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们到底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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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儿此番话虽略为哀伤,却语气决绝。面前这样一位我见犹怜的小姑娘说出这番话来,况钟等四人无不动容。

    沐昂恨得拍了一下桌子:“孙盛这个狗官,教子无方!公孙修!”

    他一声断喝,公孙修马上站了起来:“请吩咐。”

    “给我把孙侃……”

    况钟不待沐昂把话说完,便高声叫道:“且慢,沐三哥且息怒。”在玉儿面前,他不敢称呼“沐大人”。

    沐昂义愤难平:“况钟,你可是口口声声,最恨这帮贪官污吏。若不将孙盛严加惩处,思州也好贵州也罢,岂不是成了他们孙家的?”

    顾诗筠站起来,悄悄拉住了沐昂的胳膊:“沐三哥息怒,且听况钟如何说。”

    沐昂虽然气愤况钟,却对顾诗筠言听计从,于是只得强压住了怒火。

    况钟起初闭目不语,许久之后,才微微抬眼说道:“玉儿姑娘,求死容易,但这岂不辜负了令尊大人的一片心意?你们二人风餐露宿,何其艰辛才来到了这贵州城。令尊不幸撒手人寰,若是你也……想必九泉之下,令尊也定然神伤。”

    玉儿听到况钟此话,珠泪簌簌:“玉儿命苦,生下来便没有了娘,自小与我爹相依为命。家乡今年大旱,不得已南下投靠贵州姨父。可是到了这里,却被他赶了出来,说不认我们这门亲戚。我爹一路颠簸,本就染上了风寒。一气之下,急火攻心,我身上也没有银子买药,这才……”

    况钟不由问道:“姨父?”

    玉儿轻轻点头,柔声道:“此人本是我二姨的丈夫,二姨与我母亲情同手足。我母亲亡故后,父亲奔波在外,一直是二姨在照顾我。后来二姨随姨父南下贵州做生意。多年过去,已是颇有家资。这次我家乡遭逢大旱,不得已,我爹带着我要投奔二姨。

    “只是万万想不到,我们好不容易来到了贵州,却闻听二姨已死的消息。而姨父也不认我们,说我们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命人乱棍将我们打了出来。”

    况钟听后,一腔怒火上涌,他扭头对沐昂说道:“沐三哥,这个可以动手了!”

    沐昂白了他一眼,不言不语。他可不想被况钟呼来喝去。

    公孙修的火爆脾气却按捺不住,他问道:“这不认亲戚的混账东西叫什么名字?”

    “段阔。”

    公孙修一拱手:“各位,我先行一步了!”说完,他起身大踏步离去了。

    况钟心道:这下,段阔可有好瞧的喽!

    顾诗筠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从身上拿出了一些银两:“玉儿姑娘,出门得急,不曾带得许多,这些银子你先拿着。”

    玉儿慌得连连挥手:“不不不,玉儿已经承蒙恩公大恩,怎敢再收银子。这位姐姐,请拿回去。”

    顾诗筠自幼无母,心中怜悯玉儿身世,感同身受,说道:“既然你称呼我一声姐姐,那就请收下吧,不要推辞了。只是望你能听从况公子劝谏,速速离开贵州才是。”

    玉儿双手捧过了银子,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况钟扭头看了一眼角落,那里放着一把琵琶,一把胡琴。那琵琶上面落满了灰尘,似是许久不曾弹过了;而胡琴虽年深日久,却干净得发亮,显然是时时勤擦拭之故。

    他不禁喃喃说道:“听闻玉儿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

    玉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觉双颊微红:“既然恩公如此说了,小女子不才,愿为恩公……奉上一曲,聊表感激之意。”

    说着,她轻轻走过去,拿起琵琶轻吹一口气,灰尘轻扬。接着,怀抱琵琶坐下来,玉指轻挥,弦音骤起,此曲时而舒缓如泉水潺潺,时而骤急如暴雨倾盆,令人心驰不已。

    饶是沐昂、顾诗筠等官宦世家子弟,却也从未听过如此高超的琴艺,纷纷心中叹服。

    “况钟!”突然门被撞开,一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当”的一声,玉儿猝不及防,一根琴弦倏地折断。

    三人都正听得兴起,却因为此人贸然闯入而打断了。他们回头望去,只见站在门口的居然是公孙修。他站在门口,气喘如牛。

    况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回来了,便说道:“公孙大哥好快呀,那段阔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不想,公孙修却说道:“段阔此时就在前厅!”

    此言一出,其余四人皆惊。玉儿更是抱着琵琶吓得倒退了两步。

    顾诗筠对她说道:“不要怕,一切都有我们。”

    况钟说道:“顾小姐,你们留在这里,陪着玉儿姑娘。公孙大哥,跟我去前厅。”

    说罢,他架起了拐杖,快步离开了房间。

    “公孙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况钟心存疑惑,为何这么巧,正要去找段阔,他偏偏自己送上门来了。他路上焦急地问了一句。

    公孙修满脸困惑之色:“我也不明白呀,听掌柜的说,段阔是来给他送钱的。”

    “送钱?”

    两人来到了前厅后,舞台上正演着《窦娥冤》,台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悲伤之处更是有几人低头拭泪。

    况钟可无暇理会这些,他与公孙修精致上了楼。刚到了二楼走廊,便见舞台正上方的房间门打开了。一位身着苍紫色古香缎直身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此人看年纪不过三十岁上下,英姿勃发。

    他回身冲屋内一拱手:“如此,段某就先谢过了。”

    里面跟出来了一位胖乎乎的人,年逾四旬,内穿一件水青色道袍,外罩大袖披风,还礼道:“段员外言重了,此乃在下分内之事,唯有尽心竭力耳。”

    公孙修在况钟耳边道:“书音楼的掌柜吴敏,那个就是段阔!”

    况钟上前道:“二位慢行,在下见过吴掌柜,见过段员外。”

    二人一愣,均冲况钟拱了拱手,脸上却又都是一副疑惑之色。他们二人俱是一般心思:不认得眼前这个年轻人。

    况钟笑道:“段员外这就要走吗,不如我陪两位再进屋聊一会儿吧?”

    段阔道:“承蒙厚爱,在下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他说完后,撩袍正要迈步,却不料公孙修忽然站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吴敏认得公孙修,刚才就是此人来打听的。他身为书音楼的掌柜,生怕二人在此处闹僵,连忙上前劝解:“二位,二位请听吴某一言。段员外乃是在下的故交,恐怕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况钟道:“是不是误会,可不是凭一张嘴就能随便说说的。吴掌柜,段员外,我这位朋友脾气可不大好,若是惹毛了他,只怕书音楼今日的生意不好做了。”

    吴敏见况钟风流倜傥之姿,万万想不到他竟然是一地痞无赖,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地头蛇,于是转而劝段阔:“段员外呀,我看……我看这位公子也断然不会为难我们,不如我们进屋吧。来,请,二位,你们也请进。”

    段阔尚在迟疑间,便被公孙修一把推进了屋里。他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意人,如何经得住公孙修这一推之力?踉跄了两三步,“咚”的一声,便撞在了桌上。疼得他捂住了肚子,直龇牙咧嘴:“你们到底是何人?可知这贵州城乃是镇远侯的地盘,此处离侯府不远,你们安敢乱来?”

    况钟冷笑一声,想不到他居然在这时候会提及镇远侯,遂说道:“镇远侯?我们不熟,不过你们二位放心,我们也不是拦路劫财的强盗。只是有件事,想找段员外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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