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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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咱们到庄子了，咱们终于到庄子了！”
鲁嬷嬷掀开车帘的那一刹那，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这一路上的一波三折，真是叫她觉得很惊心动魄啊。
虽说遇见了月梅，找回了她家少爷，还有了她家夫人的消息，是十分值得高兴的事。
可是她还是愿意，接下来的路能一路顺风，而不是再有什么波折出现。
好在接下来的路程，都是平顺的，也叫她一颗心彻底的落地了。
“是啊，到庄子上了。”
叶倾也笑道，到了庄子上，就是到了她出手试一试的时候了。
能不能联系上越郡王，甚至说动他，就看这一回了。
若是不行的话，也只能请她祖父，她爹出面。
与此同时，京都叶家叶老太爷的书房。
叶大老爷一拿到叶倾送回来的密信，就急忙跑来外院叶老太爷的书房，一进门就叫里面的人都退下，除了叶老太爷之外。
“有事？”
叶老太爷一见他的脸色不对，急忙问道：“是大丫头哪里有事吗？”
若说他这个儿子，而今最关心的自然是叶倾，看他这样把心中的急躁流于表面，难不成去一趟庄子上，就有突发的意外吗？
“不，爹，不是大丫头，是……”
叶大老爷捏着信纸的手在颤抖，他机会要把那信给捏碎了。
只要一想到信里面的内容，他就想差点控制不住他的暴怒！
他是万万也想不到，想不到，他险些就要错失了多么重要的人！
也是从看到信的内容开始，他就想不管不顾闯到东宫去，揪起太子那个人渣的脖领子，狠狠的揍他一顿。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了！
他不过是想要妻儿平安，竟然连这一点也做不到。
看到信的时候，他有多震惊，他的心就有多疼。
再一想到他听信了太子那个人渣的承诺，竟然颓废好几年以酒浇愁，又不敢亲近自己的女儿，他就恨不能狠狠给自己几巴掌。
他真是失败，做人丈夫失败，做儿女的爹也是失败！
若是可以重来，他在当年绝对会在第一时间里，把太子那个人渣揍翻在地，也不会像而今这样险些被愤怒给点燃了。
“拿来，我看看。”
叶老太爷是看出他的情绪不对，来自他手里紧紧捏着的信里，却万万想不到，那是一封怎样的信呐。
“爹，我真蠢，真的，我真是蠢透了！”
叶大老爷努力了又努力，克制了又克制，这才能伸出手去，将紧紧捏在手里的信递给叶老太爷。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竟然是这么蠢！若是若是大丫头不发作出来，我，我，真不配做一个爹啊！”
想起来，叶大老爷就是一阵阵的后怕，若是叶倾不跟他娘闹腾起来，不离开叶家去庄子上，就不会遇见那个孩子，他就不会知道，他的孩子流落在外。
都是太子那个人渣，还有楚孺人那个贱人的错，是他们逼得他夫人不得不进东宫，做那贱人的挡箭牌，还不敢告诉他，他们的儿子在外面。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浑身发冷，就想要暴起杀人，却又知道不能这么做，真是让他心内如同火焚一般痛苦难当。
“你不是蠢，你是关心则乱。”
叶老太爷慢慢展开那封信，他还没有看信之前，还能心平气和的说出这句话，但是当他看清楚信里的内容以后，却也跟着红了眼珠，让愤怒充盈了整个胸膛。
前世叶倾不知道，她娘还活着的消息，不管是她爹，还有她祖父都知道，但是父子二人却有志一同的决定，不能告诉她。
因为他们没有把握，从东宫里救出她娘，若是告诉她，也不过是让多一个人担忧，多一个人悲伤愤怒罢了。
而今生，叶老太爷见她肯反抗叶老太太，心下感到欣慰的同时，也一再的跟叶大老爷说，让他想一想，怎么才能让一家团圆。
但是，叶老太爷是怎么也无法想象，让他觉得德不配位的太子，竟然还能做出让他更加意外，更加不齿的事来。
就为了一个楚孺人，就为了一个所谓的不能给正妻之位，就给所有宠爱的女人，太子就能先威胁臣子，逼着臣妻自残做他心爱女人的挡箭牌。
又逼着这一对原本应该和和美美，鹣鲽情深的夫妻，不得已疏远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太子做了这么残忍的事，竟然还能做出更加残忍的事来。
他的孙儿，他叶家的长子嫡孙，就险些落到楚孺人那个蛇蝎女人的手里，而这一切都有太子为她抹去所有痕迹，为她撑腰。
若不是有忠仆在他大儿媳身边，那他的孙儿会怎样，只要想一想，叶老太爷就觉得不寒而栗，也打从心底厌恶起太子来。
这样残忍，心里只装着蛇蝎女人的太子，若是有朝一日成为了皇帝，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出来的呢？！
莫怪不只是皇帝，就是皇后太子的亲生母亲，都对太子没有信心吗。
若是有第二个选择，她一定不会支持太子成为太子的。
其实，若是先太子的嫡子是一个健康的人，那该有多好啊，他们就都不会再面对太子如鲠在喉，还要强忍着什么也不做。
哎，先太子那么好的人，怎么偏偏就英年早逝呢？！
“爹，我不想再忍了，我一天一刻一个呼吸都忍不下去了。”
叶大老爷的双眼通红，里面是愤怒的想要将太子一把火焚尽的火焰，他是真的想要跟太子同归于尽的。
“以前的每一天，每一个夜里，我都不能入睡，我都一直睁着眼到天明，到天黑。我告诉自己，只要忍耐继续忍耐，就有等回我妻儿的那一天。
可是，我等来的是什么？是什么啊？！”
他猛地朝着叶老太爷摊开双手，神情渐渐的有点疯狂：“我等来的却是，他能更加残忍的事实！我从不知道，夫人在东宫里牵挂的不只是我和大丫头，还有我的安儿。
她该多么担心啊，也一定跟我一样日日夜夜不能入睡，只能睁着眼到天明，还要忍受着那贱人的辱骂和折磨。
而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去不了东宫，不能挡在她身前，也不能将她从东宫里救出来，带着她远走高飞。我甚至，还差点因为我的无能而失去大丫头。
若是夫人知道我这么无能，她该有多伤心啊！大丫头，还有安儿就是她的命啊，而我却连我的儿女都保护不了，我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我就是一个废物！一个连自己妻儿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我恨他们，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恨我的软弱，恨我的逃避，恨我的无能为力！”
说着，说着，叶大老爷已然是泪流满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实在是伤心到了最极限。
望着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用力撕扯着自己头发的叶大老爷，叶老太爷心里何尝不愤怒，不伤心，不想跟成帝说，太子是个人渣！
但，他还保持着一线清醒，知道还不是时候。
“我多想，当初没有犹豫，就带着她们母女离开京都，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夫妻、母女、母子的分别，更不会让大丫头觉得我这个做爹的不要她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是我，是我害了夫人，害了大丫头，还有我的安儿啊！那么小的孩子，七月产子，夫人若不是被逼到绝境，又怎么会拿着肚子里的孩子冒险。
为了给安儿一条生路，她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要一尸两命的决心才喝下了早产的药啊。而我却什么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为什么不在她身边？！”
从没有像此时此刻，让叶大老爷如此的痛恨叶老太太。
那是他的亲娘，却是害他们一家人的帮凶，也是推他跌落深渊的人。
当年他就是顾及着母子亲情，才会没有在第一时间里带着妻儿远走高飞，才会找了那贱人的暗算。
而生他的亲娘，也看不到他的痛苦，不，就算看到了，她也不在乎，还是要把他推入深渊，就为了逼着他娶她所中意的女子为妻。
“爹，我恨她，我不会原谅她的，绝不。”
从这一刻起，叶大老爷心里对叶老太太的那一丝残存的母子亲情，也彻底的烟消云散了，再也不复存在。
“我知道，你想不原谅，就不原谅吧，本来就是她错了。”
叶老太爷心里何尝不难过，原本应该母子和乐的，就因为她的偏激，她的固执，她的不喜，才生生的害了他大儿子一家。
就是他，也不会原谅他老妻的。
“是我的错，我若是能约束住她，就不会有你们一家的悲剧了，你们也就不会痛苦了。”
是他这个当家长的人没有做好，没有教导好自己的老妻，才酿成了今天的大祸。
“不，不是你的错，爹，不是你的错。你再怎么用心，她都看不见，也听不进去的。”
叶大老爷摇头，脸上的表情似笑似哭，却又满布痛苦。
“她那个人只在乎她自己，也只听她想听的，只看她想看的，完全不为别人着想。在她心里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人的位置，她就是那么自私，自私到叫人心寒。”
生他的亲娘，他又怎么会不了解呢。
纵使他爹掏心掏肺，她娘也不会改变她骨子里的自私自利的。
对于她来说，什么丈夫，儿女，都不过是她手里的提线木偶，都不过是她的工具人，而不是她的亲人。
不说他们一家的话，单看老二老三两家，明着看是他娘最偏心的两房人，那也只是表面。
而今的老二老三不过是他娘手里的傀儡，完全听凭他娘的摆布，而没有一点自己的思想和主意。
他曾经也想拉这两个亲兄弟一把，可是老二老三不但不信任他，反而打从心底里妒恨他，还有意疏远他，也不把他当做他们的亲大哥，而是一个仇人。
想来也真是好笑，明明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却连陌路人也做不到，反而成了仇人，还是他娘一手推动的，也真是太讽刺了。
就连他爹都无能为力的，因为老二老三身上流有他娘身上一半的血脉，而那血脉占了上风，才会跟他娘一样自私自利，只把亲人当做能利用的工具人，而没有丝毫的亲情在里面。
而他虽说身上也流有一半他娘的血脉，万幸还是叶家的血脉占了上风，才让他不至于变成跟他娘，他两个兄弟那样自私自利到叫人心寒，发指的人。
想当初，他的祖母就曾经叹息过，若是当年不给他爹挑选他娘做叶家女主人就好了。
而他自然是赞成的，哪怕没有了他娘，也就没有了他，他也不愿意他爹，还有叶家落在他娘手里。
“当年，我该说不的。”
叶老太爷长叹一声，却紧接着又说道：“不，若是我说了不，就没有你这个我最喜欢的儿子了。可能，还是我自私了吧。”
当年他信任他娘的眼光，却不知道他的老妻那样会装，才会骗了他娘，骗了他，进而害了他最喜欢的大儿子一家。
认真说来，他还是觉得是他的错多。
“爹，咱们不说这个了，我是真的不会原谅她。”
用力的一抹脸颊，将脸上的眼泪都抹去，也抹去了他心底的一点软弱和逃避，叶大老爷坚定的看向叶老太爷，也坚定了他自己的心。
“行，不说她了，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吧。”
叶老太爷点头，也放下了有关他老妻的话，同时他也暗暗在心里做出一个，以前都不会做出的决定。
那就是一定不能再让他老妻留在叶家，不然，就凭着他老妻的偏激和固执，他大儿子想做什么，也很有可能做不成。
甚至，他老妻还会是泄密者，会是破坏他儿子行动的那个人。
到那时，他儿子会更加痛恨他老妻，母子翻脸成仇也是早晚的事。
而今他儿子是心寒，是齿冷，却还不到恨他老妻恨到母子不到黄泉不相见的地步。
若是真的走到那一步，他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为了不把他儿子逼到那一步，他也会迅速做出决断，早一天送走他老妻，对他儿子一家，对叶家都好。
至于老二老三那两房人，他也不会再让他们继续留在京都，那就一并都给他远远的打发了吧。
也是时候，叫他们知道叶家不是他们的，以前不是，而今不是，将来更加的不可能了！
“姑娘，咱们到庄子了，咱们终于到庄子了！”
鲁嬷嬷掀开车帘的那一刹那，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这一路上的一波三折，真是叫她觉得很惊心动魄啊。
虽说遇见了月梅，找回了她家少爷，还有了她家夫人的消息，是十分值得高兴的事。
可是她还是愿意，接下来的路能一路顺风，而不是再有什么波折出现。
好在接下来的路程，都是平顺的，也叫她一颗心彻底的落地了。
“是啊，到庄子上了。”
叶倾也笑道，到了庄子上，就是到了她出手试一试的时候了。
能不能联系上越郡王，甚至说动他，就看这一回了。
若是不行的话，也只能请她祖父，她爹出面。
与此同时，京都叶家叶老太爷的书房。
叶大老爷一拿到叶倾送回来的密信，就急忙跑来外院叶老太爷的书房，一进门就叫里面的人都退下，除了叶老太爷之外。
“有事？”
叶老太爷一见他的脸色不对，急忙问道：“是大丫头哪里有事吗？”
若说他这个儿子，而今最关心的自然是叶倾，看他这样把心中的急躁流于表面，难不成去一趟庄子上，就有突发的意外吗？
“不，爹，不是大丫头，是……”
叶大老爷捏着信纸的手在颤抖，他机会要把那信给捏碎了。
只要一想到信里面的内容，他就想差点控制不住他的暴怒！
他是万万也想不到，想不到，他险些就要错失了多么重要的人！
也是从看到信的内容开始，他就想不管不顾闯到东宫去，揪起太子那个人渣的脖领子，狠狠的揍他一顿。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了！
他不过是想要妻儿平安，竟然连这一点也做不到。
看到信的时候，他有多震惊，他的心就有多疼。
再一想到他听信了太子那个人渣的承诺，竟然颓废好几年以酒浇愁，又不敢亲近自己的女儿，他就恨不能狠狠给自己几巴掌。
他真是失败，做人丈夫失败，做儿女的爹也是失败！
若是可以重来，他在当年绝对会在第一时间里，把太子那个人渣揍翻在地，也不会像而今这样险些被愤怒给点燃了。
“拿来，我看看。”
叶老太爷是看出他的情绪不对，来自他手里紧紧捏着的信里，却万万想不到，那是一封怎样的信呐。
“爹，我真蠢，真的，我真是蠢透了！”
叶大老爷努力了又努力，克制了又克制，这才能伸出手去，将紧紧捏在手里的信递给叶老太爷。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竟然是这么蠢！若是若是大丫头不发作出来，我，我，真不配做一个爹啊！”
想起来，叶大老爷就是一阵阵的后怕，若是叶倾不跟他娘闹腾起来，不离开叶家去庄子上，就不会遇见那个孩子，他就不会知道，他的孩子流落在外。
都是太子那个人渣，还有楚孺人那个贱人的错，是他们逼得他夫人不得不进东宫，做那贱人的挡箭牌，还不敢告诉他，他们的儿子在外面。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浑身发冷，就想要暴起杀人，却又知道不能这么做，真是让他心内如同火焚一般痛苦难当。
“你不是蠢，你是关心则乱。”
叶老太爷慢慢展开那封信，他还没有看信之前，还能心平气和的说出这句话，但是当他看清楚信里的内容以后，却也跟着红了眼珠，让愤怒充盈了整个胸膛。
前世叶倾不知道，她娘还活着的消息，不管是她爹，还有她祖父都知道，但是父子二人却有志一同的决定，不能告诉她。
因为他们没有把握，从东宫里救出她娘，若是告诉她，也不过是让多一个人担忧，多一个人悲伤愤怒罢了。
而今生，叶老太爷见她肯反抗叶老太太，心下感到欣慰的同时，也一再的跟叶大老爷说，让他想一想，怎么才能让一家团圆。
但是，叶老太爷是怎么也无法想象，让他觉得德不配位的太子，竟然还能做出让他更加意外，更加不齿的事来。
就为了一个楚孺人，就为了一个所谓的不能给正妻之位，就给所有宠爱的女人，太子就能先威胁臣子，逼着臣妻自残做他心爱女人的挡箭牌。
又逼着这一对原本应该和和美美，鹣鲽情深的夫妻，不得已疏远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太子做了这么残忍的事，竟然还能做出更加残忍的事来。
他的孙儿，他叶家的长子嫡孙，就险些落到楚孺人那个蛇蝎女人的手里，而这一切都有太子为她抹去所有痕迹，为她撑腰。
若不是有忠仆在他大儿媳身边，那他的孙儿会怎样，只要想一想，叶老太爷就觉得不寒而栗，也打从心底厌恶起太子来。
这样残忍，心里只装着蛇蝎女人的太子，若是有朝一日成为了皇帝，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出来的呢？！
莫怪不只是皇帝，就是皇后太子的亲生母亲，都对太子没有信心吗。
若是有第二个选择，她一定不会支持太子成为太子的。
其实，若是先太子的嫡子是一个健康的人，那该有多好啊，他们就都不会再面对太子如鲠在喉，还要强忍着什么也不做。
哎，先太子那么好的人，怎么偏偏就英年早逝呢？！
“爹，我不想再忍了，我一天一刻一个呼吸都忍不下去了。”
叶大老爷的双眼通红，里面是愤怒的想要将太子一把火焚尽的火焰，他是真的想要跟太子同归于尽的。
“以前的每一天，每一个夜里，我都不能入睡，我都一直睁着眼到天明，到天黑。我告诉自己，只要忍耐继续忍耐，就有等回我妻儿的那一天。
可是，我等来的是什么？是什么啊？！”
他猛地朝着叶老太爷摊开双手，神情渐渐的有点疯狂：“我等来的却是，他能更加残忍的事实！我从不知道，夫人在东宫里牵挂的不只是我和大丫头，还有我的安儿。
她该多么担心啊，也一定跟我一样日日夜夜不能入睡，只能睁着眼到天明，还要忍受着那贱人的辱骂和折磨。
而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去不了东宫，不能挡在她身前，也不能将她从东宫里救出来，带着她远走高飞。我甚至，还差点因为我的无能而失去大丫头。
若是夫人知道我这么无能，她该有多伤心啊！大丫头，还有安儿就是她的命啊，而我却连我的儿女都保护不了，我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我就是一个废物！一个连自己妻儿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我恨他们，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恨我的软弱，恨我的逃避，恨我的无能为力！”
说着，说着，叶大老爷已然是泪流满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实在是伤心到了最极限。
望着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用力撕扯着自己头发的叶大老爷，叶老太爷心里何尝不愤怒，不伤心，不想跟成帝说，太子是个人渣！
但，他还保持着一线清醒，知道还不是时候。
“我多想，当初没有犹豫，就带着她们母女离开京都，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夫妻、母女、母子的分别，更不会让大丫头觉得我这个做爹的不要她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是我，是我害了夫人，害了大丫头，还有我的安儿啊！那么小的孩子，七月产子，夫人若不是被逼到绝境，又怎么会拿着肚子里的孩子冒险。
为了给安儿一条生路，她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要一尸两命的决心才喝下了早产的药啊。而我却什么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为什么不在她身边？！”
从没有像此时此刻，让叶大老爷如此的痛恨叶老太太。
那是他的亲娘，却是害他们一家人的帮凶，也是推他跌落深渊的人。
当年他就是顾及着母子亲情，才会没有在第一时间里带着妻儿远走高飞，才会找了那贱人的暗算。
而生他的亲娘，也看不到他的痛苦，不，就算看到了，她也不在乎，还是要把他推入深渊，就为了逼着他娶她所中意的女子为妻。
“爹，我恨她，我不会原谅她的，绝不。”
从这一刻起，叶大老爷心里对叶老太太的那一丝残存的母子亲情，也彻底的烟消云散了，再也不复存在。
“我知道，你想不原谅，就不原谅吧，本来就是她错了。”
叶老太爷心里何尝不难过，原本应该母子和乐的，就因为她的偏激，她的固执，她的不喜，才生生的害了他大儿子一家。
就是他，也不会原谅他老妻的。
“是我的错，我若是能约束住她，就不会有你们一家的悲剧了，你们也就不会痛苦了。”
是他这个当家长的人没有做好，没有教导好自己的老妻，才酿成了今天的大祸。
“不，不是你的错，爹，不是你的错。你再怎么用心，她都看不见，也听不进去的。”
叶大老爷摇头，脸上的表情似笑似哭，却又满布痛苦。
“她那个人只在乎她自己，也只听她想听的，只看她想看的，完全不为别人着想。在她心里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人的位置，她就是那么自私，自私到叫人心寒。”
生他的亲娘，他又怎么会不了解呢。
纵使他爹掏心掏肺，她娘也不会改变她骨子里的自私自利的。
对于她来说，什么丈夫，儿女，都不过是她手里的提线木偶，都不过是她的工具人，而不是她的亲人。
不说他们一家的话，单看老二老三两家，明着看是他娘最偏心的两房人，那也只是表面。
而今的老二老三不过是他娘手里的傀儡，完全听凭他娘的摆布，而没有一点自己的思想和主意。
他曾经也想拉这两个亲兄弟一把，可是老二老三不但不信任他，反而打从心底里妒恨他，还有意疏远他，也不把他当做他们的亲大哥，而是一个仇人。
想来也真是好笑，明明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却连陌路人也做不到，反而成了仇人，还是他娘一手推动的，也真是太讽刺了。
就连他爹都无能为力的，因为老二老三身上流有他娘身上一半的血脉，而那血脉占了上风，才会跟他娘一样自私自利，只把亲人当做能利用的工具人，而没有丝毫的亲情在里面。
而他虽说身上也流有一半他娘的血脉，万幸还是叶家的血脉占了上风，才让他不至于变成跟他娘，他两个兄弟那样自私自利到叫人心寒，发指的人。
想当初，他的祖母就曾经叹息过，若是当年不给他爹挑选他娘做叶家女主人就好了。
而他自然是赞成的，哪怕没有了他娘，也就没有了他，他也不愿意他爹，还有叶家落在他娘手里。
“当年，我该说不的。”
叶老太爷长叹一声，却紧接着又说道：“不，若是我说了不，就没有你这个我最喜欢的儿子了。可能，还是我自私了吧。”
当年他信任他娘的眼光，却不知道他的老妻那样会装，才会骗了他娘，骗了他，进而害了他最喜欢的大儿子一家。
认真说来，他还是觉得是他的错多。
“爹，咱们不说这个了，我是真的不会原谅她。”
用力的一抹脸颊，将脸上的眼泪都抹去，也抹去了他心底的一点软弱和逃避，叶大老爷坚定的看向叶老太爷，也坚定了他自己的心。
“行，不说她了，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吧。”
叶老太爷点头，也放下了有关他老妻的话，同时他也暗暗在心里做出一个，以前都不会做出的决定。
那就是一定不能再让他老妻留在叶家，不然，就凭着他老妻的偏激和固执，他大儿子想做什么，也很有可能做不成。
甚至，他老妻还会是泄密者，会是破坏他儿子行动的那个人。
到那时，他儿子会更加痛恨他老妻，母子翻脸成仇也是早晚的事。
而今他儿子是心寒，是齿冷，却还不到恨他老妻恨到母子不到黄泉不相见的地步。
若是真的走到那一步，他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为了不把他儿子逼到那一步，他也会迅速做出决断，早一天送走他老妻，对他儿子一家，对叶家都好。
至于老二老三那两房人，他也不会再让他们继续留在京都，那就一并都给他远远的打发了吧。
也是时候，叫他们知道叶家不是他们的，以前不是，而今不是，将来更加的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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