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斯嘉丽（一）

    

    虽然克里斯表面上说对那个来历不明的家族的刺探并不在意，实际上他还是不放心地采取了行动。他让阿米利娅去周边打探这个家族的情报，要利亚姆抓紧时间继续训练斯嘉丽，他自己则说因为德皇退位，德国投降，战事已经结束，自己有要事需要处理，所以离开维也纳去了慕尼黑。

    然而利亚姆很快就发现，自己对斯嘉丽的训练已经帮不上太多的忙了。斯嘉丽对利亚姆所教的东西，基本上是一学就会，有时候甚至是利亚姆一说出来要达到什么目的，斯嘉丽就能自己琢磨出方法，这让利亚姆高兴之余，同时又有些心有不甘。斯嘉丽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钻研古籍上，她在那些书里学到了更多的东西，后来甚至会告诉利亚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让利亚姆也获益匪浅。

    不过好在两人的感情倒是愈加牢固。自从试验出用交合的方法来补充营养之后，斯嘉丽每天需要固定进食。一开始利亚姆觉得斯嘉丽这是出于生存的本能，是为了保持体力才会跟他在一起，心里始终不是很痛快。后来慢慢发现，斯嘉丽要求进食的次数也太过于频繁了，他才渐渐明白，斯嘉丽绝对不是仅仅因为进食的需求才跟他交合的。想通了这一点以后，两个人的生活更趋和谐，他也感受到之前与阿米利娅发生关系时完全不同的感情。而那一天，当他想起凡妮莎时，心里再也没有了一丝悲伤和后悔，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地爱上了斯嘉丽。

    利亚姆没有跟斯嘉丽诉说过自己的感觉，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斯嘉丽对这一切是了然于心的，虽然她答应过自己不再窥视自己的内心，但以她那敏锐的感觉，自己心里强烈的感情是瞒不过她的。然而斯嘉丽对自己又是怎样一种感情呢？这个疑问有时难免让利亚姆感觉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但却始终问不出口。

    这一天，两人功课完毕，开始闲聊。斯嘉丽问道：“这齐维格古堡中藏有这么多不死族的古籍，也亏得你们搜集啊。”

    利亚姆说道：“搜集的功劳主要是克里斯，在我刚转变后不久，搜集工作就基本上完成了，后面都是一些查漏补缺的工作了。我所做的主要工作就是当搬运工。把这么些书从巴黎搬到维也纳，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

    “巴黎？你们从前都住在巴黎？”看来斯嘉丽随口的一个问题，被利亚姆的回答意外引出了她感兴趣的话题。

    “准确的说，也不算巴黎。我们其实是住在凡尔赛宫。”利亚姆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凡尔赛宫？！”斯嘉丽大笑，“骗谁呢，那里是皇宫吧，你们说想住就住了？谁会让你们住那里啊？”

    “一开始是路易-菲利浦国王，后来是路易-拿破仓-波拿巴皇帝。不管怎么说，克里斯算是个土生土长的法国人，似乎跟法国的历任统治者关系都好得很。”利亚姆说道。

    “就当是那些国王皇帝让你们住吧，你们住那干嘛？怎么你们那时候还有这种虚荣且浮夸的心态？”

    “我们连觉都可以不睡的人，怎么会对住的地方有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偏僻，远离人群。”利亚姆说道，“去那里住的时间正好是克里斯的计划进行到重要部分的时间。一开始我们只是为了收集古籍和法器，但后来住着住着就不想走了。我在那里住了有二十几年吧，天知道克里斯他们住了多久，也许当初路易-菲利浦重修凡尔赛宫但是自己又不去住，就是为了他吧。”

    “那后来呢，为什么又不住了？”斯嘉丽问道。

    “后来普法战争，普鲁士打过来了，皇帝那时候跟我们已经闹得比较僵，克里斯不太愿意帮路易-拿破仑赢得战争；而且那时在意大利，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所以我们就搬离了凡尔赛宫，往维也纳来了。”利亚姆简明扼要地说道。

    不过斯嘉丽对这中间的细节似乎也并不太关心，反而说道：“天啊，凡尔赛宫！听说里面的每一处装饰都是艺术品，有数不完的油画、浮雕和挂毯，每一样家具和用品都美仑美奂，让人叹为观止，是真的吗？”

    “之前应该是的，但是相对于我们住进去那时候的状态，就有些夸大了。大革命时代，市民们经常性地去凡尔赛宫闯空门，里面的东西基本上被洗劫一空了，后来都是路易-菲利浦国王重新修复的。”利亚姆说道，“其实凡尔赛宫本来也不算什么，就算最辉煌的时候，也就那样，你要知道，我们后来在西斯廷小住了一段时间，那里才真的算得上是艺术殿堂。”

    “不是吧？西斯廷大教堂？”斯嘉丽继续用哈哈大笑来掩饰自己的难以置信之情，“波提切利、洛塞里这些人都算了，拉斐尔、米开朗基罗，天啊！还有图书馆里，那么多手稿，草图……等等，你们不是冲着人家图书馆里面的东西去的吧？”

    “不能说我们没有在图书馆里得到一些我们想要的东西，但是我们的初衷确实不是为了这个，而是去保护教皇庇护九世的。这也正是我刚才所说的，克里斯说要去意大利，办一件重要的事，说的就是这件事。”利亚姆说道。

    斯嘉丽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始终想不通的是，以你这种性格，为什么会跟着克里斯起哄，整天去管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好像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其实你是知道原因的，虽然我们与人类的出发点不同，但就其结果而言并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在一般人看来，我们都是在积极抽身到历史的浪潮中去，去争权夺利，去覆雨翻云；但我觉得你应该不能误会我们，我们的出发点始终只是为了自己种族的存续，如此简单而已。”利亚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