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末笛

    

    结界一解除，三人一蝶马上转出了弯道，逃离这令人害怕的寒冷温度。

    “瑞秋，”织月唤了声她，语气里带着疑惑，但更带着些责备，“为什么，不去试试？”

    为什么？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你愿意试，现在却不愿意？瑞秋用着朋友的默契，从织月的只字片语中，抓出了完整的问题。

    “来到这里，我有对盒子的羁绊，如果我们到了其他的异世界，我能有什么目的？”瑞秋平淡的说，“而且，我不确定能不能遇到，第二个烟雾跟蝶珥。”

    “嗯。”织月点了点头，“难得我没有想得比你周密，走吧。”

    瑞秋微笑以示回应，心里却默默补充着：那是因为我没有你心急吧……

    老蝶精翎空在此时插了段话：“你们两位小女孩，一位活泼、一位冷静呢。唉呀，我差点忘了问，这只守护蝶精是怎么回事？”

    “嗯，守护蝶精是什么东西？”听到陌生的名词，织月好奇的开口。

    “守护蝶精是我族圣兽，不是东西！”

    “喔？那冒问你族圣兽是什么东西？”

    蝶珥在此时转过头来，与瑞秋四目相接，并发出了阵无声的微笑，奇怪，这画面好像之前在云月山脉看过……

    “算了，后辈的常识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啊……守护蝶精，是蝶精族的圣兽，世界上最多两只并存，随行于蝶精女皇的身边……”翎空没好气的说，“蝶精尊下出现了，真是不得了呀……”

    “嗯……你可以叫他蝶珥。”织月在一旁好心的补充。

    但翎空显然没注意她的话，他突然换了种眼神，敬畏的看着蝶珥，蝶珥拍了下自己蛇目蝶的蝶翼，用黄色的小手搔了搔头说：“唉呀，不要这样叫啦！”

    “不管如何，蝶精尊下，候选人是谁？”翎空庄重的问，蝶珥在空中停了下，然后飞到了瑞秋的头上。

    “主人。”蝶珥洋溢着笑容说，“人家可是经过很多时间，才跟她相处好的喔。”说完，他四周飘起了白色的光点，照亮了瑞秋跟织月的面庞，也显露出他们的发色。

    “淡紫色的头发？”翎空看着瑞秋，眼睛瞪的更大了，“女皇陛下……”说完，年老的身子就要弯腰鞠躬……

    “等等。”瑞秋说，就连织月，也很少看到她这么慌张，“我是人类啊，你们的蝶珥──守护蝶精就算选定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吗？”

    “有蝶缘仪式啊！其中的能力甚至可以改变人的种族成为蝶精，不过平常遇到仪式日都只是庆典而已，但竟然蝶精尊下都选择了人类……”翎空停顿了一下说，“那今年的仪式，应该会有正式的流程吧……”

    听到这话，瑞秋没有回答，刻意回避织月担心的眼神，心里做着深沉的思考。

    从以前到现在，她只知道蝶珥是个引人注目的小东西，但从来不知道，蝶珥的影响，这么巨大。不禁模拟了下翎空刚刚所说，她以后可能的未来。

    女皇，真的是我以后的生活吗？每天处理国家的事务，操纵手中的权利，或许有人很喜欢吧，但对于目前的我而言，反象是只被困在牢笼中的笼中鸟……

    笼中鸟？

    瑞秋无声的张开了嘴巴，以往没有回想的记忆，在这一刻重新活跃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父亲以前的故事……

    爱上王子的妮瑞迪丝，过段时间成为皇后，在最后却，不喜欢那个生活……

    这个生活……

    被再度抓到自己与父亲的关联所影响，瑞秋的脸上，无声的滚落几颗流动的水晶圆珠……

    “蝶珥，你带着这位爷爷先出去。”似乎察觉到瑞秋的异状，织月赶紧说。

    “嗯。”蝶珥回覆，一边用他的能力在织月心里回话，“织月要照顾好主人喔！”

    “好，快吧。”她除了回应又忍不住叮咛了一句话，目送蝶珥拉着翎空往前继续走。

    “瑞秋，怎么了，又想到往事了吗？”

    “没有……”瑞秋小声的说，话中却隐藏了太多的心虚，但她看着织月，又想到跟她多年的情谊，却突然放出了她的信任，“织月，如果我真的当上蝶精族的女皇，该怎么办？”

    “不会的啦，你应该想太多了。”织月故作轻松的说，不想再加诸朋友压力的想法，却隐藏在心底。不过还是说了句她的真心话，“更何况，那老头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说的是不是真话还难讲呢。”

    “嗯。”

    “还有就是，就算他们真的推举你为女皇，你就是抵死不从，看他们要怎么样，嘿嘿。”织月扬着淘气的笑容说，一边把自己的手往瑞秋脖子上架着，“需要的话，我可以负责挟持你喔，这样你也不用演独角戏，哈哈！”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笑声在这走廊萦绕一遍又一遍，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用了。”瑞秋被织月这动作逗的轻笑了几声，她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被织月拉着手走出遗迹。

    烟雾、瑞杰选了个较干爽的地面坐着，翎空在一旁站着，蝶珥蹲坐在浪炟的背上，看着他们走出遗迹。

    “织月，你们终于出来了呀。”

    “啊？我们有慢这么多吗？”

    “没有，你们只比翎空馆长晚出来一段时间而已。”

    “嗯，那就好啦，出发吧。”

    “不休息一下？”旁边翎空突然插进织月跟烟雾的对话，“要体谅一下被遗迹封印两个月的人啊，我现在很饿唉！”

    “对啊，但是沼泽地之外才有东西可以吃啊，走啦走啦！”织月愉快的说，拉着他跟其他人，避开蛇藤的生存地，重新回到海岸线并……

    “嗯，终于到了啊。”翎空说，回到了刚刚跟蝶珥对话时，那种庄重的语调，“这是未笛图书馆，蝶精族的知识宝库，后方还有我族仪式的圣地……各位小鬼，后会有期啦！”

    “是的，老爷爷。”织月回答，故意强调后面三个字又让翎空多骂了几句。

    通过城外的未笛图书馆，蝶精之都末笛，就在前方了。

    淡紫色圆拱式屋顶的建筑，呈格子状排列在大街小巷，虽然不如艾默思闹区人挤人的繁荣，但市集好歹有巴特浮莱的规模；四周散布着一种魔幻的气息，彷彿这城如笼罩在雾般一样神秘，家家户户都种着些特别的植物，让这片充满魔幻风味的城市不失绿意，又有点像童话般的异想世界。

    但最特别的是，走在路上的，几乎不是人。

    除了烟雾之外，还没看过其他蝶精的瑞杰惊讶的赞叹……

    “我来介绍一下末笛吧。”烟雾突然说，其他人好奇的打量着他，“怎？难道你们有谁自愿当向导？”

    “不是啊，只是烟雾你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说过……”织月歪着头，疑惑的说。

    “末笛比较特殊嘛，大部分的居民不是人族……”

    而是原本该跟我比较熟悉的蝶精族……

    “况且，我总该尽尽地主之谊啊！”

    虽然是个七年没回来过的地主。

    “嘿嘿，那就麻烦你啰。”织月眼睛弯成了弦月，俏皮的说，烟雾回赠予一个微笑，虽然在他心里面，这是苦笑。

    进城接受盘查时，瑞秋收起了蝶珥，发放通行证的官员，表情虽若无其事，可是那紧盯着瑞秋头发的面孔，却泄漏了他们真实的想法。

    有好几次，他们想开口询问，但是旁边的浪炟，总会怒吼个几声。虽然如此，他们却因为狼主人的头发，不敢藉此拦下，有几个较机灵的卫兵，赶紧通报末笛的城堡去……

    “进末笛后，一向右，就是市集……”烟雾说，开始了他今天的向导之旅……

    烟雾一边介绍着，一边带着盼望的眼光巡视着市集，试图找到一些自己熟悉的事物，突然，他发现了一个摊子，原来它依然坐落在那啊……

    “大家经过这几天，应该都渴了吧？”烟雾嘴边漾着平静的微笑，一边招着他们走向一个摊子，“海绵蜜荆的汁液，绝对是个香甜又解渴的饮料，六杯多少钱？”

    摊子后面坐着一位老奶奶，她面露慈祥的回答：“五杯2银珪，免费送你一杯。”

    “好。”烟雾回答，付了钱接过了六个杯子。

    “年轻人，你曾经来这里消费吗？”老奶奶看着他的动作，突然问。

    “嗯，很久以前。”

    以前，我跟妹妹常常来这里买饮料喝。甚至买久了，您还会自动帮我们换更大的杯子，甚至愿意让我们续杯呢……

    “是吗……希望当时和现在，这家店都给予你很棒的回忆。”老奶奶记忆力不太好，仍无法明确的想出他以前的样貌，但似乎听到烟雾话中带着那么点遗憾，由衷的说。烟雾点点头，回过身让三人各分到一杯，

    “烟雾，怎么了？”瑞秋在接过杯子的时候突然问，只见烟雾的眼角上，闪出了泪水存在的光芒。

    “嗯，没事，刚刚沙子跑入眼睛里了。”烟雾微笑着打哈哈，内心却想着以前跟妹妹在这里的回忆。

    不知道，妳到底还在不在？

    在烟雾想着心事时，大家各自享用海绵蜜荆汁，其中令织月感到讶异的事情是……

    “浪炟，你会用吸管啊？”浪炟转过头来，抛给她一个无言的眼神，继续用吸管处理他自己的饮料。

    “人家狼王也算智慧生物嘛，另外，把蝶珥叫出来吧，他应该也会想喝。”烟雾吩咐着说，瑞秋照作，恢复原状的蝶珥大方的接过杯子，直接凑到嘴旁灌了下去。

    “很好喝唷！”蝶珥以开心的语气大声说，这声量几乎让四周的人都转头一望，蝶翼一拍即飞到了老奶奶前，“谢谢你卖出这么好的东西给我们。”他深深的一鞠躬，老奶奶似乎被这过度热情的动作吓傻了，一时倒说不出话来。

    “嗯……能服务你们是我的荣幸。”过了一时半刻，她才勉强挤出这句话，但先前守护蝶精对她鞠躬的这份惊讶，仍未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