是一鼓而牛饮者三千人。妹喜大笑，池酒浅数寸，男女皆醉。复命尽脱下衣入池而咏。俱颠倒浮沉，捉摸相逐，酒中戏舞欢合，曰醉淫。近岸扳舟，曰醉颠。浮而跃者，曰醉螟。灌而沉者，曰醉溺。桀大乐，亦解衣而狎，曰醉狂。妹喜大悦，扭身而舞，曰醉舞。带酒声而歌，曰醉歌。

    【04】其歌曰：世路多愁兮，人生兮几何？行乐兮糟堤，合欢兮酒河。

    其二曰：桂掉兮兰挠，苗席兮棠舟。周游兮酒泉，登望兮糟丘。

    其三曰：锦幕兮为天，醇醴兮为渊。游人兮醉暖，酒造兮坤干。

    其四曰：酒满兮天河，肉满兮山阿。乐取兮无尽，鼓掉兮行歌。

    其五曰：酕醄兮酩酊，溺酒兮忘生。醉死兮极乐，笑人兮惺惺。

    其六曰：披发兮解衣，闹欢兮醉迷。弄来兮给浆，弄来兮啜醨。神禹来兮治水，莫误疏兮酒池。问主人兮云未知？

    【05】酒池之造又费半年。累杀民夫数千。乐引行歌，一连二十日不出外。间臣士又哗，夏后氏履癸（夏桀王）怒而乘舟出倾宫曰：“赵梁言政宽臣傲是也。”关龙逄（己逄）谓费昌（嬴昌）曰：“吾死公等自存，吾不死无益，公死亦无益。吾为夏明臣，谊公为夏存人材。”遂执禹迹黄图至酒池，画众敌国而直谏曰：“夫人君者，谦恭敬信，节用爱人。故天下安而社稷固。今君王用财若无穷，杀人若不胜民。惟恐君之后亡矣！人心已去，天命不佑，亡在旦夕。犹不少悛为醉迷乎？”

    【06】夏后氏履癸（桀）大怒曰：“吾固谓日亡，吾乃亡汝，欲吾亡何也？”喝武士焚毁禹迹黄图，囚禁关龙逄（己逄），复入倾宫瑶台。末嬉早在宫中得牧羊童奴扈牧（姒牧）禀告囚禁关龙逄（己逄）之事，夏后氏履癸（夏桀王）进宫后问道：“陛下！本宫听奴言囚禁了关龙相爷，何事干犯国法，致于遭囚？”夏后氏履癸（夏桀王）曰：“关龙逄老匹夫架捏妖言，摇惑军民，播乱朝政，污蔑朝廷。身为大臣，不思报本酬恩，而反诈言妖魅，蒙蔽欺君，律法当诛，除奸剿佞，不为过耳。”

    【07】末嬉听得夏后氏（夏桀王）有气，挑火曰：“关龙逄辅弼两朝，党朋甚众，掣肘陛下二十余载，当徐徐图之。”夏后氏履癸（夏桀王）问得掣肘二十年之语，只气得“五灵神暴躁，三昧火烧胸”，当即传令，令旨曰：“人臣立殿，张眉竖目，詈语侮君，大逆不道，乱伦反常，非一死可赎者也。关龙逄妖言惑众、利口侮君、不尊法度、无事妄生谏章，跣剥官服，将铁索缠身，裹围铜柱之上，炮烙四肢筋骨。酷刑戒惧奸猾之臣、沽名之辈，钦此。”

    【08】令旨一下，炮烙官将炮烙铜柱推至斟鄩殿外：黄邓邓的高二丈，圆八尺，三层火门，下有二滚盘，推动好行。次日，夏后氏履癸（夏桀王）斟鄩殿设朝，钟鼓齐鸣，聚两班文武朝贺已毕。夏后氏履癸（夏桀王）曰：“传旨，把关龙逄拿出！”执殿官去拿关龙逄（己逄）。夏后氏履癸（夏桀王）命把炮烙铜柱烧的通红。午门官启奏：“关龙逄已至午门。”夏后氏履癸（夏桀王）曰：“拿来！”两班文武看关龙逄（己逄）垢面蓬头，身穿缟素，上殿跪下，口称：“臣关龙逄参见陛下。”夏后氏履癸（夏桀王）笑曰：“老匹夫！你只知内殿侮君，仗你利口，诬言毁骂。今日斟鄩殿前炮烙你，教你筋骨成灰！使狂妄之徒，如侮谤人君者，以汝为例耳。”关龙逄（己逄）听言，大叫，骂曰：“昏君！关龙逄之死轻如鸿毛，有何惜哉！我辅弼两朝，今得何罪，遭此惨刑？只是可怜鲧禹天下，丧于昏君之手！久以后将何面目见汝之先王！”夏后氏履癸（夏桀王）大怒，令将关龙逄（己逄）剥去衣服，推出殿外，赤身将铁索绑缚其手足，抱住铜柱。可怜关龙逄（己逄）烙得皮肤筋骨，臭不可闻。可怜一片忠心，半生赤胆，直言谏君，遭此惨祸！正是：一点丹心归大海，芳名留得万年扬。”

    后人看此，有诗叹曰：

    血肉残躯尽化灰，丹心耿耿烛三台。

    生平正直无偏党，死后英魂亦壮哉。

    烈焰俱随亡国尽，芳名多傍史官裁。

    可怜太白悬旗日，怎似先生叹隽才？

    又叹曰：

    桀王无道杀忠贤，酷惨奇冤触上天。

    侠烈尽随灰烬灭；妖氛偏向禁宫旋。

    斟鄩艳曲飞檀板；暮宿龙涎吐碧烟。

    取次催残黄耇散，孤魂无计返家园。

    【09】传言时桀之二十二年，戊辰三月九日，关龙逄（己逄）终年六十七岁。话说桀王将关龙逄（己逄）炮烙在大殿之前，阻塞忠良谏诤之口；但不知两班文武观见此刑，老相惨死，无不恐惧，人人有退缩之心，个个有不为官之意。桀王驾回倾宫瑶台酒池。不表。

    【10】关龙逄（己逄）家族己姓飂（蓼）氏、己姓董氏、己姓关氏、己姓龙氏收敛其尸，返回老家匡蒲（新乡市长垣市），各所官员，皆到斟鄩城东，十里长亭想送。其子曰：“列位殿下，众位先生，今天子信任末嬉，无端造恶，制造炮烙酷刑，拒谏杀忠。不日天愁民怨，祸乱自生，晚辈进不足以辅君，死适足以彰过，不得已让位待罪，俟贤才俊彦，大展经纶，以救祸乱，此吾本心，非敢远君而先身谋也。列位殿下所赐，立饮一杯。此别料还有会期。”乃持杯作诗一首，以志后会之期：诗曰：“蒙君十里送归程，把酒长亭泪已倾。回首天颜成隔世，归来龙马跃神京。

    丹心难化龙逄血；赤日空消夏桀名。

    几度话来多悒怏，何年重诉别离情？”

    【11】作诗已毕，百官无不洒泪而别。关龙逄（己逄）诸子上马前去，各官俱回斟鄩城。自此有称夏后氏履癸为夏桀王者。夏桀王（姒履癸）知而怒之，下令凭吊关龙逄（己逄）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