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我们岂不是成了凶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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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甲听闻况钟如此一问,愣住了,他而后又摇头道:“不能不能,决计不能。常景文的才学我最清楚不过,这样的好文章,他便是十辈子都写不出来。”

    况钟听罢,沉思不语。

    季甲好奇问道,这篇文章出自何人之手,他称羡此人有状元之才。

    况钟轻声一笑,没有理会。他转而和顾诗筠离开了小酒馆。

    顾诗筠对况钟道:“看来,这篇文章也并非是出自常景文之手了。”

    “嗯,此一点,已在我意料之中。只是常景文的三篇答卷笔迹相同,一眼望去,绝对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既然如此……”顾诗筠沉吟片刻,“莫非是有人在第三场科考前,将这份答卷交与了常景文,他背过之后,在二月十五写出来的?”

    况钟笑道:“顾小姐果然冰雪聪明。”

    听他一声称赞,顾诗筠脸颊绯红,嘴角却洋溢着笑意。

    况钟正色说道:“唯有这样,才可解释得通,为何胸无点墨的常景文可以写出这样一篇传世的佳作。”

    “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说考官中有人透题给死者?”

    况钟神情凝重:“八位考官,解大人与我绝不可能做出此事。只有剩下的那五位同考官了。”

    驿站中,刘清等五人正吃着酒菜,嘴上埋怨着况钟。

    吕操脾气最为火爆,杯中酒也殊无滋味,他站起来说道:“哼,我们在座的诸位,好歹都是朝廷命官呀,何故听一个况钟的摆弄?逼急了我,我就去皇上面前告他,我去闯宫!”

    蒋政道:“不错,吕大人,若你带头闯宫,算我一个。”

    钱朝也说道:“二位大人,我与你们同去。”

    “呵呵……”他们群情激昂之时,传来了幽幽的一阵笑声,扭头望去,见是刘清。

    他冷笑道:“几位大人倒是性如烈火。你们可知,况钟为何如此嚣张吗?在座的都是四五品的官员,可偏偏要听从他的安排。皆因,况钟是得了皇命的。我听说,不只是在座的诸位,就连大理寺都察院的人马,他也可随意调动。”

    三人一听,刚才还激愤的情绪瞬间消弭无踪。

    刘清饮了一口酒,加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细细说道:“诸公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等俱是春闱同考官,贡院死了人,与我等有何干系,我们又不是杀人凶手。如今春闱结束了,各位举子的答卷也都阅过了,可为何我们却出不去这驿站呢?”

    王珍在这些人之中,脑筋最为活络,他眯着眼睛答道:“刘大人的意思是,况钟怀疑我等是真凶?”

    沈阔摇头笑道:“王大人戏言了。”

    刘清抬起眼皮看着沈阔:“他可不是戏言。昨日,况钟已经来过了,本官断定,他今日还会来,明日也会来……”

    吕操道:“长此以往,我们岂不是成了凶犯?”

    “哈哈,”王珍拍了拍他的肩膀,“吕大人呀,我们在况钟看来就是凶犯。”

    刘清盯着桌上的酒菜,开口说了一句:“诸位大人,你们谁杀了那个举子,还是痛痛快快说了吧,何苦要连累我们五人呢?”话音刚落,他抬起头来,一双冷峻的目光扫视着眼前众人。

    吕操连忙挥了挥手:“不是我,大人,你了解我的,我胆子最小,怎么可能杀人呢?”

    刘清又看向了王珍,王珍不慌不忙地笑道:“刘大人,您觉得会是下官?”

    刘清不答,目光移向了蒋政,蒋政一张脸憋得通红:“我……我不是凶手。”

    接着,便是沈阔。

    沈阔嬉皮笑脸道:“刘大人,我这人视官如命,好好的官儿当着,我为什么要去杀人?”

    最后,刘清的目光锁定在了钱朝的身上,钱朝说道:“凶手可不是我,要是我知道谁是凶手,我岂会坐在这里,早早就去大理寺、去都察院了。”

    刘清微微一笑,又夹了一块豆腐,他盯着这块清水豆腐说道:“为官之道,就像夹这块豆腐,力气不能大。一大,这豆腐就会碎。力气也不能太小,太小了夹不起来。你这落筷子的部位还得准,否则的话,一提筷子,豆腐就散了。”

    五人屏气凝神听着他说话,谁都没有明白他的话何解。

    刘清缓缓说道:“不管你们谁干的,自己兜着就是了。不过依本官看,这块豆腐得烂。”说着,他稍一用力,那块豆腐便碎了。刘清放下了筷子,起身离开了。

    留下了这五人面面相觑。

    而与此同时,千步廊吏部大堂内,吏部左侍郎师逵命人将寻来的卷宗摆了上来:“况大人,都在这里了。”

    况钟深深一拜:“多谢师大人。”

    “况大人免礼,本官多嘴问一句,你既然是查贡院的命案,为何又让来吏部翻找五位同考大人的履历呢?”

    况钟笑道:“师大人请见谅,事关案情,况钟不能说。”

    师逵笑着敲敲自己的头:“是是是,是本官失言了。况大人,请你务必妥善保存,完事后记得归还吏部。”

    “大人放心。”

    况钟回到家中后,便一一翻看五人的履历,发现除了刘清之外,其余人等均没有在山西从政的经历。

    莫非,透题的是刘清?目下,刘清乃在扬州任职。若是常景文与他有故交,从山西大同来应天应考,路经扬州也是可以的。说不定会专程去拜访这位担任同考官的旧友。

    想到这些,况钟不由思虑深了几分:以常景文的才学,莫说是举人了,便是一个童生也是抬举他了。想来是刘清念在故交,亦或是常景文使了银子,他才透了考题。

    可是细一想,此事于理不通。既然是透题,为何不透三科的题目,却只告诉了常景文第三科呢?况钟苦思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已经透了题,为何还要杀死常景文,常景文中毒又是因何而起?他临死前留下的那不知所云的画,又是什么意思?

    况钟只觉得头痛欲裂,正在此时,门外有人敲门。

    “何人?”

    “是我。”

    况钟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了下来:“请进。”

    顾诗筠走了进来,看到桌上堆着的一堆的书本,其中还有几件常景文的遗物,不禁略蹙柳眉:“看来你还真是当官的命,都不知道把自己屋子收拾一下,只等着下人来干活儿吗?”

    说完,她便上前要收拾好。

    况钟急忙拦道:“且慢,这些你不要动。你收拾干净了,我反倒不好找了。”

    顾诗筠见他这样,笑道:“你呀,真不知道你以前怎么过来的。”

    “唉,以前我住的那狗窝你也见过,一眼便望到了头儿。好在,都是黄镛帮我收拾。”

    顾诗筠听到提到了他弟弟,便问道:“你如今是朝廷命官了,不接他来京城过好日子吗?”

    况钟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自从当上了这官,我每日里都是战战兢兢,再加上我这么一副狗脾气,得罪了不少人。就怕哪一天,我况钟人头落地,岂不是连累了他。”

    听到况钟说“人头落地”四个字,顾诗筠神色骇异:“切不可胡说!”

    况钟勉强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顾诗筠转而看到了桌上的官员履历,她问道:“你真的怀疑五位同考官?”

    况钟注视着这些名字,呢喃道:“嗯,从这上面看,扬州官员刘清最有嫌疑,他是大同人,且在大同府当过经历。”

    “如此说来,刘清便是凶手!”顾诗筠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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