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狐妖的天师婆婆23

    

    他们教她术法，让她成长，最终目的也不过是想开发她的天赋极限，最终让她为黎山江氏再生出一个杰出的子孙——那是他们所期盼的，一个比她还厉害的，一个能有天生道骨的，一个能撑起黎山江氏能让黎山江氏彻底扬名大陆的男子。

    只要一想到当时那种被最亲爱最敬重的家人所欺骗所背叛，想到在那蛟妖洞窟中受尽屈辱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死都死不了的日子，江岑就要被原主那痛彻心扉的感觉憋到窒息。

    “你怕了？不敢想让我说？害怕被人说？”蜃妖丹枫步步紧逼，艳丽的面容雌雄莫辨，此刻却写满了愤怒与怨恨，“你们敢做，又为何怕人说？我的小青，便是死在你们黎山江氏！为了你而死！”

    “不，不是我想的，我不想！我不想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封印的记忆仿佛泄了闸的洪水，汹涌而来，全都是黑暗血腥与罪恶，是原主心底最不可与人言的痛苦之源，那是刻入灵魂与骨髓之痛，比切肤之痛更让人无法面对。

    江岑猛地拔出了剑：“你给我闭嘴！”

    一剑就朝着蜃妖丹枫劈了下去。

    然后，一剑又一剑。

    她看不到自己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红，原主的情绪太过激动，受共情影响，江岑苦苦控制亦有些难以支撑，心下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情况会非常不妙，哪怕真把蜃妖杀了，自己也定会走火入魔。

    可这残存的一丝理智在此时此刻却根本掌控不了这具身体，原主已经完全被蜃妖激怒，情绪上来便是江岑一时半会儿也招架不住。

    接连的剑招劈出去，哪怕江岑已经在努力控制，但这带着强烈怒气的剑招，仍旧一次比一次狠，原主本来也是顶级天师，蜃妖最强大的法术就是幻术，眼前的蜃妖丹枫更是个没什么对战经验的妖，被江岑这般连番招呼之后，刚开始还能继续说话，时不时抵挡一下，后来江岑的攻击越发密集，下手也愈加狠辣，他便只剩下慌忙躲闪，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然而江岑却是杀心大起，这段最不能为人道的秘辛，便和江昼一样，都是她的逆鳞，任何妄图窥探利用者，都、得、死！！！

    一时间，屋子里噼啪乱舞。

    蜃妖倒是发现情况不对，也想利用这时候的江岑施展幻术，可偏偏江岑正是在气头之上，心志坚定唯有一个目标，就是杀了眼前的蜃妖！

    因此蜃妖的幻术根本起不了一点作用，反而只会激发江岑的凶性和血性——任何一个斩妖除魔的天师，就算再是为了正义，也还是不得不承认，手上是沾了血的，若心不狠手不辣，根本无法与邪魔恶鬼对战，更别说将其斩杀于刀下。

    所以天师都是带着杀气和血气的，尤其是江岑这样的顶级天师。以前能克制，到底一面是因为自己的半妖血统，无法做到见到妖物便诛杀殆尽，她也的确天生道骨道心坚定，才能一直坚守本性，从不滥杀无辜，哪怕是对妖物。

    可这回，她所有的怨愤、恼恨所有不可与人道的辛酸苦楚以及难堪，全都被蜃妖这般不留情面的直接捅出来，那股嗜杀之气便也随着怒火奔涌而上，一旦触发，便无法抑制。

    毁灭！脑海里只有毁灭！

    杀了眼前的蜃妖，毁了眼前的一切！

    江岑两眼的血红越发浓重，不断往上蔓延。

    一时间，屋子里只余下震天响的声音。

    江岑身为天师，本就克制妖物，这时杀心全出，杀气四起，手下不留一丝情面，斩尘一出，剑锋所过之处，便是犹如狂风过境，只留下一地残破。

    那蜃妖丹枫却也并未就此被江岑挟制，对战经验少，活了几千年却也是真，一身的道行加持，加上他不知道蛊惑了多少天师，不仅习得了傀儡法术，此刻竟然也用了一些天师法术出来，一边躲闪，时不时给江岑也来一下。

    如此这般，看似蜃妖丹枫落在下风，实际上两边都是火力全开，打得难解难分，江岑便是真想要斩杀蜃妖，也绝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就能做到的。

    而蜃妖的反抗，更是激发了江岑的怒火。

    “该死，你这妖孽，该死！”

    她催动符咒，爆破符一张张连环作响，砰砰砰的声音，将整个螺壳房子都震得摇晃起来。

    胡柔在外守着，听到里面的打斗声，心下担忧，但却一直没有收到婆婆的信号，只好按捺住着急，坚持在外面等着，也怕婆婆万一有什么计划，自己贸然进去会坏了事。

    只是越往后听，那打斗声越发可怕，她自己亦是千年大妖，修的是自然道，心思纯净还有佛性，很快就察觉到了这其中铺天盖地的凛冽杀意。

    等到整个螺壳都震动起来，乃至整片海域都惊起了惊涛骇浪，胡柔终于坐不住了。

    不行，绝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她一定要进去看看！

    “娘！”江岑最后一丝还在与怒火心魔搏斗的理智也快要被消耗殆尽之时，耳边只听这一声大喊，心神顿时一清。

    但立刻，那股怒气又涌了上来，间或还掺杂着别的东西——这蜃妖知道也便罢了，如此不堪过往，又岂能让自己儿媳妇看到？

    这种心思让她恢复清明的眼睛再度涌上血红：“出去，你给我出去！”

    她对着胡柔在吼，同时，下手刺向蜃妖丹枫的剑锋更加锐利。

    刺啦一声，便在蜃妖肩上戳了过去。

    然而她也没能讨得了好，蜃妖虽受重创，也立刻不甘示弱还以颜色，抬手往上，便想剖开江岑的肚子，江岑即便退得快，肚子上还是划了伤口。

    这个时候，无论是她还是蜃妖丹枫，两个人都已经成了血人，江岑还好，衣服本就暗沉，只是头脸皮肤之上染了血。

    而丹枫那本就鲜艳的大红色衣服，这时候已经被刺得破破烂烂，鲜血将红衣染得更加暗沉，而这满室交杂的血腥味，更是激发了江岑骨子里的嗜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