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 猩红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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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并不好走，对于狄娜来讲并不是问题，可对于身为普通人的疯子来说就有些困难了，最后出于玩闹之心，狄娜竟然将疯子拉着飞到了天空。

    第一次站在空中，疯子既有些害怕又无比的兴奋。

    他能清楚感受到狄娜身体的温度，这让他有些恍惚，这真的是传说中的神灵，我竟然与一位神灵在一起。

    除了狄娜的进食，疯子腰间的口袋已经采集满了晶体，这让他很高兴，等回到地下他定能换得食物，小不点儿一定会很开心。

    想到小不点儿，疯子的鼻子有些发酸，这个妹妹自从跟了自己，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以前疯子还小，无论采集还是搜集废墟中的物资，都无法做到让两人吃饱，只能勉强果腹。

    而且每次疯子外出，小不点儿还要担惊受怕，可每次疯子回去的时候，迎接他的都是小不点儿甜甜的笑脸，和对哥哥的亲昵。

    也许狄娜就是上天给自己派来的天使吧。摸着腰间的口袋，疯子心里忽然涌出一阵满足来。

    “狄娜，你吃饱了吗？我的口袋要满了。”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没有了所谓文明的沾染，漫天的星斗显得格外明亮。

    “我已经吃饱了。”狄娜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多少能量，这些影杀的能量含量并不高，相反那些晶体还好，不过她都将其留给了疯子。

    “那我们回去吧。”

    自从知道了疯子还有个妹妹小不点儿后，狄娜也很好奇为什么疯子要捡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小女孩，她也对小不点儿感起了兴趣。

    “疯子哥哥，你怎么不给自己起个名字，为什么要用疯子呢？”狄娜有些奇怪，不过却很亲昵的叫起来疯子哥哥。

    在狄娜的印象中，身边的人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过，疯子给她一种安心，一种忍不住让人亲近的感觉，狄娜很是迷恋这种状态，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总之比疯子要小吧。

    那叫哥哥也是应该的啦。

    “疯子哥哥，你说小不点儿会不会不喜欢我？”

    “怎么会？她要知道还有个神灵般的姐姐开心还来不及。”疯子信誓旦旦的说。他的心里也期待小不点儿也与他一样喜欢狄娜。

    洞口依然掩饰的很好，其实这些掩饰主要是针对影杀，这片废墟中的人员并不多，能够敢于上到地面的都是像疯子这样的冒险采集人员，否则谁也不想离开保护自己的地下城。

    至于说其他的动物尤其是掠食者，自从有了影杀后哪里还能见到一只。

    打开洞口上的掩蔽物，不过是一些废墟中没有被岁月腐蚀的大块轻质碎片。下面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来，从洞口向下是一个斜坡式的通道，这不是天然形成的，是疯子花了不少力气挖成的，就是为了远离地下城的那些混蛋，能够保证自己安全的进出。

    否则一旦自己外出，后路被堵住，那最危急的时候绝对是死路一条。自从一次他看到一个同样和他一样的采集者被下面的混蛋堵住洞口无法进入，被追上来的影杀吞噬，那情景让谨慎的疯子就决定一定要自己挖一条通道。

    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整整花了一年的时间，那是一种煎熬，时刻担心被发现，还要忍受采集不足带来的饥饿。等他挖通后，第一时间就带着小不点儿从地下城中搬了出来。

    地下城虽然可以提供庇护，可那些混蛋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如果不将小不点儿安排后，他外出后的某一天小不点儿一定会被人放入汤锅吃掉。

    挣扎在死亡边缘的地下城，本就没有多少秩序和规则，当然这里由于规模并不大，也没有太强势的人物，所以这些年疯子和小不点儿才勉强活着。

    花了半个晚上，疯子和狄娜共走了十几棵魔棕，上面的影杀都被狄娜吃掉了，晶体自然落进了疯子的口袋。口袋的胀鼓让疯子想尽快回去，换些食物，小不点儿一定饿坏了。

    沿着斜坡，向下爬了很长一段距离，这个通道并不大，平时疯子都是自己爬上爬下，没有想到今天晚上还要带一个女人进来，而且还是貌似神灵一般的。

    狄娜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她倒是很新奇，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够让疯子住在里面。

    疯子并没有照明的东西，都是凭借着记忆来行进的，至于狄娜根本不需要，感知不算，她的眼睛很适应这种黑暗，能够清楚的看到周围的一切，即使穿透这些土层也没有问题。

    “小心，这里有一个拐角。”疯子在前面提醒着。

    狄娜的嘴角不由的微微翘起。

    向下爬了一段，通道就变得平缓了，空间也变大了，至少人可以站起来了，这里不是疯子挖的，已经是地下城的一部分。

    两人站起来，疯子嘿嘿的笑着，“这里有些不好过，当时我还小没办法挖的更大，之后就是忙着采集，生存不易啊。”

    看着疯子老气横秋的样子，狄娜有些发笑。

    “再往前不远就是我的家了。”说到家，疯子就想到还在等待着自己的小不点儿，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暖意，有家人在等待着自己，想想就有了动力。

    要知道在这个世道上，还有几个人能够有家人的。就是有，也被生活压迫得忘记了原来还有亲情在。

    这里虽然属于地下城，可也是地下城的边缘，并没有被清理出来，平日里鲜有人过来，虽然废墟以及地下城很庞大，容纳这些残存的人类可以说绰绰有余，所以人们都是选择合适的地方聚集在一起。

    抱团聚集，害怕孤独也是人类的一种本能。

    如果不是有小不点儿，疯子也会选择和其他人聚集在一起。可想到那些人看到小不点儿的那种充满了饥饿野兽般和对食物渴望的疯狂眼神，疯子就有些害怕，他只能带着小不点儿远离那里。

    这里环境虽然差，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拼命采集晶体去换得，可这里至少还算安全。

    “就这里了。”

    疯子推开一个略显沉重的挡板，里面露出了一个并不算很大的空间来，里面漆黑一片，这让疯子有些一愣，大声的叫到：“小不点儿，你在吗？”

    声音在空间中发出沉闷的回声，并没有人回答。

    疯子的脑袋一下子炸响，“小不点儿。”他大声的呼喊，可除了他自己的声音外，并没有任何回答。

    他踉跄的摸向一处，那里是油灯的位置，可他摸了个空，油灯不在那里，脚下却传来声音，是油灯翻倒在地，疯子摸索着从身上拿出引火石，火光亮起油灯被点燃。

    空间一下子被光亮充满，油灯内不知道是什么油，由于翻倒漆黑的液体剩下的也不多了。

    并没有小不点儿，房间内也被翻了个一片混乱。

    “小不点儿。”疯子的眼睛已经变红了，“这些该死的家伙，如果小不点儿有事，我要让整个地下城陪葬。”

    疯子抄起角落里的一根钢筋磨成的短枪发疯的向着一个方向跑去，已经顾不得狄娜。

    狄娜感受到了疯子的愤怒，她也飘飞着向着疯子追去。狭窄的通道内飞行有些不便，狄娜也管不了许多。很快她就追上了陷入疯狂的疯子，在他的身后跟着。

    看来早就有人盯上了自己这里，等自己外出的时候他们才动手，疯子疯狂的迈动着脚步，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平时，这不知道是狄娜将其受伤部分修复后附带的，还是他原本的修复能力导致的。

    黑暗中狄娜注意到疯子的身体周围释放出来的微不可查的猩红色光晕，将他的身体笼罩，尤其是头部简直是如血的鲜红，让狄娜都隐隐感到害怕。

    相反，狄娜的身体这时候也发出微微的柔和的光亮。

    疯子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也没有发现自己为什么没有在照明的情况下，这么快速的穿过地下城的“道路”。

    小不点儿就是疯子在这个世界上的寄托，是他的家人。

    转眼两人就穿过了狭窄的边缘通道进入了地下城，地下城内相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泛着昏黄的路灯，这是使用疯子这些采集者上交的核心产生的能源。

    路上偶尔经过的行人只看到两道流光驰过，并没有看清楚这是什么。他们正在迟疑，却又看到流光转回，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自己。

    “小不点儿在哪？”

    看着手提短枪的疯子那路人吓得一个趔趄，不住的往后退，当他看到疯子的时候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战战兢兢的声音响起，“是……是卡因他们，是他们。”

    当他看到脚不沾地，身体悬浮的狄娜后，更是一声惊叫转身就跑，嘴里不知道胡乱的叫着什么。

    他嘴里的卡因，是这个地下城最先抱成团的那群人的首领，疯子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卡因，还是坎，反正就是这个发音。

    原本瘦小的卡因掌握了地下城内的能源和种植地，聚集了一帮人，于是，他就在这里做起了土皇帝，虽然他个人的战力几乎是渣，可手下却有着一帮不想做事就想欺压别人的混蛋，让卡因可以稳稳的在这里统治。

    不是没有人想取代他，可其他人并不知道如何掌控、管理，几经折腾后，卡因仍然占据着这里，统治依然如故。

    疯子清楚知道这些家伙为什么要打小不点儿的注意，卡因就曾经提出过要用十天的食物来换取小不点儿，被疯子拒绝后，深知疯子为人的卡因一段时间内并没有来再打小不点儿的主意。

    估计这次肯定是有人在监视着疯子的行动，疯子采集晶体受伤的情景一定让人看到了。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受到疯子那样的伤，人几乎就是废了，不要说养活小不点儿这样的，就是他自己也很难活着。

    这些人才又打起了小不点儿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