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秦弘道恭领吴钩古剑? 许灵儿拜祭剑阁列祖

    

    秦陵说完了，秦弘道对秦陵所为也很是嘉许，对秦陵说道：“以后多做几件这样的侠义之事，才不枉了你身上学的这些武功。”秦陵被师祖夸赞，得意非常，忙作揖领命。秦弘道问秦陵教许灵儿的武功，秦陵从道童那里要了一把宝剑，让许灵儿给秦弘道演示武功。

    许灵儿恭恭敬敬的给秦弘道行了一礼，走到屋子宽敞处，做个起手式，认真的一招一式演将起来。许灵儿才走了十多招，秦弘道摆手示意作罢。许灵儿收剑走过来。秦弘道只是点点头不置可否，又问起秦陵许英达送礼之事。秦陵说自己也劝许英达别送过来，许英达官宦习气，要通融打点，许灵儿也要送来，就差人送过来了。秦陵笑道：“灵儿过来，还给师祖和几位师叔都备了礼。”秦陵让许灵儿拿出送给秦弘道的一柄青铜宝剑。许灵儿忙从包袱中取出一只沉香木匣子，打开匣子，里面装着一把二尺来长的青铜宝剑。宝剑看上去有些暗淡无光，似乎不是什么珍奇物事。秦弘道一眼看见了，很见诧异。他用衣袖裹住手，握住剑柄，举起宝剑来。秦弘道脸上神色有异的反复打量了一回宝剑，对秦陵说道：“你真正胡闹，这样珍奇的东西也给拿了来当束脩之礼。”秦陵笑道：“梁国公府上这样的东西到处都是，梁国公还怕礼薄了，入不了师祖的法眼。”秦弘道惊奇的打量着青铜剑说道：“我们都说吴钩吴钩、李长吉诗里说男儿何不带吴钩、辛稼轩词里说把吴钩看了，这就是真正的吴钩了。越王勾践手下士兵骁勇，兵锋所向、无不催败，多是仗着这宝剑的锋利。这该是当年越过的铸剑名家亲手所铸的宝剑。”

    秦陵和任中凤对这些不甚了了，但看一向有些龙钟萎靡的秦弘道见到宝剑后脸上放光，也不禁对这宝剑肃然起敬。

    秦弘道手中拿着宝剑把玩，啧啧称叹、爱不释手。许灵儿看了很是欢喜，秦陵也装模做样的打量着宝剑，想看出一些什么门道来，始终觉得不过一把青铜钝剑而已，至少看上去远不及自己屋里那几把宝剑的锋利好看。任中凤打一下秦陵的胳膊笑道：“你又不懂宝剑，在那里觑着眼睛瞎看什么？”秦陵茫然问道：“难道这宝剑里装着什么机括，对敌时能发射暗器吗？还是要使剑之人内力高超，用内力伤敌？”任中凤掩嘴笑着不说话，秦廷敬师兄弟几人进屋了。

    许灵儿期盼着什么似得看着秦廷敬，秦廷敬微笑着对她点点头。师兄弟几人见过秦弘道，秦廷恭看着许灵儿，嘴里称叹着上前打量许灵儿。秦陵对许灵儿说道：“这是三师叔，灵儿见过三师叔。”许灵儿拿出炭笔白布给秦陵，秦陵写了：“三师叔，名讳廷恭。”许灵儿向秦廷恭盈盈一拜，秦廷恭笑道：“二师哥交了什么好运？收到这样玉人儿似得姑娘做徒弟，还赚人家那么多金银珠宝。”秦廷敬笑道：“这是小陵子作怪，过后再收拾他。”秦陵笑道：“灵儿给几位师叔都备了礼的。”秦陵给许灵儿引见几位师叔，许灵儿拜见过了，就忙拿出备好的礼物送给师兄弟几人。秦廷迈在铸剑上深得秦弘道真传，也是一位识剑铸剑的名家，看秦弘道手中握着一把古气穆然的宝剑，先去打量那把青铜剑。

    许灵儿一一拜见了几位师叔，秦弘道将宝剑收起来说道：“这样的东西，我不敢无端拜领。开开眼界就好了，还给梁国公大人送过去。”秦陵听了忙辩解道：“师祖，梁国公家无奇不有，这剑算是最平常不过的物事，送回去怕驳了梁国公的面子。”秦弘道犹豫着，对这宝剑也着实喜爱。秦廷敬笑道：“灵儿这么远专程送来，师父就收下了她的，送回去梁国公面上不好看。师叔实在过意不去，给灵儿多传授几套高妙的剑法，也算抵了她的宝贝了。”秦弘道沉吟道：“果然收得吗？”秦廷敬笑道：“师父收下无妨，听送东西来的那位主事说梁国公每年还要送咱们这边三千两银子，我和三弟好说歹说说住了他。”秦弘道也就不在推辞了。

    秦陵的几位师叔七嘴八舌的抢着问秦陵遇见四公子的情形，秦陵又把四公子的行径细述了一遍。秦陵问秦廷恭道：“师叔，剑阁这边也遭到偷盗，不知是和人所为？怕不是四公子，四公子行迹都在襄阳那边的。”秦廷恭很有些为老不尊，也不顾辈分，拉着秦陵的手和秦陵并肩坐下，给秦陵吹嘘起自己在剑阁和盗剑的人过招的情形。秦廷恭手下比划着，来敌用了什么招式，他用什么招式御敌。秦廷恭说着问道：“那四公子你都是会过的，招数上可辨认的出来？”秦陵摇头说道：“我只和赵子峰以及那醉鬼交过手，余下两个并未见过。”秦廷恭摇头叹道：“那四公子当年江湖扬名，手下工夫果然不是吹出来的。余下的我看还有好几路好手，咱们这回怕摊上大麻烦了。”言下隐隐对来敌有几分忧虑忌惮。

    任中凤才在旁边思忖，秦陵和这几位师叔一个习性，外面看着浮滑古怪，说大话没正经，大道理上一点也不含糊。秦廷恭诸人都是江湖上顶儿尖的高手，面对强敌时一点看不出妄自尊大的狂妄，很有些笃实的意味。秦廷敬对大家说道：“那咱们带灵儿去行拜师礼吧，余下的稍后再说。”秦廷恭笑道：“老儿这么精致的女娃儿，你整天一副泥塑金刚的样子，怕委屈到她。不如送给我当徒弟吧。我把浑身本领都传授给她，让咱们剑阁出一位千百年没有过的大女侠。”秦廷敬笑笑，秦廷迈说道：“你膝下好歹有儿女的，二师哥凄凉一人，这女孩子还该给二师哥当徒弟，陪侍二师哥。”秦廷恭喃喃说小气的紧，秦廷迈说道：“这孩子学过一点武功吧？我看她骨骼清奇，倒也是一块练武的好料子。眼看小陵子这样不着调，没准咱们剑阁还要靠这女娃娃延续气脉呢。”秦弘道苍老干枯的眼睛也盯着许灵儿上下细细打量，许灵儿给看的害怕起来，只是笑着。秦弘道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说道：“是难得的一块好料子。”秦廷敬给大家笑道：“孩子家不懂事，小陵子在梁国公府上拿到了赵子峰，这孩子一时心软，竟然把赵子峰给放了。”

    秦陵的几位师叔听了都惊叹不已，说道：“啊，怎么抓到的给放了？”又说：“这样难得的机会，不一剑杀了那恶棍？又有多少良家女子给糟蹋了？”言下对放了赵子峰都是无尽的悔憾，若非初次见面，便要责骂起许灵儿了。秦廷迈笑说：“孩子心地也还不错。”秦弘道自语似得说道：“放的好，放的好，正该放了他。”他回头吩咐道童收起青铜剑，自己往外走去。

    秦陵看几位师叔冷落了任中凤，一手拉了许灵儿的手，回头叫道：“姐姐咱们都过去。”任中凤笑着起身，伸手掸掸衣襟。秦陵去握她的手，任中凤自己走了。

    几人跟着秦弘道传巷过道的走下去，来到剑阁大院的最西面，坐北朝南三间已经陈旧了的屋子，这里是剑阁的祠堂。里面供奉着剑阁历代掌门和高手。秦廷迈忙从腰下拿出一串铜钥匙，捡了钥匙过去开门。秦廷恭去叫了秦陵去拿香火。

    秦廷恭和秦陵回来了，秦弘道把几根香亲手点着了，插进祠堂牌位前面的供桌香炉内。秦弘道带头磕头跪拜剑阁先祖。秦陵几人也跟着磕头跪拜，秦弘道跪在供桌前，苍老低沉的声音说道：“剑阁第十二代掌门人秦廷敬收了新徒弟，特来告拜诸位列祖列宗。剑阁最近也起了一点风波，盼列祖英灵庇佑，让剑阁平安渡过此劫。”秦弘道说着声音竟然有几分悲怆。秦廷敬诸人扶秦弘道起来。

    秦廷敬叫道：“灵儿过来见过列祖列宗了。”祠堂内有些阴森，许灵儿一直站在秦陵身边。秦陵给许灵儿打手势，许灵儿上前恭恭敬敬的跪下来，秦廷敬伟岸的身子也跪下去。他祈祷了几句，带着许灵儿给先祖磕头跪拜。

    拜过先祖了，一众人来到前院客房中。秦弘道上座，秦廷敬师兄弟分班坐下。秦廷敬让秦陵帮许灵儿斟茶，许灵儿给秦弘道诸人一一献过茶，拜过了。这是行了正式的入门礼，以后许灵儿就是剑阁的弟子了。本来剑阁弟子入门，师父都要将本来门规讲清了，训导弟子一番。许灵儿听不见话，又是剑阁破天荒收的第一个女弟子，大家稀奇这个女弟子，这些俗套也就免了不行。

    秦廷敬吩咐秦陵给许灵儿安排住处，去藏剑阁捡几把宝剑给送给许灵儿，算是他这个师父给徒弟的入门礼。秦陵一一领命，秦弘道诸人回去了，秦陵也带着任中凤和许灵儿回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