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长辈

    夜色下，一点星光乍现，然后如烟云般散开，现出一个苍老身形。

    那是一名老妪，手中拄着龙头拐，肃立云间。

    无垢境！

    宁夜已然察觉到对方修为，心里却不紧张。

    有池晚凝公孙蝶在外接应，他并不担心什么。

    只是让他无奈的是，他感应到自己找的那块碎片，竟然在这老太婆身上。

    这却是有些麻烦了。

    那老妪已道：“你叫什么名字？辛冉子是你什么人？”

    宁夜用的不是本来面目，所以也不紧张，笑道：“看来这趟我是要劳而无功了，既然阁下有准备，那在下告辞。”

    他正要走，那老妪已取出碎片：“给你。”

    竟是直接将碎片丢了出去。

    宁夜本能闪躲，就看到碎片擦着他飞过，飞往后方空处。

    没有附加任何手段？

    宁夜吃惊看看老妪，随手一招，已将碎片摄了回来。

    再看老妪，道：“这是何意？”

    “听不出我的声音了？”老妪道。

    嗯？

    宁夜仔细看老太婆，迅速回想，终于想了起来：“天澜门？你是那山谷中之人？”

    当日他闯天澜门，强入山谷夺走千机殿碎片，曾被人出手阻止，只是一直没机会见到。尽管那时他用幻术幻化越重山逃过，但后来想想，总觉得就在千机殿碎片飞过来的一刻，对方是有机会阻止的，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出手。

    不过因为当时越重山追得紧，这事也就是一转念过去，直到现在看到对方，宁夜终于可以确认。

    对方好歹是无垢境，当时的确有大把机会阻止自己夺走碎片。

    一念至此，在想到老太刚才的说话，宁夜脑海中生起一个念头：“阁下和天机门……是什么关系？”

    “先回答我，你是辛冉子什么人？”老太婆问。

    “家师。”宁夜回答，这事也没必要隐瞒。

    “青临，白羽还是辛小叶？”

    “……青临。”宁夜道。

    “原来你就是白羽。”老太婆直接道。

    “……”宁夜无语：“我的话就这么不可信？”

    “不是你说话可不可信，而是在你眼里，我老太婆还不够可信。”老妪哼道：“谨慎是好事，若非如此，你也无法活到现在。”

    老太婆说着飞过来，宁夜身体动了东，却终究什么也没做。

    下一刻老太婆已出现在宁夜身前：“我若现在出手，你觉得你跑不了吗？”

    宁夜回答：“应当还是有机会的。”

    老太婆摇头：“你试试。”

    宁夜正要发动，却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离开。

    封空？

    不对！

    因为他发现自己连昆仑镜都无法动用了，而昆仑镜的空间能力是无法破的。

    那一瞬间他一下明白了。

    老妪控制的不是空间，而是他！

    她强行切断了他和千机殿的联系，让他无法动用千机殿的力量，甚至还不止如此，就连自身力量都无法发挥作用。

    这是什么手段？

    宁夜吃惊的看老妪。

    老妪道：“如何？真以为自己有了乾坤挪移之能，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逍遥天外了？其实要对付你，也很简单，就是让你压根用不出那种手段就好了。”

    宁夜笑：“我来之前算过，此行无危险。”

    老妪哼道：“问天术也不可依仗。”

    “那是。”宁夜点头：“若真无差池，天机门也不会被灭。前辈所用，应该也是我天机门秘法吧？不然不可能切断我和千机殿的联系，为何我却不知？”

    “我不过是影响了你的判断，让你无法使用秘术而已。你以为你在连接千机殿，使用秘术，其实根本不是如此。”老妪直接回答了出来。

    “影响我的判断？幻术？不，不对……”宁夜自己就是幻术大家，这不代表他不会中术，却不可能在察觉有问题后还感觉不到自己中幻术。

    “这是……”宁夜仔细感受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截天术？”

    “总算明白了。”老妪哼了一声。

    果然，对方也是天机门的人！

    宁夜兴奋起来。

    “以前只知道截天术洞悉人心，却没想到，竟然还可以产生元神幻觉，施术错乱。这的确是对付拥有逃遁之能的好办法，幸好越重山不会。”宁夜激动脱口。

    “术法终究只是术法，成事在人，运用存乎一心。你的问题就在于获得的神术太多，缺了自己的发展。”老妪不客气的指出宁夜的问题。

    宁夜很是受教：“是，其实弟子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只是时间太短，无暇他顾。”

    这时候他已然是弟子身份自居了。

    见他还算谦逊，老太稍感满意：“不过十多年时间，能走到这一步，也算不易，确实不宜苛责过甚。千机殿呢？拿出来我看看。”

    “这个……”宁夜有些犹豫。

    “怎么？还怕我抢了你呢？”老太瞪眼看他。

    “到不是，就是怕您老人家会……不太高兴。”宁夜心中有鬼，期期艾艾道。

    “什么不高兴？”老太没明白。

    宁夜叹了口气，想了想，终究是把千机殿取了出来。

    看到千机殿，老妪明显一怔：“怎么回事？千机殿上为何有魔气萦绕？”

    宁夜低头不语。

    老妪手一抬，一屡光华射在千机殿上，随后就见魔光大起，将内中景象尽数显现在老妪眼前。

    老妪看到，除了那几件神物，千机殿内部简直可以说是面目全非。

    那高悬天空的古怪虫子是什么情况？

    魔渊祭坛又是哪儿来的？

    到处都是魔气，充斥空间，幻象凭生，更有一怪异在内中主持，看到老妪，一时间天机和老妪大眼瞪小眼，一起发呆。

    老妪激动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千机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你到底对它做了什么？”

    “我……也没什么……”宁夜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期期艾艾无奈回答：“就是把它改造了一下。”

    “你说什么？”老妪的嗓门直接提高了八度：“你把千机殿改成了魔殿？”

    “也不全是。”宁夜诡辩：“里面的神物还没受到侵染，就是外面，外面稍稍做了些变化。”

    “孽徒！不肖子孙！”老妪已愤怒的挥起龙头杖对着宁夜没头没脑的打过来。

    这时候老太的截天术效果已取消，宁夜到是可以跑路了。

    但是长辈要揍，他哪敢跑，只能抱头乱飞，口中则道：“弟子知道错了，您要打就打，可是好歹说一声，到底是哪位前辈啊？”

    “先打完你再说！”

    龙头拐杖噼里啪啦的落在宁夜屁股上，发出邦邦声响。

    宁夜大乐：“您老歇歇力气，弟子皮厚肉糙，别累坏了您。”

    老妪越发火大，龙头拐光影幻化，杀意凛然，口中抵消：“道法无极，天意如刀！”

    刷！

    宁夜屁股已被连皮带肉的削下一大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