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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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这条长棍飞到了况钟的面前,他已然无暇反应。若是这一下撞上了,只怕况钟不死也要残废。

    而就在此时,众人眼前一花,只见一道倩影蹂身而起,轻飘飘地如一团云涌了过来,一脚踢开了这条长棍。

    待长棍落地,况钟已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扭头望去,只见顾诗筠站在了他身边。

    况钟手脚颤抖,却仍旧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心有余悸地说道:“顾……小……姐,好……好……好俊的……功夫……”

    顾诗筠也不看他,也不理会,但也不曾离开他身边。她担心况钟还会遇到什么危险。

    而纪嘉卉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地怒上眉梢,喝道:“给我全都杀了!”

    而谢三农手里没有了兵器,也很快被打倒在地。军士上前,举起了手中的刀。

    况钟慌忙叫道:“不可不可。嘉卉,案情已破,不可乱造杀孽。”

    而听到况钟再一次直呼纪嘉卉的名字,顾诗筠也心中酸苦,索性一拂袖,转身离去。

    况钟心中暗暗叫苦:得,我这是两头儿不讨好呀。

    纪嘉卉冷笑一声:“公然对抗朝廷,已然是谋逆大罪,焉能再留?”

    况钟赶忙说道:“此言差矣,彩云班乃是江湖戏班,不懂朝廷法度。若是想破案,非得留下不可。嘉卉,求求你给况钟几分薄面,留他们一命。”

    纪嘉卉傲气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靖安县县衙之外被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好事者不解这里发生了何事,急忙打听:“哎,这里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案子了?”

    旁边一人说道:“可不是嘛,你没听说吗?钱员外被人害死的那件案子要结了,这不是今天升堂审案了吗?”

    “是吗?凶手是谁呀?”

    “唉,说出来你准不信,是彩云班的徐神仙呀!”

    这时,又有一人开口说道:“哪儿呀,我都听说了,不是徐神仙,是戏班里的另一个人。”

    百姓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而就在此时,曹旺德从后堂转出来,身着公服,先向两边的顾诗筠、纪嘉卉行礼,然后才端坐下来,拿起惊堂木一拍:“升堂!”

    “威——武——!”

    “带人犯徐赟。”

    少时,身着囚服的徐赟被两名衙役押上了堂,跪在了地上。

    坐在纪嘉卉身边的况钟抬眼望去,只见徐赟一张瓜子脸,睫毛耸动,一双黑眸如同秋水,只是少见了往日的神彩。

    曹旺德又是一拍惊堂木:“下跪者可是徐赟?”

    “正是。”

    “本官问你,可是你杀害了钱炽?”

    “非也。”徐赟的语气轻柔,却平和异常,仿佛她是一个置身事外之人。

    “证据确凿,况公子也已经点破关窍,如何不认?你是如何杀人的,从实招来!”曹旺德声色俱厉,喝问道。

    徐赟却轻轻抬起头来,看着况钟,一言不发。

    况钟一愣,顿觉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纪嘉卉盈盈一笑:“巧了,平日里都是你看彩云班的表演,今天轮到你表演了。”显然,她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况钟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关于钱炽一案,有三大疑点:其一,钱炽是如何离府的;其二,密室是如何布置的;其三,凶手伪装成钱炽,抱着人头又是如何离开的?其中第一点,我已经解开了,九月初十那天,钱炽六十大寿,你趁着彩云班布置现场的时候,悬上了这根钢丝。”

    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了那根钢丝。

    徐赟低着头没有说话,认可了况钟的推断。

    况钟继续说道:“至于第二点,我一开始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后来看到了这个。”他一挥手,张赞命人拿来了一只托盘,托盘上放的乃是一根从中间断裂开的门闩。

    况钟拿起门闩来说道:“各位请看,在这门闩之上,有一细小的线痕,如同刀割。这便是密室布置的关键。我可以给大家重新演示一下。张叔,有劳了。”

    张赞点点头,昨晚,他已经从况钟知晓了密室的布置手法。只见他当即转身走到门口,先是关上了其中一扇门,然后在另一扇上挂上了门闩,却没有放下来,而是先从窗户纸的边角位置戳破了一枚针眼儿大小的洞,然后又拿出了一枚钢丝从中穿过,再从门的边缘处绕出来,手中拽着钢丝的两端。

    如此一来,门闩被钢丝所阻,一端立在了放置门闩的横杠上,另一端则高高立起。

    张赞拉着钢丝,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大堂,将这扇门轻轻关闭,然后松开一端,拉动另一端将钢丝拽出来。当他松手的一瞬间,门闩掉落,不偏不倚,卡在了横杠上!

    众人惊呼,如此,则形成了一间密室,那窗户边角不过针眼儿大小的洞,又有谁能察觉呢?

    施辇上前,拔开门闩,张赞重新进入了大堂,拱手说道:“大人,此法乃是况钟所授。我等俱已查过,案发现场的窗户边角位置确实是有一个小眼儿。而且门闩上的割痕,也正是钢丝所形成的。”

    说罢,两名衙役上前拿下了门闩,仔细比对了一番后说道:“大人,的确是有割痕,与现场的门栓割痕一致。”

    曹旺德听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连连拱手:“况公子高见,况公子高见!”

    况钟不理会他的阿谀,接着说道:“至于最难的,当在第三点,凶手杀害了钱炽之后,剥下他的衣服换上了,然后将其尸体通过提前悬上的钢丝运出了府,可是他又是如何抱着头颅离开钱府的大门的?”

    堂上堂外,所有人屏气凝神,准备聆听况钟的分析。

    他停顿了一会儿,说道:“在下一开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那一晚,彩云班第一次在后衙表演节目,其中有一个是花瓶孩童。”

    曹旺德长长地“哦——”了一声,这个节目足够新颖,他至今记得。

    “后来,我宴请彩云班,请徐班主将此人请了出来。”况钟说到这里,招了招手,随后,两名捕快押进来了一人。

    这人一进入大堂,便扑倒在地,众人望去,只见此人不过五短身材,跪在地上口称“大人”。

    曹旺德一拍惊堂木:“你是何人,从实招来。”

    “是……小……小人乃是彩云班的蔡……蔡德福,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呀,小人是被徐班主……不,是被徐赟胁迫的,不得已而为之呀。求求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呀!”说罢, 蔡德福磕头如捣蒜。

    况钟朗声说道:“这边是花瓶孩童的关窍所在,蔡先生已经年过四旬,却不得不冒充一孩童。表演时,以半只花瓶放置在柜子中。在花瓶与蔡德福之间设置两块平面镜。”

    说着,况钟又一挥手,王胜温仲两人走进大堂,按照况钟的吩咐来布置现场。

    况钟说道:“我中原上国,多是铜镜。然则,王大哥在驿站搜出来了这两块西洋镜子,想是彩云班走南闯北,他人所赠。”

    王胜与温仲二人将两面镜子形成了一个直角,而花瓶则在直角的顶端外,从而使得蔡德福、花瓶两点一线形成了一个直角的对称轴。

    而展台布置成了四方形,两面镜子又与花瓶两边的帷幔形成了直角的一半儿。

    况钟笑着说道:“亏得在下读过《九章算术》,王大哥,温大哥,请将镜子再移过去一点儿。”

    两人按照况钟的吩咐所做,镜子刚刚放好,就见花瓶中赫然出现了蔡德福的一张脸。

    若非亲眼所见,谁人敢信?这一次,就连顾诗筠与纪嘉卉都惊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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