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武林髦宿话希夷先生 未雨绸缪备上元拜节

    

    秦廷远后悔道：“当初该和少林一起救下嵩山派的，以咱们三派联手，怎容的他无双城嚣张？眼下唇亡齿寒，关岱宗那些人也惦记着剑阁。稍有不慎，怕就是一场灭顶之灾。”

    秦弘道听了也抚然自失，嘴里念了好几遍“希夷先生”。秦廷敬给秦陵使眼色，秦陵轻轻碰碰秦弘道的衣服，笑问道：“师公，这希夷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物？”秦弘道声音嘶哑的说道：“希夷先生，这个希夷先生。”秦弘道喝了一口茶说道：“这个希夷先生当年纵横江湖时我还是赵子峰那几个人的岁数，江湖上薄有虚名，大家都知道我铸的一手好剑，凡是出自我的手里的剑，无不削铁如泥。那会我的剑术却少有人知。希夷先生有一回拜访过剑阁，让我给他铸一把世间最锋利的宝剑。我和你师叔，那会还有你师父几人联手才把那希夷先生打退。当时的希夷先生在江湖上的威名，我看眼下我们剑阁、少林、嵩山三派加起来都还比不上当年他一个人之盛。后来他又来剑阁，要一对一的和剑阁高手决胜负。我怕你师叔们有失，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答应他一年之内给他铸一把世间最锋利的宝剑。一年后他上山来取剑，我们剑阁所有高手都严阵以待，那希夷先生却也没多造次，拿着宝剑砍断了咱们的几把寻常长剑后看看甚是满意，就拿着剑下山去了。”

    秦陵说道：“那希夷先生拿着那柄宝剑，更是如虎添翼了。”秦弘道说道：“那有什么法子？和他结下梁子，剑阁就不得安生了。还好我也留了一手，在那宝剑上动了手脚。那宝剑只要饮血太多，二三十年之内就会自己生锈。自那以后我就不太措意铸剑的事了，开始精研咱们剑阁剑法。怕那希夷先生看出我动了手脚，再度来剑阁闹事，他却也没来。眼下他就算来了，我看能不能胜得我还未可知。”秦陵几人听着觉得秦弘道甚至有些可爱。秦廷恭笑道：“还是师父你老人家足智多谋。换成徒儿，要嘛以命相搏，要嘛就乖乖把宝剑交给他。”秦弘道也微笑道：“那希夷先生武功你们都是见过的，那等容貌也实在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杰。可惜诸多行事却不尽如人意。”秦弘道说着摇头。秦廷敬说道：“那萧遥怕是希夷先生的儿孙也未可知，那一派风度，远出希夷先生之上。我看两个小陵子都比不上他一个。钱夫人夜夜和萧遥公子共眠。”秦弘道笑道：“你们连这个都看到了？”众人相视着哄堂大笑。

    剑阁每逢大敌之后就会加紧对弟子们的督练，从秦廷敬回来的第二天起，剑阁弟子们如要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敌一般，每天无间隙的传武练武。秦陵和许灵儿还是去秦弘道那边学剑法。

    秦陵每天挂念着任中凤，盼一日似三秋的等着上元佳节的到来。秦弘道知道以秦廷敬几人的势力，无双城那些人真若蜂拥而来，剑阁的下场怕和嵩山差不多。他急于督练出几个拔尖的高手，每天几乎不间断的督练秦陵和许灵儿。

    转眼是上元佳节到了，许灵儿白天去秦弘道那里学武功，晚上给秦廷敬诸人做女红。这是大年初三，秦陵和许灵儿去秦弘道那边对练了一会剑法，回屋是翠儿告诉秦陵，无双城那边有客人过来了。秦陵和许灵儿去客房里，是钱贞娘的一个紫衣随从带着几个秦陵不相识的手下，给秦陵送礼物拜年来的。

    秦陵和紫衣随从见过礼，紫衣随从对秦陵说道：“大小姐吩咐我们务必在年前把东西送到，我们在路上耽搁了几日，就迟到今儿了。”秦陵笑道：“姐姐安好？诸位路上平顺？送过来就好了。”紫衣随从说道：“大小姐一直卧病在床，前些日子才好了。东西请秦公子过目。”秦陵和许灵儿忙打开箱子，里面还是任中凤备给秦陵和许灵儿的衣物吃玩的东西，另一小箱子里是一箱白闪闪黄灿灿的金银元宝。紫衣随从说道：“大小姐的话，金玉那些玩意儿下回再送来。秦爷时常惦念着大小姐，早些来看大小姐。”秦陵一一应着。

    秦陵和许灵儿设宴招待紫衣随从和来客，许灵儿也回屋把做给任中凤的几样女红给紫衣随从，托她回去给任中凤。秦陵因在山上，身无长物，无可赠送。

    紫衣随从宴饮过后就要告辞，秦陵给几人两锭金元宝做盘缠，送几人下山。

    秦陵和许灵儿回到客房，秦陵对许灵儿笑道：“姐姐怎么走起你爹他们在官场上的那一套了，真要拿银钱收买我的情谊吗？山上又用不着这些金银钱财。”许灵儿打手势笑道：“任姐姐在和我较劲，看我爹上回给你们送来那许多东西，她也不甘落后。”秦陵自己拿了两块金元宝，又给许灵儿两块，许灵儿摇头不要。秦陵才说把这些拿去给师叔过目，秦廷敬和秦廷恭带着几个武人打扮的人进屋了。

    秦陵忙把箱盖子盖起来，秦廷敬问道：“无双城的人走了吗？做什么来的？”秦陵说道：“姐姐派人给我和灵儿送东西来了，是平常那些吃的玩的玩意儿。这里有几位师叔的物事。”秦廷敬说道：“你们回去吧，让灵儿拿去放在我那边就是了。”秦陵看那几个武人都警惕的神情，也不和那几人招呼，抱着箱子出了客房。

    许灵儿和秦陵回屋倒腾翻看任中凤送来的物事，秦陵依旧是四件长袍内衫。许灵儿取开一件白袍要秦陵试试，里面掉落一件红色的物事。许灵儿拿起来一看，却是任中凤的一件绛红色抹胸。秦陵赶紧拿过来，放在枕头底下，想想不放心，又揣在怀里。许灵儿悻悻的笑着，给秦陵穿上外袍。外袍很是称身，秦陵转着身子给许灵儿看。秦陵忽然对许灵儿说道：“啊，灵儿，我真恨不得像那个海东青一样，长一双翅膀飞去无双城。”秦陵说着又神色黯然下来，呆呆的坐在床上念叨道：“不知道姐姐身子怎么样了？”许灵儿拉秦陵起身，脱下外袍，她叠好外袍，对秦陵打手势说道：“咱俩初五或初六就去襄阳，在襄阳待两天就去无双城。”

    秦陵恨不得立刻就启程去看任中凤，许灵儿把各样衣物都看了一遍。收起秦陵和她自己的，把秦廷敬几人的分送过去。

    晚上秦陵和许灵儿吃饭，秦陵怂恿许灵儿道：“灵儿待会你过去给师叔说说，咱俩明早就下山去。早些过去，不然你爹娘留咱俩过元宵，又得耽搁几天。”许灵儿点头应着。两人吃过晚饭后先去给秦弘道请安，再去秦廷敬的屋里，秦廷敬和秦廷恭正在说闲话。

    秦廷敬看秦陵进屋，问秦陵道：“任姑娘怎么了？送些你们玩的玩意儿罢了，怎么一箱一箱的往咱们这里送财宝？”秦陵笑道：“姐姐是看灵儿前几回送来那些物事，和灵儿较劲呢。”秦廷恭笑道：“还以为任姑娘提前把嫁妆送过来放着，以后自个儿过来就好了。”秦陵不把任中凤是怕自己冷落了她的话说出来。秦廷敬看许灵儿摇着身子卖乖的样子，笑道：“灵儿要说什么？”许灵儿支吾秦陵，秦陵摸着脖子笑道：“师叔，我和灵儿想早些去襄阳。”秦廷敬说道：“等两天再过去吧，这回给无双城的宝剑师公紧忙铸不出来，得从藏剑阁找两把拿过去。”秦陵也不好争，只得应着，秦廷恭对秦廷敬说道：“师哥，咱们把送剑的日子往后压压，万一湖广那些门派真和无双城火拼起来，咱们就不用给无双城送宝剑过去了。”秦廷敬明白秦陵和任中凤情根深种，送宝剑只是一个幌子，他笑道：‘咱们无需为几把宝剑和无双城交恶，无双城眼下杀红了眼，正愁找不到个由头对咱们发难，宝剑还得送去。”

    秦廷敬对秦陵说道：“今儿来的那几个人是衡山岭南的人，是来联络我们共同对抗无双城的。要把我们推举为盟主。这些人说过些天众人就要偷袭无双城，我暂且没答应他们。这些人是受卢定天指派的，怕少林寺也要给他们拉拢过去。”秦陵点头道：“咱们可不能当这出头鸟，钱夫人在无双城那边，无双城暂且也不会对剑阁开刀。”秦廷敬叹气道：“再看吧，果真无双城闹得太不像样咱们哪怕拼着玉石俱焚，也不能坐视不管。”秦廷敬这时已经在刻意历练秦陵，把派中大事都告诉秦陵，查看秦陵的言动志向，随时提点。

    秦廷敬又问秦陵剑经里的武功捉摸的怎样了，秦陵只说目下正专心练秦弘道传授的剑法，这些天多练内功的，剑术没怎么用心。秦廷敬说道：“你俩回去吧，明儿咱们去藏剑阁挑选几把宝剑，你和灵儿打点一下行装就去襄阳。”许灵儿和秦陵告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