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千家禳解采花狐仙? 秦陵夜探梁国公府

    

    秦廷迈又笑道：“这四人是出自江南武林一个武功高强的恶人门下，初出江湖时就自命风流倜傥，不拘礼法，在武林中掀起不小的风波。后来被江南武林的人大举围攻，打成重伤以后这四人就匿迹江湖了。那时候你还小，这几人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岁数。现在这四人又重现武林，而且专在武当附近作案。咱们剑阁身为江湖数一数二的大派，岂能放眼这些人在咱们的地盘上这样大肆为恶？”

    秦陵忙说道：“这些人专在武当山附近作案，明着是冲咱们剑阁来的。”

    秦廷敬笑道：“可不是这样，所以咱们商量着你先去查看查看，记住，查探清楚犯案之人的行迹身份了就回来，不要好强逞能。真若是那四人，得我们兄弟几个出马。那四人初出江湖时就武功高强，这十几年的隐匿，不知道修炼成什么地步了。”

    秦廷敬吩咐着，自己却也心里没底，放心不下秦陵。

    秦陵平素被秦弘道看管拘束，这时听能下山去，他渴盼着大展身手一番。嘴上应着，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凭自己一己之力将那四人捉回来，一则给本派长脸，二则自己也要一展身手。他从学艺以来除了和师弟们切磋以外，也就前些天和钱贞娘那一战，试了试自己的武功，平素几乎没有一展自己所学的机会。秦陵心里打定主意，秦廷敬说道：“你去收拾一下，明早就早早下山去襄阳。襄阳离这里不远，若有意外，我和你师叔们就来接应你。”秦陵应着，给秦弘道磕过头，向诸位师叔们告退出来。

    回到屋里，秦陵吩咐翠儿给他置办行装。

    第二天早上，秦陵背着包袱，去给秦弘道道别。秦廷敬诸人已经在秦弘道那边了，秦廷敬检查过秦陵的行装，又向秦陵郑重的嘱咐了一番。秦陵此行师弟们尚不知道，秦弘道和秦廷敬几人送秦陵出了剑阁。秦廷敬说道：“你下山以后在山下买了马匹，行旱路去襄阳。记住，事情打探清楚了就回来。眼下除夕将届，我们陪师公过了春节，就派人来接应你。”秦陵应着，秦弘道也嘱咐秦陵临事谨慎从事，切勿莽撞等语。秦陵一一领命，他给秦弘道和师叔们磕过头，背着行李包袱，独自下了武当山。

    武当上底到剑阁是一条七八尺宽的石砌小道，秦陵走出很远，回头看时秦廷敬诸人还站在门口目送自己。秦陵踩着一层层的石阶，往山下走去。石阶上阴暗处积雪尚未消融，有的地方冻结成冰。秦陵一路上盘算着怎样收服四公子的事情，他将钱贞娘手中的短剑夺下来，此事踌躇满志，一心要在秦廷敬诸人下山接应自己以前将四公子收服，送到武当山来。

    走下武当山后秦陵在山下一处小镇上买了马匹，用过饭。看看天色才过晌午时分，他急着赶去襄阳，驱马往东南而去。

    秦陵快马跑了三天，这天的午后时分，他进入襄阳城中。秦陵不想做暗地里的查探，想着一打听到四公子的下落，就去捉拿。

    秦陵牵着马，沿街走着，留意沿街人们的闲谈话语。果然襄阳大街上到处说着一位好色的世外高人来襄阳物色小妾，许多人家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深闺小姐，不知道那高人怎么找到的，也被那高人擒去，有人说是狐仙现世。襄阳城人心惶惶的，许多人家门前放着供桌，上面供着给狐仙的供品。秦陵看那些供桌有的山珍海味、丰盛异常；有的则只是简简单单的几样瓜果鸡鸭。秦陵走了不多远就明白了，供品丰盛的人家，家里定然有姿色不凡的女子。怕狐仙第一个找到他们，就希冀藉此以禳解灾祸。那位狐仙不用自己挨家挨户的去寻找，一看门前的供品，大概就可猜出谁家藏着佳丽娇娃。

    秦陵看着好笑，恨不得就去那些供品丰盛的人家家里把此中关窍告诉那些人，诺大的一个襄阳城，狐仙挨家挨户的寻找的话，怕未必就能凑巧找到他们家。秦陵沿街一路走下去，襄阳城内的大街上多了许多闲逛的武林人士。

    秦陵看一家酒家里拥挤着许多闲客，争论狐仙的话在街上都能听到，他在酒家门口拴好马，走进酒家。跑堂迎过来了，秦陵走到角落里偏僻的一张桌子边坐下。秦陵要了蒸鸭片、水煮鱼等几样平常的菜肴，要了半斤桂花酒。跑堂应着就要离开，秦陵拿出一块约有半两的碎银子打赏给跑堂，笑道：“小二哥，劳驾你打听一下，街上到处谈论的狐仙是怎么回事？”

    跑堂肩上搭着一条布巾，有些神秘兮兮的往四处看看，对秦陵说道：“瞧客观是外来的人氏吧？咱们襄阳城内最近在闹狐仙纳妾，听说哪家有那长的好看的女子，不论姑娘少妇的，都被狐仙捉了去。客观你幸好是男儿之身，不然你这般人才，怕也有得担惊受怕的呢。”秦陵笑道：“都是以讹传讹传起来的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能有什么狐仙？难道真有谁家的女儿媳妇子给狐仙捉去了不成？”跑堂又往四处看看，虽然店内到处都是说狐仙事情的客人，跑堂还是害怕说的话给别人听去了，找来意外之祸。他压低声音说道：“客官您听我说，这样的话想想可以，藏在肚子里千万别说出来。前些天呐，就是隔壁不远处的一家客栈里，有人说了对狐仙不敬的话。那人才走出客栈，就被狐仙给割去了舌头。是我亲眼所见。”秦陵问道：“真有谁家的宝贝女儿被狐仙给掳去了吗？”跑堂装作擦桌子的样子对秦陵说道：“那边石花街曹员外家的千金，长得也就比你客官差一点，雪做的一般的一个女儿，和她母亲睡一块的，半夜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狐仙拿去了。还有铜陵街梁员外家的小妾，也是在梁员外身边睡着，半夜里就不见了。”

    秦陵听了点点头说道：“小二哥给我上菜吧，多谢你了。”

    秦陵留神听酒家里这些闲客们的谈论，听去出了谁家长得好看的女儿被捉了，小妾被捉了是真实的而外，余下的多是谈客们杜撰的事情。什么这个员外的小妾半夜给员外托梦，说自己跟着狐仙修道去了；那个姑娘的影子白天现形，来给父母告别等等。

    秦陵筹划着怎样捉拿那四公子的事情，他本拟一到襄阳找到那四公子的下落了，就去向四公子下战书。秦廷敬告诉他江湖上奇人异士、身怀绝技之人不可胜数，秦陵初出茅庐，遇事一定要慎重行事，不可鲁莽。他的其余几位师叔和秦弘道几乎都是这个意思劝诫秦陵，秦陵一想心里还真没底了。心想还是慎重一点，现将四公子的下落和武功底子摸清楚了再做决定。倘若四公子是泛泛之辈，自己就捉去武当山；若是高手，自己只能去武当山求援了。

    饭菜上来了，秦陵就着菜肴吃了两碗饭，将半斤桂花酒喝完了。秦陵结了帐，走出酒家。他沿街走着，思忖找到那位狐仙行踪的法子，不一会就想到了。自己只要找到一家供品最丰盛的人家，在那里守株待兔即可。

    主意已定，秦陵专挑那些富户人家找去。秦陵看过几条街道，他看看门前供品，大概就已经能猜到那家人家的女儿小妾的妍媸俊丑。他沿街向行客打听襄阳城内最为豪华的大户人家，一位行客告诉秦陵，襄阳府嘴煊赫的人家莫过于东条街上的梁国公府，是先帝时大破入犯胡虏几万铁骑的梁国公归养之处。

    秦陵沿街打听到东条街所在，到东条街巷口处，却有官兵把守巡逻，不许闲杂人等靠近。整座襄阳城内，也只有这家大户人家门前没供供品。这梁国公府占去东条街半条街，雕梁画栋，琉璃瓦在薄暮中闪着亮光。秦陵纳闷难道梁国公府上没有女眷吗？这么大的一座府第，哪怕是丫鬟侍妾也应该有几个，偏生这梁国公家门前没放供桌供品。这样一看，秦陵对这梁国公府上反倒起了好奇之心，要去梁府一探究竟。

    秦陵绕着梁府走了一圈，足足用去半个时辰。他将马匹栓在一株柳树上，背着行李包袱跃进梁府后院中。梁府后院处到处是假山园池亭榭，也有几队家丁在巡查。秦陵小心的绕过巡查的家丁，在曲曲折折的走廊里往前院摸去。走过后院，是几处精致的画楼。这时已经是薄暮时分，几个丫鬟说说笑笑的到处点灯笼。

    秦陵先到一栋看上去较别的画楼豪华一些的梳妆楼边，他料定这是梁府的夫人小姐们住的地方。三个丫鬟抬着一把木椅子，两个丫鬟扶着椅子，一个丫鬟站在椅子上点灯笼。秦陵在黑暗处等那三个丫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