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阁下是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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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官将银两如数点出来,将一两银子放在了况钟面前:“行啊,兄弟,看来是要时来运转了。怎么样,要不要乘胜追击?”

    况钟笑道:“那还用问吗?将这一两银子给我押上,还押小!”

    这一把开宝后,果然是小。

    况钟仿佛真的转了运,庄家更是连开了一十九把小。顷刻之间,反倒是那个老者将银子输了个净光净。而况钟面前却堆起了一座银子小山。

    他得意地笑道:“老前辈,如何呀?咱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老者叹了一声,他慢慢站起来,背过双手,轻轻摇着头走开了,口中还喃喃自语:“唉,赌局害人,害人不浅啊。棺材本都赔进去了,明天干脆找个没人的地方上吊吧。”

    况钟生性好赌,却不嗜赌。他虽然年轻,但是这么多年前,见过不少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之人,大多毁在了一个“赌”字上。

    “老前辈,请留步。”况钟忽然叫住了他。

    老者回过头来,面色惨白,勉强笑道:“怎么,你如今出尽了风头,反倒不肯放过我这老头儿了吗?”

    岂料,况钟在自己面前的赌资里抓上了两把银子,塞到了老人的手里:“这些钱你先拿着吧。十赌九骗,以后不要再赌了。”

    老者看着他,却忽然笑了两声:“你这娃娃还挺有意思,自己坐在了赌桌上,却劝我不要赌。”

    “唉,就算赢上千百两,赌到最后也是空。”

    “呵呵,看不出来,你这人心肠不坏。走吧,老头儿请你喝酒。”

    况钟苦笑:“老丈,我送你银子是让你过日子的,岂能用来喝酒?”

    “老头儿我这一辈子最好两样东西,一是赌,二是酒。我听你的,以后不赌了,但你不能不让我喝酒呀。走走走,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赌到最后也是空。好不容易赢了一百多两,还不赶紧走?”

    说罢,老者拉着他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放。

    况钟无奈,只好让赌坊兑换了银票,和老者离开了。

    两人跨出了鸿运赌坊的门口,况钟迟疑了一下,左右张望。

    “怎么了?”老者见他不走了,便回头问道。

    况钟说道:“奇怪,本来我有一朋友在外面等我的,这会儿又不见了。”

    “嗐,想必你那个朋友呀,有事去忙了。别管他了,走走走,咱们去喝酒。”说着,拉上况钟一路哼着曲走远了。

    路上,老者问起了况钟:“年轻人呀,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呀,打哪儿来的?”

    况钟答道:“前辈慧眼如炬,在下的确不是本地人。我是从江西靖安来的。”

    “哎哟,江西,可真够远的。来这儿投奔亲戚来啦?”

    “没有,只是有一位前辈相邀,来这里游玩数天。”

    “呵呵,好好,那你可要好好玩玩。这一带,与你们那里是大不相同,我听说……”

    老者的话尚未说完,忽然听到前面有一尖细嗓音高声骂道:“我去你娘的,本少爷花钱买了你,你还不愿意?我看你是不识好歹!”

    “啪啪”两声,像是打了两记耳光。紧接着,便听到了一名女子的哭喊。

    况钟听到,不顾腿伤,快速走了过去。那老者也跟在了旁边。

    二人排开众人,只见围在垓心的乃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身着素白孝服,哭得梨花带雨,粉嫩的脸颊上还落着两只红红的巴掌印。

    而她对面,站着一位盛气凌人的公子哥儿。但见这位公子,皮肤焦黄,脸上坑坑洼洼的全是麻子,嘴唇上厚下薄,一口浓黄且参差不齐的牙齿往外凸。倒是他身上这件衣服,乃是用织锦缎面所制,华贵无比。

    老者笑了一声:“哟呵,想不到还有热闹可瞧呢!”他急忙向旁边的人打听是怎么回事。

    旁边那人答道:“唉,这位姑娘是外地人,和她爹来本地投靠亲戚的,没想到亲戚把他们赶了出来。偏巧,她爹又生了急病,活活气死了。万般无奈,这姑娘卖身葬父。这位公子要花钱买这位姑娘,可是却只给区区二两银子。姑娘不愿意,公子才打了她。”

    老者摩挲着下巴,沉默不语。

    只见那公子上前一步,揪住了姑娘的衣领:“娘的,你这么个小浪蹄子还敢跟大爷我摆谱?我告诉你,就二两,乖乖听我的,葬了你爹,大爷我先给你开了苞,然后就把你卖去留香阁。”

    “欺人太甚了吧?”

    老者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听身边的况钟说了一句,他扭头一看,况钟已经走到了那公子面前。

    公子脸上的肉轻轻颤抖着:“哟呵,这是谁的裤腰带没有栓牢,把你小子给冒出来了?呵呵, 还他娘的是个瘸子!”

    况钟扶起了这位姑娘,问道:“别怕,姑娘,你和在下说,你需要多少银子?”

    姑娘泣不成声:“五……五两银子足够,只是这位公子苦苦相逼,我这才不愿意的。”

    况钟道:“我还以为是金山银山呢,不就是五两银子吗?我给了。这里是十两。”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银票,交给了姑娘。

    那姑娘颤抖着双手接过来,感激不尽,她跪倒在地,纳头便拜:“多谢公子,小女子做牛做马,报答公子大恩。”

    “诶,你这是干什么?施恩不望报,你快起来,姑娘,你先起来。”况钟急忙将她扶起。

    那位公子看到这一幕,忽然拍了两下巴掌:“哈哈,好,真好。你们这是给我唱楼台会呀?瘸子,你他娘的敢跟我作对,知道我是谁吗?”

    况钟根本不看他,先让姑娘速速离开,然后才说道:“知道,阁下是个畜生嘛!”

    “你!”公子气得浑身发抖。

    况钟却丝毫不惧:“否则的话,岂会当街为难一姑娘呢?”

    “告诉你,我叫孙侃,思州宣慰司佥事孙盛是我的爹!你敢和我斗,我看你是找死!”

    况钟挖了挖耳朵,吹吹手指上的耳垢,不屑地说道:“呵呵,我还当你是凤子龙孙,皇亲国戚呢。原来只是一个五品小官的儿子。”

    实则古代,五品官员已然不小了。况钟有心这么说,只气得孙侃一张黄脸变成了红脸,他大叫一声,身后的人群中突然涌出来了四五个身材魁梧的家丁。

    孙侃对他们说道:“娘的,你们还他妈愣着干嘛,老子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给我上,打死这个瘸子!”

    “是!”这四五个家丁一拥而上。

    况钟一下子傻了眼:这下可失算了,没想到这个蛮横的公子哥儿竟然带着家丁呢!

    而正在这时,况钟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小子,快低头!”

    况钟不及细想,急忙低下头去,“呼呼”两声,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头顶飞了过去,紧接着,听到了这几个家丁杀猪似的惨叫。

    况钟抬起头来,只见地上有两只烧开的水壶,而两壶热水全都浇在了家丁的身上,烫得他们又跳又叫。

    况钟尚在惊疑之际,手腕一紧,被老者抓住:“别看啦,快跑!”

    不由分说,二人便往南边的路口跑去。

    孙侃在后面气得跳脚大骂:“娘的,你们这帮废物,赶紧给我追呀!”

    况钟腿上有伤,多亏了这老者拉着他。二人一路跑到了一条小胡同里,这条胡同既窄且长,两边堆放着很多的竹筐及木板。

    老者一指路边的竹筐:“钻进去!”

    况钟尚在迟疑,老者便抱起他塞进了竹筐里:“别愣着呀,一会儿命没啦!”然后,他拿来另一只竹筐倒扣,接着自己躲进了旁边的一块木板后。

    孙侃带着那几个家丁追上来,没能寻到二人的踪迹,最后骂骂咧咧地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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