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淳朴山里人

    

    冬冰听到敲门声，起身走到院子里，打开门闩一看，正是他的舅舅秋山和舅母莱花。

    秋山手里提着一瓶自酿的谷子酒，还在门口就大声吆喝了起来。

    “姐姐，我刚从山上打猎回来，听说冰儿为你领来了个俊俏的儿媳妇，我带上菜花就赶了过来。”

    秋山一进屋，看见如同仙女下凡一般的星语。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真是传说中的织女，我还从未见过世间会有如此俊俏的小姑娘。我家墙上贴的油画也没有这小姑娘漂亮水灵。”

    冬冰为星语介绍道，“这是我舅舅和舅妈。”

    星语起身礼貌的向秋山和菜花鞠了一躬，“舅舅舅妈好，我叫星语，与冬冰是最好的朋友。”又指着秋菊说，“我是大娘的干闺女。”

    星语不但俊俏如花，而且言谈举止典雅大方。秋山和菜花对星语啧啧称赞。

    “姐姐，你真是好福气，为冰儿找了个仙女小媳妇。”

    秋菊心里甜如蜜饯，可嘴上却说，“秋山，你快闭上你的臭嘴，星语是我认的好闺女。别在这里胡言乱语了。”

    秋山哈哈大笑，“我看姐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表面上看是认了个干闺女，其实是为冰儿找了个漂亮的儿媳妇。”

    秋菊举起巴掌，故意吓唬秋山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可翻脸不认人，扇你几个大耳掴！”

    秋山明白，这全是秋菊在演戏，“姐姐，再过一个月，冰儿就满十五岁了，要是再过去的年代，他也算是一个成年人了，也该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了。”

    毕竟秋菊年轻时和冬冰的父亲，到都市里打过几天工，见过了城里人的生活。眼光比山里人看得更远。

    “冰儿现在还是一个孩子，离娶妻生子还远着呢！我要让他好好念书，让他走出大山，不想让他一辈子待在这穷山沟里。他的婚姻他作主，我可管不了！”

    秋山一脸惊讶，“现在的大学生，如同咱山里的大白菜，一抓一大把。城里的好多大学生还找不到工作，更不用说咱山里的娃儿了。”

    秋菊一脸严肃，“养儿不读书，不如养头猪。你也别再说些无用的废话了，我一定要让冰儿走出大山！”

    星语从背包里掏出糕点水果，分发给几个小表妹，表妹们高兴得合不拢嘴。“好姐姐！”叫个不停歇。

    星语把小表妹暖娣抱在怀里，“小妹妹，将来长大了想念书吗？”

    暖娣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姐姐，什么是念书呀？”

    星语被暖娣的萌萌哒，逗得咯咯娇笑，“读书嘛，就是学校里跟着老师学知识。”

    暖娣摇了摇小脑袋，“姐姐们都没有读过书，我也不想去学校念书。等明天我长大了，我也要像姐姐们一样割草砍柴、放牛和放羊。”

    秋山高兴得哈哈大笑，“暖娣，你一身脏兮兮的，可别把星语姐姐的衣服给弄脏了。”

    星语不以为意，“舅舅，我就是喜欢小孩子，喜欢她们可爱天真的小模样。衣服弄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明天洗洗就行了。”

    星语是独生子女，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自小就是一个人玩耍，没有姊妹弟兄的陪伴。如今遇到了一群天真无邪的小妹妹，又勾起了她对童年的回忆。她仿佛也回到了无忧无虑的时代，仿佛也成了一个只会玩乐的小屁孩。

    秋山无遮无掩说道，“看你这么喜欢小孩子，将来你与冰儿结婚了，也生上一群活泼可爱的娃崽。”

    星语羞得两腮绯红，把头低了下去。

    秋山爽朗大笑，“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结婚本身就是为了生孩子，为了传宗接代。”

    黑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冬冰的面前，伸出长否头舔舐着冬冰的手指。

    “星语，这就是我经常向你说的黑子，我们俩就像兄弟一样亲密无间！”

    冬冰用手抚摸着黑子的圆脑袋，“黑子，咱们家又来客人了，赶快向客人行个见面礼。”

    黑子摇头晃脑来到星语的面前，抬起前腿又放下，然后前脚趴到地上，向星语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礼。

    星语看着呆萌可爱，牛犊一般的黑了，从盒子里取出一片糕点，喂进了黑子的嘴里。黑子点头哈腰，咀嚼着美味可口的糕点。

    星语抚摸着黑子一身柔软锃亮的毛发，心想，冬冰真是交了好运气，不但结交了贴心可爱的狼王一家，还养有一只听话懂事的好猎犬。

    几位小表妹见到黑子，如同见到了好伙伴，暖娣与盼娣骑到了黑子剽悍的脊背上，嘴里快乐的喊着“驾！驾！马儿驾驾……”

    星语如同在看一个完美无缺的动画故事，享受着从未见过的快乐和神奇。

    不一会儿的功夫，桌上摆满了丰盛的农家莱肴，有一盆土鸡炖竹笋、一盆麻辣红烧野兔肉、一盆炖猪蹄、一碗暴炒腊肉火腿片、一碗油炸小鱼，还有一碗水煮小白菜以及几碟农家腌咸菜。

    “好闺女，咱们山里人也没啥好招待客人的东西，全是我们大山中弄出来的小菜，你就多多担待。”

    星语看着一桌丰盛的莱肴，闻着就馋得直流口水。

    “干娘，这些全是世间最好的菜肴，我真是好福气，碰上你这么好的干娘。以后我可有口福了，天天都能吃到干娘做的好菜。”

    秋菊搛了一只鸡腿和兔腿放进星语的碗里，“好闺女，你可千万别客气，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尽情吃喝。”

    星语闻着这芳香四溢的佳肴美味，早已顾不上女孩子该有的矜持与文雅，大口咀嚼着香喷喷的鸡肉和兔肉。

    秋菊又搛了一些莱肴放进冬冰和几个小侄女的碗里，“孩子们，尽情吃，锅里还多着呢！”

    冬冰找来一个大碗，用清水洗涮干净，盛了大半碗饭，又搛了一些各种肉类放到上面，端到黑子的面前，“兄弟，慢慢吃！”

    黑子津津有味吃起了，小主人为它准备的饭菜。

    秋山打开洒瓶盖子，给自己满满的斟了一玻璃杯。“姐姐，你又添人进口了，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要不你也喝上一杯？”

    秋菊摇了摇头，“我肠胃不好，就不喝了！你还是自己一个人慢慢喝吧！”

    星语吃过不少山珍海味，但却从未吃过如此可口的饭莱，几个小表妹争着往星语碗里搛菜，她的饭碗里堆得像小山一样，她刚吃下去一些，很快又被秋菊或是小表妹给装满了，

    她从未遇到过如亲热好客的山里人，心里如同吹进了一缕缕春风，温暖而又惬意。

    七仙女一起请求秋菊，“姑妈，今天晚上我们要跟你和星语姐姐一起睡。”

    秋菊抚摸着几个小侄女的额头，“你们瞧你星语姐干净又漂亮，哪里像你们一身脏兮兮的，要与星语姐姐一起睡也可以，但晚上一定要好好冼个澡，把身子洗得干干净净了。”

    招娣带着六个小妹走出了冬冰家，回去洗澡更衣了。冬冰的舅舅家隔着他家只有四五十米远，这边喊话，那边也能听到。

    秋菊望着莱花略略隆起的肚子，一脸关怀道，“大妹姊，这是又怀上了吗？”

    菜花一脸无奈，“已经怀有五个多月了，也许是我这块地太肥沃，水分充足，你弟弟的种子一播一个准，种进去就会发牙生根。”

    秋山喝了几杯酒，脸庞红得似猪肝，“还有意思夸自己的这块地肥，我看就是一块盐碱地，一块滥地，尽是长出一些烂芝麻、秕谷子，一颗饱满的果实也没有。”

    菜花眼泪汪汪，“不生饱满果实也不能全怪我，我看就是因为你的种子有问题，全是一些发霉的种子。”

    秋山场起大巴掌，“人家别的女人个个会生儿子，就是你一直只会生些赔钱货。你再敢犟嘴，我扒了你的皮。”

    秋菊扯着秋山的左耳，“你一个大男人，别的本事没有，成天只会打老婆！你还像一个男人吗？生男娃还是女娃，是我们女人说了算的吗？哪个女人不想多生几个男娃！并且没有女娃哪里来的男娃！我的七个小侄女，个个聪明伶俐，貌美如花，你还有什么嫌弃菜花的不好？”

    秋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姐姐秋菊发脾气。因为他们父母死得早，秋山就是姐姐一手拉扯长大，别人的话他可以不听，但秋菊的话他不敢不听。

    “姐姐，我是害怕咱家断了香火，再也没人传宗接代了！”

    秋菊恼羞成怒，“你那七个女儿，难道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吗？，你这个窝囊废，就算是莱花没有生儿子，将来你招个上门女婿，咱们家一样可以传宗接代。男娃女娃都是娃，都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眼看你就当上八个孩子的父亲了，还有什么不知足？”

    秋山被秋菊骂了个狗血淋头，大气不敢哼一声。一个人独自喝着闷酒。

    秋菊抢过酒瓶，“别在喝马尿了，赶紧带着莱花回去休息，你可千万别再惹莱花生气，否则我轻饶不了你。”

    秋山正要站起身，只见王大春的大儿子石头，火急火燎跑了进来，一把拉住冬冰的手，声音哽咽：

    “冬冰哥，我求你快去看看俺娘，她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