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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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推开碾房门的是赵大牛，紧接着进来的是二妮，第三个是顾二郎。
顾蓁蓁有些惊讶，目光越过赵大牛和二妮，直接落在顾二郎身上，顾二郎的目光却多在二妮身上，察觉到她的视线后，板着脸指着她：“妮子这么小你就让她帮你推碾子？”
她这下真的有些吃惊，转头看向二妮，却见二妮一脸惊惧地躲到她身后，忽然间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她笑着冲顾二郎道：“我也觉得妮子该去读书而不是过来推碾……”
二妮忙抓着她的袖子说道：“小姑，二妮不想读书，我就想推碾……”
顾蓁蓁一把按住小姑娘，板着脸严肃道：“这事你得听小姑的，赵大哥也是，你们都去外头读书去。”
二妮见小姑板了脸立时不敢出声，赵大牛抬眼看她，却没有出声。
顾二郎面露得意，扯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冲着二妮招手：“妮子过来，跟大宝二宝坐一块读书去。”
二妮一听这话，干瘦的身板颤抖起来，顾蓁蓁抚着小姑娘的后背道：“你去吧，搬个木墩坐到小石头边上。”小石头与班上年纪最大的结巴少年是叔侄，两人坐一块，有这少年帮忙看着，二妮也不会受欺负。
二妮听到她的安排，小身板不抖了，低声跟她道了声谢，就绕开顾二郎跑出了碾房。
见二妮对他避之不及的模样，顾二郎脸色发黑，甩手要跟着出去，却被顾蓁蓁叫住。
“二哥，我如你的愿叫二妮去读书，这推碾的活二哥可以替她干了吗？”
对上她笑盈盈的脸，顾二郎差点破口大骂，但二妮才刚走出房门，他只能憋气哼了一声：“我也一堆事要忙，哪有时间帮你推碾子？”
顾蓁蓁含笑反问：“你说的一堆事是坐在大宝二宝身边陪读吗？”
顾二郎被噎得脸色涨红，冲口道：“谁说我要陪读，我要去地里干活！”
说完，转身出门，扛上农具去地里，好似生怕有人拦他。
顾蓁蓁自不会拦他，只望着他的背影轻嗤一声。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根本不信顾二郎真心对二妮好，至于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静观其变好了。
至于糕点的制作，不管是二房，还是三房，正如四哥所言，既然不同心，还是防备些好。
主意一定，她转头对赵大牛道：“赵大哥，你也出去读书吧。”她对他没有防备之心，只是她认同四哥说的，他多读书或许能尽快恢复记忆。
赵大牛却摇头：“不出去，推碾也能听。”
顾蓁蓁有些惊讶地看向他的耳朵：“你恢复听力了？”
“声大，能听。”
赵大牛只说了这四个字，就走到她身边，拿过碾架推动起来。
彼此贴近那一刻，他身上特有的气息连同蒸腾的热气一下子将她笼住，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身边人已经推着碾子走开，门外朗朗读书声随之破开那层气雾钻入她耳中，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迅速退开两步，拍着发热的脸低声嘟囔：“声音确实够大……”
读书声能传进碾房，推碾的声音自然也能传到院中，顾大丫望了眼身边空着的木墩，而后看向碾房，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她这神态在一群摇头晃脑念书的萝卜头中格外显眼。
顾奕辰的目光扫过去，只一眼就淡漠地收回视线，熹微晨光中，声音清朗地诵读：“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顾大丫却被他那一眼惊得醒神，忙跟着萝卜头们一道摇头晃脑背书。
这时，对门的刘大媳妇忽然自院外闯进来，高声嚷道：“出事……”
但刚起了头，就对上顾奕辰锐利的眼神，刘大媳妇心底一突，余下的话一下子吞了回去，但人却没有退走，而是抬着下巴，一副等着人询问的得意神色。
顾奕辰也停了诵读，转头吩咐结巴少年：“你去请紧不相干的人离开，再把院门关上。”
结巴少年立刻起身应诺，快步走到呆愣住的刘大媳妇跟前，结结巴巴地说道：“嫂，嫂子，先，先生说请你离，离开……”
刘大媳妇恼羞成怒，张口嘲讽：“你个结巴还学人读书，你可真是要笑掉人大牙！”
结巴少年一下子涨红了脸，眼神却一下子坚毅起来，盯住刘大媳妇一字一顿道：“先，生，教，我，就，能，读。”而后推开院门，朝外一指，“请，你，离，开。”
刘大媳妇当然不愿被个结巴赶出去，张口还想嘲讽，却忽然感觉如芒在身，扭头对上一双双愤怒地眼睛，那是来自院中那群萝卜头的眼睛，足有三十来人。
三十来人了，就算减掉女娃也有十五六个男娃，谁知道会不会再出一个跟顾奕辰一样的秀才公。
光想到这，刘大媳妇就不寒而栗，掉头朝外跑，等到跑出顾家院门，终是不甘地回身冲顾奕辰嚷道：“我好心告诉你消息，你却当做驴肝肺……”
嘭！
院门砸上，差点砸到刘大媳妇的鼻子，气得她张口要骂，但想到院内那群可能考中秀才的萝卜头，冲到嗓子眼里的骂声又咽了回去。
转身急匆匆回了自家院子，抓住自家皮小子，冲着男人刘大嚷道：“当家的，咱家狗娃也得送去对门读书去，让他给咱们考个秀才出来，以后我就再不用受对门的气了！”
刘大正扛着农具要出门，听到婆娘这话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在他娘手底下挣扎的狗娃，摇头道：“狗娃就不是个读书的料，别送过去丢人现眼了。”
刘大媳妇立时瞪眼：“狗娃还没读书，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读书的料？”又伸手拍了一下狗娃的屁股，“告诉你爹，你要不要读书？”
狗娃被打的嗷了一声，对上亲娘威胁的眼神，违心地点了下头：“想读。”
刘大媳妇登时高兴了：“他爹你看，狗娃想读书，你去跟对门说说，让狗娃日后也去对门读书……”
但刘大不等她说完就摇头：“不成，咱给不起束脩。”
“要什么束脩，我早就打听过了，对门院里那些娃读书都没给束脩。”
刘大瞪她：“对门院里的娃都是顾家本家，咱家姓刘，不给束脩，你好意思要狗蛋进去？”
刘大媳妇不以为然：“有啥不好意思的，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就住对门，再亲不过的关系了。”
刘大指了指她，甩手道：“我没你那么大的脸，要说你说去，反正我不去说。”
说完这话，刘大扛着农具，领着几个年纪大的儿女去地里。
刘大媳妇气恼又没法子，恨恨道：“我要说有用，舍了这面皮又咋地？”
关键是舍得这面皮半点没用，刚刚顾奕辰才把她赶出来，她要再去开口，那眼高于顶的秀才公还指不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但就此放弃，她不甘心，想到刚刚得来的消息，刘大媳妇眼底精光闪动，一把抓回挣脱的狗蛋，拍着他的屁股训道：“去换身干净衣服，咱们去对门等你的先生。”
等到刘大媳妇带着稍稍干净的狗娃来到对门，却发现那道院门外多了好些人，那些人手里都牵着娃，显然是抱着与她相同的目的。
刘大媳妇顿时紧张起来，张口呼喝起来：“你们跑来干什么？顾秀才不叫外人打扰娃娃们读书，你们赶紧离开。”
但院门外的人根本不买她的账，其中一妇人张口怼道：“我们是外人，难道你不是？就你这高嗓门，不知道谁打扰里头人读书呢。”
第一个推开碾房门的是赵大牛，紧接着进来的是二妮，第三个是顾二郎。
顾蓁蓁有些惊讶，目光越过赵大牛和二妮，直接落在顾二郎身上，顾二郎的目光却多在二妮身上，察觉到她的视线后，板着脸指着她：“妮子这么小你就让她帮你推碾子？”
她这下真的有些吃惊，转头看向二妮，却见二妮一脸惊惧地躲到她身后，忽然间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她笑着冲顾二郎道：“我也觉得妮子该去读书而不是过来推碾……”
二妮忙抓着她的袖子说道：“小姑，二妮不想读书，我就想推碾……”
顾蓁蓁一把按住小姑娘，板着脸严肃道：“这事你得听小姑的，赵大哥也是，你们都去外头读书去。”
二妮见小姑板了脸立时不敢出声，赵大牛抬眼看她，却没有出声。
顾二郎面露得意，扯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冲着二妮招手：“妮子过来，跟大宝二宝坐一块读书去。”
二妮一听这话，干瘦的身板颤抖起来，顾蓁蓁抚着小姑娘的后背道：“你去吧，搬个木墩坐到小石头边上。”小石头与班上年纪最大的结巴少年是叔侄，两人坐一块，有这少年帮忙看着，二妮也不会受欺负。
二妮听到她的安排，小身板不抖了，低声跟她道了声谢，就绕开顾二郎跑出了碾房。
见二妮对他避之不及的模样，顾二郎脸色发黑，甩手要跟着出去，却被顾蓁蓁叫住。
“二哥，我如你的愿叫二妮去读书，这推碾的活二哥可以替她干了吗？”
对上她笑盈盈的脸，顾二郎差点破口大骂，但二妮才刚走出房门，他只能憋气哼了一声：“我也一堆事要忙，哪有时间帮你推碾子？”
顾蓁蓁含笑反问：“你说的一堆事是坐在大宝二宝身边陪读吗？”
顾二郎被噎得脸色涨红，冲口道：“谁说我要陪读，我要去地里干活！”
说完，转身出门，扛上农具去地里，好似生怕有人拦他。
顾蓁蓁自不会拦他，只望着他的背影轻嗤一声。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根本不信顾二郎真心对二妮好，至于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静观其变好了。
至于糕点的制作，不管是二房，还是三房，正如四哥所言，既然不同心，还是防备些好。
主意一定，她转头对赵大牛道：“赵大哥，你也出去读书吧。”她对他没有防备之心，只是她认同四哥说的，他多读书或许能尽快恢复记忆。
赵大牛却摇头：“不出去，推碾也能听。”
顾蓁蓁有些惊讶地看向他的耳朵：“你恢复听力了？”
“声大，能听。”
赵大牛只说了这四个字，就走到她身边，拿过碾架推动起来。
彼此贴近那一刻，他身上特有的气息连同蒸腾的热气一下子将她笼住，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身边人已经推着碾子走开，门外朗朗读书声随之破开那层气雾钻入她耳中，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迅速退开两步，拍着发热的脸低声嘟囔：“声音确实够大……”
读书声能传进碾房，推碾的声音自然也能传到院中，顾大丫望了眼身边空着的木墩，而后看向碾房，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她这神态在一群摇头晃脑念书的萝卜头中格外显眼。
顾奕辰的目光扫过去，只一眼就淡漠地收回视线，熹微晨光中，声音清朗地诵读：“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顾大丫却被他那一眼惊得醒神，忙跟着萝卜头们一道摇头晃脑背书。
这时，对门的刘大媳妇忽然自院外闯进来，高声嚷道：“出事……”
但刚起了头，就对上顾奕辰锐利的眼神，刘大媳妇心底一突，余下的话一下子吞了回去，但人却没有退走，而是抬着下巴，一副等着人询问的得意神色。
顾奕辰也停了诵读，转头吩咐结巴少年：“你去请紧不相干的人离开，再把院门关上。”
结巴少年立刻起身应诺，快步走到呆愣住的刘大媳妇跟前，结结巴巴地说道：“嫂，嫂子，先，先生说请你离，离开……”
刘大媳妇恼羞成怒，张口嘲讽：“你个结巴还学人读书，你可真是要笑掉人大牙！”
结巴少年一下子涨红了脸，眼神却一下子坚毅起来，盯住刘大媳妇一字一顿道：“先，生，教，我，就，能，读。”而后推开院门，朝外一指，“请，你，离，开。”
刘大媳妇当然不愿被个结巴赶出去，张口还想嘲讽，却忽然感觉如芒在身，扭头对上一双双愤怒地眼睛，那是来自院中那群萝卜头的眼睛，足有三十来人。
三十来人了，就算减掉女娃也有十五六个男娃，谁知道会不会再出一个跟顾奕辰一样的秀才公。
光想到这，刘大媳妇就不寒而栗，掉头朝外跑，等到跑出顾家院门，终是不甘地回身冲顾奕辰嚷道：“我好心告诉你消息，你却当做驴肝肺……”
嘭！
院门砸上，差点砸到刘大媳妇的鼻子，气得她张口要骂，但想到院内那群可能考中秀才的萝卜头，冲到嗓子眼里的骂声又咽了回去。
转身急匆匆回了自家院子，抓住自家皮小子，冲着男人刘大嚷道：“当家的，咱家狗娃也得送去对门读书去，让他给咱们考个秀才出来，以后我就再不用受对门的气了！”
刘大正扛着农具要出门，听到婆娘这话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在他娘手底下挣扎的狗娃，摇头道：“狗娃就不是个读书的料，别送过去丢人现眼了。”
刘大媳妇立时瞪眼：“狗娃还没读书，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读书的料？”又伸手拍了一下狗娃的屁股，“告诉你爹，你要不要读书？”
狗娃被打的嗷了一声，对上亲娘威胁的眼神，违心地点了下头：“想读。”
刘大媳妇登时高兴了：“他爹你看，狗娃想读书，你去跟对门说说，让狗娃日后也去对门读书……”
但刘大不等她说完就摇头：“不成，咱给不起束脩。”
“要什么束脩，我早就打听过了，对门院里那些娃读书都没给束脩。”
刘大瞪她：“对门院里的娃都是顾家本家，咱家姓刘，不给束脩，你好意思要狗蛋进去？”
刘大媳妇不以为然：“有啥不好意思的，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就住对门，再亲不过的关系了。”
刘大指了指她，甩手道：“我没你那么大的脸，要说你说去，反正我不去说。”
说完这话，刘大扛着农具，领着几个年纪大的儿女去地里。
刘大媳妇气恼又没法子，恨恨道：“我要说有用，舍了这面皮又咋地？”
关键是舍得这面皮半点没用，刚刚顾奕辰才把她赶出来，她要再去开口，那眼高于顶的秀才公还指不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但就此放弃，她不甘心，想到刚刚得来的消息，刘大媳妇眼底精光闪动，一把抓回挣脱的狗蛋，拍着他的屁股训道：“去换身干净衣服，咱们去对门等你的先生。”
等到刘大媳妇带着稍稍干净的狗娃来到对门，却发现那道院门外多了好些人，那些人手里都牵着娃，显然是抱着与她相同的目的。
刘大媳妇顿时紧张起来，张口呼喝起来：“你们跑来干什么？顾秀才不叫外人打扰娃娃们读书，你们赶紧离开。”
但院门外的人根本不买她的账，其中一妇人张口怼道：“我们是外人，难道你不是？就你这高嗓门，不知道谁打扰里头人读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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