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南行开启（中）

    从津港到苏杭再到闽南，一路前行除了相应的补给时间之外，最快也要一月有余，这还不包括海上的风浪、海盗的干扰等等。

    这不…为了排解寂寞，张澜可是使尽了浑身解数，麻将、骰子、象棋、围棋，实在无聊了，还可以去钓钓鱼、踢踢毽子啥的，不过，冬日里在海上钓鱼，确实有点儿冷……

    总之，为了让朱瞻基不在那么胡思乱想，张澜可谓是想尽了办法。

    一路上，张澜时不时的邀请侯显到他们大船上来坐一坐，喝茶、品酒、聊天……

    毕竟，不能把关系搞得太过于僵硬。

    再怎么说侯显也是代表朱棣，即使朱瞻基当面再下不来台，对皇爷爷有意见又不能说出来，只得将怨气撒在侯显这里，侯显躺枪也就很好理解了。

    话又说回来，总得有人去缓和关系才成，这种情况之下，张澜也乐得做一个大好人，还有一件事情，一旦纪纲垮台，朱棣会加强东西厂的设置，锦衣卫也分成了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以后的关系会更加地复杂多变。

    开始的时候，侯显也觉得非常不自在。

    对方毕竟是当今皇太孙，如果主子朱棣退位以后，太子朱高炽当了皇帝，那朱瞻基就是妥妥地太子、也就是再以后的皇帝陛下，总之……对方不好惹、也是自己惹不起的所在！

    侯显的外号朱棣没有叫错，猴精猴精的猴崽子，先不说朱棣给他指派了什么秘密任务，在为人处世、圆滑事故上，侯显比就那个纪纲强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

    主要是纪纲嚣张跋扈惯了，除了皇帝朱棣，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大有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态势，说白了，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人家有儿子、有孙子，你一个外人再是亲信，还能和这种砸着骨头连着筋的感情相比，最后还不是死在了张狂之上。

    张澜知道面前的侯显，比那个豪橫的纪纲更加难对付一些，一路之上张澜费尽心思，也想了解到，侯显得到的秘密任务到底是什么！

    距离大船几海里的地方，有一艘中型渔船一路跟随，那是张澜安排的后备力量，万一遇到突发情况，还是多一些准备比较好。

    还有附近的海域，也有一些冬季捕鱼船，只要将大网放到海的深处，那里的收获会更好，现在没有禁海一说，因为郑和下西洋的缘故，永乐朝的民众比以往更加热爱大海，官府不鼓励也不限制，只要缴纳足够的税务，即可在大海贸易或是捕捞。

    这或许就是倭寇们不断骚扰的原因，因为永乐朝无形中建立的“海上丝绸之路”，确实强化了很好的贸易往来，也让周边小国获益匪浅，来往穿梭的船只中有很多从异域而来。

    航行了几天，朱瞻基的心情逐步转好，他看着周围不断来往的船只，有些好奇问了掌船的船老大，才得知这些大部分都是回家过年的。

    朱瞻基有些惆怅起来，算算日子今天都腊月二十七了，虽然张澜做了很好地准备，大年三十在船上过年，鸡鸭鱼走美酒饺子一样不少。朱瞻基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

    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年前离开京城，去往几千里之外的闽南之地，虽然有一些不情愿，但是皇爷爷面前为了自己的爹爹，他也要努力撑下来。

    张澜看着甲板上一动不动地朱瞻基，轻轻摆了摆手，几名侍卫躬身退下，张澜将一件棉大氅给朱瞻基披上，俩人立在甲班之上，张澜指着远方给朱瞻基说着什么，不一会儿朱瞻基就眉开眼笑，欢喜的不得了！

    前船的侯显在船舱中，将舱门打开一条缝，用独目镜看着后船甲板上的情况，他有些感叹，突然发现张澜这个小小的千户，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又或者说，侯显羡慕张澜有着如此被宠信，被朱瞻基和太子信任的优势，他看着张澜和朱瞻基说说笑笑的样子，有些酸楚。

    还好侯显不清楚那句话，“好基友一辈子”，要不然，来几声“卧槽”实属正常！

    “殿下，此处风大，不如回船舱喝上一壶烧酒，吃点儿烤肉如何？”张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朱瞻基笑了一下点点头，径直走向了船舱。

    进船舱之前，张澜打了两个手势，不远处的铁卫中走出两个人，对着远处的渔船挥动了几下，渔船的甲板上，一双眼睛盯着铁卫的动作，用心记录好。

    此刻海风刮起，夜幕降临，整个海面有一些微微的浪涌，渔船放缓了速度，向着一旁的一艘商船靠了过去。

    从下午开始，这艘商船前进的航线和大船一模一样，张澜有些担忧，海上不如岸上，如果不加强警惕，会有大亏吃。

    还有一个关键，张澜跟随朱瞻基南下，无论什么情况，朱瞻基都不可以受一点点伤，这个是关键中的关键。

    因为那艘商船始终不远不近，让张澜有些疑惑，想要看看…到底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朱瞻基南下无论对二王还是对纪纲都是机会，因为朱棣对朱瞻基的溺爱太过明显。

    汉王朱高洵和赵王朱高燧是因为和太子竞争，而纪纲则是吃干醋，觉得朱瞻基抢了他的风头，皇帝陛下将更多的热爱给了朱瞻基，自己貌似失宠了。

    不得不说，二王的理由很充分，貌似和太子抗衡、为难一下皇侄也说的过去，只是这个纪纲，心里严重扭曲到BT，无论如何……他已经从心里认定，朱棣对他一个人好就足够了。

    这种感觉之下，他不出事都见鬼了，忒可怕了！

    一个时辰后，渔船传来消息，此商船纯粹是想跟着大船沾光，海上行船尤其是晚上行船，除了风浪就是海盗贼寇的侵扰，商船主人又是一个唯利是图之人，如果他主动送点礼物，明确告知结伴前行，或者张澜不以为意，勉强可以答应。

    经过这个乌龙，朱瞻基感觉到张澜有些用心良苦，他突然反应了过来，看着张澜说道：“海博，晚膳之前你跟随我进船舱，实则是担心孤，对不对！”

    张澜看着朱瞻基嘴角一翘，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