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圩六章：伊尹谏桀归商汤（东皇篇）

    

    第圩六章：伊尹谏桀归商汤（东皇篇）

    【01】话表东施国（蒙阴县境内）为阳夷所灭，妹喜（末嬉）得报，只一味媚桀专宠，不言此事。与夏后氏（桀）居倾宫瑶台之中，不甚深邃。又欲设法取乐，谓夏后氏（桀）曰：“妾受君王之宠，如天高地厚，生死难忘。但愿君王万岁，少罄终身之报。”夏后氏（桀）曰：“百岁之人，世亦罕有。百年之众，人更难逢。如冬夜稍长，日又短：夏日虽长，夜又短。人虽欲为尽日之欢，长夜之乐，奈长庚西坠，启明东升，人生几何不如愿也！”妹喜（末嬉）曰：“妾欲为缩日舒夜之法。以月为日，以年为月。张烛为旦，灭烛为暮。君王意如何？”夏后氏（桀）曰：“妙甚。”

    【02】末嬉乃召有施氏来投者施蒙（妫蒙），授以朋贝无数，恨言曰：“夏羌分我国为二，蒙阴只存老弱，与灭国无二。汝持夏库之贝，会恩施在都者，访能工巧匠，助我于倾宫瑶台下再建地宫，以或夏羌履癸，以弱夏羌国力，以报有施氏之仇。”

    【03】是冬，末嬉献地下羊图于夏后氏（桀），观之：一隧道，标注长四五里。用砖石卷成一永巷，巷中不见天日，只闻人声，名曰聆隧。由聆隧面进，开地二十里阔，内筑砌一宫，名曰长夜宫。宫中器用什物俱全美。宫四围，俱设廊房，轮值男女把守。宫门悬大烛，合抱。燃之为昼，息之为夜。入宫之后，以五日为昼，五日为夜，十日而始旦。乃出长夜居瑶台。或一设朝，即复入长夜宫。长夜之中，灯烛辉煌，实五分昼夜。总之为夜也。长夜之乐，另是世界。夏则开幽巷，引地风，不知其热；冬则周围炭火，不知其寒。喧阗鼓吹，外间不闻。外间喧天动地，内亦不闻。间间阁阁，俱有灯烛。男女成队候役，嫔娥成队从游。

    【04】夏后氏（桀）曰：“此地宫工程浩大，命何官督造？”末嬉奏曰：“此工须得才艺精巧、聪明睿智、深识阴阳、洞晓生克，以妾闻之，南莘大夫伊挚圣徒也，可与之一议。”夏后氏（桀）闻言，即传旨：“宣南莘大夫伊挚。”使臣往召伊挚（伊尹），伊挚（伊尹）即忙接旨，谢恩曰：“天使大人，可先到午门，卑职就至。”使臣去了，伊挚（伊尹）令家中人等准备妥当，预计脱夏归商。

    【05】话说伊挚（伊尹）于倾宫瑶台看罢图样，夏后氏（桀）曰：“此地宫多少日期方可完得此工？”伊挚（伊尹）奏曰：“此地宫工程浩大。若完台工，非十五载不得完成。”夏后氏（桀）笑曰：“寡人已近半百，安有十五载完工之理！狂悖欺主，罪当炮烙！说个实话。”

    【06】伊挚（伊尹）曰：“臣启陛下，地宫之工，劳民伤财，愿陛下息此念头，切不可为。今四方刀兵乱起，水旱频仍，府库空虚，民生日促，陛下不留心邦本，与百姓养和平之福，日荒淫于酒色，远贤近佞，荒乱国政，杀害忠良，民怨天愁，累世警报，陛下全不修省。今又听狐媚之言，妄兴土木，陷害万民，臣不知陛下之所终矣。臣受陛下知遇之恩，不得不赤胆披肝，冒死上陈。如不听臣言，又见昔日造琼宫之故事耳。可怜社稷生民，不久为他人之所有。臣何忍坐视而不言！”

    【07】夏后氏（桀）闻言，大骂：“匹夫！焉敢侮谤天子！”令两边承奉官：“与寡人拿下，以正国法！”众人方欲向前，伊挚（伊尹）抽身望楼下飞跑。夏后氏（桀）一见，且怒且笑：“御妻，你看这老匹夫，听见‘拿’之一字就跑了。礼节法度，全然不知，那有一个跑了的？”

    【08】末嬉呵呵大笑，曰：“陛下，伊挚空有其名，贬回有莘氏便是。莫若以河内三侯相助，早日完工。”夏后氏（桀）贪欢，乃贬伊挚（伊尹），诏昆吾氏己户（姜户）、豕韦氏、顾伯商议，以昆吾氏督造长夜宫。此工程浩瀚，要动无限钱粮，无限人夫，搬运木植、泥土、砖瓦、络绎之苦，不可胜计。各城邑军民，三丁抽二，独丁赴役。有钱者买闲在家，无钱者任劳累死。万民惊恐，日夜不安，男女慌慌，军民嗟怨，家家闭户，逃奔四方。三诸侯仗势虐民，可怜老少累死不计其数，皆填工地之内。斟鄩城变乱，逃亡者甚多。

    【09】夏后氏（桀）造这长夜宫，费半年而成。男女成队候役，嫔娥成队从游。夏后氏（桀）携妹喜（末嬉），脱衣光体，纵欲成欢，非复人理。设宴在阎君地府，讴歌似鬼国咿呜。夏后氏（桀）乐之而忘死，妹喜（末嬉）舞袖自歌，其一歌曰：长夜兮绵绵，君王兮分旃。乾坤兮改立，日月兮悠延。

    其二曰：二曜兮无功，二仪兮郁蒙。厌风尘兮欲避，辟宇宙兮幽宫。

    其三曰：暑寒兮不知，霜露兮无期。春秋兮易换，安有兮伤悲？

    其四曰：重扃兮洞天，旧馆兮群仙。此间兮一日，人间兮十年。

    其五曰：风日也何曾经，雨露呵谁飘零，冰雪也那能凝。既无兮凛列，又安有兮炎蒸？

    其六曰：只有兮春温，更无兮夏冬。居此间兮万年，又何始兮何终？

    其七曰：长夜兮曷旦？漫漫兮何已？笑昔人兮无居，患猛兽兮洪水。洪水今蚩尤，居是今无由。天地兮崩颓，忽不觉兮何忧？

    后人钟伯敬一绝，叹之曰：穷民度日已如年，暴主将年作日延。似此光阴能几日？南巢应有谁恨天。

    【10】商王天乙（东皇太一）闻长夜宫动工，伊挚（伊尹）遭贬，出郊迎之。问曰：“夫子何以遂返乎？”伊挚（伊尹）曰：“美人进矣！夏后氏复尽诛冤民。”商王天乙（东皇太一）拊膺而悼曰：“呜呼！斯民之不幸而至于此乎！”伊挚（伊尹）曰：“殆将更甚，予往获其国之贤臣费昌矣！居且治国，以观其变。”商王天乙（东皇太一）仍奉伊挚（伊尹）于馆，以为师友。

    【11】话说长夜宫完工消息传到燧阳宫。商王天乙（东皇太一）升殿，群臣朝贺毕，商王天乙封伊挚（姒挚）、薛侯仲虺（妊仲虺）为令尹，改寿常（彭/姬常）为太傅，封巫轶为司徒，，偏殿设宴，百官相贺对饮。其时君臣有辅，龙虎有依。子牙治国有方，安民有法，件件有条，行行有款。西岐起造相府。此时有报传进五关，汜水关守将敖荣（风荣）具疏奏往斟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