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硬茬儿

    

    “何远是个硬茬子！他只要敢动兵，就不怕打仗！他只要把兵派到位了，哪怕是不想打仗，可真打起来，也绝对让对手吃不了兜着走！”面对着自己的旅长闵世昌，身着一身上校军装的楚云飞侃侃而谈，他说道：“旅座，现如今是国共联合抗战。国内的抗日热情很高，百姓希望听到胜利的消息，而不是自相残杀的消息。所以，综上所述，我建议，我们还是把偷偷拿到手的土地归还给八路军吧，不要把关系闹僵！”

    “荒唐！”闵世昌还是原先的那个闵世昌，只不过，地位不同了，考虑问题的方式却依旧是那么的死脑筋。他并不觉得这普天之下有哪一块土地不该是阎锡山和他的晋绥军的，只是时机未到，暂时不能收回罢了。他不会主动去攻击八路军，但也不认为，他手里的国土，应该有‘归还’的必要，他说道：“楚团长，我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们脚下的土地，没有一寸不是属于二战区，不是属于阎司令长官的！我们收复国土，只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需要和谁商量？又需要把土地还给谁？”

    楚云飞跟他的想法却不相同，只听楚云飞说道：“自从日军进剿以来，我们就没有对八路军做出过什么实质性的帮助。虽然，时局如此，我们自保尚且困难，无力再做更多。但是，以双方的关系，我们不出手相助，对于何远而言，估计就已经是需要在本子上好好的记上一笔了。更何况，我们趁虚而入，拿走了本来位于他们防区的土地，我觉得，恐怕何远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不善罢甘休，他又能怎么样呢？”闵世昌说道：“难道他还打算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国家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他想要做初一，那就不要怪我做十五！这个世上，我们晋绥军还没有说怕过谁呢！”

    听了他的话，楚云飞不禁在心中否认，哪里是这么一回事儿了？他们新二旅多少次败在何远手上，或是在何远手底下吃了瘪，这还用细细地一次一次数出来吗？没这个必要吧？也太丢人了一些！

    现在放狠话的时候有多嚣张，那日后算清单的时候就有多被动！他们晋绥军，不是赔不起面子，实在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输给土八路啊！

    楚云飞依旧试图劝道：“旅座，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日本人已经开始撤兵了，何远那边马上就能够腾出来手，对付我们了！我们之前几次都在他手上吃了不少的亏，这一次，肯定不能再那么大意了。不然，我们先跟他们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闵世昌不高兴地说道：“有什么招呼好打的？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还带商量的！你跟我换，我跟你换？这能叫军人嘛？政客都不如！我告诉你啊，这事情我已经决定了。如果八路军要因为这个跟我起争端，那我不怕！身为军人，守土卫疆是必须的！他们也是阎司令长官麾下的战士，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这地盘属于谁，阎司令长官说了不算，反倒是他们说了算吧？”

    “恐怕是这样的！”楚云飞说：“他们一向跋扈，不服管制。好吧，既然是上峰的命令，那么，卑职遵命就是了！”

    闵世昌这才满意，点点头说道：“这才像是我的部下！这才像是我们晋绥军的军人嘛！对了，你马上去跟熊阔海联系一下！跟我说，就说我说的，让他的团务必给我守住那些地方！严防死守！不管是鬼子要来争夺，还是八路军要来争夺，总而言之，就一句话！给我往死里锤他！谁敢不听阎司令长官的命令，弄死他！”

    楚云飞立正，应是，随后，退出了旅部的办公室。

    走在回去的路上，楚云飞始终愁眉不展。

    方立功问道：“团座，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不高兴？”

    楚云飞摇了摇头，说道：“守土卫疆，是军人的职责。和同胞战斗，有什么意思呢？不过，闵旅长说得到底是也对！如果我们步步退让，那二战区还能是阎司令长官的二战区吗？还能是我们晋绥军的二战区吗？不过，和何远对上，真的是我最不愿意的事情。”

    “什么？又打八路军？”方立功用了一个‘又’字，语气中也足以见得他的不情不愿。实际上，别说他不情愿，就算是楚云飞，又谈何情愿呢？

    何远的部队，战斗力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就算是楚云飞，也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和他对上，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但就楚云飞而言，他当然是不希望这么早和何远对上的。

    “上峰的命令，只能执行。”楚云飞也很无奈，但还是安慰方立功道：“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最先和何远对上的，肯定不是我。毕竟，熊阔海那个家伙，不是占在何远的地盘上嘛？要倒霉，也肯定是他先倒霉才对！”

    方立功说：“那这么说，是不是就没有我们的事情了？我们不会和八路军打上吧？团座，日军虎视眈眈，这种时候兄弟阋墙，可是要出大乱子的！万一日军趁虚而入，我们就都成了党国的罪人了！”

    楚云飞有些烦躁地说：“这我当然知道！我们能够争取到一个协助的任务，而不是主要面对八路军的怒火，就已经是万幸了！这样，命令弟兄们，把大部分的精力依旧用于防范日军。千万不能让日军在这种时候钻了空子！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私底下和何远谈条件。何远这个人，民族大义的观念还是很重的，我相信，他也不希望看到日本人渔翁得利的！”

    “那也就只能这样了。”方立功叹了口气，看上去有些颓唐。打自己根本就不想掺和的一仗，对于他而言，实在不是一件很快的事情，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